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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入夏(六)

    白小夏松开口,白了季言歆一眼说,“下雨了。”想的还真多,正是年到三十,如狼似虎吗?等等,季总今年芳龄多少啊?看起来挺年轻的。眼睛看不清楚,白小夏脑子也没闲着,在心里就用眼睛把季言歆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仔细细。

    指尖的触感让季言歆忍不住喜欢,很想凑上去吻她,可谁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呢,引起她的恐慌还是恼怒?总要慢慢来,有时间去适应。逗逗她还是可以的,压制住情绪,季言歆又笑着问,“诱惑还是挑逗呢?”白小夏时常发呆,可真正能囧到无言以对的时候可真是不多,让人不想欺负她都难。

    那个谈吐优雅,大方得体的季总季御姐哪里去了?这个披着她皮的妖孽,到底把她藏哪里去了?白小夏看不见也想的出来现在季言歆脸上调戏的笑,有些受不了的摇了摇头,跟只猫咪似的在枕头上蹭啊蹭的,声音里还听的出咬牙切齿的咯咯声,“季言歆,你还有完没完?”你那浮云般的节操已是路人了吧,彻底掉光光了吧。

    “咦,真的下雨了。”语气变了,要翻脸了。季言歆淡定的转移话题,转头看了眼窗外,竖着耳朵听了听,还真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朦朦胧胧的。停了半响,又说“我睡不着。”

    “你旁边有cd和收音机。”白小夏睡眠很浅,有点动静就会被吵醒,最近不太累休眠正常,季小姐又在,今天就有了失眠的趋势。

    cd太麻烦,还要找歌,季言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收音机,一打开就有歌听,大半夜的照样有电台不眠不休的相伴到黎明啊。

    crush on you,白小夏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季小姐,大半夜的欢快了点吧?”

    “歌词写的多好,多应景啊。”季言歆也闭着眼,声音隐隐有些困意。

    连颗星星都没有,哪里应景了。幼不幼稚啊,不听歌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了么?“你不能听首更应景的么?”

    “都这个点了,纯属巧合。要不你选,男科、妇科、男女不孕科,疗伤专栏,全是精选电台午夜热播。”

    白小夏好无语,好后悔干嘛要告诉季言歆有收音机这种玩意来着,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嘛。

    “you be1ong to me。”换了个电台,季言歆心里平静了,声音低低的柔柔的,把歌名说给白小夏听。白小夏没吱声,季言歆也没指望她会有什么回应,她装尸体才是正常现象。些许没散完的酒劲掺着倦意袭来,季言歆又往发热源跟前凑了凑,平静的睡了。

    白小夏也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了,这女人沙哑的嗓音,穿透力太强,每次都能穿透肌肤,触到人心。让人失足跌进回忆里去,寻找最原始的悸动。她沙哑的诉说着一个故事,既安静又美好,在这个浮华的尘世,能洗净心灵,情绪淡的让人想哭,静静听,会有一种忧伤的感触在心底绵延。

    天亮了,外面还下着细小的雨,缠缠绵绵。也许是半夜有些凉意,醒来时季言歆的脸和白小夏脸之间的间距太短,近到能十分清晰的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近到稍一挪动就能亲吻到对方的程度。季言歆这么躺着挺惬意的,可是如果白小夏醒来的话,那就难说了。她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脑袋,如此轻慢的动作,还是让白小夏不满的皱了皱眉,继而睁开了眼。

    没有温柔、没有明媚,甚至连半分暖意都没有,尽管透着朦胧的睡意,却依然还是一双幽深淡漠的黑眸,放佛从没有变过。每次见到刚醒来的白小夏时,季言歆总有种不曾认识眼前这人的错觉。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人心疼,陌生到让季言歆觉得,下一刻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一定是会问自己是谁。

    季言歆从白小夏的腰上收回手时,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冰凉。白小夏一动未动,看起来睡的很安稳,可近距离之下,季言歆看的见她额头上沁出的细密薄汗。是又做噩梦了吗?季言歆暗自揣测,没问出口,反正问出口也是多此一举。

    白小夏早起就直奔阳台,季言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她。见她蹲在阳台上叮叮哐哐的就跟过去看,原来是在移动几盆花。

    “是兰花吗?”季言歆问,侧着头看她。

    “嗯,下雨了,搬过来浇浇水。”这几盆花,可养了好几年了,有白小夏自己买的,也有沈余欢送的。

    一直吸引自己又不清楚的,原来是兰花那撩人而带神秘感的幽香。的确,如白小夏一样神秘动人,勾人心神向往,季言歆想着竟闷闷的笑了。

    “你笑什么?”白小夏摆好花盆,转过身来就见季言歆微微低着头看自己,脸上还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冰箱里有牛奶,厨房有土司。”

    盈盈浮动、幽沁肺腑,兰花没有毒,却有如罂粟一样的功效,能让人上瘾,不能自拔的爱上它。季言歆收起笑,摆好早餐才去洗漱。从浴室出来时,白小夏已经坐在餐桌边了,正专注的抱着个杯子。

    “白小夏,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季言歆听不见细碎的声音,可还是看的见她嘴唇轻轻的张合。

    “我在和它说心事。”白小夏低着头,百忙之中抽空回了她一句。

    “它听的懂吗?”季言歆没惊讶,只是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只是一杯茶而已,听得懂的,始终是自己的心吧?

    “嗯。”听不听的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听。它既不会把我的心事告诉别人,也不会反驳我,更不会为我担心,这样不是很好嘛。看似深情厚意,其实心比天远,两不相欠、才能两不相厌。

    “那说完之后呢?你要倒掉它吗?”她倒是很会排解,这和挖个树洞悄悄的说秘密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还既不用挖坑,也不用出门了。

    “不,把这些心事全都喝回肚子里。”白小夏举杯一饮而尽,大有豪气干云的气魄。末了,还舔了舔唇角说,“味道一如既往。”香甜过后,有一丝淡淡的酸涩。

    季言歆语塞,看着面前瞬间笑容明媚灿烂的白小夏,才发现艺术生的思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季言歆默默的拿起片土司,愣愣的吃了两口就见白小夏盯着土司问自己,“季言歆,你确定这些牛奶和土司没有过期吗?”

    “这些不是你才买的吗?”季言歆刚才就没注意日期,挑眉看了眼手中的土司,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不喝牛奶,也很少吃早餐。”白小夏叹了口气,才想起来,它们应该就是上一次,沈姑娘买回来放在冰箱里的。

    “你吃这个吧,虽然也是沈姑娘上次买的,但是肯定没过期。”见季言歆的脸色黑了黑,白小夏速度塞了包饼干给她,顺便还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又是沈余欢,她这是阴魂不散啊。她都浸透了白小夏的整个生活了,季言歆呼出口气,看了眼手中的奥利奥,心想这玩意拆都没拆怎么可能过期。

    吃完早餐,季言歆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好像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白小夏很不自在。想了想,今天是周末,她也不能待自己这一整天吧?

    白小夏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问季言歆,季言歆倒是先开了口问她,“白小夏,你今天有事吗?”

    “嗯,画画。之前接了手绘插画的工作,快到交稿时间了。”白小夏答完也没停顿,顺嘴就问,“你要走了吗?”

    “今天周末,我不忙。”兰花茶的味道很不错,可白小夏问的太顺溜了,季言歆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潜台词。

    “那不能够啊,周末不是约会的最佳时间吗?”白小夏把‘可是我很忙啊’这话费力的咽下去,就开始着急,季言歆不走,这是件多别扭的事啊。于是白小夏很惆怅,顿时都觉得呼吸不够顺畅了。

    “约会,和你吗?”季言歆瞟了她一眼,用下巴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原稿纸问,“那些都是你的画稿对吧?”

    哐嘡,白小夏手一滑杯子没搁稳,差点打翻了。她看见那些百合画稿了?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那最近这些事情的发展轨道,是因为画稿引起的吗?白小夏想了想,没想通,先努力的压下万马奔腾的思绪说,“嗯,因为需要,所以学长拜托了不少师兄妹,连沈姑娘他都没放过。”

    白小夏虽然很抗拒爱情,可她不歧视同性恋情这点季言歆看的很清楚。沉默了好一会,白小夏开始低头鼓捣那些画稿,季言歆开始慢吞吞的收拾自己的衣物。

    白小夏无视她挪到桌边开始专心画画,没多久季言歆电话响了,白小夏没抬头,只隐隐听见季言歆带着冷漠又隐忍着愤怒还压低了声音的语气,说“死没死都别告诉我,我没兴趣知道。”不知道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长久的沉默之后,季言歆才又低低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季言歆转身对白小夏说,“我有点事要先走。”

    “嗯。”白小夏抬了抬眼,将目光移至画稿上方,却还是没抬起头来,别人的私事她没兴趣知道,只是季言歆这样的语气,是带着浓浓恨意的,想来又是那个放不下的情伤吧。“慢走,不送。”

    是满不在乎还是骄傲别扭?面对白小夏这样,季言歆心里对自己有一丝揶揄,看了她一眼也没答话就匆匆离开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握着画笔僵坐了许久,白小夏才抬头看了眼暗红色的大门,抿了抿嘴。她是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季言歆,怕看见季言歆的神情,会有恨意里还参杂着些许放不下的挣扎,而这样源自于爱的挣扎和恨,会让她心烦意乱。其实她刚才抬眼时也是想问一句,有事?可这样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又简单的两个字,却因为参杂了关心之意而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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