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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山穷水尽

    刚刚落成不久的行宫,原就冷清得不行,冷宫之内更是杳无人烟,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无。

    记得前世失势,她也待过这行宫冷宫,只是不同现下清冷。当时另还有几位失宠的嫔妃,只可惜都盼皇上盼得神志不清了。

    猜到自己逃不过冷宫一出,早便让吴秋丽收拾出一间宽敞的房间,经几番打扫,还算是干净敞亮。只是少了家具,只一张长椅分外凄冷。

    自宫宴处一路而来,虽是寂夜,还是出了一身热汗,全身粘糊得不行。

    听得外头咕咕三声,慕容絮不由提神几分,这猫头鹰的叫声怪是可怖。余光之中,好似瞥见了猫头鹰发亮的双眼,正如萍妃的死不瞑目!

    惊怕间,只觉一只温暖的纤手,轻轻握住她。转眸又见杨茜浅浅笑意,“都会过去的!”

    连兄长都置之不理,没想到她还肯陪着自己。不由又是一阵感动萌生,慕容絮伸以反握,“茜儿,多谢你!”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杨茜摇头一笑,“你不必谢我,也不必怪你兄长。你知情不告,害他那样窘迫,换了我也会失了计策!”

    虽说不是有意,可多多少少也有骗婚在内,确实不该怪他!

    慕容絮点头微笑,“夜深了,咱们歇息吧!反正地也不算肮脏,长椅实在生热,不如咱们就以地为床!”

    既然决定了陪她,自然也做好了以地为床的准备。浅浅回应一声,难姐难妹席地而眠。

    说要歇息,只是不想杨茜少了睡眠而累着。香卉被拖去了暴室、邵涟也不知是何境地,就算睡在雅梨宫的大床上,她亦是不能安枕。

    忽而有些后悔同贵妃来往,竟落得自己这样的下场!一夜漫长,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一醒已是清晨。

    迷糊之间,只见绍出现眼前,本以为是梦,却听他心疼道,“我带了你的白玉扇子来,若是热了,兄长替你驱暑,可好?”

    “哥哥……”又仔细瞧了他一眼,立时环抱住他,“香卉,还有小邵子怎么样了?”

    提及香卉,绍便是一阵蹙眉,“皇上只许我来看你,没许我去瞧他们。”

    这么一听,心下更是没底,只见杨茜端着饭菜而来,“内务府的饭菜吃不得,好在慕容公子送了几样家常小菜来,我去热了一下,你尝尝还可口么。”

    慕容絮却懒得睨一眼,“发生了这样的事,叫我怎么吃得下?只是茜儿别饿着,且去吃些吧!”

    双眼无神之间,只见绍心疼的眸子,伸手轻摇了摇她的肩膀,“你不可这般颓废,岂非顺了太后的意?”

    话罢,只听得一阵阵有致的脚步声,竹音携吴秋丽而来,依旧如昨晚一般严肃,“奴婢奉太后之命,带御女前去公孙府,由公孙公??孙公子收为妾室!”

    想起公孙楠的绝情,杨茜一惊,“我乃是皇上嫔妃,怎可随意许了他人?!”

    “许?”竹音嘲然一笑,“哪里是许?是赠!打从御女成了宫妃,就注定了人尽可夫。现下皇上厌了、公孙公子愿收为妾室,正好省了冷宫一处位置,太后何乐不为?另外请御女放心,这是宫廷丑闻,绝不会传出去,更不会传到骠骑大将军耳中!”

    说罢,一个眼神示意几位彪壮侍卫,使其上前擒之。

    杨茜的身手极好,却也奈不过他们的四面夹击。

    绍实在看不过去,正要出手,却听竹音威胁道,“慕容公子若想妹妹平安,最好遵从太后的命令,不然奴婢可不敢保证太后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刚武出的手,终是被这威胁之语收回。若太后执意为之,也非他出手可阻!

    慕容絮却是不听,“哥哥不必管我,只顾救下茜儿!”

    绍只一叹,“算了……”

    惊异之间,只见杨茜被打昏在地,强行拖出了房间。

    看着杨茜眼角少有的泪水,慕容絮直冲上前,欲救茜儿却被推了回来,“吴秋丽,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本宫不会轻饶了你!”

    竹音随着侍卫而去,只留吴秋丽轻笑立着,“本宫?你以为你还是曦昭媛么?真是笑话,捏着所谓把柄,就想摆弄我?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便听得瓢碗的清脆之声,饭菜洒了一地,“还请淑女用膳吧!”

    “你!”绍顿然怒不可遏,正要出手,却被几个侍卫拦住,“吴尚侍乃宫中女官,轮不到廷尉丞动手!”

    为了妹妹的平安,绍也只得强忍下怒意。拳落长椅扶手之上,一下便见了血色!

    看着吴秋丽妖娆而去,春风得意之样实在叫人生恶!慕容絮拾起一只小碗,愤恨一砸,“杀了太后!”

    没想到妹妹会发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绍惊然失色,忙捂了她的嘴,“兄长自会救你的,你万不可冲动行事!”

    慕容絮恨然咬牙,气息也重了几分,“我不是冲动,一早便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觉得未到时机,才一直拖着!现下情势,若不杀了她,兄长觉得还有什么办法?”

    外头暑热更甚,偶时一阵热风袭来,拂起地上的轻尘、枯叶,何等凄凉之地!

    瞧得妹妹逼视一眼,绍不由低首,“其实……我已然答应了太后,娶磬国公主为妻,并入赘磬国。太后也答应了我,只要我同意,便可以让你复位。”

    磬国公主?!慕容絮一惊,“磬国公主不是奇臭无比么?多少王公大臣都不敢娶,哥哥怎么这般糊涂?!再者闹得现下田地,复位还有什么意思?!”

    绍却是固执,“臭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救你!”

    慕容絮更是固执,“我不必哥哥救!”说着,拿出腰间令牌,正是姚淑所赐,交于绍手中,“哥哥没法脱身,定然不能前去姚国。

    你且去一趟东街,寻一处林府,北冥澈便在其中!由着他去找姚国女皇,定能助我复位。只要复了位,便是太后的死期!”

    听得北冥澈三字,绍顿时煞白面色,“你果然同那质子关系匪浅,是吧?”

    现下也管不得解释,慕容絮正色几分,“问话留到之后再说吧,现下情势不妙,哥哥就不要计较细节小事了!”

    接过令牌,绍却是为难,“女皇与我们并不密交,现下情势倒置,任何人都是见风使舵,她如何愿救咱们?”

    慕容絮抿嘴肃然,“不管情势如何不利咱们,她都会救的!因为……咱们是她的儿女!”

    事到如今,也不必瞒着他了。遂将迹象说了一通,绍却是半信半疑,“咱们生母是嗣国人,怎么会成了姚国女皇?你这不过都是猜想,不足以为证!”

    至于为何成了姚国女皇,其中缘由她也不得而知。

    见兄长一副不愿的样子,慕容絮才拾起一只碗,倒尽其中白饭。以怀中匕首,割破手指指尖。

    绍这才一惊,想阻止却已经晚了,“你这是做什么?”

    收了匕首,慕容絮忍着痛一挤指尖,由着鲜血滴于碗中,方道,“哥哥若是不信,大可拿去滴血认亲!”

    原就没有血色,还硬生弄出这些血来!绍心疼不已,忙拿了她的绢帕,轻轻拭去指尖的余血,“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来得突兀,我不敢信呀!求助姚国,无疑是一步险棋,万一女皇不肯帮咱们,反而雪上加霜,咱们便更是无助了!”

    “不会的!”慕容絮却是坚持,“凭着女皇对咱们的关心,哥哥还体会不出母亲的爱怜么?爹救不得咱们,娘一定会救!”

    三思之下,绍才拿起那只装了鲜血的碗,“你既坚持,我便同你一起冒一次险!对了,雅梨宫已成一片灰烬,那些不可靠的宫人,一个不剩了!”

    慕容絮点头,“如此,咱们也不算完全的腹背受敌!”

    目送着兄长离去,只觉暑热更重了几分。中暑方好,尚不得痊愈,又要受这炎热折磨。

    不过比起京城,行宫已然凉快许多。只是她身体特殊,也实在受不得无冰的日子!

    香卉身处暴室,就算皇上不下旨处置,也免不了暴室的极刑。不必亲自去瞧,也猜的出她的现状,定是生不如死!

    至于邵涟,更是不敢想之。也不知他为何假冒内监入宫,但起码对她无害。现下经了揭发,定然也是泥菩萨过江!

    于林府之中,北冥澈重伤方愈。许多未曾练功,活动活动筋骨,便见林益辉快步而来。

    他正是林府的主人,也是刘宇兄长的故交。受刘宇之托,自然愿意留北冥澈宿下。再者听说他武艺了得,自己也是爱武之人,便好生款待之。

    见他急步匆匆,北冥澈才问,“林兄有何急事?”

    将女皇令牌示于,林益辉方道,“一位自称是廷尉丞的男子,拿了出入姚宫的令牌,说是寻你有急事!可与这几日常来的女子有关?”

    所谓这几日常来的女子,便是慕容絮了。因着不放心他的伤势,所以编了诸多借口,让南宫策放行出宫。

    南宫策宠之,自然不会反对,也成了他们的相见。他认得这令牌,慕容絮曾想将它交予,助他得进殿试!

    一下肃了面色,忙接过令牌一闻,尚还留着淡淡的梨香,才问,“廷尉丞何在?”

    林益辉遂指不远处,“便在那方大堂,我带你去见他!”

    “多谢!”说罢,随着他的脚步而去,经过一道长廊,便至那头大堂。

    进门便见坐立不安的绍,忙问了一句,“梨儿怎么样了?”

    梨儿……这是对妹妹的称呼么?连爱称都取得这般贴切,可见两人不简单!

    究竟是何时发展的,此时此刻也无心追究了,绍只简要向他说了处境,“如今想来,只有女皇可以救我和絮儿!这是絮儿与我的血,请你代为送去姚国。若此事办成,你便是我们慕容一家的恩人,事态扭转后我必当重谢!”

    接过两只碗,北冥澈沉重一点头,“不必廷尉的重谢,不过充当信使罢了!梨儿是我的钟爱,我必尽全力助她!”

    绍郑重点头,正准备离开,忽而听林府下人来报,“公子不妙了,外头围了许多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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