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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发小之情

    皇后终是发话,“公主一会儿说,那夜没见过修仪,一会儿又说修仪不让言说外传,岂非前后矛盾?”

    说着,转向南宫策一笑,“臣妾听说公主同曦修仪不睦,现在看来,是确然之事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公主,定是曦修仪年轻不懂事呢!”

    这指桑骂槐,正说中了南宫策的心思,随即冷冷一哼,“朕的爱妃,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哪里是她不懂事?倒是潇儿,怪是不给人留情面!”

    这夫妻俩,一人一语,摆明了是不相信她!潇心下不悦,既然不相信,又何故传唤她来?

    也不知哪来的想法,潇更是理直气壮,“臣妹口不择言是常事,皇上应该了解。倒是皇后嫂嫂,明着袒护污秽之人,皇上何必给她脸面?就因她娘家,同咱们嗣国还有用么?”

    这般话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惹得南宫策更是怒然,却听钟扬道,“皇上,曦修仪确同草民相恋,公主并没有扯谎。

    那夜我们情动难控,便行了夫妻之事。可修仪碍于皇上威严,不想怀上草民的孩儿,所以喝了避孕的汤药!”

    避孕的汤药......眼底似有半信,南宫策立时转眸于她。只见她眸中一抹心虚,一瞬即逝,不过还是顺利被他捕捉,随即眉头紧皱,“你说曦修仪服用避孕汤药,可有什么证据?”

    下意识心虚而低头,慕容絮瞧了瞧手腕上的守宫砂,希望紧急关头,它能救自己一命!

    一片惊色之中,只潇一人最为惊讶。那夜她的人盯得很牢,慕容絮不曾出了冷宫杂房,只是同北冥澈待了一夜罢了,为何要服用避孕汤药?是钟扬编造的事么?

    将众人的惊讶尽收眼底,萍妃随即一笑,显得那样清高,实则却极度令人恶心,“回皇上的话,栖凤阁有两位宫婢,曾经伺候过臣妾。那夜之后,她们亲眼瞧见,香卉端了避孕的汤药给曦修仪!”

    栖凤阁的宫婢?慕容絮一惊,前世都不曾发现。对了,前世也没有shi身一说,自然不曾发现。如此猝不及防,连她也有些惊慌失措了。只是表面还维持着一丝镇定,此时无声胜有声!

    听到“亲眼”二字,南宫策的脸上,明显地掠过一阵怒意。与前世的镇定截然不同,好似真的在乎一般,只清冷逼出一个字,“传!”

    说着,看了安静一旁的慕容絮,“曦修仪,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不然......朕会直接杀了你!”

    前世都不曾这样说,今世为何这般清冷?是他的心,寒了么?想着,又马上否定自己,他不曾动心,又何来的寒心可言?

    须臾,便有两名宫婢恭首而入,先向各位主子请安,才听萍妃道,“皇上要问曦修仪服用避孕汤药一事,你们只需如实回答,不许有?许有一句假话!”

    “是,”两名宫婢一同应声,便有一名宫婢上前,“皇上万福,奴婢是栖凤阁的奉茶宫女,沛儿。左右相联姻那夜,主子并没有回宫。

    依襄主等都急坏了,一直等到天明才见主子回来。奴婢当时在殿外伺候,见主子活蹦乱跳,好似有什么欢愉之事。不过奴婢是奴婢,也不好上前问主子。”

    另一位宫婢方上前,“皇上万福,奴婢是栖凤阁的院前宫婢,芹儿。奴婢亦是瞧见主子欢愉回来,不过休息片刻,便成了一脸忧心。

    奴婢倒没有多嘴相问,只瞧着卉姑娘让邵公公准备了避孕的汤药,不过多时便让主子服下了。主子还说什么,若是怀了喜,慕容一族都要跟着遭殃!

    卉姑娘还给主子出计,说主子得宠,就算怀上了孩子,也是皇上的,不是他人的......”

    听罢,惠妃才是一怒,“同其他男子私通便就罢了,还要玷污皇族血脉!简直罪不容赦!臣妾还请皇上圣断,赐这贱人一死!”

    皇后随即斜睨她一眼,仿若是警告般,继而冷冷道,“只不过是两个宫婢的一面之词,算不得数!”

    两个高位讲话,底下人自然安静非常,只闻惠妃嗤笑一声,“皇后这般说,倒让嫔妾想起一个词来:结党营私!”

    这可是南宫策心头的大忌,皇后微有一惊,方才语重心长道,“惠妃,家和万事兴!”

    惠妃却是不屑一顾,“有这贱人污秽宫闱,家和也不可万事兴!皇后还是省省吧,别一天到晚左右皇上的心思!”

    “大胆!”这才接了南宫策一瞪,“惠妃有孕辛苦,还不回宫歇息么?”

    她却是振振有词,“皇上,忠言虽逆耳,可臣妾是为了你好呀!容这贱人污秽宫廷,迟早要断了皇上血脉的!皇上子嗣绵薄,也不能拿别人的孩子充数吧?”

    正要发作,却听云妃一句,“惠妃娘娘说的是,忠言逆耳,皇上难免不愿听些。只是也该考虑惠妃娘娘有孕辛苦,将心比心,自然容不得皇上的子嗣有所玷污了!”

    再看惠妃时,已是一脸难过之色,南宫策这才软了心,“行了,朕知道你是忠言,爱妃苦心了!”

    话题一扯远,萍妃一句总能将局面拉回当下,“皇上若是不信两位宫婢之言,大可请太医一瞧。曦修仪服食避孕汤药不久,太医定然诊得出来!”

    太医......慕容絮心下一惊,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皇上明察,皇上最是了解臣妾的。臣妾身子如何,实在没必要服食避孕汤药!”

    南宫策点头,伸手唤她上前,仔细察看了她的手臂。幸而,守宫砂还在!

    皇后离得最近,虽是知晓她避宠,可看到守宫砂的一刻,还是免不了一惊。

    看罢,南宫策的脸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险些错怪了爱妃,爱妃会原谅朕吧?”

    果然,还是守宫砂救了一命!慕容絮尚未从方才的惊讶中走出,只痴痴一笑,“皇上知晓就好,臣妾绝无二心!”

    他抿唇一笑,那样温暖,“朕知道,朕也绝无二心!”

    自然,她知晓这是甜言蜜话,不过哄骗的手段。也没有过多的感动,只浅浅一笑,才问于那两个宫婢,“本宫瞧着你们可疑得很!既然看到了本宫有所异样,为何不直接告诉皇上,而是隔了这么多天,才通知了萍妃娘娘?”

    沛儿的声音微有颤抖,只畏缩在一旁,“回修仪娘娘的话,奴婢不过小小宫人,哪里见得天颜?只想着以前伺候过萍妃娘娘,便告知萍妃娘娘。

    当时奴婢并不知娘娘为何服用汤药,只想着娘娘不欲怀上龙种。皇上本就子嗣绵薄,娘娘还如此为之,岂非大罪?奴婢深怕受了牵连......”

    话未罢,便被慕容絮一笑打断,“你怕受了牵连,便同萍妃合起伙儿来,陷害本宫?”

    她们确实是亲眼所见,虽是偷偷观察,却也理直气壮,“奴婢没有陷害娘娘,娘娘就是同钟氏私通!皇上明察,原在栖凤阁时,娘娘就经常同钟氏互传情信!”

    这便是前世的事了,只是前世举报她的宫人,并非她们二人,而是原先的试毒宫婢貌玥。因着刘仲的事,貌玥早已经被处死。

    本以为躲过了一劫,没想到栖凤阁有那么多双眼睛!真是小瞧了这些人的眼力!

    呈上的情信,确是慕容絮的字迹。一字一句,钟扬也都背得流利有情,像是真出自他们二人之手。

    以守宫砂为证,私通是不可能了,只是这情信,不可不怀疑!

    南宫策只收了笑意,尽量平静地问道,“这情信,是爱妃的字迹吧?”

    自然不是她的字迹,世上临摹之人多得是,高手更是临摹得一模一样。不过这样的辩驳,未免太过苍白。

    只看了看那宣纸,“这似乎不是宫中所用的宣纸......臣妾宫里倒没有这种粗制的纸呢!”

    钟扬立时辩驳,“絮儿怎么能这般撇清责任?明明是你说怕遭了怀疑,才让我带粗制的纸给你。我记得,还是你入宫前交给你的!

    昨日咱们还传情,你侬我侬,今日你便当不识我!你这般无情,岂非始乱终弃?!”

    萍妃一笑,“钟公子过激了,修仪宫中有没有粗制的纸,本宫自然搜过栖凤阁。据京城的人来报,共有二十四张!”

    这种欲加之罪,真是让人无从辩驳。慕容絮依旧自若,“粗制的纸并非臣妾所有,若有心者要陷害,大可去民间买几张来。皇上英明,定然看得出有心者的诡计!”

    毕竟是发小之情,慕容絮还不想赶尽杀绝,只暗暗瞪了萍妃一眼,“萍妃娘娘说,是不是?”

    萍妃一笑,“修仪说的是,为防有心者陷害,还是需要还修仪一个清白。太医已然候在门外,皇上不妨请他们进来瞧瞧?”

    “不必了,”南宫策扬眸,轻轻握住美人的玉手,“曦修仪的清白,朕最清楚,还需要太医来看么?

    就算查出避孕汤药的痕迹,也定是受了什么人的奸计,不知情而喝下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是这样说,还是能从他眼底,看出一丝杀意。

    钟扬做到这般,想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即便付诸生命,也要击垮慕容一族,看来他的仇怨还真是深不可测呀!

    想罢,只听他痴痴一笑,“絮儿,你这般同他相亲,可知我心中苦楚?你我本是恋人,曾向天起誓,要永世在一起!现下你却狠心抛弃,倒不如杀了我!”

    这是赌最后一把,赌她的善心么?可惜他是失算了,她早不是以前的她,更不会善心待之!

    既然他都有了死心,她何必顾念发小之情?遂向一旁的小聪子一眼,“烦劳聪公公,给本宫准备一把匕首!”

    小聪子应声,很快便有匕首呈上。

    发小之情,就算是狠心之人,也不忍坏之?就在众人以为慕容絮只是虚张声势时,她步步靠近,手起刀落!

    “啊!”随即殿中扬起一阵惨叫,钟扬本以为命不保夕,久久才反应过来。她刺的地方,乃是胯下!

    有血流自胯下留出,钟扬脸色煞白,终是顶不住剧痛,直接昏厥于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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