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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入狱

    不到一炷香的时候,那两个丫鬟就回来了。孙静秋手下的丫鬟还捧着一只黄花梨木的盒子,那个正是幕乔平时装些金石玉器玩物的盒子。“夫人,奴婢在搜查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了您的一些丢失很久的首饰,请夫人过目。”孙静秋故作惊讶的样子,从丫鬟手里接过了那个盒子,打开之后那里面果然都是一些她的首饰,可是那些首饰幕乔平日里见都没有见过,更何谈是偷?

    “夫人,奴婢也发现了您的玉佩,可是已经损坏了。”沈韵绮的丫鬟说着,手心儿里赫然是一块儿上好的和田玉佩,可是那玉佩的一角已经损坏了,美玉微瑕,着实让人惋惜。沈韵绮愣住了,她的眼眸中瞬间溢满了泪水:“你,你偷了玉佩就算了,为何还要将它摔坏!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实在是太狠心了……”沈韵绮哭的梨花带雨,苏家的人也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幕乔。

    “没想到大爷新纳的妾是个偷儿啊。”“嗨,可惜了那张脸了,生的一副如花似玉的皮囊,可是内里却那么下作!”那些人平日里都跟沈韵绮有仇,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一时将沈韵绮推向了风口浪尖之上。苏流云也在人群里,可是生性懦弱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幕乔本就没有心思向苏流云求助,听到他尴尬的在一旁赔笑说自己一时走眼的时候,幕乔也只感到一阵心凉罢了。三爷苏钰瑾也在一旁坐着,他本在书房里面看书,突然被叫到大堂里来,心里本就不快,听了沈韵绮的一番哭诉更是觉得妇道人家小器。幕乔虽说为了钱曾在风月场所卖笑,可是以她的为人,若当真想要偷什么东西,断断不会被几个丫头发现。

    她本可以出声为自己争辩,可是偏偏这时候,苏钰瑾抬眸撇了她一眼。从他的眼神里,幕乔看到了几分轻蔑。

    呵,果然连他都不肯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么?罢了,自己前世原本也是个梁上君子,今朝栽在这个‘偷’字上面,也不算是委屈啊。

    苏钰瑾冷眼旁观至此只觉得沈韵绮布的这局肤浅,甚是可笑。他本不屑于顾,可是偏偏幕乔眼里流转着的泪水着实让他心疼。苏钰瑾皱起眉来,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为一个轻薄的风尘女子难过,她明明像一颗坠入水底的卵石,惊起千层涟漪,打破了他苏家一池的宁静,可偏偏自己竟然对这个狐媚货主的女子动了情。

    苏钰瑾摇摇头,在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这个小骗子就这样离开苏家,也是一件好事,她就像是扎进自己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时不时就会引起一阵痛楚,也是时候拔掉了。

    幕乔无力的站在那里,她连日被病痛折磨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有,刚刚又费尽心力思量怎么应对沈韵绮的污蔑,现在的她已经只剩下一副漂亮的皮囊,内里早就在得知雪灵失心疯的时候便开始腐坏。

    幕乔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一样,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的羽毛,无依无靠,凭借风的力量飘荡在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风停了,自己大概就会从高空坠下,摔的支离破碎吧。她的心早已经疲惫不堪,这样任人摆布的日子她也受够了。

    就到这里吧,幕乔想着。“东西都是幕乔偷的,我本一介布衣,未曾见过这么多珍贵的玩意儿,一时间管不住自己的手脚。请沈姑娘发落便是。”幕乔说着,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沈韵绮没有想到幕乔竟然这么容易就认罪了,她还准备了很多的说辞跟伪证,此番赢得太过容易让生性多疑的她很难相信幕乔是真的认输了。沈韵绮皱起眉来,伸手招呼早就守在外面的衙役将幕乔带了出去。

    苏家人一来讨厌幕乔的占多数,二来幕乔自己都认罪了,那玉又是沈韵绮的家传宝贝,她要带这偷儿走,苏家人也不便包庇,只能任由沈韵绮去了。

    幕乔被衙役一路拖到县衙里,县令还记恨着孙静秋的仇,所以对苏家人很是厌恶,加之原告是富甲宿城的沈家,县令只是简单审理了一下就将幕乔判罪,然后压入大牢。大牢修建在地下,很是荒凉,阴冷潮湿又没有被褥,只有一层发霉的稻草。

    幕乔被衙役推进一件窄小的囚室,衙役重重的关上了门,那门早已腐朽,散发着一股霉味儿,关上的时候还有一层灰尘扑簌簌的从门板上飘落下来。整间大牢都没有一丝阳谷,只有在桌角燃着一盏红烛。

    借着红烛微弱的光,幕乔看到隔壁的囚室里关押着几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老者全身污垢,衣服也已经结成了块状,一条一条的耷拉在身上,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儿。老者看到幕乔在看他,突然嘿嘿一笑,他一口牙都已经悉数落尽了,嘴巴就像是一个黝黑的洞。

    红烛的光一晃一晃的,那老人的一张脸也在光亮中忽隐忽现。幕乔只觉得一股恶寒沿着自己的脊椎飞快的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慌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叫出声来!

    那老人还在看自己,他的眼神呆滞却很是诡异,幕乔害怕极了,她索性吹熄了那唯一的光源。以为在黑暗里自己就看不到那老者了。谁知吹熄蜡烛之后,黑暗瞬间将幕乔吞噬,她整个人就像是置身地狱一般。

    她身旁不断传来犯人凄厉的哀嚎,还有老鼠的鸣叫声。身下的稻草里一颤一颤的似乎有虫子爬过,而且地板冰凉,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霜一般。幕乔本就怕冷,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妄图抵御着不断侵蚀着她体温的严寒。

    可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幕乔的身体逐渐冰冷,她不断的颤抖,努力回想一些好事,妄图冲淡此时的悲凉,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内心的恐惧。黑暗不知道持续了多就,幕乔感到自己就像已经死去了一样,全身都已经麻木。

    她梦到自己躺在一个偌大的水池里,池水乌黑如墨又粘稠腥臭。池子的周围沾满了人,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而自己拼了命的想要从池子里爬上岸,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群踢回池子里。到最后,幕乔自己都放弃了。

    她绝望的坐在脏水里面,任由那脏水不断的上涨,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了。就在池水要没过幕乔的脖颈的一刻,她突然看到了苏钰瑾!他冷眼旁观,唇齿之间尽是不屑。“真脏啊。“苏钰瑾薄唇中吐出这句无情的话,随即隐没在了人群中。幕乔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被抽离了。

    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苏钰瑾的嗤笑。

    突然,幕乔感到自己背上突然就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她猛地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刚刚是在梦中!而现实中的自己却被绑在一个刑台上,旁边站着面色不善的孙静秋跟沈韵绮。呵,自己终于还是落在这两个人手上了。幕乔心里不禁一阵凄凉。

    孙静秋到时得意,她手里拿着一截儿羊皮鞭子,歪着头,很是得意的望着幕乔。突然,孙静秋手腕儿一晃,鞭子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辫梢立即打在了幕乔的背上。瞬间,一跳紫红色的鞭痕从幕乔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来,她咬着牙忍着,装作满不在乎。

    “贱人,还不快求饶?些许姑奶奶心情好了,就给你一个痛快!”孙静秋说着,更加用力的又是一鞭抽下。幕乔觉的自己的身体就像火烧一般疼痛难忍,她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向孙静秋示弱!

    孙静秋好一顿发泄之后,幕乔几乎已经昏了过去。她命人将幕乔拖回大牢之中。“哼,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的!我会一一点点儿折磨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幕乔饥肠辘辘的瑟缩在阴暗的囚室里面,后背像是被烈火炙烤着一样,可是四肢却冰凉彻骨。她昏昏沉沉的,听到外面似乎在下雨。

    不知何时,外面传来衙役的声音。“幕乔?就是这里了。”说完,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逐渐靠近。是谁?孙静秋么,幕乔一惊无力再去想了。她听到那扇腐朽的木门被推开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你竟然沦落至此么。”

    幕乔心里一慌,那声音分明是苏钰瑾!

    怎么会是他?他威慑么要来看自己,是来嘲笑她现在身陷囹圄的狼狈样子么,幕乔想要坐起来,可是她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苏钰瑾皱着眉,他看到幕乔背上的衣裳都已经碎裂成一片片的,而且被血污沾染,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

    “疼么?”不知怎的,苏钰瑾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幕乔心里一阵委屈,可是她的骄傲跟尊严不允许她认输。“不用你管!”幕乔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几个字。

    后背上原本光洁白皙的肌肤被凌虐的红肿不堪,可是这个小家伙儿却还不肯在自己面前低头。苏钰瑾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好笑。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幕乔抱起来,幕乔很是惊讶,可是却没有力气挣扎了。苏钰瑾尽量避开幕乔身上的伤,将她带出了那不见天日的大狱。

    牢狱门口守卫的狱囚见状拔刀,苏钰瑾却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径直的走了过去,只是抛下一句:“这案子苏家跟沈家和解了!”狱囚知道这是苏家的三少爷,也不敢阻拦,只能放任苏钰瑾离去。幕乔被她抱在怀里,只觉得很是温暖,渐渐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又一次梦见了自己陷进一片泥泞里,可是这一次,就算是天下人都在嗤笑自己,苏钰瑾却向自己伸出了手,将她带出了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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