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她凭什么
“你疯了？”欧阳替蔚然止住血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承认离洛的特别，可是眼前的男人，是那么冷血，那么狠绝。
他一度以为蔚然爱自己的程度，已经胜过了一切。可是他还会为了离洛伤害自己？
是他从未认识蔚然，还是说那个女人，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蔚然用手按住自己的伤口，鲜血已经止住了，淋漓的鲜血傻了一地，却是邪魅至极地看着欧阳，“别说我疯，倘若那个女人出事的话，只怕你比我更疯狂，更没有理智！”
欧阳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而且他喜欢的对象，永远不能让世人知道，否则只怕是掀起更大的风浪。
欧阳轻轻摇头，没有否认。“可我以为，你把离洛作为礼物献给皇上，只是将她看成一枚棋子呀。”一枚可以随意利用，而丝毫不用在乎感受的棋子。
倘若不是这样，只怕蔚然也不会放手得那样干脆。
棋子？
蔚然低低一笑，不做解释。可眼眸中第一次少了戏谑。他刚才不是冲动，是认真的！
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地方，还停着一个女人。女人踮起脚尖，望着他们的方向，但是一张脸却是苍白得厉害。
绿袖停在原地，她都听到了什么，都看到了什么！
原本只是放心不下蔚然，所以到天牢看看，以慰藉相思。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让人肝肠寸断的一幕。
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你深爱的男人，却甘愿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赔了性命，且还是无怨无悔。而且，那个女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离洛。
她努力不让眼泪流出，她用着自己的身子，借着自己的身份，在小玉国的后宫尽情玩耍，放纵地在几个男人之间游走。她招惹诸葛南，做上贵妃的位置，她可以不在乎。
她招惹靖王爷，得到消灭鬼王的动机，她也可以不放在心上。
可是……蔚然。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招惹了蔚然。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心甘情愿地全数交给离洛，但是蔚然不行呀。
只有蔚然不行。
那是一个她爱到了骨髓的男人，甚至愿意为了他，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现在，他却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以她的名字，以她的方式活着的女人。
这便是最大的讽刺和悲哀。
她做陈国公主的时候，是一件蔚然巴不得送出的礼物，用最美好的外表，讨得诸葛南的欢心，做一枚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棋子。他即便知道自己会轻易丢了性命，但却未曾怜惜。
可等到离洛做陈国公主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蔚然竟然甘愿一刀心头血送上，不惜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也要保证离洛的安全。她心中??心中恨，也是**裸地嫉妒。
嫉妒，她完全得到了蔚然的心，得到了蔚然的喜欢。
她很想冲进去质问，如果他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剖开自己的心，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背叛了陈国，背叛了离洛，背叛了自己的心，这一路舍弃尊严，舍弃自我，就只为陪在他身边的自己，又算什么！
可是，她的脚步只能停在原地，不是因为欧阳在里面，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倘若，倘若蔚然说，他爱上的是另外一个离洛，而自己不过是一件从头到尾被利用的工具，她的一颗心，岂不是要被揉拧得不成形状？
她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只能，缓缓退了出去。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上来，绿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离洛的话。
倘若这个世界没有离洛……她取下自己的发簪，那里藏着一味毒，是惠妃留给自己的。关键时刻让她用来自保，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用到离洛的身上。
这一切，不是她的错，都是离洛逼的。
她咬着唇，眼眸微微黯淡。从这一刻开始，她知道以前那个简单肆意的绿袖，再也寻不回了。从现在开始，她要步步为营，踩在遍布荆棘的路上，将自己曾经感恩戴德的女人，生生地拉下来。
颤抖着的手，握紧了发簪，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离洛的寝宫。灯笼已经熄灭了，看来所有的人都睡下了。
诸葛南不在。喂了一碗心头血，也需要休息吧。
这处地方，绿袖非常熟悉，可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心境走过。几个游荡的孤魂发现了绿袖，一个劲地凑了上来，“陈国公主，为什么我觉得你的鬼上身，有些不大稳定了呢？”
绿袖停在原地，这其中的原因她知道。因为当初鬼上身是离洛施法，她现在生命垂危，自然法力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也就是说，倘若这世上没有了离洛，也就没有了她。
要杀了离洛，却也要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绿袖，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也太难看了吧。”突然有一小鬼试探性地问道，眼中写满了关切。他们都同情陈国公主的遭遇，也羡慕离洛对她用了鬼上身。
“没事，我是过来看望离洛的。”绿袖长长地出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想好了说辞。但是整个人都疲惫得厉害，如此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分外心疼。
鬼魂们点了点头，都纷纷散去了。唯有一经验稍微丰富一点的鬼，微微摇了摇头，“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鬼上身需要灵魂非常澄澈，倘若出现杂质的话，那么就容易出现脱离的情况。”
就和绿袖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绿袖走到离洛的床边，她已经睡下了。因为一个晚上的重创，浑身上下受了不少伤。但是都算不上严重，不过脸色苍白，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受到了折损。
绿袖伸手抚上离洛的脸颊。她活着的时候，美丽是自己最大的负担。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引来了亡国破家。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好生厉害。
她将自己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不少男人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得漂亮。
手，又微微一紧，眼中多了一抹凶戾。
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发簪。
只要轻轻触碰到离洛，她将结束所有一切的痛苦，然后离洛做了孤魂野鬼，自己魂飞魄散。
两败俱伤吗？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喜欢这个结局了。
自己得不到的蔚然，也不能让旁人得到。再是善良的人，只要心中存了一点杂念，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变得旁人都不认识了。
终于，她缓缓闭上眼睛。
“你是谁？”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绿袖慌乱地回过头来，满是希望地看着来人。她有太久没有见到离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诸葛南没有限制离景的行动，不过在皇宫中给他找了一处小小的屋子。离景在皇宫没有存在感，只有在威胁离洛的时候，众人才会想到这个弟弟的存在。
“弟……”绿袖几乎没有忍住，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到底忍住了。“你怎么来了。”
虽然平静的话语，但是没有办法掩饰浓浓的关心。离景奇怪地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当然记得绿袖，记得她曾经跪在诸葛南的面前，求着他放过自己，并且甘愿为自己受罚。
除掉血缘关系的血亲，从来没有人那样关心过他。也从来没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绿袖是一个特别的丫鬟，但是也是一个奇怪的丫鬟。
她对自己好，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一种类似于亲情的东西，只是他们之间更像是陌生人的关系，如何从中提炼出一种称之为喜欢的东西呢？
他不懂了。
“你是上次的丫鬟？”离景眼神复杂地看着绿袖，同时心中也没有了戒备。他知道这个丫鬟对离洛忠心耿耿，断然没有坑害她的打算。
绿袖点了点头，“奴婢绿袖，是洛贵人的丫鬟。”
明明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却只能用一个陌生人的方式自我介绍，绿袖心中更觉得不舒坦。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又是看了离景一眼，他比起上次来，更加俊朗，也更加挺拔了。
离景点了点头，注意到她手中的发簪，眼眸中多了一抹锐利，“那，是什么东西？”
绿袖心中一慌，险些没有办法握住发簪，许久才是看了离景一眼，“那是发簪，是……小姐的东西。”
离景伸出手，他只是觉得这发簪很奇怪，还有绿袖现在的表情，也非常奇怪。
“让我看看吧。”
他非常平静地开口，眼眸沉静地看着绿袖。似乎是带有魔力一般，等到绿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簪已经到了离景的手中。
寻常的发簪，可却在最顶端的位置，喂了毒。
见血封喉的毒药。
气氛一下子变得冰冷了下来，离景握着发簪，冷冷地看着绿袖，“这是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绿袖咬着唇，停在原地，这事情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脸色越发苍白了。
他一度以为蔚然爱自己的程度，已经胜过了一切。可是他还会为了离洛伤害自己？
是他从未认识蔚然，还是说那个女人，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蔚然用手按住自己的伤口，鲜血已经止住了，淋漓的鲜血傻了一地，却是邪魅至极地看着欧阳，“别说我疯，倘若那个女人出事的话，只怕你比我更疯狂，更没有理智！”
欧阳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而且他喜欢的对象，永远不能让世人知道，否则只怕是掀起更大的风浪。
欧阳轻轻摇头，没有否认。“可我以为，你把离洛作为礼物献给皇上，只是将她看成一枚棋子呀。”一枚可以随意利用，而丝毫不用在乎感受的棋子。
倘若不是这样，只怕蔚然也不会放手得那样干脆。
棋子？
蔚然低低一笑，不做解释。可眼眸中第一次少了戏谑。他刚才不是冲动，是认真的！
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地方，还停着一个女人。女人踮起脚尖，望着他们的方向，但是一张脸却是苍白得厉害。
绿袖停在原地，她都听到了什么，都看到了什么！
原本只是放心不下蔚然，所以到天牢看看，以慰藉相思。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让人肝肠寸断的一幕。
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你深爱的男人，却甘愿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赔了性命，且还是无怨无悔。而且，那个女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离洛。
她努力不让眼泪流出，她用着自己的身子，借着自己的身份，在小玉国的后宫尽情玩耍，放纵地在几个男人之间游走。她招惹诸葛南，做上贵妃的位置，她可以不在乎。
她招惹靖王爷，得到消灭鬼王的动机，她也可以不放在心上。
可是……蔚然。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招惹了蔚然。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心甘情愿地全数交给离洛，但是蔚然不行呀。
只有蔚然不行。
那是一个她爱到了骨髓的男人，甚至愿意为了他，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现在，他却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以她的名字，以她的方式活着的女人。
这便是最大的讽刺和悲哀。
她做陈国公主的时候，是一件蔚然巴不得送出的礼物，用最美好的外表，讨得诸葛南的欢心，做一枚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棋子。他即便知道自己会轻易丢了性命，但却未曾怜惜。
可等到离洛做陈国公主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蔚然竟然甘愿一刀心头血送上，不惜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也要保证离洛的安全。她心中??心中恨，也是**裸地嫉妒。
嫉妒，她完全得到了蔚然的心，得到了蔚然的喜欢。
她很想冲进去质问，如果他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剖开自己的心，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背叛了陈国，背叛了离洛，背叛了自己的心，这一路舍弃尊严，舍弃自我，就只为陪在他身边的自己，又算什么！
可是，她的脚步只能停在原地，不是因为欧阳在里面，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倘若，倘若蔚然说，他爱上的是另外一个离洛，而自己不过是一件从头到尾被利用的工具，她的一颗心，岂不是要被揉拧得不成形状？
她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只能，缓缓退了出去。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上来，绿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离洛的话。
倘若这个世界没有离洛……她取下自己的发簪，那里藏着一味毒，是惠妃留给自己的。关键时刻让她用来自保，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用到离洛的身上。
这一切，不是她的错，都是离洛逼的。
她咬着唇，眼眸微微黯淡。从这一刻开始，她知道以前那个简单肆意的绿袖，再也寻不回了。从现在开始，她要步步为营，踩在遍布荆棘的路上，将自己曾经感恩戴德的女人，生生地拉下来。
颤抖着的手，握紧了发簪，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离洛的寝宫。灯笼已经熄灭了，看来所有的人都睡下了。
诸葛南不在。喂了一碗心头血，也需要休息吧。
这处地方，绿袖非常熟悉，可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心境走过。几个游荡的孤魂发现了绿袖，一个劲地凑了上来，“陈国公主，为什么我觉得你的鬼上身，有些不大稳定了呢？”
绿袖停在原地，这其中的原因她知道。因为当初鬼上身是离洛施法，她现在生命垂危，自然法力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也就是说，倘若这世上没有了离洛，也就没有了她。
要杀了离洛，却也要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绿袖，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也太难看了吧。”突然有一小鬼试探性地问道，眼中写满了关切。他们都同情陈国公主的遭遇，也羡慕离洛对她用了鬼上身。
“没事，我是过来看望离洛的。”绿袖长长地出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想好了说辞。但是整个人都疲惫得厉害，如此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分外心疼。
鬼魂们点了点头，都纷纷散去了。唯有一经验稍微丰富一点的鬼，微微摇了摇头，“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鬼上身需要灵魂非常澄澈，倘若出现杂质的话，那么就容易出现脱离的情况。”
就和绿袖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绿袖走到离洛的床边，她已经睡下了。因为一个晚上的重创，浑身上下受了不少伤。但是都算不上严重，不过脸色苍白，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受到了折损。
绿袖伸手抚上离洛的脸颊。她活着的时候，美丽是自己最大的负担。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引来了亡国破家。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好生厉害。
她将自己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不少男人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得漂亮。
手，又微微一紧，眼中多了一抹凶戾。
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发簪。
只要轻轻触碰到离洛，她将结束所有一切的痛苦，然后离洛做了孤魂野鬼，自己魂飞魄散。
两败俱伤吗？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喜欢这个结局了。
自己得不到的蔚然，也不能让旁人得到。再是善良的人，只要心中存了一点杂念，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变得旁人都不认识了。
终于，她缓缓闭上眼睛。
“你是谁？”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绿袖慌乱地回过头来，满是希望地看着来人。她有太久没有见到离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诸葛南没有限制离景的行动，不过在皇宫中给他找了一处小小的屋子。离景在皇宫没有存在感，只有在威胁离洛的时候，众人才会想到这个弟弟的存在。
“弟……”绿袖几乎没有忍住，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到底忍住了。“你怎么来了。”
虽然平静的话语，但是没有办法掩饰浓浓的关心。离景奇怪地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当然记得绿袖，记得她曾经跪在诸葛南的面前，求着他放过自己，并且甘愿为自己受罚。
除掉血缘关系的血亲，从来没有人那样关心过他。也从来没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绿袖是一个特别的丫鬟，但是也是一个奇怪的丫鬟。
她对自己好，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一种类似于亲情的东西，只是他们之间更像是陌生人的关系，如何从中提炼出一种称之为喜欢的东西呢？
他不懂了。
“你是上次的丫鬟？”离景眼神复杂地看着绿袖，同时心中也没有了戒备。他知道这个丫鬟对离洛忠心耿耿，断然没有坑害她的打算。
绿袖点了点头，“奴婢绿袖，是洛贵人的丫鬟。”
明明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却只能用一个陌生人的方式自我介绍，绿袖心中更觉得不舒坦。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又是看了离景一眼，他比起上次来，更加俊朗，也更加挺拔了。
离景点了点头，注意到她手中的发簪，眼眸中多了一抹锐利，“那，是什么东西？”
绿袖心中一慌，险些没有办法握住发簪，许久才是看了离景一眼，“那是发簪，是……小姐的东西。”
离景伸出手，他只是觉得这发簪很奇怪，还有绿袖现在的表情，也非常奇怪。
“让我看看吧。”
他非常平静地开口，眼眸沉静地看着绿袖。似乎是带有魔力一般，等到绿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簪已经到了离景的手中。
寻常的发簪，可却在最顶端的位置，喂了毒。
见血封喉的毒药。
气氛一下子变得冰冷了下来，离景握着发簪，冷冷地看着绿袖，“这是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绿袖咬着唇，停在原地，这事情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脸色越发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