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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聚北楚

    一大清早,阳光顺着窗棱爬到了床榻,宛墨染一睁开眼,帘子轻轻一动,顾祈云还躺在身侧,多日的奔波劳累,他很累了,近在咫尺的面孔静穆而淡然,眉头依旧紧蹙着,修长的眉睫在天光下,投射一片的暗影。

    一时间,她的神志变得恍惚,她替他盖好被子,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也没发生。

    略微一动弹,顾祈云发出闷哼一声,他眉头轻轻皱起,被宛墨染惊醒了。

    墨黑的双目,好似深不可测的海底,如绸的青丝散落开,映衬的他肌肤如雪,面如冠玉,他面对着宛墨染,一时无话。

    明显的感到他的手臂僵硬了,原来,昨夜她竟是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夜,宛墨染缓缓的回过神,双目沉静,“不早了,你不是要进宫吗?”

    顾祈云的神情阴晴不定,双目逐渐变得冷漠,不露一丝情绪,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宛墨染的脸颊,可是,双手僵在半空,始终没有往前一步。

    宛墨染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她伸手抚摸着冷峻的面孔,声音微微一沉,“顾祈云,你害怕我离开吗?”

    “嗯,”他应了一声,眉头皱的死死的,凝望着宛墨染歉疚的面容,终于嘴角缓缓一勾,露出苦涩的笑,“墨染,见到陆君漓,你会随他离去吗?”

    宛墨染注视着他冷峻无双的脸,那么美,那么的迷人,突然,她心中一怔,原来,就算是你,毫无感情、毫无血肉的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她带给他多少心痛,多么悲哀啊,宛墨染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声音颤抖,“顾祈云,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她不想流连不定,在他们二人间摇摆着,他的爱太沉重,她多想不顾一切,却不能。

    顾祈云抱着她的双臂,墨玉的眼睛划过一丝苦涩,“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环抱着宛墨染,手掌轻轻的拍动着她的背脊,她的身子一颤,想必是害怕了。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这个世上他绝对不能有任何留恋,他深知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命运,何苦连累他人呢,他的心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可是……

    宛墨染见他站起身,披上了一件大氅,只听吱呀一声,他推开门大步离去了。

    一滴摇摇欲坠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望着地上断裂的玉镯,自私的她,不顾陆君漓的情深意重,竟然又回到了顾祈云的身边,宛墨染起身穿好衣衫,将地上的碎玉一块一块的捡了起来,碎片不小心割伤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在地面上。

    她不能让陆君漓出事,绝对不能。

    可她怎么找到他?她不能摆脱顾祈云,只能靠自己。

    历城的街道白日里很是热闹,小贩们摆着??摆着摊,闲来无事的时候与地痞打着牌九,满大街都能听到吆喝声。

    宛墨染穿着一身素装,面蒙轻纱,缓缓的走在街上,她必须找到陆君漓的人,必须靠自己。

    正过饷午,骄阳顶在人们的上空,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宛墨染眼前发晕,正找了一处阁楼喝杯茶水,一杯茶刚盈满,阁楼下突然传来烈马嘶鸣的惊叫声。

    “快闪开!”马夫驾驭不了受惊的烈马,冲着街上的行人大吼道,马受了惊,在街上狂奔,马蹄声咚咚的传来,街上不管是富家小姐还是丫鬟奴仆,寻常百姓,一个个连滚带爬,逃命似的往两边闪躲,时不时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场面极为混乱。

    宛墨染纵身一跃,从阁楼上跳了下来,她脚下一蹬,冲上前抱住烈马的脖子,脚没有着地,犹豫飞快的速度,她整个身子都漂浮在空中。

    烈风吹开了她的轻纱,露出惊艳绝俗的面容,青丝飘落开来,她的脚用力一蹬马肚子,借力跳上了马背,她一拉缰绳,马受了惊,两只前蹄扬起来,想把背上的人甩出去。

    她试图踩着马镫,可是马突然跳了起来,她紧拉着缰绳,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就在此刻,一女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一袭青衣,青色的身影如一团风,转眼窜到她的身前,拉着缰绳,这才让马前蹄从空中落地。

    那清秀的面容,温柔恬淡的笑,嫣红的嘴角露出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墨染……”

    “七色……”她从马背上跳下,原来,她竟然也来了,宛墨染喜极而泣,冲上前抱着她。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宛七色忍不住眼眶一红,“你知道吗?我与景王殿下一路从锦都赶到历城,总算找到了你。”

    “陆君漓呢?”她来不及感动,一擦眼泪,急忙问道。

    “他进了宫。”宛七色面色上闪烁着不安,低下了头,掩盖着眼底的复杂情绪。

    “他怎么了?”一缕不安划过她凉飕飕的心脏。

    宛七色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没事。”

    宛墨染正欲说话,这时,马车上的帘幔一拉,一位娇滴滴的小姐从里面跳了下来,娇嫩的脸颊上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一个劲的拍着胸脯,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脸色惨白的朝着宛墨染走来,一双清澈的眸子露出纯粹的笑意,“这位姐姐,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啊,恐怕我方才就要死在马车里了。”

    见她穿着一身琉璃色的衣裙,绣着金丝银线,蜀锦所制的裙裾上,浮动着霞光似的光芒,一双眼睛弯弯的,笑起来极为娇俏可爱,浮光锦所制的马车,镶嵌着珊瑚珍珠,宝玉翡翠,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姑娘不必多谢,”宛墨染神情淡然,“举手之劳而已。”

    女子的眼睛一瞪,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嘟囔着嘴巴道,“姐姐,这还叫举手之劳啊,你差点都搭上了小命了,你快别谦虚了,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宛墨染看着她执着的眼神,天真的不谙世事,清澈的眸子不染纤尘,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宛墨染不由笑道,“不必的,姑娘。”

    女子嘟着嘴冥想了片刻,挠了挠早已散乱的头发,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她取下玉佩,将玉佩塞到宛墨染的手中,“既然今天你救了我,我安之棠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若是日后你有任何需要,尽管来安王府找我。”

    安之棠蹦蹦跳跳的上了马车,笑着冲宛墨染招了招手,这才心安理得的吩咐车夫拉着车离开了。

    宛七色眉心紧蹙,“她是安王的女儿?”

    “安王?”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概念,将玉佩收了起来,转过身看向宛七色,凝眉道,“安王是谁?”

    “北楚权倾朝野的人物,”宛七色耸了耸肩,似乎不想提这事,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从顾云澈的手中逃出来的?”

    宛墨染告诉了她一路上的经历,听完后,宛七色哽咽了一口吐沫,“不是吧?你是说赫连信……顾祈云救了你?”

    “嗯,”她满脸不安的点了点头,垂下了头,“顾祈云刚回到北楚,局势未定,他现在一定腹背受敌。”

    见她眼睛里的担忧,宛七色叹声道,“墨染,你要考虑清楚,既然你决定嫁给景王殿下,就不要想他,无论他是赫连信也好,顾祈云也罢,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能这样摇摆不定,心里有着顾祈云,又勉强自己接受景王,这样只会对不起他们两个人。”

    宛墨染轻笑着摇了摇头,“反正我已经伤了他们伤了自己,这一切是不会结束的,我心里有了决定。”

    她紧握着宛七色的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带我去见陆君漓。”

    她终究要辜负他们,辜负自己,既然局面无法挽回,索性就停止一切吧。

    青龙门在北楚历城的设定的分舵在翠柳轩,翠柳戏表面上是茶馆小楼,搭着戏台供百姓们消遣,台上小声引脚一勾,咿咿呀呀,唱功了得。

    宛墨染随着宛七色走进了内室,陆君漓还没有回来,转眼太阳都要落山了,按道理说,人也应该到了啊。

    宛七色惴惴不安的命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人直说殿下还未出宫,转眼夜幕降临,天色已晚,宛墨染喝了几杯茶,心情紧张不安,宛七色更是上下忐忑的走来走去,踟蹰不定。

    “现在什么时辰了?”宛墨染眉头紧皱。

    她刚刚起身,指甲似乎都要嵌进了肉里,痛的没有知觉,派来的人回来禀告,殿下还在宫中,宛墨染坐不住了,望着七色道,“难不成北楚的皇帝扣押了他?”

    “不可能啊,”宛七色没了主意,神情慌乱,急忙道,“不如我们进宫?”

    “不可,”她摇了摇头,拍拍宛七色的肩膀,宽慰道,“不要轻举妄动,再等等。”

    又等了一炷香的瞬间,等来的不是陆君漓,而是顾云澈下旨查封翠柳轩,顾云澈带着侍卫冲了进来,将翠柳轩围得滴水不露。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内室,俊美若妖的双目,狭长如鬓,目如悬珠,邪气逼人,他的目光落在宛墨染的身上,笑的十分诡异,“我们又见面了,宛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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