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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下婚盟

    月黑风高,风云诡谲,竹林里阴风阵阵,黑霾弥漫,诡异而阴冷。

    不远处,顾云澈的人远远的见他来了,立刻上报,囚室外,顾云澈一袭黑色的锦袍,月光下散发着冷幽幽的光泽,十分神秘,“他来了。”

    赫连信双手负立,眼神一眯,沉声道,“青龙门的高手都带来了。”

    “看来是到背水一战的时候了,”顾云澈剑眉飞扬,似笑非笑,“上。”

    伸手的黑影领命而出,将地牢层层围堵,哪怕一直苍蝇也飞不出去,隐约传来的脚步震动惊醒了宛墨染,她倏然睁开眼,只见大夫出现在雅阁里,“宛小姐,景王殿下命小的来救你了。”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听到轰隆隆的响声,宛墨染面色沉静,凝眉道,“他们打起来了吗?”

    “还没开始,不过快了。”大夫咽了一口吐沫。

    两个人之间迟早有一场恶战,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陆君漓隐匿在竹林之后,树叶遮住了月光,只投下半片光影,印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诡异,怀若走上前,流转盈动的双目脉脉含情,氤氲着泪花,“殿下,您倾尽一切,一定要救她吗?明知道对方设下圈套,您也义无反顾?”

    面对她的质问,陆君漓一阵漠然,邪魅的唇畔牵扯着一抹玩味的笑,“你从来不多话。”

    “殿下,”怀若双手紧握着他粗实的手掌,一滴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落在他的手背上,垂眸啜泣,“殿下苦心经营多年,为了宛墨染,难道都不要了吗?”

    她的声音隐隐发颤,晶莹剔透的眼膜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波光闪动,充满了乞求,“怀若不想看到殿下冒险,不想看到殿下您失去一切啊。”

    “我不会失去一切。”宛墨染就是他经营多年所获得的报酬,他在心底补充道。

    面对怀若的恳切,他无动于衷,他抽出了手掌,拍了拍怀若瘦削的肩膀,“你记不记得,你在战场上找到我的时候,我跟你说的?

    ?么。”

    “殿下说过,你绝对不会死,你会得到你要的一切。”怀若双目如珠,流转横波,微一闪动,就掉下一颗眼泪。

    陆君漓转过身,朝着竹林的尽头走去,他双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并不回头,并不留恋,天下,女人,他都要。

    弥漫着阴霾的竹林之中,缓缓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顾云澈双目一凛,媚笑道,“他来了。”

    并没有带人前来,只有他一个人,赫连信面色沉静如湖,深邃而幽冷的面孔上,掠过一丝淡笑,“你带人先下去吧。”

    “什么?”他吃惊的叫了一声,“他没带人前来,不趁着这个机会收拾了他?”

    “下去!”赫连信语气坚决,双目冰冷的如寒潭,厉声命令道。

    顾云澈轻笑了一声,“别到时候找我来救你。”

    地牢外,除了赫连信,再无一人。

    他青袍墨发,凤眼入鬓,双手负立,听到他的脚步声,他抬起了头,每一步都走的稳实,他,终于来了。

    彼此的眼中,充满了冷傲与威慑,磨灭不变的防备与深沉,陆君漓多了几分邪气,望着赫连信波澜不惊的瞳眸,他笑起来,“墨染在哪?”

    他没有回答,眼里寒光一闪,幽静的黑眸,浮动着冷傲和霸气。

    “墨染在哪?”他又问了一遍,“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跟我谈条件吗?”

    他声音低沉,赫连信微微挑眉,“密令。”

    陆君漓冷眼看着他,眉头紧锁,“我不知道密令在哪。”

    “那就恕我不能将墨染交给你。”赫连信语气决绝,他突然扬起长袖,转身欲走。

    “赫连信!”陆君漓厉声道。

    “我要的是密令,你要的是宛墨染,我们各取所需。”赫连信说完这句话,他的心陡然一惊,没错啊,他要的一直是密令,一直都是,在西秦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就要得到了,因为他终于掌揎掌握了陆君漓的软肋,这个软肋,就是宛墨染。

    陆君漓眉头渐渐皱起,“我要看着她平安。”

    “她一定会平安,”赫连信的半张侧脸,被月光撒过,阴冷却绝美,“我不会伤害她。”

    他确实不会,可是顾云澈却未必。

    “密令不在我这,”陆君漓冷眼睥睨着他,过了半响才道,“密令在斗灵九重天的心法上。”

    “斗灵心法?”赫连信眼神有几分恍惚,这个秘密,陆君漓终于说出来了。

    “你知道了,让我带墨染走。”陆君漓走上前来,他孤身一人,并无手下,此刻,赫连信面色略微一顿,唇畔微翘,流露出一丝冷漠的笑。

    宛墨染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她浑身是伤,双眼迷离,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整张脸苍白的几乎透明,摇摇欲坠的。

    “赫连信!”陆君漓双拳紧握,眉头紧锁,“你说过不伤害她!”

    赫连信温和而笑,一瞬了无踪迹,“带她走吧,否则我会后悔。”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她走。

    有人比他更适合。

    陆君漓长袍流水,衣袍翻滚,飘逸出尘,他伸出双手抱住她瘦削的肩膀,搂入怀中,“墨染……”

    赫连信侧过头去,低声道,“你派来的那个大夫……已经送回去了,至于墨染,你现在可以带走她。”

    赫连信果然察觉到了,可他却并没有设下任何圈套,那么他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陆君漓抱起宛墨染就要离去,他抱着宛墨染从竹林里走去,他的身影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身后的那人,赫连信身姿落寞,长袍青衣,微微一叹。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被人带走,这种滋味……不好受吧?”顾云澈站在他的身后,眼底划过一丝讽刺。

    虽然他极力的想要隐藏,可是,爱根本藏不住。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顾云澈远远的瞧着他,神色极端复杂。

    “你今日废话真多。”赫连信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厌恶。

    顾云澈大笑起来,“我只是好奇嘛,怎么样的女人,能让西秦叱咤风云的景王为了她不顾一切,能让北楚冷漠决绝的皇子为她倾心。”

    “斗灵九重天的心法,宛家只有宛七色修炼过,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赫连信扯开话题,看都不看他一眼,转眼消失不见。

    陆君漓抱着她一路到了青龙门的总坛,宛墨染早已清醒,柔软的床榻上,她背对着他,一直没有出声。

    他坐在床前,一直没有说话。

    怀若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两行清泪浸湿了脸庞,转身之间,已然无话。

    “墨染,”陆君漓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你好些了吗?”

    她始终背对着他,“君漓,我嫁给你,可好?”

    他深黑如玉的双瞳注视着她的背影,仿佛什么也不重要,眼中露出一丝惊喜,“你说真的?你愿意嫁给我?”

    “嗯。”

    他将她抱入怀中,“墨染,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唇畔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温暖的手掌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下颚抵在她的发梢间。

    他确实很开心啊,宛墨染心里想着,她不由一笑,轻轻握着他的手掌,粗实的手掌是厚重的茧子,“君漓……”她低声轻唤,波光盈盈的眸光,闪烁着一抹心痛。

    可这些他都看不到,狭长的凤目闪动着隐隐兴奋与激动,心脏都在那一刻凝滞了,宛墨染的唇片轻轻贴着他如削的薄唇,轻轻一啄。

    她无法再面对赫连信,索性彻彻底底的离开。

    二人静静的相拥着,房间里静的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一双如蝉翼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宛墨染抬起眼睛,晶莹剔透的美目,闪烁着波光,她靠在他温暖的怀中,他双手轻颤,似乎不敢相信。

    墨染,你的心里……还有赫连信对吗?

    或者说,从始至终,你最想爱的人就是他。

    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对你多么好,你选择相信我,是因为你想忘掉他。

    陆君漓没有说话,他神情淡漠,眼梢残留着不易察觉的悲哀。

    很快,景王殿下要迎娶昭月郡主的消息传遍了锦都各地,文贵妃为此大动肝火,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只可惜都没能阻止这场婚礼,倒是被陛下一顿痛斥,陛下的雷霆之怒下,对于这门婚事,文武百官再也不敢多嘴一句,甚至不少官员向宛府递上贺礼。

    清澈的阳关下,宛墨染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倾洒下,落至腰间,宛七色执起木梳,为她梳理着长发,“墨染,你想好了吗?”

    她的一双手强行按捺住隐隐的颤抖,轻声问道。

    “小姐,”墨雪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赫连大人来送贺礼了。”

    赫连信吗?宛墨染一点一点的站起身,她挥了挥手,“不必见了。”

    “是。”墨雪并没有多说话。

    这几日来往宛府的人很多,恰好宣王陆冽寒也来了,见到赫连信,他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变得深沉,倒是坐在正座上的宛浩天显得隐隐不安,强撑着笑道,“宣王殿下,过几日就是大婚了,殿下可要早点来。”

    陆冽寒的目光从赫连信身上扫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剩下一些藏在心底的情绪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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