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讨好未遂
当夜，玉凝初住进了雍华殿，姜业华毫无例外的被轰出了红照壁。
十天后，姜业卓把姜子昱和姜子昔兄妹护送进宫，出了昭阳宫便转进了紫宸殿。
他进去的时候，姜业华正在批阅奏章，由于天气太热，在中衣之外，只罩了一件轻薄的对襟绸衫。
“臣弟参见皇兄。”
“你辛苦了，快起来！”他走下御座，挥手屏退左右，把弟弟引入了偏殿。
两人相继落座，姜业华直截了当的问道，“东秦和东关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一切都好。只是离开东秦皇宫的时候，稍稍出了点儿状况。我们本打算不告而别，但夏天无临时出现，不得已之下，皇嫂便将计就计，趁着吃酒的空当，将其挟持，逼着他把我们送出了边境。”
他尽管是实话实说，可对最关键的部分予以保留，并没有把玉凝初设计生擒夏天无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去的时候，她是住在哪儿？”
她在东秦的境况，总觉得自己直接问很是怪异，便想从弟弟这里打听清楚，也免得她尴尬。
当然，自己绝对不相信她会被夏天无沾到什么便宜，可终究她在东秦呆了大半年，亲口问一问，权作为自己买个心安。
姜业卓怎么会不清楚皇兄的担心，便一五一十的说道，“是住在皇宫大内，却并非内廷，而是靠近前朝的院落。饮食起居都有专门的人侍奉，并无外人搅扰。东秦的皇帝虽说经常往来，可没有在内留宿。这一点，臣弟特地盘问过随侍的宫女，相信她们所说不会有假。”
“那么孩子呢？”
“臣弟去的时候，皇嫂的脚伤刚刚痊愈。听说是她在逃跑的时候坠马，被马蹄踏断了脚骨，以至于侄女儿子昔在七个月大的时候便呱呱坠地。”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听到这些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是一揪一揪的疼，“所幸医治及时，没有落下残疾。生产的时候尽管凶险，可总算是母女平安。”
姜业华的心仿佛被钝刀子滑过，禁不住浑身索瑟，“知道了。”
“哥，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就按你说的做吧，我没有异议。”
几个月前自己闯宫劝谏，同样撞破了他与妃嫔享乐的好事。
当时眼见乞求无效，自己一怒之下抱走了姜子昱，假借使节的旗号去了东秦。想以此激怒皇兄出兵东秦，接玉凝初还朝。
谁料，居然在十里亭碰上了微服出宫的兄长，深谈之下，才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
事关姜氏基业的生死存亡，自己若不出手相帮，难道坐视父兄拼命打下来的江山被旁人夺走吗？
“具体该怎么做，我会另外派人通传。近期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不必入朝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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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了解这个弟弟，若非为了玉凝初，打死他，也做不出闯宫、掳走皇子、假传圣旨的行径。而今，他爽快应下，大抵也是为了她。
即使心下不悦，可当务之急是一致对外，旁的大可先放一放。
“臣弟明白！”
把玉凝初在东秦的经历弄清了个大概，当天午后，他就让太医院政前往昭阳宫给她检查脚骨的愈合情况。
鉴于她撂下狠话，罚自己一年不许见儿子女儿。要是贸贸然闯进去，她一准会闹得不可开交。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理应先退一步。
当夜，姜业华越过红照壁，从水房后窗翻进了雍华殿，顺着后侧廊坊，悄悄潜入后寝。
殿内灯火幽暗，琉璃灯盏射出道道流光，投在她身上，泛起温润的光泽。
计算起来，女儿姜子昔已经八个月大，自己还没见过她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香南有没有派人多请几个乳娘。
“出来吧！早就听见了……”
隐在屏风身后的姜业华闻言愕然，是自己的功夫变弱了，还是她耳力更胜从前？即便如此，他死忍着静观其变，并未现身。
“娘亲，孩儿睡不着……”
姜子昱赤着双脚，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睡袍，小小的团髻盘在头顶。由于歇了发簪，发髻随着步履上下晃荡，配上他肉呼呼的小身影，很是有趣。
“真是长大了，还知道自己抱着枕头过来。”玉凝初微微一笑，抱着儿子坐到榻上，抹去他鼻尖儿的汗珠，轻声问道，“娘亲一年多不在，你都自己睡的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你就睡不着了呢？”
“都是父皇陪我睡的……娘亲，平嬷嬷说你生父皇的气了，是真的吗？”
她拍拍枕头，扶着儿子躺好，拉过锦衾遮在他腹部，“不是，别听她们乱讲。”
姜子昱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执着的追问道，“那为什么父皇今天没在？娘亲不在的时候，父皇天天来陪我的。”
“你个小鬼头，真会哄我开心。后宫里摆着那么多姨娘，难道都是摆设吗？”觉得起了风，她回身掩上窗扇，只留下了一道缝隙。
“是真的……”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晃着玉凝初的胳膊，嘟着小嘴，说的笃定。
“好了好了，我信你！赶紧睡吧。”
虽说童言无忌，可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尤其是他从小就十分粘人，没人在身边很难入睡。
如果真如他所说，姜业华纳了妃子当摆设，也就难怪那些狐狸精逮到人就饥不择食、百献媚。
想到这里，她不觉心下一暖，唇角扬起，笑意清浅。
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姜子昱忽的睁开眼睛，望了望榻前的婴儿床，煞有其事的说道，“娘亲，我能陪着妹妹睡吗？这样她就害怕了！”
“你睡起觉来张牙舞爪的，再给她蹬下去。”手掌覆住他的眼睛，玉凝初探身吹灭琉璃灯盏，“闭上眼睛，睡吧。”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小小的人呼吸均匀，陷入了黑甜的睡梦。
眼见熟睡的婴儿皱着眉头，扁了小嘴，她急忙把孩子抱在怀里，轻拍安抚，慢慢转进了后寝。待婴儿睡沉，这才转去一旁更衣。
姜业华蹑手蹑脚的凑过去，仔细端详。皮肤白嫩嫩、粉嘟嘟，像极了刚出壳的荔枝。头发浓密，眉毛修长，眉骨隆起，眼窝深陷，细细的眼尾微微上挑。嘴巴小巧，双唇殷红，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
别看是早产儿，她的个头儿一点儿不小，四肢、十指已然能看出纤长的苗头。
转到后寝，就看见姜业华趴在床畔，近乎痴迷的看着女儿。玉凝初走上前去，猛拍了他的肩头，推着人就往外赶，压低了声音说道，“看够了就立马出去！”
“我再看一会儿！昔儿长得那么好看，看那么一小会儿怎么看得够……”
她懒得跟他啰嗦，生怕吵醒了孩子，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拎，“你不困，我却困得要死。今天到此为止，想看的话，明天请早。”
“嘶，嘶……轻点儿，轻点儿。”姜业华顺着她的劲力走出后寝，边走边喊疼，“断了断了……”
“断了活该！滚！”玉凝初松开他的耳朵，双手推着他的脊背往外顶。
他往前走几步，紧接着倒退两步，就是死赖着不肯走，“这么晚了，我没地方可去！昭阳宫这么大的地方，你就勉强收留我一晚吧？”
“你找她们去吧！”她手上发力，猛的把人推了出去。
姜业华再度回到她面前，发誓赌咒道，“儿子可以为我作证，我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那你呆着吧。”说完，她抬脚向东侧的偏殿走去。
“你别走嘛！”他一把抓住玉凝初的腕子，低声说道，“你的脚还疼吗？咱们能好好谈谈吗？就算是被叛了死罪的犯人，行刑前还有辩解的机会呢！何况，你我是夫妻，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她略略回望，注视着黑夜里模糊的精致轮库，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天再说，我困了。”
姜业华神色黯淡，从没想过她会冷若冰霜的对待自己，心里酸酸苦苦的不是滋味，“那你睡吧，我走了。”
他依依不舍的迈过门槛，期待跟过来掩门的女人能跟自己说些什么，却只有门扇闭合的细微声响。那一刻，他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落寞。
“明天酉时来用膳，不许迟到。迟来分毫，我都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话将出口，门内婉约的身影便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里，姜业华低低的笑了，倒剪双手，慢悠悠的折回了建章宫。
玉凝初并没有离去，而是蹲下身，透过镂空的图案向外张望，见他默不作声的乖顺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还是夏天无说的对，求之不得，才能让他辗转反侧。小样儿，这次非要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不可！”
姜业华并不知道，自从被活捉，她就没有停止策划逃脱，竟是次次被捉，最后一次慌不择路、误入战区，中了绊马索，摔落马下，被战马踩折了脚骨。
那一跤摔得太狠，动了胎气，迫使她忍着脚伤的剧痛把孩子生了下来。所幸，胎儿不大，生产的十分顺利。
孩子出生的第二天，自己便被人抬进了东秦皇宫。
原本自己还对东秦的皇帝心存感激，但在认清夏天无真实身份的一刻，她恍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即使自己发觉东秦和大舜的战争打的蹊跷，可无论自己如何逼问，他就是不肯泄露半字。
夏天无非但对自己照顾有加，对子昔也照顾的妥妥当当。如果自己早几年先遇上他，就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谁教自己贪图姜业华的皮相，对他一见钟情呢？
养伤的半年中，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尽可能的逼迫自己不去思考姜业华为什么不来搭救自己，任由自己被禁锢在异国他乡。
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养好了伤，带着女儿逃出去。
而姜业卓的出现，促使她把她逃亡的行动提前。情非得已之下，她唯有故技重施，摆酒色-诱夏天无，胁迫他护送自己离开。
前往边界的路上，他向自己透露了另一件事……
十天后，姜业卓把姜子昱和姜子昔兄妹护送进宫，出了昭阳宫便转进了紫宸殿。
他进去的时候，姜业华正在批阅奏章，由于天气太热，在中衣之外，只罩了一件轻薄的对襟绸衫。
“臣弟参见皇兄。”
“你辛苦了，快起来！”他走下御座，挥手屏退左右，把弟弟引入了偏殿。
两人相继落座，姜业华直截了当的问道，“东秦和东关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一切都好。只是离开东秦皇宫的时候，稍稍出了点儿状况。我们本打算不告而别，但夏天无临时出现，不得已之下，皇嫂便将计就计，趁着吃酒的空当，将其挟持，逼着他把我们送出了边境。”
他尽管是实话实说，可对最关键的部分予以保留，并没有把玉凝初设计生擒夏天无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去的时候，她是住在哪儿？”
她在东秦的境况，总觉得自己直接问很是怪异，便想从弟弟这里打听清楚，也免得她尴尬。
当然，自己绝对不相信她会被夏天无沾到什么便宜，可终究她在东秦呆了大半年，亲口问一问，权作为自己买个心安。
姜业卓怎么会不清楚皇兄的担心，便一五一十的说道，“是住在皇宫大内，却并非内廷，而是靠近前朝的院落。饮食起居都有专门的人侍奉，并无外人搅扰。东秦的皇帝虽说经常往来，可没有在内留宿。这一点，臣弟特地盘问过随侍的宫女，相信她们所说不会有假。”
“那么孩子呢？”
“臣弟去的时候，皇嫂的脚伤刚刚痊愈。听说是她在逃跑的时候坠马，被马蹄踏断了脚骨，以至于侄女儿子昔在七个月大的时候便呱呱坠地。”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听到这些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是一揪一揪的疼，“所幸医治及时，没有落下残疾。生产的时候尽管凶险，可总算是母女平安。”
姜业华的心仿佛被钝刀子滑过，禁不住浑身索瑟，“知道了。”
“哥，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就按你说的做吧，我没有异议。”
几个月前自己闯宫劝谏，同样撞破了他与妃嫔享乐的好事。
当时眼见乞求无效，自己一怒之下抱走了姜子昱，假借使节的旗号去了东秦。想以此激怒皇兄出兵东秦，接玉凝初还朝。
谁料，居然在十里亭碰上了微服出宫的兄长，深谈之下，才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
事关姜氏基业的生死存亡，自己若不出手相帮，难道坐视父兄拼命打下来的江山被旁人夺走吗？
“具体该怎么做，我会另外派人通传。近期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不必入朝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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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了解这个弟弟，若非为了玉凝初，打死他，也做不出闯宫、掳走皇子、假传圣旨的行径。而今，他爽快应下，大抵也是为了她。
即使心下不悦，可当务之急是一致对外，旁的大可先放一放。
“臣弟明白！”
把玉凝初在东秦的经历弄清了个大概，当天午后，他就让太医院政前往昭阳宫给她检查脚骨的愈合情况。
鉴于她撂下狠话，罚自己一年不许见儿子女儿。要是贸贸然闯进去，她一准会闹得不可开交。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理应先退一步。
当夜，姜业华越过红照壁，从水房后窗翻进了雍华殿，顺着后侧廊坊，悄悄潜入后寝。
殿内灯火幽暗，琉璃灯盏射出道道流光，投在她身上，泛起温润的光泽。
计算起来，女儿姜子昔已经八个月大，自己还没见过她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香南有没有派人多请几个乳娘。
“出来吧！早就听见了……”
隐在屏风身后的姜业华闻言愕然，是自己的功夫变弱了，还是她耳力更胜从前？即便如此，他死忍着静观其变，并未现身。
“娘亲，孩儿睡不着……”
姜子昱赤着双脚，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睡袍，小小的团髻盘在头顶。由于歇了发簪，发髻随着步履上下晃荡，配上他肉呼呼的小身影，很是有趣。
“真是长大了，还知道自己抱着枕头过来。”玉凝初微微一笑，抱着儿子坐到榻上，抹去他鼻尖儿的汗珠，轻声问道，“娘亲一年多不在，你都自己睡的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你就睡不着了呢？”
“都是父皇陪我睡的……娘亲，平嬷嬷说你生父皇的气了，是真的吗？”
她拍拍枕头，扶着儿子躺好，拉过锦衾遮在他腹部，“不是，别听她们乱讲。”
姜子昱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执着的追问道，“那为什么父皇今天没在？娘亲不在的时候，父皇天天来陪我的。”
“你个小鬼头，真会哄我开心。后宫里摆着那么多姨娘，难道都是摆设吗？”觉得起了风，她回身掩上窗扇，只留下了一道缝隙。
“是真的……”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晃着玉凝初的胳膊，嘟着小嘴，说的笃定。
“好了好了，我信你！赶紧睡吧。”
虽说童言无忌，可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尤其是他从小就十分粘人，没人在身边很难入睡。
如果真如他所说，姜业华纳了妃子当摆设，也就难怪那些狐狸精逮到人就饥不择食、百献媚。
想到这里，她不觉心下一暖，唇角扬起，笑意清浅。
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姜子昱忽的睁开眼睛，望了望榻前的婴儿床，煞有其事的说道，“娘亲，我能陪着妹妹睡吗？这样她就害怕了！”
“你睡起觉来张牙舞爪的，再给她蹬下去。”手掌覆住他的眼睛，玉凝初探身吹灭琉璃灯盏，“闭上眼睛，睡吧。”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小小的人呼吸均匀，陷入了黑甜的睡梦。
眼见熟睡的婴儿皱着眉头，扁了小嘴，她急忙把孩子抱在怀里，轻拍安抚，慢慢转进了后寝。待婴儿睡沉，这才转去一旁更衣。
姜业华蹑手蹑脚的凑过去，仔细端详。皮肤白嫩嫩、粉嘟嘟，像极了刚出壳的荔枝。头发浓密，眉毛修长，眉骨隆起，眼窝深陷，细细的眼尾微微上挑。嘴巴小巧，双唇殷红，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
别看是早产儿，她的个头儿一点儿不小，四肢、十指已然能看出纤长的苗头。
转到后寝，就看见姜业华趴在床畔，近乎痴迷的看着女儿。玉凝初走上前去，猛拍了他的肩头，推着人就往外赶，压低了声音说道，“看够了就立马出去！”
“我再看一会儿！昔儿长得那么好看，看那么一小会儿怎么看得够……”
她懒得跟他啰嗦，生怕吵醒了孩子，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拎，“你不困，我却困得要死。今天到此为止，想看的话，明天请早。”
“嘶，嘶……轻点儿，轻点儿。”姜业华顺着她的劲力走出后寝，边走边喊疼，“断了断了……”
“断了活该！滚！”玉凝初松开他的耳朵，双手推着他的脊背往外顶。
他往前走几步，紧接着倒退两步，就是死赖着不肯走，“这么晚了，我没地方可去！昭阳宫这么大的地方，你就勉强收留我一晚吧？”
“你找她们去吧！”她手上发力，猛的把人推了出去。
姜业华再度回到她面前，发誓赌咒道，“儿子可以为我作证，我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那你呆着吧。”说完，她抬脚向东侧的偏殿走去。
“你别走嘛！”他一把抓住玉凝初的腕子，低声说道，“你的脚还疼吗？咱们能好好谈谈吗？就算是被叛了死罪的犯人，行刑前还有辩解的机会呢！何况，你我是夫妻，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她略略回望，注视着黑夜里模糊的精致轮库，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天再说，我困了。”
姜业华神色黯淡，从没想过她会冷若冰霜的对待自己，心里酸酸苦苦的不是滋味，“那你睡吧，我走了。”
他依依不舍的迈过门槛，期待跟过来掩门的女人能跟自己说些什么，却只有门扇闭合的细微声响。那一刻，他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落寞。
“明天酉时来用膳，不许迟到。迟来分毫，我都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话将出口，门内婉约的身影便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里，姜业华低低的笑了，倒剪双手，慢悠悠的折回了建章宫。
玉凝初并没有离去，而是蹲下身，透过镂空的图案向外张望，见他默不作声的乖顺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还是夏天无说的对，求之不得，才能让他辗转反侧。小样儿，这次非要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不可！”
姜业华并不知道，自从被活捉，她就没有停止策划逃脱，竟是次次被捉，最后一次慌不择路、误入战区，中了绊马索，摔落马下，被战马踩折了脚骨。
那一跤摔得太狠，动了胎气，迫使她忍着脚伤的剧痛把孩子生了下来。所幸，胎儿不大，生产的十分顺利。
孩子出生的第二天，自己便被人抬进了东秦皇宫。
原本自己还对东秦的皇帝心存感激，但在认清夏天无真实身份的一刻，她恍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即使自己发觉东秦和大舜的战争打的蹊跷，可无论自己如何逼问，他就是不肯泄露半字。
夏天无非但对自己照顾有加，对子昔也照顾的妥妥当当。如果自己早几年先遇上他，就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谁教自己贪图姜业华的皮相，对他一见钟情呢？
养伤的半年中，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尽可能的逼迫自己不去思考姜业华为什么不来搭救自己，任由自己被禁锢在异国他乡。
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养好了伤，带着女儿逃出去。
而姜业卓的出现，促使她把她逃亡的行动提前。情非得已之下，她唯有故技重施，摆酒色-诱夏天无，胁迫他护送自己离开。
前往边界的路上，他向自己透露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