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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马场惊魂

    六月二十四,姜业华罢朝近两月之久,以魏谦为首的满朝文武,分批分次序的经由朝房陆续涌到了紫宸殿前。

    按照品级,一众大臣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齐声高呼,恳请皇帝上朝理政、恢复朱批。

    将近正午,姜业华本打算午睡之后带着玉凝初乘船游览古兰河,出宫遣散遣散心情,谁知竟是被一帮臣下堵住了门口。

    唐显见状心下气恼,命令禁卫军将朝臣团团围住,亲自带人守在了紫宸殿门口。

    明摆着是逼宫的架势,他们倒好,哭天喊地的怨声纷起,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简直可恶!

    福倌儿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不免有些无措,“皇上,现在怎么办?”

    他不以为意的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吩咐道,“告诉太医院政,让他带着人侯在阴凉地里,备齐解暑降温的汤药,看着谁昏倒了就赶紧救治,差人好生送回府去,万万不可怠慢。”

    “是!”

    “再者,告诉皇后一声,我中午不回去吃了。”

    “是!”

    福倌儿躬身等着下文,可停了许久也没有动静,再抬眼,他家主子已经转去了偏殿,歪在软榻上,睡起了大觉。

    皇帝就是皇帝,主子不愧是主子,自己这辈子恐怕到死也做不到他万分之一的淡定。

    他只知道姜业华躺下了,哪里晓得人家心里的烦躁和气愤。

    正是角力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朝臣仗着人多,打着请愿的幌子行逼宫之实。

    即便自己清楚他们的用意,恰逢登基之初,也不能轻言生杀。

    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任由他们这么跪下去,不被说成无能,也会被当成昏君一枚。搞不好还会把屎盆子扣到玉凝初头上。

    既然自己走不了,就不如做出一派无所谓的样子,看看谁耗得过谁!

    反正宫里凉风习习,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且让他们在太阳底下跪去,看看这帮身娇肉贵的老爷们能坚持多久!

    自己也好趁机想想办法!

    福倌儿着急忙慌的从太医院出来就一头扎进了昭阳宫,找了一圈儿才被告知皇后娘娘带着香南赶去了御马监。

    他脚步不停的跑了进去,宫人便引着他进了马场。

    但见安定王妃骑在马上,吓的脸色煞白,不断的惊呼尖叫,身子被烈马颠簸的前仰后合,马匹双眼通红,全似疯魔一般的绕着围挡扬蹄狂奔。

    他一眼就寻到了玉凝初的背影,快步赶上去,眼见在场的人尽皆束手无策,连带驯马多年的马夫都慌了手脚。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一脸焦急,碍于有孕在身,不能强行去管这档子闲事儿,“我怎么知道!她从我哪儿出来,就来了这里。管事的听?的听说她要挑匹马试试,就没敢拦着,谁成想好端端的惊了马。我赶过来一看,就这样了。”

    “这未免太巧了吧?”

    福倌儿总觉得前朝和后宫同时出事,时间配合的刚刚好,里里外外的都透着古怪。

    安定王妃好歹是给姜业卓做过副将的人,本领算不上高强,却是弓马娴熟,怎么会惊了马呢?

    玉凝初听他话里有话,便扭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娘娘,皇上那边儿出事儿了……”他伏在女主子耳畔,低声说道,“大臣们逼宫了,正跪在紫宸殿门口磕头呢!”

    “你是说,她……”她眼珠一转,总算是明白了魏诗此来的真正目的。

    人家哪里是来看望自己和未来侄子的,分明是为把姜业华支去前朝,再把自己拖住。如此一来,即使自己有心帮着皇帝解围,也是分身乏术。

    为了她哥哥的一己私利,她可真豁得出去!

    她这么喜欢搀和朝政,姜业卓知道吗?

    又一转念,就算自己把姜业卓找来,她被捉现行,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摸摸眼泪就能堵了安定王的嘴。

    况且,她在马上也折腾了老半天了,愣是没被烈马甩下马背,可见她驭马是多么的有经验,能把这么一场惊险异常的戏码演的如此逼真,真是难为她了!

    人家既然出招,自己就不能干瞪眼的瞧着,不搭戏那多不好啊!

    玉凝初捅捅香南,对着地上的石子儿努了努嘴儿。她旋即会意,借着俯身掸去皇后底摆泥沙的空当,偷偷把三枚石子藏进了手心。

    接过石头,她别过脸,压低了声音说道,“福倌儿,我跟你说,待会儿你就……”

    福倌儿听罢连忙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您要是把皇上吓出个好歹怎么办?”

    “你太小瞧你家主子的心理素质了,照我说的做,准没错,去吧!”

    姜业华自打生下来就不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能吓到他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呢!自己要真能吓住他,那也是个本事!

    “唉!”见女主子成竹在胸,他只好拱手领命,默默退了下去。

    福倌儿走后,玉凝初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马夫点起火把、下场驱马救人,趁着周围乱糟糟的局面,扬手挥出三道寒光,分别向烈马的头部、腹部和屁股射去。

    跑了这么久,烈马的劲力也消减的差不多了。

    魏诗眼见皇后被场内的情景牢牢锁住了目光,一脸焦急的毫无办法,心下窃喜的同时,手上不觉松了力道。

    马匹的情绪已然平复,自己的戏码随之接近了尾声,哥哥那边业已就位,逼宫的大事已成,现在自己要做的是坦然出宫,坐看姜业华的笑话!

    不要以为他们两口子合伙算计了姜业卓,假作一场刺杀,让弟弟身受重伤,趁机登上皇位,便可以稳坐天下!

    即使自己的男人没命做皇帝,也要凭借母家的势力搅得他鸡犬不宁!

    自己做不了皇后,玉凝初也休想做的安稳!她有了孩子,想母凭子贵,自己偏要给她添堵,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等佳丽入宫,姜业华还能专宠她一个,视万千粉黛如无物?那绝对不可能!

    魏诗正想着,稍一分神的空当,便觉马匹狂性大发,颠簸跳跃的比先前还要厉害,她一个不留神,险些坠下马去。

    这是怎么了?它怎么突然发了狂,这下可怎么办呢?

    刚刚是自己故意让它看见马鞭,即便如此,它顶多疯上一阵子。眼下的势头,绝非那么简单,总不会这马有什么疯病吧?

    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紧伏在马背上,抓紧缰绳,夹紧马腹,企图抱住马脖子,以求平复马匹暴躁的情绪。怎奈烈马三处吃痛,不是她安抚几声便能稳住的!

    马夫和宫人望见马匹再度狂躁不安,几次三番险些把安定王妃甩下马背。

    她吓的花容失色,尖叫声被马匹的狂吠鼻响打的支离破碎,隐约传来的几声惊呼,俨然是魂飞魄散、失了音调。

    玉凝初见状,不由自鸣得意,这才是惊了马的真实状况,她不是厉害吗,那就让马停下来啊!哎哟,怎么就偏偏停不下来呢?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过了天禄殿了,您看……”

    香南溜出去探明了姜业华的路线,顺手在在马场入口处放了两匹没上马鞍的御马。两人说话的时候,玉凝初便顺着替身她手指的方向看清马匹的方位。

    主仆二人佯作惊骇无助的围着栏杆乱走,行至马匹跟前,她接了香南递上的石子儿,低声说道,“我身子太沉,要是上不去,你就帮我一把。”

    “是!”

    话虽如此,事到临头,她还是平地纵起,飞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纵马进入马场。在转过围挡的一瞬,扬手挥出一枚石子。

    烈马身前吃痛,哕哕哀嚎,扬起前蹄,就欲把魏诗闪下马背。

    望见玉凝初打马奔来,她慌忙高声呼救,“皇嫂救我,救救我……我好怕……皇嫂……”

    嘴里叫的亲昵无比,心里却暗自盘算,如何能把她会一同拽下马背,就此结果了她肚里的孩子,看她还有什么卖弄的本钱!

    她自然清楚自己这么过去,极容易被魏诗暗算,所以她事先没有让香南安放马具,为的就是不受马镫和缰绳的制约,在关键时刻便于脱身。

    魏诗一面强撑着不被甩下马去,一面计算拖拽的角度和力道,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烈马前蹄刚一落地,没窜出几步,玉凝初便赶上前来,挡住了马匹的去路。

    就在她伸手扯住魏诗坐骑缰绳的刹那,自己跨骑骏马的马头不可避免的撞上对方烈马脖颈。

    双方都未曾减速,巨大的冲撞带来剧烈的震荡,玉凝初牢牢攥住了缰绳,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迅速后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她稳住身形,本欲腰上发力、翻身坐起,可激烈的撞击引起胎儿强烈的反应,在娘胎里不停的翻来覆去。

    肚子里的异动吓的玉凝初心乱如麻、不敢妄动,可这么僵持下去,自己早晚会滚落在地。魏诗的马疯劲儿未消,要是被马蹄蹬了肚子,孩子可就保不住了,该怎么办呢?

    稳住,稳住,必须稳住!

    她试探了几次,孩子动的厉害,自己用尽浑身解数,无论如何都坐不起来!

    丫丫个呸的小崽子,还没出世就开始坑娘,自己没他这么不孝顺的孩子!关键时刻给自己掉链子,真他丫的不争气!

    福倌儿按照皇后的嘱咐,只说了前半句,姜业华便一跃而起,不顾仪态的朝着马场飞奔而来。

    脑袋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没命的往御马监赶,心慌意乱、几乎不能自持。

    冲进围场就看见她仰面倒在马背上,手里拉着缰绳,身下却连个马鞍都没有。

    她要是摔下来,后脑着地不说,一个闪躲不及,随时有被马蹄踩死的可能。真是那样的话,管她练没练过功夫,不死也得摔个半残!

    在场的所有人尽皆屏住了呼吸,所有的人三魂没了七魄,呆若木鸡的望着场内突如其来的逆转发怔。

    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子,要是她有个闪失,在场的人都得给她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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