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双面雪人
日子太太平平的过了七天，十一月十二，帝都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飘了一夜。
午时姜业华一进门，就看见寝阁阶下竖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儿。
韭菜叶的眉毛、树皮的眼睛、胡萝卜的鼻子、西瓜皮的大嘴，左边插着一支梅花，右边别着一株冬青，很有童趣的场景。
这么大一坨东西杵在这儿，肯定是那个丫头带着人干的。
他正准备抬脚进屋，从雪人后面传来了玉凝初的声音，“福倌儿，你把那个小铲子给我。”
福倌儿听见动静，赶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刚一挑起门帘，就被自家主子噤声的动作挡了回去。
平素里王爷中午是不回来的，怎么自从回了京，就见天回来午休呢？
姜业华找了一圈儿也没看见她要的东西在哪儿，等了片刻，还没见人把东西递来，她便催促道，“福倌儿，小铲子，赶紧的！”
他故意强忍着没出声，把在雪里买了半截的铲子抽出来，递了过去。
玉凝初接过铲子，一面忙活，一面兴致勃勃的说道，“你说，他看见这个会是个什么表情？这绝对是我私家定制的……啧啧，我实在是太有才了！”
“他是谁啊？”
“你家主子呗！”她完全没听出那抹声音有哪里不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一定想不到，这背后还有玄机，哈哈哈！”
“我瞅瞅……”姜业华慢慢跺了过去，却被她抽身挡住。
而看清来人面目的一瞬，她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藏了什么好东西？难道你不打算向我显摆显摆吗？”说着，他一把将人拨到去一旁，显出另一张可爱的面孔。
核桃壳儿的眼睛，长条橘皮的鼻子，橘子瓣的嘴，脸侧还垂着几缕漆黑的头发。
“这头发哪儿来的？”她总不至于为了堆个雪人，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吧？
“我揪了马尾巴……”
姜业华闻言胸闷，当着下人的面又不能把话说重，便压了回去，“你可真行！我怎么就……”
她真是有劲儿没处使，干点儿什么不好，居然去揪马尾巴。幸亏她身手不赖，否则非被的后蹄踢出个好歹不可。
“我揪的很均匀的，每匹马揪几根儿，凑吧凑吧就够了……”
“玉凝初，这是均匀不均匀的问题吗？”
真快被她给气死了！人家要马尾巴是为了做琴弦，她却是为了堆雪人。
她不是不知道府里的马大都是野马，野马性烈，挣断缰绳是常有的事儿。马厩的马夫躲都来不及，她还上赶着去招惹。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又是什么？
她还有胆子跟自己讨论均匀不均匀的问题？马尾巴秃不秃，跟自己有半毛?半毛钱关系吗？
“只有我堆的雪人是两面的，前面那个是你，后面这个是我。你看，好看吗？”
玉凝初自知理亏，抓住人家的袖管，一通摇晃，眼巴巴的望着他，仿佛在说，赶紧夸我两句，赶紧嘛！
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你干的事，哪有不好的！”
简直鸡同鸭讲！她每次不知轻重的做了错事，就想卖萌、撒娇了事，点儿不让自己省心，只想一想，就有够头大！
低眉看见她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双手，姜业华更觉无语，拽着人就往屋里走，“香南，弄盆雪来！”
“是！”
香南闻声而动，要是被王爷逮到，指定免不了一顿训斥，搞不好还会被扣掉几个月的薪俸。
其实王妃说堆雪人的时候，自己虽然担心她受凉，但是自己和福倌儿都很兴奋。一玩起来，就什么都给忘了。
香南和福倌儿一人搬来一盆子雪，便迅速退了出去，生怕被自家主子叫住。
姜业华抓住她两只手就往盆里摁。
原本手上还有些热度，被雪这么一冰，两手顿时冰冰凉凉的，都快被冻木了，玉凝初哪儿受得了这个，挣扎着就往回缩，“凉！”
见她拧着眉头的挣吧，姜业华手腕子一松，抬眼说道，“你要是想年年长冻疮，就拿回去！”
“可是真的很凉！”尽管没敢把手退出来，可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一上午自己在雪地里忙得满身是汗，并没有察觉到已经被雪水湿了衣服。而今在屋子里坐了一回，才慢慢觉出了不对。
原来被雪水浸湿了的地方上了冻，这会子化了。
尽管冬天的衣服厚，没有被完全湿透，她却觉得冷飕飕、潮乎乎的，极不舒服。
“等会把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到池子里泡一泡，出身透汗就好了。”
个死丫头，就知道所心所欲的折腾！
冰天雪地的时候，人家都往屋里钻，独独她往外跑的欢。看她冻得这副样子，没在外头呆一上午，那才叫奇怪呢！
她暗暗吐了吐舌头，忽而小腹一阵刺痛，好像有股子凉气儿在腹腔里打转，又涨又疼，搅得她坐立难安。
忍了好一阵子，直到雪化了大半，她才说道，“我肚子疼，能把手拿出来了吗？”
这丫头的事儿可真多！不过瞧她疼的直冒冷汗，估计是肠胃受凉，要闹肚子。想到这里，姜业华朗声吩咐，“香南，你家主子要出恭！”
“是！”
她闻言如获大赦，捂着肚子，弓着腰就被搀了出去。
望着她大虾一般的背影，姜业华无可奈何的笑出了声。
他抬手推开窗扇，向外望去，一人多高的雪人立在阶下，颇有童趣，也让他很是怀念陇西的冬天。
玉凝初堆得两面雪人，推开窗户能看见她的一面，出门抬头能瞧见自己的一面。
她的心思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无非是两个人相互依傍、相互支撑的意思罢了。
只不过，自己还是头一回发现她流露出细腻柔软的一面。不知是年纪到了，平添了女儿家缱绻的心思，还是婚后的潜移默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可喜的转变。女人味多一些，总归没什么不好。
又一转念，这丫头总也闲不住，还真的给她找点儿事做，否则天天呆在家里，指不定哪天她一时兴起，就能把天捅个窟窿。
好歹她也是受了皇封的骁骑将军，碍于自己的身份，没人敢拿她不上朝的举动说事儿。
可无论怎么说，正经营生总是要有的，要不也枉费了她一身的本事。
正想着，安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眼见并无闲杂人等，便拱手说道，“王爷，护送郑国夫人的侍卫回来禀报，说是在葫芦口遇上了强人，马车被冲散了。现在他们母子不知去向，您看这事儿……”
“让人沿途搜索、尽可能的把人找回来。”
“是！”
安玖闻言先是一愣，命令明显不符合自家主子的做派，他是从来不会给出任何模棱两可的命令的。总不会是这件事跟丢孩子的目的相同吧？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自己奉命行事便是。
主仆二人的对话刚好被从廊房出来的玉凝初听见，她疼的满身是汗，肚肠空空，两腿发软，径自歪去了榻上。
梅容姬的车队被劫，刚刚好也是在葫芦口，莫非这事儿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她不会功夫，又带着个孩子，一旦落了单，那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分别？
而且他们母子死了，真的没有关系吗？一旦姜荀问起郑国夫人的下落，他该怎么回答？
她闭着眼睛思量了片刻，姜业华挑帘走进卧室，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轻声叮嘱，“记住，往后别在雪地里站太久。”
“我那不是看见下雪太兴奋了嘛！”
玉凝初睁开眼睛，尽管盖着锦衾，还是手脚冰凉，瞪着眼睛，说的理直气壮，“脚冷。”
事到临头，人家真给自己捂脚，她反倒有些抹不开，一个劲儿的往回缩，反被姜业华摁了回去。
只听他低声说道，“过两天，你去惠山大营报到，那儿缺个副营主。”
听到这里，她不觉很是悻悻，“副的啊！那正的是谁？”
“我弟弟！”
惠山大营在自己的实力范围以外，安插别人进去，很容易引起姜业卓的怀疑，而弟弟最不会怀疑的人就是玉凝初。
况且她性子豪爽，很容易和将领们打成一片，时间一长，收拢人心自然不在话下。
她眼珠一转，挑眉戏谑道，“你就不怕我把他带沟里去？”
姜业华怎会听不出来，她是在存心戏耍自己，干脆当了真，“这种担心也无不道理，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我还是另找别人吧。”
“你这人，可真小气！”真是死鸭子嘴硬的可以！
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说得好像是自己上赶着求他！但凡他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就不会让自己去做他弟弟的副手了！
“把惠山大营给我看住，这是你的任务。”
玉凝初会意的点点头，“知道了！”
她尽管不上朝，却不止一次的看过姜业华手上的军力分布图。
惠山大营距离帝都不过五十里，是由前御林军和九门提督府的军队合并而成。虽然算不上是姜氏精锐，但是装配精良、扩充迅速。
由姜业卓一力把持，直接归属安定郡王府统辖，完全独立于三军之外，是左右政局走向的重要力量。
他把自己安插进去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控制和利用。
说白了就是要用他弟弟对自己的感情将惠山大营牢牢绑住，以求在关键时刻，为己所用。
当天未时，姜业华照例去了府衙，她则带上福倌儿，从后门溜出了王府。
他们的马快，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葫芦口。
两个人举着火把将事发现场仔仔细细的勘察了一番，从表面证据上看，与寻常的劫匪劫道没什么区别。
然而，当玉凝初扒开身着安成王府侍卫服色的尸体一看，登时怔在了当场。
午时姜业华一进门，就看见寝阁阶下竖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儿。
韭菜叶的眉毛、树皮的眼睛、胡萝卜的鼻子、西瓜皮的大嘴，左边插着一支梅花，右边别着一株冬青，很有童趣的场景。
这么大一坨东西杵在这儿，肯定是那个丫头带着人干的。
他正准备抬脚进屋，从雪人后面传来了玉凝初的声音，“福倌儿，你把那个小铲子给我。”
福倌儿听见动静，赶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刚一挑起门帘，就被自家主子噤声的动作挡了回去。
平素里王爷中午是不回来的，怎么自从回了京，就见天回来午休呢？
姜业华找了一圈儿也没看见她要的东西在哪儿，等了片刻，还没见人把东西递来，她便催促道，“福倌儿，小铲子，赶紧的！”
他故意强忍着没出声，把在雪里买了半截的铲子抽出来，递了过去。
玉凝初接过铲子，一面忙活，一面兴致勃勃的说道，“你说，他看见这个会是个什么表情？这绝对是我私家定制的……啧啧，我实在是太有才了！”
“他是谁啊？”
“你家主子呗！”她完全没听出那抹声音有哪里不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一定想不到，这背后还有玄机，哈哈哈！”
“我瞅瞅……”姜业华慢慢跺了过去，却被她抽身挡住。
而看清来人面目的一瞬，她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藏了什么好东西？难道你不打算向我显摆显摆吗？”说着，他一把将人拨到去一旁，显出另一张可爱的面孔。
核桃壳儿的眼睛，长条橘皮的鼻子，橘子瓣的嘴，脸侧还垂着几缕漆黑的头发。
“这头发哪儿来的？”她总不至于为了堆个雪人，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吧？
“我揪了马尾巴……”
姜业华闻言胸闷，当着下人的面又不能把话说重，便压了回去，“你可真行！我怎么就……”
她真是有劲儿没处使，干点儿什么不好，居然去揪马尾巴。幸亏她身手不赖，否则非被的后蹄踢出个好歹不可。
“我揪的很均匀的，每匹马揪几根儿，凑吧凑吧就够了……”
“玉凝初，这是均匀不均匀的问题吗？”
真快被她给气死了！人家要马尾巴是为了做琴弦，她却是为了堆雪人。
她不是不知道府里的马大都是野马，野马性烈，挣断缰绳是常有的事儿。马厩的马夫躲都来不及，她还上赶着去招惹。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又是什么？
她还有胆子跟自己讨论均匀不均匀的问题？马尾巴秃不秃，跟自己有半毛?半毛钱关系吗？
“只有我堆的雪人是两面的，前面那个是你，后面这个是我。你看，好看吗？”
玉凝初自知理亏，抓住人家的袖管，一通摇晃，眼巴巴的望着他，仿佛在说，赶紧夸我两句，赶紧嘛！
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你干的事，哪有不好的！”
简直鸡同鸭讲！她每次不知轻重的做了错事，就想卖萌、撒娇了事，点儿不让自己省心，只想一想，就有够头大！
低眉看见她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双手，姜业华更觉无语，拽着人就往屋里走，“香南，弄盆雪来！”
“是！”
香南闻声而动，要是被王爷逮到，指定免不了一顿训斥，搞不好还会被扣掉几个月的薪俸。
其实王妃说堆雪人的时候，自己虽然担心她受凉，但是自己和福倌儿都很兴奋。一玩起来，就什么都给忘了。
香南和福倌儿一人搬来一盆子雪，便迅速退了出去，生怕被自家主子叫住。
姜业华抓住她两只手就往盆里摁。
原本手上还有些热度，被雪这么一冰，两手顿时冰冰凉凉的，都快被冻木了，玉凝初哪儿受得了这个，挣扎着就往回缩，“凉！”
见她拧着眉头的挣吧，姜业华手腕子一松，抬眼说道，“你要是想年年长冻疮，就拿回去！”
“可是真的很凉！”尽管没敢把手退出来，可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一上午自己在雪地里忙得满身是汗，并没有察觉到已经被雪水湿了衣服。而今在屋子里坐了一回，才慢慢觉出了不对。
原来被雪水浸湿了的地方上了冻，这会子化了。
尽管冬天的衣服厚，没有被完全湿透，她却觉得冷飕飕、潮乎乎的，极不舒服。
“等会把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到池子里泡一泡，出身透汗就好了。”
个死丫头，就知道所心所欲的折腾！
冰天雪地的时候，人家都往屋里钻，独独她往外跑的欢。看她冻得这副样子，没在外头呆一上午，那才叫奇怪呢！
她暗暗吐了吐舌头，忽而小腹一阵刺痛，好像有股子凉气儿在腹腔里打转，又涨又疼，搅得她坐立难安。
忍了好一阵子，直到雪化了大半，她才说道，“我肚子疼，能把手拿出来了吗？”
这丫头的事儿可真多！不过瞧她疼的直冒冷汗，估计是肠胃受凉，要闹肚子。想到这里，姜业华朗声吩咐，“香南，你家主子要出恭！”
“是！”
她闻言如获大赦，捂着肚子，弓着腰就被搀了出去。
望着她大虾一般的背影，姜业华无可奈何的笑出了声。
他抬手推开窗扇，向外望去，一人多高的雪人立在阶下，颇有童趣，也让他很是怀念陇西的冬天。
玉凝初堆得两面雪人，推开窗户能看见她的一面，出门抬头能瞧见自己的一面。
她的心思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无非是两个人相互依傍、相互支撑的意思罢了。
只不过，自己还是头一回发现她流露出细腻柔软的一面。不知是年纪到了，平添了女儿家缱绻的心思，还是婚后的潜移默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可喜的转变。女人味多一些，总归没什么不好。
又一转念，这丫头总也闲不住，还真的给她找点儿事做，否则天天呆在家里，指不定哪天她一时兴起，就能把天捅个窟窿。
好歹她也是受了皇封的骁骑将军，碍于自己的身份，没人敢拿她不上朝的举动说事儿。
可无论怎么说，正经营生总是要有的，要不也枉费了她一身的本事。
正想着，安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眼见并无闲杂人等，便拱手说道，“王爷，护送郑国夫人的侍卫回来禀报，说是在葫芦口遇上了强人，马车被冲散了。现在他们母子不知去向，您看这事儿……”
“让人沿途搜索、尽可能的把人找回来。”
“是！”
安玖闻言先是一愣，命令明显不符合自家主子的做派，他是从来不会给出任何模棱两可的命令的。总不会是这件事跟丢孩子的目的相同吧？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自己奉命行事便是。
主仆二人的对话刚好被从廊房出来的玉凝初听见，她疼的满身是汗，肚肠空空，两腿发软，径自歪去了榻上。
梅容姬的车队被劫，刚刚好也是在葫芦口，莫非这事儿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她不会功夫，又带着个孩子，一旦落了单，那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分别？
而且他们母子死了，真的没有关系吗？一旦姜荀问起郑国夫人的下落，他该怎么回答？
她闭着眼睛思量了片刻，姜业华挑帘走进卧室，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轻声叮嘱，“记住，往后别在雪地里站太久。”
“我那不是看见下雪太兴奋了嘛！”
玉凝初睁开眼睛，尽管盖着锦衾，还是手脚冰凉，瞪着眼睛，说的理直气壮，“脚冷。”
事到临头，人家真给自己捂脚，她反倒有些抹不开，一个劲儿的往回缩，反被姜业华摁了回去。
只听他低声说道，“过两天，你去惠山大营报到，那儿缺个副营主。”
听到这里，她不觉很是悻悻，“副的啊！那正的是谁？”
“我弟弟！”
惠山大营在自己的实力范围以外，安插别人进去，很容易引起姜业卓的怀疑，而弟弟最不会怀疑的人就是玉凝初。
况且她性子豪爽，很容易和将领们打成一片，时间一长，收拢人心自然不在话下。
她眼珠一转，挑眉戏谑道，“你就不怕我把他带沟里去？”
姜业华怎会听不出来，她是在存心戏耍自己，干脆当了真，“这种担心也无不道理，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我还是另找别人吧。”
“你这人，可真小气！”真是死鸭子嘴硬的可以！
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说得好像是自己上赶着求他！但凡他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就不会让自己去做他弟弟的副手了！
“把惠山大营给我看住，这是你的任务。”
玉凝初会意的点点头，“知道了！”
她尽管不上朝，却不止一次的看过姜业华手上的军力分布图。
惠山大营距离帝都不过五十里，是由前御林军和九门提督府的军队合并而成。虽然算不上是姜氏精锐，但是装配精良、扩充迅速。
由姜业卓一力把持，直接归属安定郡王府统辖，完全独立于三军之外，是左右政局走向的重要力量。
他把自己安插进去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控制和利用。
说白了就是要用他弟弟对自己的感情将惠山大营牢牢绑住，以求在关键时刻，为己所用。
当天未时，姜业华照例去了府衙，她则带上福倌儿，从后门溜出了王府。
他们的马快，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葫芦口。
两个人举着火把将事发现场仔仔细细的勘察了一番，从表面证据上看，与寻常的劫匪劫道没什么区别。
然而，当玉凝初扒开身着安成王府侍卫服色的尸体一看，登时怔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