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自愿伏法
公子斓心机深沉，尽管不似大哥那般见惯生死，可脑袋灵光、颇有算筹。
正如开春的时候，在酒宴上无意间捕捉到太后略显寥落、凄婉的目光，他就买通了太子府的下人，暗中打探，进而伺机讨好。
虽说玉静川并没有勾搭人的心思，却深知中宫没有倚仗的可悲下场。
即使她不愿意逢迎讨好，也必须为自己和儿子寻到坚实的靠山。可此事事关重大，谈何容易？而公子斓的出现，恰恰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往常跟姜荀联络，大都是苏宏胥的授意。而他却不知道玉静川自有一条与相府通信的渠道。
南周公子瑾的行军路线，正是她自作主张卖给姜荀的人情。
姜荀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之所以让玉凝初杀掉苏岑父子，不正是因为玉静川得了个儿子吗？
原本还打算安排人暗中扶持，既然她想到了解决办法，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他做梦都想杀掉公子瑾，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怎么会错失良机呢？
正所谓臭味相投，则一拍即合。
玉静川协助公子斓坐上家族掌门人的宝座，作为答谢，公子斓自然要帮她摆平阻碍两人享乐的一切障碍。
他吓得浑身颤栗，而且认得玉凝初，也知道她杀了两个皇帝，便更觉心慌，“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以把我放了吧……”
“你的癖好还真是奇怪，居然喜欢老头儿和哑巴？你倒是说说，还喜欢些什么怪东西？”
自己才刚开了个头，他就想溜，想什么呢？不达到目的，自己会轻易放人吗？就算自己想放他走，姜业华也不会允许！
“我也是逢场作戏，算不得真的……谁不喜欢美人……可常言道，天妒红颜……”
他生怕行差踏错，被人家揪住把柄，反过来折腾、作弄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杀人不眨眼，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他已经把你的话都写下来了，待会儿你签字画押，以后就乖乖听我的
话！”
公子斓闻言心惊，这是打算把自己买了的节奏吗？落在她的手里，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他连忙哀声告饶，“这位女侠，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玉凝初挑起他的下巴，笑的阴险，“我又不缺你那仨瓜俩枣，你的人给我就行，别的我不稀罕！”
话音未落，一旁的姜业华便有些坐不住了，低低的咳了两声。
公子斓一听就慌了手脚，紧声哀求道，“姑奶奶，我有家有口的，可不能跟你走……”
“你倒是想跟我走，我还愿意收留呢！”
说这话的时候，玉凝初侧眼向身后扫了一眼，转而继续说道，“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你要如实回答，敢有半句虚言搪塞，我就跺了你！”
“是是是！小的一定老实回答！”
公子斓看着她手里的尖刀，默默吞了口唾沫，暗想，要是她一个手抖，尖刀脱手，自己往后还怎么活啊！
“姜家有几个儿子？”
“两个，不过安成侯更有名望和本事。”
姜业华见她切入了正题，便退进了角落，一面观察外面的动静，一面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
按照玉静川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很有可能连夜派人全城搜捕，即便她不这么做，单凭她深夜遇刺这一条，就极有可能关闭城门，缉拿凶手。
只不过，现在她除了公子斓可以倚仗，似乎没有其他的靠山。
就算是她想去拉拢现成的，南周那帮子见风使舵的老东西也绝不会、在她立足未稳的时候出手相帮。
如此看来，她在北门设伏的可能性最大。
玉凝初猛拍他的肩头，厉声问道，“你认为大夏还能支撑多久？”
“不出五年，大夏必亡。”
“那么接下来呢？”
算他小子还有几分见识，不过还要试一试他对姜家内部的事情了解多尣多少内情，再做定论。
“天下迟早是姜氏的，以后会是安成侯的。”
公子斓不是傻子，他看的清楚极了，依照眼下的形式，不出十年，姜业华势必登基。到时候，南周乃至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
不容他多想，玉凝初紧接着问道，“你早就投靠了齐氏，对不对？”
“没有！齐氏用重金拉拢，我都没有心动。”
听闻此话，姜业华眸光一凛，眼底泛起浓重的杀意。齐氏兄弟真是思量周全，胳膊都伸的够长！
“你把你大哥卖给了大夏，还说没有！”他不是齐氏的人，又会不是姜荀的狗腿子呢？
“没有！那是太后干的！大夏相国嫌我没本事，瞧不上我……”
见他神情落寞，似乎是被人戳到了痛处，玉凝初趁他不备迅速与姜业华互换了眼色。
在得到他的允许后，她随手把橄榄枝抛了出去，“那你想不想做安成侯的奴才！”
姜荀是何许人也？大夏实际上的皇帝，想要拜入他的门下，没有过人的本事绝对入不了他的眼。
也正是因为这样，姜业华才有机会捡到这么个宝贝！
“想，做梦都想！”
南周是名副其实的风雨飘摇，早晚会折在大夏手里。
从蜀国一役就可见一斑，大夏真要是举兵犯境，没了玉晏香，没了公子瑾，还有谁可堪一战？
与其孤军奋战，不如早早给自己找条后路，多利点儿功，也好在新朝廷里混个一官半职。
“可我该怎么相信你呢？要不要，我在你身上留个记号，或者切下来点儿什么，表表决心？”
冰冷的刀锋在他的身上游走，吓的公子斓舌头打结，“这就不用了吧，我对安成侯仰慕已久，是真心想投靠的。”
“我有个好办法。”玉凝初冷不丁从怀里摸出一枚黑黢黢的药丸，扳开他的嘴，就扔了进去。
“这叫腐肌丸，每半年要吃一次解药才能将毒性压制住。否则，你浑身的皮肤就会一点一点的溃烂、穿孔，直到肠穿肚烂为止。可这个毒最妙的就是、即便是你肠穿肚烂，也死不了……到时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闻此话，他顿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已然再也听不下去，只能发誓赌咒道，“我一定唯安成侯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看到他吓的体如筛糠，玉凝初忍不住暗自好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跟个二傻子似的，自己喂他吃了一颗桂圆核，再来上一通恶心人的说辞，就把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吓的魂不附体。
他是有多臭美，多自恋，多眷恋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啊！
但凡死穴明显，又贪生怕死的人，也就越好控制。他这么好坑，不坑他，坑谁去！
姜业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丫头，鬼主意真多！
虽说这种手法搬不上台面，但话又说回来，对付公子斓这种人渣，就是要比他更加无赖、歹毒，才能掐住他的脉门。
否则，哪天被他寻到机会，就会反咬主人一口！
搞定了公子斓，玉凝初把人交给了安玖和唐显，便跟姜业华转回了卧室。
亥时已过，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启程离开金陵了。
一整天折腾下来，她累得不轻，所幸结果是好的，自己终于能给他一起回去了。
对姜业华而言，进入金陵之前，他就有了万全的准备。即使没有公子斓这个人质，也能带着她安全脱身。
而玉凝初的临时起意，让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如此一来，虽说平添了几分危险，但控制住公子斓终究是个不可多得的意外收获。
有了他，自己就能全面掌控南周的政治走向，从而更有利于复仇计划的展开和实施。
九月的金陵仍是一片繁花似锦，正是桂菊飘香的好时节。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投落床前，映出一片月白。
从离开平州起，玉凝初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不是睡不沉，就是难以入眠。
而今，她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不敢入睡，极怕一觉醒来，姜业华又不见了踪影。
正如开春的时候，在酒宴上无意间捕捉到太后略显寥落、凄婉的目光，他就买通了太子府的下人，暗中打探，进而伺机讨好。
虽说玉静川并没有勾搭人的心思，却深知中宫没有倚仗的可悲下场。
即使她不愿意逢迎讨好，也必须为自己和儿子寻到坚实的靠山。可此事事关重大，谈何容易？而公子斓的出现，恰恰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往常跟姜荀联络，大都是苏宏胥的授意。而他却不知道玉静川自有一条与相府通信的渠道。
南周公子瑾的行军路线，正是她自作主张卖给姜荀的人情。
姜荀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之所以让玉凝初杀掉苏岑父子，不正是因为玉静川得了个儿子吗？
原本还打算安排人暗中扶持，既然她想到了解决办法，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他做梦都想杀掉公子瑾，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怎么会错失良机呢？
正所谓臭味相投，则一拍即合。
玉静川协助公子斓坐上家族掌门人的宝座，作为答谢，公子斓自然要帮她摆平阻碍两人享乐的一切障碍。
他吓得浑身颤栗，而且认得玉凝初，也知道她杀了两个皇帝，便更觉心慌，“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以把我放了吧……”
“你的癖好还真是奇怪，居然喜欢老头儿和哑巴？你倒是说说，还喜欢些什么怪东西？”
自己才刚开了个头，他就想溜，想什么呢？不达到目的，自己会轻易放人吗？就算自己想放他走，姜业华也不会允许！
“我也是逢场作戏，算不得真的……谁不喜欢美人……可常言道，天妒红颜……”
他生怕行差踏错，被人家揪住把柄，反过来折腾、作弄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杀人不眨眼，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他已经把你的话都写下来了，待会儿你签字画押，以后就乖乖听我的
话！”
公子斓闻言心惊，这是打算把自己买了的节奏吗？落在她的手里，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他连忙哀声告饶，“这位女侠，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玉凝初挑起他的下巴，笑的阴险，“我又不缺你那仨瓜俩枣，你的人给我就行，别的我不稀罕！”
话音未落，一旁的姜业华便有些坐不住了，低低的咳了两声。
公子斓一听就慌了手脚，紧声哀求道，“姑奶奶，我有家有口的，可不能跟你走……”
“你倒是想跟我走，我还愿意收留呢！”
说这话的时候，玉凝初侧眼向身后扫了一眼，转而继续说道，“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你要如实回答，敢有半句虚言搪塞，我就跺了你！”
“是是是！小的一定老实回答！”
公子斓看着她手里的尖刀，默默吞了口唾沫，暗想，要是她一个手抖，尖刀脱手，自己往后还怎么活啊！
“姜家有几个儿子？”
“两个，不过安成侯更有名望和本事。”
姜业华见她切入了正题，便退进了角落，一面观察外面的动静，一面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
按照玉静川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很有可能连夜派人全城搜捕，即便她不这么做，单凭她深夜遇刺这一条，就极有可能关闭城门，缉拿凶手。
只不过，现在她除了公子斓可以倚仗，似乎没有其他的靠山。
就算是她想去拉拢现成的，南周那帮子见风使舵的老东西也绝不会、在她立足未稳的时候出手相帮。
如此看来，她在北门设伏的可能性最大。
玉凝初猛拍他的肩头，厉声问道，“你认为大夏还能支撑多久？”
“不出五年，大夏必亡。”
“那么接下来呢？”
算他小子还有几分见识，不过还要试一试他对姜家内部的事情了解多尣多少内情，再做定论。
“天下迟早是姜氏的，以后会是安成侯的。”
公子斓不是傻子，他看的清楚极了，依照眼下的形式，不出十年，姜业华势必登基。到时候，南周乃至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
不容他多想，玉凝初紧接着问道，“你早就投靠了齐氏，对不对？”
“没有！齐氏用重金拉拢，我都没有心动。”
听闻此话，姜业华眸光一凛，眼底泛起浓重的杀意。齐氏兄弟真是思量周全，胳膊都伸的够长！
“你把你大哥卖给了大夏，还说没有！”他不是齐氏的人，又会不是姜荀的狗腿子呢？
“没有！那是太后干的！大夏相国嫌我没本事，瞧不上我……”
见他神情落寞，似乎是被人戳到了痛处，玉凝初趁他不备迅速与姜业华互换了眼色。
在得到他的允许后，她随手把橄榄枝抛了出去，“那你想不想做安成侯的奴才！”
姜荀是何许人也？大夏实际上的皇帝，想要拜入他的门下，没有过人的本事绝对入不了他的眼。
也正是因为这样，姜业华才有机会捡到这么个宝贝！
“想，做梦都想！”
南周是名副其实的风雨飘摇，早晚会折在大夏手里。
从蜀国一役就可见一斑，大夏真要是举兵犯境，没了玉晏香，没了公子瑾，还有谁可堪一战？
与其孤军奋战，不如早早给自己找条后路，多利点儿功，也好在新朝廷里混个一官半职。
“可我该怎么相信你呢？要不要，我在你身上留个记号，或者切下来点儿什么，表表决心？”
冰冷的刀锋在他的身上游走，吓的公子斓舌头打结，“这就不用了吧，我对安成侯仰慕已久，是真心想投靠的。”
“我有个好办法。”玉凝初冷不丁从怀里摸出一枚黑黢黢的药丸，扳开他的嘴，就扔了进去。
“这叫腐肌丸，每半年要吃一次解药才能将毒性压制住。否则，你浑身的皮肤就会一点一点的溃烂、穿孔，直到肠穿肚烂为止。可这个毒最妙的就是、即便是你肠穿肚烂，也死不了……到时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闻此话，他顿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已然再也听不下去，只能发誓赌咒道，“我一定唯安成侯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看到他吓的体如筛糠，玉凝初忍不住暗自好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跟个二傻子似的，自己喂他吃了一颗桂圆核，再来上一通恶心人的说辞，就把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吓的魂不附体。
他是有多臭美，多自恋，多眷恋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啊！
但凡死穴明显，又贪生怕死的人，也就越好控制。他这么好坑，不坑他，坑谁去！
姜业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丫头，鬼主意真多！
虽说这种手法搬不上台面，但话又说回来，对付公子斓这种人渣，就是要比他更加无赖、歹毒，才能掐住他的脉门。
否则，哪天被他寻到机会，就会反咬主人一口！
搞定了公子斓，玉凝初把人交给了安玖和唐显，便跟姜业华转回了卧室。
亥时已过，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启程离开金陵了。
一整天折腾下来，她累得不轻，所幸结果是好的，自己终于能给他一起回去了。
对姜业华而言，进入金陵之前，他就有了万全的准备。即使没有公子斓这个人质，也能带着她安全脱身。
而玉凝初的临时起意，让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如此一来，虽说平添了几分危险，但控制住公子斓终究是个不可多得的意外收获。
有了他，自己就能全面掌控南周的政治走向，从而更有利于复仇计划的展开和实施。
九月的金陵仍是一片繁花似锦，正是桂菊飘香的好时节。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投落床前，映出一片月白。
从离开平州起，玉凝初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不是睡不沉，就是难以入眠。
而今，她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不敢入睡，极怕一觉醒来，姜业华又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