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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见死不救

    玉凝初从密道出了平州城,遥望灯火通明的城关,并不多做流连,转身打马离去。

    走的慢了,自己真的会折回去。不如快马加鞭,姜荀早一日发兵,自己就能早一日跟他团聚。

    有了这样的心思,她在四月二十八当天下午抵达了帝都皇城。

    此时的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战马累的几近虚脱。看她风尘仆仆,侍卫本想阻拦,但她有宫禁的腰牌,便没有阻拦。

    她入宫直奔御林军的衙门,刚走到门口,便碰上了姜业卓。

    见她累的不成样子,肯定是出了急事,他赶紧扶着人站稳,“你怎么了自己回来了?我大哥呢?你没找到他吗?”

    “我是从平州赶回来求救的……带我去见皇帝和太后,快!”

    难道说真是大哥出了事?不然也轮不到她跑回来送信。可自己怎么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听到?也没听父亲提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出紧急,也容不得姜业卓多想,背起玉凝初,直奔长乐宫。

    他知道,每天这个时候太后都会在长乐宫偏殿检查高启的课业,现在进去,正是时候!

    到了殿外,他将人放下,也不通报,拉着人径自闯了进去。

    “末将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姜统领,这么急着带人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玉凝初不告而别后,梅容姬就借机讨好儿子。

    几个月下来,母子关系终于有了起色。鉴于她心情好,便没有怪罪姜业卓的擅闯之罪。

    不等姜业卓答话,玉凝初便朗声说道,“启禀太后娘娘,末将奉安成侯之名,冒死突围,回京求救。敢请太后娘娘下旨发兵,救侯爷于危难!”

    梅容姬闻言嗤鼻冷笑,“安成侯有难?哀家怎么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姜业华能征善战是出了名的,虽说他不是从无败绩,可也难逢敌手。说他有难,怎么可能?

    “末将这里有安成侯的亲笔书信,更有侯爷印绶为证!”

    “呈上来

    !”

    倒要看看他敢把印绶交给谁?真是不要命了,印绶是随随便便就能交出去的吗?知不知道,那颗大印的分量有多重!

    玉凝初掏出书信放在托盘上,却并未将大印一并交出。只将印绶拿出来,对着梅容姬亮了亮,“想必太后认得这方印。”

    “安成侯的印可是哀家亲手交给他的,怎么会不认得?”

    她不但认得印绶,还认得拿着大印的人!好一个玉凝初,离开宫廷居然跟着他出征去了!

    出征就出征吧,还敢拿着他的大印跑回来向自己示威!

    姜业华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敢交给这么个毛丫头,真是荒唐!

    尽管心里很得紧,可表面上,梅容姬依旧挂着端庄的笑。拿过书信,打开参看,果真是他的笔迹,这绝对不会错的。

    沉吟了片刻,她慢悠悠的下了逐客令,“这事儿……哀家还需跟相国商议。你一路劳顿,先下去休息吧。”

    这事儿尽管是真的,可来的蹊跷。

    按照道理,相国姜荀应该最先得到消息,可人都被困了一个月,他非但不着急,还一个劲儿的猛攻荆州。

    不仅如此,南周素来懦弱,为何这一次会有胆子出兵帮助蜀国?

    该不会是姜荀跟苏宏胥合谋做下了圈套,等着他往里边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是绝对不会出兵相救的。

    可要是姜业华死了,等姜氏自立,他们母子又该往何处安身呢?

    只要他在一天,他们母子就幸一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

    玉凝初连连磕头,兵符不在自己手里,她只能开口相求,“太后娘娘明鉴,事出危机,城中粮草所剩不多,只怕大军等不了太久。还请太后娘娘下旨即刻发兵!”

    “哀家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吧!”

    梅容姬完全能体会她的焦灼和迫切,要是自己手握兵权,连一分钟都不会多等。

    但谁都矁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空架子,事事都要仰仗姜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出兵呢?一时间,她也犯了难。

    “末将告退。”

    姜业卓见太后面色不善,便拉着玉凝初退了出来,“你现在就跟我去相国府找我爹。”

    “你爹是不会见我的。”她抽回腕子,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突然间有些绝望。

    “不去怎么知道他会不会见你?他真要是不见你,我就带你闯进去!”

    尽管时间短暂,可他也把事情想了个大概。不是大夏内部有奸细勾结南周和蜀国谋害大哥,以大哥的神勇怎么可能会被困平州?

    很明显,父亲早就知道大哥会派人突围送信,他若不是有意见死不救,就不会告病不朝。

    “我还是回府等消息吧。现在这个时候,着急和莽撞是没有用的。”

    玉凝初婉言相拒,自己只身呆在龙潭虎穴,如果再不小心行事,只怕没等人家发兵驰援,自己就先送了性命。

    虽然她不怕死,但是自己答应过姜业华,会在鹤鸣山等他。

    没有亲眼看见他脱困,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自己死都不会瞑目。

    姜业卓知道她曾经差点儿葬身地牢,随即转了话锋,“那我送你回府,顺便回趟家,我去找我爹说。”

    “也好。”

    两人正说着,忽然从廊下窜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玉凝初定睛一看,居然是高启,他怎么追出来了?

    “玉姐姐,是你吗?”

    她知道自己脸上尽是尘土,却万没想到,会被小皇帝认出来,“皇上,这都被你认出来了?”

    “玉姐姐,你去打仗了对不对?”

    “对!”

    高启想了想,很认真的仰脸说道,“那你下次去,能带上我吗?”

    “皇上,您是打算御驾亲征吗?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末将做不了主的。”

    “这样啊……”他不免很是遗憾,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姜业卓堵了回去,“皇上,你玉姐姐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让她先回去休息,改天再进宫,好不好?”

    “那好吧!”

    他挥手唤来两名侍卫,让人把高启送了回去。

    出了皇城,回到安成侯府,玉凝初便听说相国十天前就已经告病不朝。

    现在百官的奏折都堆成了小山,各处候旨的官员等的脖子都长了,可就是不见姜荀有任何动作。

    据说,荆州和襄阳那边打得乱了套,部将完全没有领会他的作战意图,导致延误军机。

    就为这,他还气的吐了血,估计这会子还没复原呢!

    听完这些,玉凝初更觉希望渺茫,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等她静下来仔细回想梅容姬刚刚的表情,便将之前所想如数推翻。

    现在她兴许比自己还要着急,因为没了姜业华,她也就没了将来的荣华富贵。

    反正自己已经回来了,不管怎么样,都得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出兵!

    沉思了片刻,玉凝初派人请来了岳海,“岳管家,帝都周边的军营里,有没有跟侯爷相熟、交好的,又或者是被侯爷一路提拔起来的将领。”

    “单单留在京里的,少说也有二十来个。”

    姜业华的人脉关系都装在岳海的脑袋里,这是他作为府衙总管的必修课。

    好记性更是他从一名书童平步青云升到总管的本钱。

    “你以侯爷的口气拟一份奏折和一封书信,盖上侯爷的大印,分发给那些将军,让他们上疏声援侯爷。另外再找些人,把平州和荆州的战况编成儿歌,让小孩子们四处传唱,传的越广越好!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迫相国出兵。”

    别以为就他们会搞阴谋诡计,自己也会!看看是民意大,还是相国大!

    姜业华给自己大印的用意绝不极限于证明自己的身份,他肯定有更深层次的考量。说不定,这颗印绶,比调兵的虎符还要有用!

    “属下这就去办,您只管放心!”

    岳海和孙德宣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跟相国大人对着干。

    可这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谁不想过太平日子?既然有人让自家主子不好过,他们就别想安生!

    安成侯府的奴才哪一个不是见人大三级?就是官员见了也要退让三分。

    侯爷出手阔绰那是出了名的,连府里的小厮逢年过节都有五十两银子的红包,更别说是他们两个总管了。

    买房子置地,讨老婆娶媳妇儿,家里人的差事,哪一样不是倚仗侯爷的面子。

    没有自家主子,谁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姜业华作为他们的衣食父母,这帮奴才比玉凝初更紧张他的安危,巴不得每天三跪四请的供着他,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书信写完了,记得拿来用印。”

    玉凝初没心思理会他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大略扫一眼便可。但没有印信,这书信就是废纸一张,任谁都不会相信上面的说辞。

    “是!”

    思来想去,玉凝初还是决定先敲打敲打他们,便板起面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句不该说的,想必你们心里也有数。侯爷要是有个闪失,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得跟着玩完。”

    两人闻言,连忙拱手,“小的明白!”

    几个月不见,她越发有了主母的派头。真要是被她做了正房,保不齐哪天她一个不高兴就灭了西府。

    这位姑奶奶可不好惹,往后够西府那些人喝一壶的了!

    “那就辛苦二位了。”

    “不敢,不敢!”说完,岳海和孙德宣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

    玉凝初洗完澡,换了身儿干净衣服,填饱了肚子,没敢去睡觉,强打着精神,坐等岳海的书信。

    必须连夜把这些信件和奏章发出去,再耽搁下去,他们可就真的要弹尽粮绝了!

    看罢之后,盯着岳海用了印,她又嘱咐了几句,才转回了寝阁。

    睡前,她再三叮嘱香南和云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立刻叫醒自己。

    过了今晚,还不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平州现在又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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