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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婚无喜 2

    转天清晨,玉凝初早早被喜婆和丫鬟叫醒,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开始梳妆打扮。

    傍晚时分,凉风悄然抚过,月如玉珏,花影清浅。

    酉时初刻,吉时到。六名丫鬟提着火红的灯笼在前面引路,玉凝初在两名喜婆的搀扶下缓步向后门走去。

    鉴于她没有娘家,凌绛霄决定让她从凌府后门出阁。

    等人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绕着金云街和金汉街转上一圈,再从正门进入凌府。

    是日,凌绛霄一身红衣锦袍,跨骑高头大马,俊美非常。他随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向正门行进。

    道路两旁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对着马背上的新郎官指指点点、赞叹不已。

    此时的凌府处处披红挂彩,府门前高挂着把盏大红灯笼,红地毯从正厅一路蔓延,穿过整个金云街。

    花轿拐进金云街的一瞬,炮竹轰然炸响,绚丽的烟火直逼九霄,绚烂的异彩当空绽放,此番热闹煊赫绝不亚于中秋、春节。

    酉时三刻,正厅中金光浮动,红幔高悬,红烛摇曳,烛光点点。周围灯火通明,耀出一片欢愉喜庆。

    凌绛霄吉服璀璨,脸上漾着迷人的笑意。

    玉凝初蒙着盖头,身着茜宏嫁衣,金线蜿蜒成凤舞九天图样。流光倾泻在她身上,凤羽也随了她的脚步舞动、栩栩如生。

    “一拜长生天!”

    红绫盖头遮面,她的视线被鲜红胀满,俯首之际,目光触及凌绛霄的鎏金皂靴,不由心下暗自着急。

    “二拜慈母地!”

    风动,弥漫着泥土的湿气,带起丝丝凉意。

    莫非要下雨了?念头闪过脑海的一瞬,她立时心慌,一旦姜业华蚀骨发作,那真就是祸事了!

    “夫妻对拜——!”

    她俯首再拜,把逃走的步骤默默在心中演示了一遍。

    空气里的湿气越来越重,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缩成一团,暗暗祷告天公作美,万不可在紧要关头下雨,拜托拜托!

    “礼成!”

    玉凝初被

    丫鬟婆子送进了新房,她坐在床畔,透过盖头的缝隙悄悄观察周围的动静。

    见四下无人,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一切如常,便捂着肚子,伏在床边,惨叫出声,“来人,来人呐……疼死了我……有没有人啊……好疼啊……”

    喜婆守在堂屋,听到卧室里的动静,赶忙推门进屋。

    望见新娘子难受的直不起腰来,疼的脸色惨白,登时慌了神儿,赶到床前,紧声问道,“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的厉害,你快去找大夫……快去……”

    “要不您先忍一忍!”喜婆一听就犯了难,“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这里又是新房。哪有大夫赶在新郎官前头,先一步进新房的呢?”

    “我要是疼出个好歹,你是不是就能跟我相公交代了?”

    她侧眼狠盯着喜婆,紧咬着牙关说道,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难道你打算再给我相公另说一门亲事吗?”

    “不敢,不敢!少奶奶息怒,我这就去给您叫大夫!”

    喜婆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哪里还敢怠慢。一溜烟儿似的出了房门,暗忖,凌公子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厉害姑娘,眼睛一瞪,吓人的很!

    玉凝初很清楚,屋里算上自己一共有三个人。

    被自己支开了一个,还要解决另一个,便继续带着哭腔喊道,“来人,来人……给我倒杯水……”

    屋里的对话被另一个喜婆尽数听了去,这位少奶奶是个厉害角色,可不能轻易得罪。故而她一招呼,就赶紧迎了过来,“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赶紧,赶紧给我倒杯水……我疼的厉害……哎呦……疼死我了……”

    “是!”

    喜婆手脚麻利的端着茶杯走到床边,扶着人坐直了身子。

    玉凝初就势锁住她的腕子,猛的往怀里一带,同时左手凝力,对准她的后颈猛劈了下去。

    喜婆是个半老徐老徐娘,不会半点儿功夫,突然被她这么一拽,本就吓的六神无主。紧接着后颈吃痛,不等惊呼出声就昏死过去。

    忽然凭空滑过一道闪电,接连几计响雷滚过天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雷雨之夜正是蚀骨发作的时候,凌绛霄的杀手就埋伏在驿馆周围,个死老天,下雨也不分个时候!

    可时间紧迫,不容她多想。

    她栓死房门,把八仙桌推到门后,顶住门栓。尔后飘身翻出后窗,隐在阴影里,急速向偏门掠去。

    按照计划,姜业华会在偏门的胡同口安排一辆马车接应。只要她上了马车,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驿馆与他汇合。

    只要安全通过抄手游廊,穿过小花园,再攀上墙根耳房,她就能轻易翻出高墙。

    正当她隐身花丛,猫着腰向耳房进发的时候,身后突地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你果然是安成侯派来的细作!”

    玉凝初闻言后颈一凉,立刻止住脚步。藏飞刀,双手抱在脑后,慢吞吞的回身望去,暗想,自己行动隐秘,不可能被人发现?不管身后那人是谁,都必须灭掉!

    等她回过身,定睛望去,但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高的那个是任城,矮的蒙着面纱,看不清面目。可他的侧影和身形看上去十分熟悉,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我是不是细作不重要,重要的是……”

    任城闻言一愣,短暂的停顿过去,只见瘦小的黑衣人步伐奇快,转瞬便晃到他身侧,擦肩而过的刹那,一抹寒光扫过他的脖颈。

    霎时间血光喷溅,任城表情痛苦,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不住的溢出指缝。

    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有不甘的回身指着那人的背影,终究力竭,倒在了雨中。

    血水混在清澈的雨水里,暗色慢慢向四周晕开。

    “重要的是你已经不需要再活下去了。”瘦小的黑衣人侧过脸,看着任城的尸体,留下了冷飕飕的一句。

    临走时,他颇有深意的望向花丛,极端的凝望过去,便飞身隐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他应该就是姜业华安插在凌绛霄身边的内线,他这活儿做的可真漂亮!

    雨越下越大,玉凝初不敢再耽搁,三步两步跃下墙头,钻进马车,扬鞭狂奔。

    玉凝初在新房对付喜娘,逃脱的同时,被支开的喜婆急急忙忙赶去找大夫。

    刚出了院子,她在廊坊下便遇上了福倌儿。谁都知道他是凌绛霄的贴身跟班,在凌府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

    有什么事,告诉他就等于禀明了凌大公子。此时此刻碰上他,就如同见了救星。

    福倌儿奉命前往新房察看动静,眼见喜婆走到仓皇,唯恐玉凝初有个闪失,便扯住她的袖子,问道,“你不是在新房守着新娘子吗?出来做什么?”

    “少奶奶肚子疼的直打滚,嚷嚷着让我给她找大夫。我这不寻思着去前面禀告大公子,怎么说都是新婚之夜,哪有大夫进洞房的道理。”

    “那是少奶奶的老毛病了。公子早早请来了大夫候着,我这就带你去。”

    福倌儿拉着喜婆往廊房后面绕,“公子正在堂上敬酒,你这会子去烦他,是奔着扫兴去的吗?”

    “我也是这么觉得。少奶奶那眼睛一瞪,真真吓死个人。福倌儿,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怎么看着不像寻常家的姑娘?”

    他走的太快,喜婆腿脚不便,有些跟不上,便央着他走的慢些,“你慢点儿走……”

    “少奶奶的是公子的心头肉,万一疼出个什么,你我担待的起吗?”

    福倌儿脚步一顿,扭脸看着她,说道,“你要是嫌累,就先回去等着,我自己去找大夫。”

    “这敢情好!”喜婆一听就乐开了花,凌府的院子太大,她且懒得跑来跑去。

    “那你回吧。”

    福倌儿笑盈盈的看着她转回身,料定四下无人,突地脸色一沉,从袖管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银丝,猛的往喜婆脖颈上一套,双手交错,臂膀用力把人向后一带。

    喜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的无所适从,本能的想扳开勒住脖颈的东西,谁料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躺倒。

    她双脚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对方的力气太大,脖颈被勒的太紧,越发的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肩膀落地的间隙,福倌儿对准她脸颊下方的咽喉要害,屈膝向下一顶,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喜婆立时停止了挣动。

    收起银丝,福倌儿藏好喜婆的尸体,跑回房间,换了身夜行衣,便想摸去别处制造些混乱,以便让安玖他们有机会潜入藏书阁。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杀掉喜婆的一幕被出来小解的任城看在了眼里。

    待福倌儿出了房间,他就不动神色的继续尾随。

    转出居住的院子,福倌儿便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但鉴于所在的西院人多眼杂,便一路避着人,把任城引到了僻静无人的东首小花园。

    原本他还在担心玉凝初能不能顺利逃出府去。然而,转进花园,就发现花丛后似乎有人影攒动。

    听到任城的声音,攒动明显止住,他就更加确信那人正是玉凝初无疑。

    反正都是一家人,福倌儿也就放心大胆的当着她的面做掉了任城。

    既然她已经逃了出去,接下来就该自己上场了。

    不多时,福倌儿便带着几名壮汉撞开了新房的卧室,冲进新房的一刻,所有人都傻了眼。

    听说不见了新娘子,凌府立时炸了锅。

    凌绛霄吃定玉凝初是听到了风声,特地跑回驿馆报信。便急命藏书阁的高手出动,并且再三叮嘱,务必活捉玉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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