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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尽释前嫌

    “……”刀疤沉默着看着她右侧脸颊上那狰狞的伤痕,心中带着惋惜,如此精致的容颜,却平白生了这两道疤,真是可惜了:“你去寻寻寒石,或许能治愈!女子生來便爱惜自己的容貌,你若……”

    白杫笑着摇摇头,打断他:“刀疤师叔的伤痕也能治好,可不也沒有治吗?”白杫在刀疤的身旁坐下,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如今清白已毁,不再是少女之身,徒留这容颜亦不过是招惹事非,还不如毁了去!”

    刀疤知她指的是她与洛辰逸之事,原以为他们一辈子会在一起,却不曾想只是短短一年之间,倾世大变,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只有她才知道,这些都回不去了!那些前尘旧事,恍如隔世!

    刀疤原想劝她两句,但是细思之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沉默的递过一坛酒给她:“一醉解千愁!”

    白杫笑着接过,她法力见长,可是酒力却不见长,因此,也只是小口小口的喝,嘴里大声念道:“凌风师兄,你的忌日当天我沒能來,是我的错,我自罚!”

    刀疤侧目看她,见她只是小口小口的喝着,优雅,却不矫作,透着一股在女子身上难得找到的豪情。

    或许以前,自己真是错看了她,她才是那块被埋在沙石中的翡玉。

    “那日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是我错怪了你!”刀疤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歉疚,他还记得,她是怎么跪在天权宫外,以命立誓的。

    白杫捧着酒坛子,摇了摇头:“刀疤师叔,我从來就沒有放在心上,谁是真好,谁是假好,我心里都清楚!”

    说着,白杫将手中的酒坛子送到刀疤面前,跟他的酒坛子碰了碰:“刀疤师叔,我敬你!”说着,白杫便是仰头一口。

    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压抑得太多,或许是刀疤那一声错怪,惊扰了那些已经尘封的旧事。

    白杫就那低低的,说出了口:“刀疤师叔,我如今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怨,只怨我平白对师父生了一份不该有的情!”说着,白杫侧过脸,看着刀疤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过,刀疤师叔,你不用为难,因为……我已经打算要走了!”

    “什么?”刀疤大惊:“你师父把你逐出师门了吗?”

    白杫摇头:“也不是现在走……师父沒有把我逐出师门,可是让我每日在他身边,那样绝望的活着,我真的……真的怕……”

    将脸捂在双臂间,白杫轻轻眨了眨眼,那盈眶而出的泪水,便那么落在了酒坛子里。

    “也好……也罢……”刀疤点点头,仰头就是一口酒。

    “走了好,走了就不用绝望,凡尘俗事很热闹,很多事情,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忘记自己,只记得快乐!”刀疤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的是白杫,还是谁!

    白杫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在一旁,站起身來:“刀疤师叔,我先去给凌风师兄上柱香吧!告诉他我与刀疤师叔你尽释前嫌,让他别担心!”

    走到门口,白杫又回过头來,声音里透着冰冷,不带一丝感**彩:“凌风师兄什么都好,只是这一辈子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喜欢上墨如冰!”

    刀疤怔了怔,回头看她时,却发现她早已进入天权宫前殿中。

    仰头又是一口酒,刀疤在心中叹息:现在知道错了又能怎么样,人已经不在,万事皆休!

    白杫回到玉衡宫的时候,洛辰逸不在,她也无意找他,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还有要去找他的必要!

    但是现在还不能走,她必须要等到墨如冰再來寻她,墨如冰的性子就是那样,沒有达到目地,她绝对不会罢休!

    离弟子之间的比式日子越來越近,白杫却整日只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对于洛辰逸时不时流落在自己房间的目光,恍若未觉。

    她知道他有话想说,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听!

    她欠他两世情,两世命,如今走到这一步,还他一个苍生安宁,便罢了!

    “青鸾……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跟我走呢?”白杫拿着一把饱满诱人的葵花籽,笑眯眯的看着青鸾。

    “双儿和小青可都会跟我走呢,如果只留你一个,你会不会寂寞呢……”

    望着她娇俏的神情,垂眸凝视青鸾的专注,那右颊上的伤痕,丝毫不掩她的绝世姿容,只会让人觉得惋惜,而不是悚目。

    此类的话,他站在她门口,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从最初的恼怒,到后來的焦躁不安,再到如今的犹如困兽……

    洛辰逸不是沒想过去敲她的门,可是他竟然不敢,害怕看到那日夕阳下,她那冰冷如霜的目光。

    记忆中,她从來沒有用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

    手中能够留住她的条件,也只有这师徒之名,可若她连此也不希罕,那自己要拿什么去留住她?

    他现在甚至连结界也不敢再用,只怕引她反感,继而一去不归!

    三天之后,便是最后一批入蜀山的弟子比赛的日子,奖励已经公布下來,是千年血婴果,白杫还记得当年上山的时候,陆怀英曾带着自己,去蜀山后山摘过!

    此果能增进修为,道行高深的人不屑,可如她们这般的,却是圣品!

    当然,白杫是个例外。

    在她以为,墨如冰已经放弃的时候,一只用法术幻成的纸鹤却飞了进來,落在她的窗台上。

    展开纸鹤,白杫勾唇一笑:“终于來了!”

    太和殿的后山,白杫静静的看着墨如冰,把她脸上的恼怒之色尽收眼底:“怎么,沒在我师父身上讨到好处,便生气了吗?”

    说着,白杫拂下面上轻纱,侧过脸给她看:“我脸上这两道伤痕,你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墨如冰笑了:“我不想与你废话,此时只是來跟你谈个交易!”

    “你说!”白杫神色疏淡,仿佛一切都不看在眼中。

    墨如冰最恨她这种神色,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偏偏所有人都在乎她,凭什么!

    但是一想到伤痕累累的花残一,那恨怒又变成了得意:“我今日将花残一交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在蜀山弟子比武上,你要当着大家的面,输给我!然后请求洛尊上,收我为徒!”

    “你以为,此事我开口,便有用了吗?”白杫微微勾唇,轻蔑一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因为你在乎花残一!”墨如冰说得斩钉截铁,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上次你自毁容貌的那事情,算是我便宜你了,如今我把这妖孽还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白杫一口应承下來,如今在这蜀山,除了花残一,她也沒有什么好在乎的了,如果她那么想要洛辰逸,给她也无妨!

    “好了,你给她吧!”墨如冰略略侧过头,也不知对身后的谁低声吩咐!

    白杫耐心的等着,直到看到剑灵,与那满身是血的花残一,奄奄一息,已经说不出话來。

    “墨如冰,你好狠的心!”白杫上前,立即从剑灵手中夺过花残一,抬手便是为她输入真气。

    但是很快,白杫便发觉,自己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如同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白杫一把捏住剑灵的手腕,将她狠狠一拉,右脚轻抬,踩在倒地还來不及起來的剑灵身上,正中胸口:“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又何必为难她,我说了,那日你惹我不开心,我自然要从她身上讨回來,不过是受了些伤,怕什么……”说着,墨如冰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來,咯咯娇笑起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她体内的内丹,已经被我捏碎了,所以,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你想要治好她,必得需要那千年血婴果……”

    “……”白杫深吸了一口气,还好,这果子后山有很多。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墨如冰又忍不住笑了,放肆而张扬:“你是在想后山的千年血婴果是吧,前些日子,我已经让剑灵摘光了,全部捣碎,入了药,所以,你要的千年血婴果,只有比武大赛上那唯一的一颗。”

    白杫脚踩在剑灵的胸口上,狠狠施力:“将千年血婴果,给我,,!”

    “你不必为难她,你今日就算是杀了她,或者是杀了我,你也拿不到果子,因为……都沒有了!”墨如冰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当初捏她内丹的时候,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几千年的修为,说沒了就沒了!”

    “可惜我又不能留着,若是被你抢了去,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墨如冰笑着看着她:“你还是把她放了吧,不然真在这蜀山出了人命,你也不好说话不是?更何况,我可是证人!”

    青丝飞扬,墨如冰笑得娇俏而无辜:“白杫,可不是我想为难她!若她肯与我合作,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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