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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痴情专一

    江芊熠听得有些发愣,也不知她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思考问题的方式,总让人捉摸不清呢?正想着,随即问道,“那子衿贵妃亦是在拆散你与北魏皇帝,她便不算是帮你了?”

    “自然!”无忧还回答得理所当然,“囚王这么做,是想让我解脱。当时我正不想理他,如此一来,他倒能少缠我几日。而林瑛岚如此,便是恶意勾引!囚王只让她占着茫茫的时间,可没让争我的宠!”

    不过一次苦中作乐、不过几次久违的笑容,龙黎轩也不知撞了什么狗shi运,竟让无忧如此维护他?!

    江芊熠听得一愣一愣,忙道,“子衿贵妃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她因心爱囚王,所以不得不照着他的命令而行,她也是被爱情蒙蔽之人,你何苦怪她呢?”

    话罢,无忧也不生气,似是一切都知晓一般,只平声问道,“这些都是林瑛岚告知你的吧?”见她点头,无忧更是无奈,“你就是个傻姑娘,怎么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呢?”

    说着,又顿了顿,“不过她的骗术之高,连龙曦辰都不是她的对手,骗骗你这小姑娘,自然也不在话下。你误入歧途倒没什么,但是走不出来,可就是你没本事了。”

    江芊熠听得糊涂,想起林瑛岚的种种,还是要辩解,“可她的神色,我丝毫看不出她在骗我呀?!”

    只听得无忧轻笑,“若让你轻易瞧出来,哪里对得起她的演技?她既告诉你她心爱囚王,想必也说了她不爱茫茫吧?既然不爱,却能做到让茫茫觉得爱,你说她的骗术高不高?”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在理。

    见她动摇,无忧遂继续道,“你这傻姑娘,医术之高、武功也学得不错,只是这明辨是非的能力,什么时候能加强加强?这林瑛岚巧言令色,你已然对她有恩,她日后骗你的地方还多呢!你若次次都上当受骗,岂非要像她一般,与我作对了?”

    “你可还记得金国的事?我与?

    ?细细说过的。昔日秦国忠便是信了我,才致金国成了诸侯国。那时我可对金国忠诚么?我恨不得端了那个老窝!秦国忠为何信我?还不是巧言令色这点本事么?”

    这话说得,虽有些添油加醋,但也**不离十了。无忧遂继续道,“你是知晓秦国忠结局的,凌迟处死。每日割下三两肉,当场蒸熟,于集市贩卖。他要看着自己的肉,入了同胞之口,还要忍受身上的痛苦,这是多大的耻辱啊?”

    “我去看他时,他的大腿已然少了六两肉,最后一跪,他的裤子陷进肉里,那场面壮观得,若你在场,定然心痛心疼、不忍直视吧?这就是胡乱信人的下场。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你认为林瑛岚这人是君子么?”

    这倒默契了,方才林瑛岚也说了这句,江芊熠便顺着她的话,摇了摇头,“她自己也说自己并非君子。”

    无忧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如此,便更是明显了。小人,只会因利益而聚合在一起,一旦没了利益,好则各奔东西,坏则用处后患。为何人人犯法,判官都要追问帮凶?可见帮凶亦是同罪的!所谓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会如此吧?”

    这一下说了这么多,想必江芊熠一时也想不明白,无忧遂起身,“你且去沐浴,然后躺在床上好好向我的话。你可记得你小时候,师父(何纾)对你的教导?”

    每每说起这个,两人都能异口同声道,“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江芊熠无奈撇撇嘴,“行了我知道了,日后不信她的话就是,还搬出我娘来压我。我即便相信她又能如何?顶多四个月,咱们就走了!”

    只要确立了她的立场便好了,无忧遂一笑,伸手推了推她,“你的意思便是帮我了?那要记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她问。

    无忧扬唇一笑,“她害得我与美兮如此,我便要她也不也不孕!”

    虽说这念头有些邪恶,不过也是林瑛岚罪有应得,谁让她谎话连篇。反正她也不想替龙曦辰生子,如此便就不孕吧!

    江芊熠点头算是答应,“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每一种药都不是绝对的。你将药量配得再好,也没法准确让她不孕,有时也会有特殊情况的。”

    这药物的不绝对性,无忧最是了解,怎么说她也是研究毒术、医术的人,对药物的基本认知还是有的,虽挥了挥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明白的,一切皆看天意吧!”

    无忧回寝殿后,外头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刚刚回暖的天气,一下又寒了起来。北魏的天气便是如此,为了迎接夏日的炎热,总是要连续下几天雨,老天才快活!

    看着乌黑的云,点点落泪,颜色与陶棐啻头冠的颜色相似。如此一想,不禁想起他来,算来也已经许久不见他了,不知他有没有想自己。

    记得离别的时候,他也是万般的不舍,可为了江芊熠对无忧的义气、也碍于圣旨,他只能忍痛割爱,还亲自去求何纾,让她扮一回无忧。

    原先日日与他待在一起,倒没觉得离不开他,只觉得他痴情有趣且专一,自己也十分中意。

    现下离了他几日,便好像隔了几个春秋一般,吃饭没有他、玩耍没有他、研究医术也没有他,就连就寝也要一个人。

    因着毒术要处子之身练成,所以陶棐啻一直忍着自己的冲动,丝毫不侵犯于她。但夜夜要抱着她睡,难免有时会忍不住悸动,伸手偷偷摸上她的浑圆,还自以为她睡得深不知道。

    有一次她故意醒来,想看他如何反应。谁知他于她面前,也是个不会撒谎的主,见她骤然睁眼,只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才频频道歉,还说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贱手,惹得江芊熠频频发笑。

    自那晚后,陶棐啻整整安静了半月,终又忍不住伸手,想摸她,却又控制着理智,只好收回手,去了躺茅厕,自个儿解决了事儿,免得情急便伤了她。

    如此男子,怎叫人不动心?江芊熠虽没见他每每情动难忍时,在茅厕的所作所为,但与他日日欢笑玩耍,也能体会到他的真心,每一天收获的感动,都是她幸福的源泉。她坚信,这些都是其他女人没有体验过的!

    不过也确然,有一日,她好奇问于陶棐啻,问他为何会喜欢她。

    许是经了大齐人的胡言乱语,她也觉得自己差到了极致,不仅地位配不上他,就连长相也是丑到了极点,与他站在一起,连做他的丫鬟都不配!

    他却是舒心一笑,“许是前世有缘吧!你信么?我从没觉得你丑,直到听到他们言论你,我才恍然发觉。”

    她撇嘴,故作生气地别过头,“那你嫌弃了?”

    伸手将她的头摆正,他无奈一笑,“我还没说完呢!我才恍然发觉,你比我眼见的还要美妙动人、还要天真可爱,我整个灵魂都被你吸引了,即便喝了孟婆汤、忘了你,再见你时,那种爱意还是会重新出现。说不定,我们下一世还会做夫妻呢!”

    定是听多了书,竟开始说胡话了!她一笑,略带着点恼意,“我们这样,哪里算得上夫妻?”

    许是因为长久不碰女人,他立时想歪,随即坏笑问道,“你是说,我们可以有夫妻之实了?”

    真该把他脑中的坏心思都洗掉!她心下有些羞然,伸手给了他一拳,“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是说我只是你的妾!”

    “是么?”他似是恍然,随即憨憨一笑,“你若不提,我倒忘了。在我心里,你便是妻,不管受了什么算计,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妻子。”

    她便是欣赏大齐人的专一。

    终是明白了无忧为何会信龙曦辰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因为大齐大多都是专一者,反而是女子水性杨花,嫁人只为一笔钱或是家产,一旦得手,便要求离婚。

    也终是明白了,无忧为何如此生气,因为大齐皆是重视承诺者,碰上龙曦辰这种不重视承诺、随口甜言蜜语者,也难怪她会崩溃了。

    许是自己得到了梦想中的完美爱情,所以分外怜惜一些得不到的人,她轻轻一叹,“希望兴侯能给无忧幸福。”

    好端端说着甜言蜜语,怎么又扯上他们俩了?这是她今日第几次可怜无忧了?他也数不清了,基本每日都要可怜几次、感慨几次、骂龙曦辰几次,也不知是与无忧太铁了,还是恨负心人如骨。

    他宠溺一笑,“你每日都要念叨几次,三弟与弟妹连喷嚏也不够时间打了!快且不说了,咱们说咱们的!”

    虽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每日都念叨无忧,他只无奈回应着,也不反驳她,无话时便静静听着。

    于大齐人看来,他一向都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的形象,自与江芊熠的甜蜜传出去后,外界便将此成就了一段佳话,见某对夫妻要闹分离,便有人这么说道,“你且看厉侯与瑶真贵妃,即便是妾,也这般恩爱,有他们这对榜样在,你们还不信爱情么?”

    不过几月,大齐京城便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是羡慕这对夫妾,以往只知道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倒不知还有情意绵绵、经久不衰一说。

    见他如此痴情,她也曾问过原因。他亦是如实相告,“以往娘并不为正室,我为了娘、为了生存,只能以无用无能示人,如此,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大齐虽嫡庶平等,但本质还是有差别的。”

    “成天醉心青楼、耍玩女人,不知不觉便成了习惯。一时还改不过来,直到遇见你,我便知晓该改了。现下娘成了继妻,我自然无需再演。再者她反对于你,我便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让她看看咱们有多甜蜜。天下父母一心,皆是想要儿女好,见我们俩合适,她便不会再反对了。”

    原来如此,她终是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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