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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一早便知

    回了西殿,便马上注意那十色月季,这花开得也忒快,不过两日不到的功夫,已经快生出花苞了。

    刚一靠近,便闻见它们浓郁的香味,这味道闻着便让人觉着危险,无忧怎么还敢把它们种下?

    细细检查了一番,才发现并不是十色月季的问题,而是这土的问题。因着十色月季娇贵,所以必须要用进贡来的五色土,其中寓意更是好,十五、十五,便是圆满的意思。

    这五色土本身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被掺进了许多香料,虽是混合着许多香味,让人难以判别这香,但也难不倒江芊熠。

    用了一系列工具,终是研究出了这香的成分,其中乃有一位麝香。这还不是普通的麝香,乃是高原处才有的珍贵麝香,没见过世面者,还真是觉察不出来。

    这种麝香含量极足,香味却不那么浓郁,很轻易便能被其他香味所遮盖。这是一种特制的麝香,还含有许多活血之物,其有一个特性,那便是能轻易溶于土中,与土融合,做到下毒的无影无形。

    且这麝香的作用极强,只稍稍闻上半个时辰,不足三月的胎儿便会化为一滩血迹。不仅如此,还有极大的副作用,那便是会余留身子一年左右,达到女子不孕的结果。

    这原是用在妓nv身上,以免她们有孕的,没想到还能用在这五色土中。月季之邦,离高原甚远,他们没必要特意跑一趟,以将麝香藏于土中,再者让他们谋害皇嗣,也没那么胆子。

    这药只是下毒无影无形,杀人还是有形的。除了会余留在女子体内,还有一定的美颜作用,只是若长久使用,便会减少寿命。

    因着她受托去带过此药,而卖给越国的老鸨、以得到一笔佣金,所以还专门研究过这种药,才知其中成分。

    这是妓nv才用的低贱药物,怎么敢给天子嫔妃用呢?

    想至此处,江芊熠不禁也寒,她已然闻了这味道两日,不会也受了她的影响吧!想罢,马上

    搭自己的脉。

    若是因此影响了生育能力,日后都不能为棐啻育子,她定然悔恨终生。闻了此香,却火候未到者,脉象是不会被打乱的,若非钻心研究过此药,凭着江芊熠的本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细细探着自己的脉,各处皆是正常,又用银针入穴,更是没有一丝异样,这才幸而地拍拍胸脯,还好自己没有中招。

    无忧原在寝殿,听说她来了披香殿,忙披上一件衣裳过来看看,只见她端详着十色月季,怪问道,“这么晚了不睡,你盯着这月季做什么?你不是不感兴趣么?”

    见她来了,忙推着她往偏房而去,以免她受了十色月季的毒害。

    无忧更是惑然,“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悄悄说么?”

    “并非是要悄悄说!”江芊熠马上掩上房门,以免那诱人的香气,连着偏房一同熏染了,继而才走到无忧面前,还没说话,便先搭上了脉。

    下意识收手,无忧眼下似乎掠过一丝心虚,不过一瞬便消失了,并不曾让人察觉,“你做什么?”

    江芊熠却是一派理所当然,“当然是检查你的身子呀,万一受了那麝香的毒害,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孕了!”说罢,又恍然笑笑,“我忘了,你自生下美兮后,便已经没了生育能力。看来对方不是冲你而来的。”

    好端端地,提什么伤心事?无忧随即薄怒,“你什么话就直说,别变着法地揭我伤疤!”

    “不是我故意揭你伤疤!”江芊熠轻轻将她按在软榻上,像是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那十色月季有什么端倪?那种损玩意,你可养不得!”

    说起十色月季,无忧下意识一惊,马上算了算时辰,心下无奈,随即质问道,“十色月季能有什么端倪?这么晚了,你还去披香殿做什么?十色月季有什么好看的?不该看的就不要看!”

    也没理会她骤然变化的情绪%绪,江芊熠只继续语重心长道,“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要有许多人受害了,你可知那五色土中,含有大量的麝香!不过说来也怪,平时我竟都没闻出来,今日闻时,还觉许久没闻了,只道那味道新鲜,许是参杂了诸多其他香料的缘故吧!”

    无忧只无奈一笑,“你还是早些歇息吧,那十色月季并没有任何不妥,你且当什么都没发现!”

    明明有端倪,还让她装作若无其事,这是为何?难道那毒是无忧下的?

    想至此处,江芊熠才一惊,“你可知那毒物,不仅会导致小产,还会导致不孕的,对寿命亦是极大的伤害,你不想活了?”

    说罢,才恍然想起这两日吃的膳食,像是明白了什么,继而道,“怪不得这两天的膳食都是清凉的,你是不是加了清新丸,好麻痹我的嗅觉,既不损伤我的身子,也不让我察觉出来?!”

    没想到这次换反质问了,无忧更是无奈,“深宫心计,你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大惊小怪呢?咱们每日的膳食中,都会加入清新丸,那药无害还能清新口气,多食些也无碍。”

    听得难以置信,怪不得林瑛岚说她阴险,现下看来,果然是狠辣之人,下药竟能让她这个医者察觉不出!遂质问道,“你这么做,要害谁呀?”

    每每想起这个,无忧眼下便是诸多恨意,“若不是林瑛岚,我也不至于此。若不是她次次对茫茫胡搅蛮缠,我现下也不会如此痛苦,更非京城百姓口中的娼妇!”

    原来诱因是那些传言,江芊熠亦是无奈,“就是因为那些传言,你就要如此么?害你的是子衿贵妃,并非她腹中之子呀!”

    无忧轻笑,“我记得师父(何纾)与我说过这种麝香,只要控制好药量,只会让她的身子日渐差下去,致此胎之后不能再有孕,她害得我如此,我没有双倍奉还,已然是我仁慈了!”

    没想到仇恨竟能蒙蔽人的双眼,不过这仇恨也是相互的,你恨她、她恨你,何时是个尽头呢?

    江芊熠依旧无奈,“你既要害她,就该种到东殿去。东西配殿虽然离得不远,但要这香味传到东殿去,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吧?”

    说到这,无忧的神色变得五味杂陈,只无奈之笑偏多,“你以为我不晓得你与林瑛岚之事么?”

    听罢,立时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无忧伸手,轻轻抓住她的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不会说谎的说谎精,几次露馅,还想骗过我这个千年老精?”

    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江芊熠又惊又笑,亏她还那么小心,还因此说了不少谎话,几次害得自己尴尬又心虚,随即责备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阻止我?任由我救了敌人,还弄得我如此难堪!”

    只听她轻叹,“让她染上鼠疫,有我一大半责任。心觉她可怜,实在不想无辜欠她,正好见你要救她,我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听罢,江芊熠嘟了嘟嘴,漫不经心道,“倒看不出你有这善心!”

    不过照顾了林瑛岚几日,怎么还说起她的坏话来了?无忧凝神于她,轻笑道,“没想到你这傻女孩,还真信了她的鬼话,替她安了胎,方才还随她走了,她找你何事?”

    “就是谢谢我的救命之恩!”江芊熠依旧漫不经心道,“既然鼠疫已好,你们俩也两清了,你何必又为难她?弄什么麝香、害什么不孕,你既要害她,方才为什么又赶她走?别说也是因为好心。我听着总有股猫哭耗子的味道!”

    看她不平的样子,无忧只是掩嘴一笑,也不计较,“林瑛岚这个人,我越是赶她走,她越是来,这叫以退为进、激将法。再者有你这个恩人在,还怕她不来?”

    江芊熠依旧嘟嘴,“你既知晓了我与她的事,方才还装什么傻?还故说怕她拉拢我!这也是激将法?”

    无忧伸手,摇摇手指道,“非也非也,这叫将计就计。只有让她觉得我怕,她才更是进一步。她只要敢进一步,那便是玫瑰带刺,伸手便是一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样以怨抱怨地,何必呢?江芊熠无奈地沉下脸色,“其实你们都是良人,何不试着和平相处呢?”

    不过照顾了她几日,怎么脑子也跟着锈钝了呢?无忧伸手,想要探探她是否发热,随即惊问道,“和平相处?跟她?你见过哪个势如水火的人,能和平相处的么?一方提出和好,另一方便会以为居心叵测,照样害之,以免后患无穷。这就像是一个背叛过你的奴才,再来寻你,你敢用么?”

    这比喻打得有理,江芊熠却是不同意,“可你这带刺的玫瑰,显然无用了。因为子衿贵妃已然觉出不对,才让我回来细查的。她对花类颇有研究,你不是说过,她研制出一种不同于民间的四季菊么?这就像我是医者,你还跟我这卖弄麝香一样!娘也真是,好药不教,竟教你这些下作的药做什么?!”

    无忧却是不理会这话,只一心道,“趁着我们还在,一同对付了林瑛岚,免得我们走了,温云又孤军奋战。这次她离奇复位,已然是个不好的兆头,要么我们先出招、要么她先出招,先发制人总好过夜长梦多吧?”

    好好的两个人,何必这么树敌?江芊熠无奈,“你就没想过,害你的人不该是她?”

    她虽不敢说自己绝顶聪明,但这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随即道,“不是她,还会有谁?你说陈嘉敏还是龙千墨?”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执迷不悟呢?江芊熠遂平声道,“当日若不是囚王劝龙曦辰纳妾,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一切悲剧,都是囚王造成的。你若是恨,也该恨他。”

    恨他?无忧呵呵一笑,“那是莫逆之交,他之所以出此下策,也是为了拆散我与皇上,这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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