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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审讯

    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银针,根根皆是细长,看样子都是入肉七分的程度,无忧不禁心疼,随即埋怨道,“你也知晓温云怕痛,怎么忍心入肉多分呢?”

    江芊熠小心地将男婴递给水雁,轻声吩咐道,“先带他去厢房休息,你好好看着他。”话罢,才回无忧道,“你也不瞧瞧她这是什么身子,根本经不起药物摧残,不过那点剂量,便侵蚀了五脏六腑。我若不入肉七分,如何把药逼出来?”

    虽是这样,无忧却还是心疼,“推宫过血即可,你何必下如此狠心呢?”

    推宫过血?那多累呀!江芊熠疲倦地半躺在太妃椅上,悠悠道,“就这施针,已经把我累惨了,你还让我推宫过血?没等她恢复,我就先累死了,到时候看谁还有本事救她!”

    无忧无奈一笑,“好了好了,那你快写个方子,给温云调理一下。我怕她这身板,受不住这么重的针。”

    等她发话,宁温云早痛死过去了,江芊熠更是无奈,“药已经用了,只是碍于她有孕,不能胡乱用药,只用了些见效慢的药。不过半个时辰,她也就恢复了,我的医术如何,你还用担心么?”

    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她近来倒是更开朗了,对自己也更有信心了。这样也好,省得她被大齐诸人损得,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陶棐啻。

    想起那男婴的蹊跷,无忧才拉起她的手,细声道,“这些事都十分蹊跷,咱们且去外殿说说。”

    江芊熠故作耍小性子,只疲倦地趴在太妃椅上,“要不就在这说,我可走不动了!这些时日可是累坏我了,累坏也就罢了,还得不到一句谢,哎......有的人就是命苦啊!”

    看着她耍赖的模样,无忧更是无奈,“好好好,我替温云写过第一圣女了,行了吧?”

    却见她白眼,依旧耍赖道,“不够诚意。”

    无忧无奈一笑,“那你倒说说,怎样才算是有诚意?”

    不过随口问一句,江芊熠还当真地细想起来,“那便答应我一个要求吧!”说着,看了床上的宁温云一眼,无理道,“美兮至多唤她一声姨,只准认我一人为干娘。”

    还是这么幼稚,无忧掩嘴一笑,反正美兮也不可能回宫了,便答应道,“好好好,就只认你一人为干娘!”

    听罢,江芊熠才得意一笑,一下便来了精神,拉着无忧去了外殿,并吩咐卉珍与卉娆,好生照顾她们的主子。

    至外殿,两人依旧没规没据地平起平坐,就如在大齐一般。

    听着殿内一片安静,连风动树叶的声音,都听得那么清楚,无忧这才开口,“厢房那个男婴......”

    连江芊熠迟钝的脑子,都想得清楚,只摆手道,“很显然,偷梁换柱的工具罢了!六月产子,不?,不一定母女俱亡,她们必须想个完全的办法,务必要置她与死地。若是六月产子,不至于她死,便用那男婴做文章,说薇俪夫人没保住帝姬,便拿她人孩子做皇嗣,此举乃是觊觎皇位,罪不可恕。到时外朝、后宫一联合,她必然腹背受敌。”

    她没听错吧,眼前说这一长串话的,真的是江芊熠?!无忧微微一惊,一脸不解的笑意,紧紧盯着她,“你何时也学会这一套算计了?”

    江芊熠只悠悠喝了一口茶,“宫里待久了,这些路子我早烂熟于心了,她们也不知玩点新奇花样!”

    还新奇花样呢?这不新奇的花样,就已经让她们损失惨重了。无忧无事闲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绢帕,“以你看来,这事是谁做的?”

    “我啊!”江芊熠随即又耍起了小性子,一脸埋怨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些都是我做的么?还说什么,只我一人最熟悉薇俪夫人,我早瞧着那李太医不对劲了!”

    说起李太医,无忧才想起来,方才被那男婴吓得,差点忘了这茬,忙吩咐道,“且去偏殿,把李太医传来!”

    趁着传人的空档,无忧才道,“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的错。你且说说,这事会是谁做的?”

    江芊熠无谓地摆摆手,“这不是很明显么?自然是薇俪夫人的仇家做的。你且查一查,谁与她的仇恨最深,便可以得知了。”

    她本是怀疑柳木槿,可细细想想,总觉得真正的幕后之人不会是她,此计颇深,也不知为何,无忧竟下意识想到了林瑛岚。

    许是因为传言之人,乃是林峯的三姨娘吧!正想着,无忧便道,“待审完李太医,你且随我去一趟北宫吧!”

    提起北宫,便想起空气中那一抹极浓的血腥味,每次去都慎得很,江芊熠下意识抗拒道,“那种不祥之地,大晚上的有什么可去的?还是歇一晚,明日早上再去吧,不然阴气太重,难免闹鬼......到时候我护不得你,又遭你一顿责怪!”

    大晚上的,连囚地都敢去,怎么反倒不敢去北宫了?无忧随即一脸惑色,“囚地的孤魂野鬼,可比北宫多多了,你都丝毫不惧,现下怎么怕了?你不是一直想见识一下北宫呢?”

    江芊熠立时挺直了腰板,“谁说我怕了?我只不过......我只不过觉得你会怕,所以说等到白天再去的!”

    无忧却是无谓地笑笑,没心没肺道,“我不怕呀,我也想见识一下北宫呢!”

    这下为难了,成天成日地往北宫跑,只见白天之景,便可想象到晚上的恐怖......如是这样想着,只见无忧道,“你若是害怕,可以不随同。”

    害怕?笑话!江芊熠随即拍案,“我柔菡这儿,便没有害怕二字!随同就随同,我还不信,我柔菡的阳气,治不了那北宫的阴气!”

    不过经大齐人说几句她不像个女子,她便真当自己是男子了么?还阳气呢?无忧掩嘴一笑,“罢了罢了,你既不敢,那我们便明日再去吧!”

    江芊熠却是直充面子,“不必明日,就今日!”

    无忧无奈,只好道,“今日不行,今日晚了,我会害怕,还是明日去吧!”

    终是松口了,江芊熠随即松了口气,依旧充面子道,“你既如此说,那我便不勉强你了。如此,便明日再去吧!”

    说罢不久,李太医便被押来于此,像是听说了男婴被发现一事,立时跪倒,“娘娘饶命,微臣也是受人胁迫,逼不得已才背叛夫人的呀!”

    受人胁迫,这种烂借口,亏他讲得出口,江芊熠随即一笑,故作聊天般,向无忧道,“贵妃娘娘可知大齐的十八地狱?”

    无忧微微一笑,“本宫正是大齐嫁过来的,自然清楚故国的极刑。这十八地狱分为十八种,一般人只能受住三四种,强者最多也就七八种,从无幸存者,更不复活者。在大齐,只有犯了死罪的犯人,才能享受如此待遇。”

    江芊熠讪讪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太医,“本襄主好奇心甚强,想看看李大人能承受住多少种极刑。”

    十八地狱,人人都是闻之色变,李太医也是听说过这十八种极刑的,想想死者的惨状,心下不由得生寒,面上还是镇静,“襄主好奇,微臣却无法效力。这十八地狱是死刑,微臣未曾犯死罪,且也非属大齐人士,如何轮得到微臣受之?”

    却见她还是一笑,“本襄主是不是听错了?李大人方才已经承认了下药、谋害帝姬和偷梁换柱的罪名,现下怎么又说自己未犯死罪呢?难道这三样罪,还不算死罪么?再者大齐与北魏是亲家,本就是连同的,也没什么地域之分,李大人犯了死罪,自然受得十八地狱!”

    他何时承认了这么多罪过?!李太医立时一惊,“蝶姑娘与丝姑娘请微臣来时,只说微臣偷藏男婴一罪,并未涉及其他,微臣承认的亦只有此罪!襄主休要血口喷人、无视法纪!”

    法纪?江芊熠不禁仰天一笑,放荡不羁地抬起一条腿,搁在前头的茶几上,嚣张的样子,一点没有女子该有的气质,“等上了廷尉院,本襄主就是法纪,没有血口喷人一说,只有签字画押的权力!对了,忘了与李大人说了,本襄主除了为襄主、贵妃与圣女外,还有一个官职,那便是廷尉院的廷尉少丞!”

    贪上这么个主,真是倒霉透顶!李太医心下咒骂着,却听她道,“你在骂本襄主,以为本襄主看不出来么?!”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四字,若是连他的心思,都瞧不出一分端倪,她也枉为医界高手了!随即冷哼,“还不从实招来,真想本官带你走一趟廷尉院么?!”

    李太医却是固执,“襄主的欲加之罪,微臣是不会承认的,即便屈打成招,微臣也是无辜的!”

    除了他与江芊熠,便再没有人了解宁温云的胎儿,也只有他最方便下毒,因为每次负责验毒的人都是他,就算他不是下药之人,也纵容了下药之人,同样罪无可恕!

    听他固执,江芊熠也懒得与他分辨。既然她们趁着龙曦辰不在,便肆加欺负无忧,那么她也趁着龙曦辰不在,肆加欺负这太医一回!

    随即拍案,挥手下令道,“蝶衣,你且去传唤御林军来,押着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去一趟黎王府,由大齐左相亲自派人,护送他走一趟廷尉院!你且让左相替本襄主传话,让廷尉丞不必心软此人!”

    李太医却是不从,不禁咬牙道,“襄主不讲理,微臣就不信廷尉丞也不讲理,微臣绝对无辜,就算是严刑拷打,也改不了清白!”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为自己叫屈!江芊熠不屑一笑,几步来到他面前,深深一笑,像是威胁,又像是提醒,“本襄主又忘了告诉大人一声了,那廷尉丞,正是本襄主的夫君。大人且说说,他会不会讲理?”

    已经给过机会了,他不珍惜,那么也由不得他再分辨了,江芊熠随即令下,“押下去!”

    无忧也不欲阻拦,对于审讯犯人,到底还是陶棐啻比较在行,押他到廷尉院,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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