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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不速之客

    恐怕这不速之客的到来,也是阴谋之一吧!

    无忧遂迎出门,向眼前信步而来的贤太后福身,“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玢蕙后头的阵仗甚大,也不屑瞧她一眼,只虚扶了一把,便往沁淳殿(西殿主殿)而去,凛然坐于主位之上,无忧则坐于侧位。

    奉茶宫婢训练有素,刚见两位主子进门,便马上奉上了好茶。

    上好的碧螺春,透着点点苦意,柳玢蕙轻抿了一口,随即轻皱了皱眉,才道,“贵妃,哀家听说,京城之中,对你的非议甚多。”

    这事还未传到宫中,无忧自然要装傻,遂微微一笑,“臣妾不知是何非议,敢问......”

    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柳玢蕙不禁一笑,带着几分轻蔑的得意,“贵妃管理九宫事宜,甚是辛苦,自然不晓得外头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提及了千夜贵妃一事,京中多有动荡。”

    一提起千夜贵妃,无忧就不禁想到陈嘉敏,想当年她还说过要为她保守这个秘密,还说什么她还是纯洁之身,呸,简直恶毒,说不定此事又有她的一份!

    每每提起这事,无忧心下总有挥之不去的阴影,随即冷然,“清者自清,臣妾对皇上忠诚无二、皇上待臣妾亦始终如一,绝非这些流言蜚语可改。”

    这算是挑衅么?柳玢蕙却是无谓一笑,任凭龙曦辰护着她,现下他不在,能奈如何?虽是心下这么想,但也不能宣之于口,遂道,“皇帝不在,哀家是正宫太后,自然要替皇帝管制此事。百姓的动乱,无异于江山的不稳,为稳此事,哀家不得不亲自来一趟,请贵妃离京。”

    这分明是趁着龙曦辰不在,而欺负她!本以为只是离宫,没想到还要赶她出京城?!无忧抿唇一笑,不畏不惧的神色之中威严尽显,“臣妾是皇上亲封的雪倾贵妃,在皇上亲手下旨废除之前,臣妾只能本分地待在后宫之中。”

    柳玢蕙呵呵一笑,?

    ??是不畏,“贵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哀家下旨,严查千夜贵妃一事,曜帝年间的冤案,便可以平反了。”

    她所说的冤案,便是当年陈嘉敏、林瑛岚与贞紫萱联合,指认无忧是千夜贵妃、魔教中人的案子。当年因着一个转机,而让龙君曜改了判决,反将原告三人纷纷降位罚俸。

    她口中的平反,便是要替陈嘉敏等伸冤么?难道林瑛岚还活着?!明明得了鼠疫、又不得吃喝,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呢?有人暗中相助?

    无忧回之一笑,语气平缓,像是在叙家常一般,“就算是严查,也要等到皇上回来。京中动乱,也非一两日可缓解。皇上明日便回,贤太后不必勉强干政。”

    这既是政事,也算是家事,所以柳玢蕙才敢为之。

    看来她真是想吃罚酒了!柳玢蕙只好搬出王牌,“你可想薇俪夫人早产?可想她保住帝姬?若是想,你最好照着哀家的话去做!”

    还真当她是蠢人么?现下柳木槿已然无谓于玉石俱焚,便不可能帮着宁温云了。此时她若再离开,宁温云便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对于一个孤立无援的人,她们这些不守信用的人,真愿放过她?

    其实不过一个帝姬,也没什么可嫉妒的,因为帝姬不过是和亲的工具罢了,反而该可怜她才是。但就是因为和亲工具,宁温云才更是遭人恨,因着帝姬,她会备受荣宠,还极有可能为后!

    无忧正了正发上的步摇,轻轻端起一旁的普洱,轻啜一口,“贤太后如此嚣张,温太后可知晓么?她若知晓您要一人做主后宫事,必然怨怒。不如臣妾请她一道来处理,也好显得此事公平。”

    先不说温缳若与无忧的关系是否和睦,只说她与柳玢蕙的关系,便就是水火不容的。只要是柳玢蕙赞同的事,她无论如何便要反对,像是故意与她过不去一般,日日都要多箁多管闲事。

    提到她,柳玢蕙便觉头痛,“此事哀家一人查办即可,不必劳烦温太后!”说着,话锋一转,“贵妃若要留下、又要薇俪夫人平安,哀家倒能给你出个主意。”

    无忧微微颔首,“臣妾洗耳恭听。”

    柳玢蕙随即一笑,“哀家看着大齐左相,一表人才、满腹诗书,甚是中意。”说到凌瑾皓,她的脸上便多了一抹欣慰的笑意,更有一分虎视眈眈,“哀家的灵罗帝姬正值嫁龄,哀家觉着大齐左相与之郎才女貌,正是绝配之人。贵妃是大齐帝姬,更是大齐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只要贵妃一封信,此事便易成了!待贵妃撮合了他们,哀家必然知恩图报。”

    闹了这么多事,竟只是为了撮合凌瑾皓与灵罗帝姬?!无忧心下只觉莫名其妙,甚至有一股冲动,想掐死这个多此一举的老妇人!

    无忧随即一笑,“臣妾当是什么事,这不过举手之劳,贤太后又何必绕这么个大圈子呢?”

    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柳玢蕙不禁开怀一笑,“哀家这么做,自然有哀家的深意。只要贵妃能撮合小女与大齐左相,哀家还另有酬谢。”

    胡传她与龙千墨之事,便是酬谢么?也不知这老东西打的什么如意算盘,都答应撮合了,还放着那些事不处理!

    这老东西自以为是,无忧自然不能便宜了她!遂一笑道,“臣妾自会马上写信,不过还要想一想措辞。贤太后尽可回宫静候佳音,不多日父皇便会下旨来的。”

    果然此计一出,事半功倍!柳玢蕙沾沾自喜,“如此,哀家便放心了!”说罢,便扬袖而去,竟真没有计较流言一事。

    流言之事,毕竟是从林峯府上传出来,既是如此,自然就少不了林瑛岚的事。看来她在北宫混得还不错,一场鼠疫不仅没有死成,还能控制外府之事!

    才刚出西殿不久,便又听丛中有人议论,又是议论龙翼汶一事,说什么龙翼汶被发配了囚地、还得了鼠疫,现下无病可医,已然逝世了。

    这是龙翼汶编撰出来的由头,为的就是与龙黎轩一起离开囚地、投靠大齐,怎么此事还传到后宫来了?龙曦辰不是应该封锁消息的么?

    定然又是那幕后之人的杰作!上回司马芊茉因此吃了亏,这人倒聪明了,知道要趁着龙曦辰不在再行事!

    也无心喊那些宫人来问罪,无忧心下一惊,忙道,“先不去北宫了,调头去俪懿宫!”

    下意识想到宁温云的处境,现下正也是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对方必定挑这时攻其不备,若是此事传到她耳中,她必然撑不住身子!

    想至此处,无忧不禁更急了几分,只觉这马车越行越慢,忙吩咐道,“快着点,这汗血宝马连速度都无么?!”

    小厮听得无奈,“按着娘娘的吩咐,这已然是最快的速度了,奴才们考虑到娘娘的安危,还是要控制着点马速呀!”

    都什么时候了,还控制什么?!无忧立时怒道,“控制什么?用最快的速度,本宫要马上看到俪懿宫的大门!”

    汗血宝马的速度果然惊人,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到了俪懿宫的大门口。

    听得里头的响动,显然已经乱了,蝶衣、如丝扶着无忧走进殿内,只见一个个宫婢都急得手忙脚乱,有的在准备热水,有的在准备毛巾,好似宁温云要生产了一般。

    这不到七月的身孕,如何产得?难道小产了?

    想至此处,忙往寝殿而去,只见宁温云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脸狰狞的样子,像是十分痛苦一般。

    无忧忙去检查她的身子,幸而还没有小产,羊水亦是没有破。随即吩咐道,“蝶衣,速速回去,请柔菡襄主来,快去快回!”

    蝶衣领命而去。

    似是听到了无忧的声音,宁温云这才微微睁开双眼,此时她的双眼已经无神,却还盛满了泪水,“无忧,我觉得我快死了,帝姬不能死,你救救她!午时向你发怒,是我的错,我与你道歉,只求你救救帝姬,可好?”

    看着她一脸哀求的神色,无忧不禁心疼,忙安抚道,“温云,你放心吧,你不会死,帝姬也不会有事。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你们有一丝危险!”

    宁温云却是摇头,“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觉得我快死了。你快些用催产药吧!我真的不想帝姬死!”

    无忧心头一震,立时微怒道,“胡说什么?!这不过六月余的身孕,怎么能用催产药?!你且撑着,为了帝姬也好、为了我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总是你要给我撑住!等柔菡来,你就有救了!”

    只觉腹部有剧烈的痛苦传来,只逼着宁温云昏厥过去,只因她知晓昏厥过去,便不会再醒来,才一直撑到无忧来。

    一听要撑着,宁温云的泪水更是泛滥,感觉到剧烈的痛意,在全身各处游走,有轻生的念头,却奈何腹中还有一位帝姬,随即抓住无忧的手,“昔日失子已是我终生大憾,若是今日就死,我定然死不瞑目!只要平安降生帝姬,只要膝下有子,我是死而无憾了。无忧,我真的是支持不下去了,求你,用催产药吧!我求你!”

    李太医早已经赶到,那热水和毛巾,便是他吩咐宫人准备的。自偏殿准备而来,见无忧,忙跪下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还请退后,微臣准备了催产药,要助夫人生产了。”

    此时若是生产,宁温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么?!

    无忧随即怒道,“你这太医是怎么当的?六月余产子,闻所未闻之事你也敢做,简直胆大包天!还不把催产药收起来!”

    李太医立时拜倒,“回娘娘的话,夫人虚弱不堪,恐威胁生命,若是拖着不催生,恐怕就要母子俱亡了!现下的情况,只能是保住一个是一个!”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响起江芊熠的声音,“谁说现下的情况,只能保住一个?真是枉对“太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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