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计中计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无忧与宁温云聚在凝脂轩外室，对坐一同饮着茶，细想着计划。
“菊生果真要服从于你吗？”宁温云问道。
无忧放下茶杯，扯了扯嘴角，“她的演技极好，把背叛主子时矛盾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可见背后受了多少调教。”
事到如今，宁温云还是对柳木槿背叛一事将信将疑，只说道，“菊生会不会是真心跟咱们的？”
她虽说与柳木槿不曾真正交心，却如此相信她。无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善良的眸色中，找出一点对柳木槿的心狠，“你觉得芜妃会养一个叛徒吗？菊生不是她的家养丫鬟，她必然万分留意。菊生起了二心，她定有所发觉，居然还把管事的职务交给她？”
林瑛岚之所以让菊生管事，是为了让无忧用着更放心，毕竟管事的侍婢知道得也多，比普通侍婢更有利用的价值，没想到反而引无忧怀疑。
她说得不错，林瑛岚并非愚钝之人，不可能看不出菊生的二心！宁温云心下疑然，却也不表现在面上，“或许菊生的演技太高了，你方才不是也说她演技极妙吗？”
无忧薄怒，“温云，你究竟是帮我，还是想帮璧良媛？”
这才恍然过来，宁温云忙赔笑道，“我的错。木槿十分温和善良，说她背叛我而与芜妃勾结，我实在有点难以置信。其一，木槿与我的关系甚好；其二，初怀孕时，芜妃差点害死了她的孩子。她即便要与他人谋合，也没必要选一个失势之人吧？”
她的话也不错，无忧却还是怒意不减，“打从我见她第一面开始，我便觉得她不善于我！温云，你相信我的直觉么？”
“不管是你的直觉，还是你的证据，我都是相信的。”宁温云忙劝慰道，“只是我怕错怪了木槿，反倒少了一股势力。”
无忧大义凛然道，“即便少了一股势力，我也必要查清这件事！”
如是这样过了两日?
?郎中上报说盈淑媛许会有提前临盆的迹象，无忧只会心一笑，“能提早为侯府添丁添褔是好事，本宫会吩咐下去，准备好产婆。”
又过了两日，终是等到了司马芊茉临盆。
芜菱苑中。
林瑛岚正抱着小世子，因着他诞生的日子不好，到现在还不允许赐名。
“雪倾妃都安排好了？”林瑛岚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却略略透着几分阴狠。
菊生颔首，“回娘娘话，都安排好了。产婆是璧良媛主动提议寻的，雪倾妃并未起疑。到时候产婆都是咱们的人，一致供出幕后之人是雪倾妃，她二次谋害侯爷子嗣，必死无疑！”
林瑛岚轻应了一声，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供词都串好了吗？”
“是。”菊生得意道，“娘娘这招真是妙，既离间了璧良媛与薇夫人，又一箭双雕，一并除掉雪倾妃，和盈淑媛腹中之子。”
林瑛岚也跟着得意一笑，“宁温云与柳木槿之间嫌隙早有，本宫不过推波助澜而已。至于司马芊茉，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菊生应声，发狠了劲道，“当初要不是盈淑媛设计让娘娘早产，娘娘怎会在不祥之日生下世子？现下保不住孩子，确然是她的报应！”
想起自己早产的痛苦，林瑛岚便满心的怨恨，若不是她的诡计，她的孩子也不用蒙受这不白之冤！
“此计一出，雪倾妃还不至于死。你且去告诉陈夫人，让她马上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再让她备好银两，本宫可不是白白替她干事的！”
菊生应声退下。
与此同时，在产房中，却不见司马芊茉的身影，产婆们一个个都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想出去问问情况，却被守卫拦下，一并关在了产房中。
产婆中有个胆大者，上前喝到，“我等都是主子高价请来的产婆，负责盈淑媛的生产。耽误了此时，小心我禀报了侯妃娘娘，摘，摘了你们的脑袋！”
守卫互视一笑，满是轻蔑之色，“你们意图谋害侯爷子嗣，还想活着离开这里么？禀报侯妃？你们还是禀报阎王去吧！”
说着，搜出了产婆藏在衣间的落胎药，便锁上了门窗，将她们囚禁于产房。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败露，柳木槿只教了她们串供，却不知会遇到这种情况，个个都手足无措地愣在一处，皆不知如何是好。
而另一边，司马芊茉已然被迁来了芙蓉园，与无忧、宁温云同坐在饭桌旁，闲适地用起了午膳。
她并没有服用早产的药物，而是帮着无忧，演了一场早产的戏。照顾她胎儿的郎中，乃是她的心腹，自然按着她的意思来禀报。
“产房那边，想必已经露馅了吧？”司马芊茉夹了几样爱吃的菜，放入面前的碟盘中。
从柳木槿主动推荐产婆开始，宁温云便基本肯定了她的二心，现下只冷笑道，“时辰差不多了，也该请凶手来对峙了。”
无忧静静地吃着饭菜，轻抿了一口水，“还不急……”
这时，德胜拿着一包落胎药而入，呈上给无忧，埋首道，“主子，奴才请林郎中验过了，此乃流产药物，专用于成形的胎儿，又唤作无痕药，使用这药落胎，不会留下后遗，也不容易让郎中察觉落胎的原因，只能定义为自然落胎。产婆严刑下，已然全部招供，乃是芜妃与主谋。”
并不是产婆故意不供出柳木槿，而是柳木槿在其中存了心，只告诉产婆是芜妃主谋，并不透露自己。产婆们哪里晓得其中利害，自然是知道什么就供什么，什么串词、证语，一概都吐得干干净净。
司马芊茉呵呵一笑，“听说产婆是璧良媛找的，怎么芜妃与璧良媛还有合作么？这两人平时都一副善良可人的模样，竟也有心狠的时候。今日若不是娘娘和夫人相助，恐怕嫔妾的孩儿，便就死于非命了。”
宁温云怒极生悲，向卉珍吼道，“立马去把璧良媛找来！本宫倒要挖出她的心看看，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第一次见她发怒，卉珍立马应声而去。
昔日她小产失子，想必是触景伤情了。无忧轻抚着她的背，满是歉意地安慰道，“是我对不住你，动气伤身，你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司马芊茉明白她的丧子之痛，只是不知道自然小产背后的阴谋。但见无忧一副愧疚的模样，心下也所有所思，遂安慰道，“夫人风华正茂，正是年轻之时，定然还会有孩子的。”
枉费她如此信任柳木槿！这一年来，即便不曾与她交心，却也是用心待之的，她竟真的与林瑛岚勾结！
宁温云强自忍下内心的怒火，静坐等着柳木槿的到来。
无忧在芙蓉园正殿，传召了各个妃妾，柳木槿则被单独带去了落梅居。
产房密不透风，林瑛岚等都没打听到其中的变化，只觉得事情进展顺利，而无忧的传召，则是为了宣布司马芊茉不幸小产。因而胸有成竹地来了。
正殿中，司马芊茉并不在此，而是跟着宁温云，去了落梅居。
无忧端坐于正座之上，平声静气道，“本宫今日召各位姐妹来，是为了惩治恶人、警醒后院！”
说到这，只听林瑛岚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然自得地取下头上一支金簪，把玩起来，“娘娘要惩治恶人，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这么一对峙，众妃妾便大致明白了两人的意思，遂都开始窃窃私语。
无忧假咳了几声，示意她们安静，继续道，“本宫要惩治的恶人，便是芜妃！”
听罢，贞紫萱不明所以地看看林瑛岚，这件事彻头彻尾，她都全然不知，心想会不会是无忧一心诬陷？她要不要帮林瑛岚一把？
龙曦辰不在，林瑛岚一向都是不顾礼数的，即便被无忧点了名，她也不欲起身，漫不经心道，“哦？娘娘要惩治嫔妾？那请问娘娘，嫔妾犯了什么错？”
无忧肃然，冷冷出口，“蓄意谋害盈淑媛腹中之子，并指使产婆用落胎药致死侯爷子嗣。”
林瑛岚还未说话，贞紫萱便先一步哈哈大笑起来，“娘娘糊涂了么？产婆分明是璧良媛请的，众所周知。关芜妃娘娘何事呢？”
德胜将产婆们画押的证据，和落胎药呈上，无忧平声道，“近来芜妃与璧良媛往来甚密，得知本宫将请产婆的事务交于她时，便主动推荐了产婆。产婆们已然招供，是芜妃请的她们，并指使其害盈淑媛落胎、嫁祸给本宫。”
看着完好无损的落胎药，林瑛岚有一刻的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嫔妾根本不知什么产婆、落胎，定是璧良媛蓄意嫁祸嫔妾。”
贞紫萱依声应和道，“确然。上次璧良媛失足落入琴湖，便诬陷说是芜妃娘娘派人推的，可见她司马昭之心，幸而侯爷没有轻信。”
无忧微微一笑，似有深意地看着贞紫萱，“本宫并非肯定此事，不过若芜妃当真为之……”说着，语气狠了几分，“其同谋，本宫一定严惩不贷！”
“菊生果真要服从于你吗？”宁温云问道。
无忧放下茶杯，扯了扯嘴角，“她的演技极好，把背叛主子时矛盾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可见背后受了多少调教。”
事到如今，宁温云还是对柳木槿背叛一事将信将疑，只说道，“菊生会不会是真心跟咱们的？”
她虽说与柳木槿不曾真正交心，却如此相信她。无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善良的眸色中，找出一点对柳木槿的心狠，“你觉得芜妃会养一个叛徒吗？菊生不是她的家养丫鬟，她必然万分留意。菊生起了二心，她定有所发觉，居然还把管事的职务交给她？”
林瑛岚之所以让菊生管事，是为了让无忧用着更放心，毕竟管事的侍婢知道得也多，比普通侍婢更有利用的价值，没想到反而引无忧怀疑。
她说得不错，林瑛岚并非愚钝之人，不可能看不出菊生的二心！宁温云心下疑然，却也不表现在面上，“或许菊生的演技太高了，你方才不是也说她演技极妙吗？”
无忧薄怒，“温云，你究竟是帮我，还是想帮璧良媛？”
这才恍然过来，宁温云忙赔笑道，“我的错。木槿十分温和善良，说她背叛我而与芜妃勾结，我实在有点难以置信。其一，木槿与我的关系甚好；其二，初怀孕时，芜妃差点害死了她的孩子。她即便要与他人谋合，也没必要选一个失势之人吧？”
她的话也不错，无忧却还是怒意不减，“打从我见她第一面开始，我便觉得她不善于我！温云，你相信我的直觉么？”
“不管是你的直觉，还是你的证据，我都是相信的。”宁温云忙劝慰道，“只是我怕错怪了木槿，反倒少了一股势力。”
无忧大义凛然道，“即便少了一股势力，我也必要查清这件事！”
如是这样过了两日?
?郎中上报说盈淑媛许会有提前临盆的迹象，无忧只会心一笑，“能提早为侯府添丁添褔是好事，本宫会吩咐下去，准备好产婆。”
又过了两日，终是等到了司马芊茉临盆。
芜菱苑中。
林瑛岚正抱着小世子，因着他诞生的日子不好，到现在还不允许赐名。
“雪倾妃都安排好了？”林瑛岚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却略略透着几分阴狠。
菊生颔首，“回娘娘话，都安排好了。产婆是璧良媛主动提议寻的，雪倾妃并未起疑。到时候产婆都是咱们的人，一致供出幕后之人是雪倾妃，她二次谋害侯爷子嗣，必死无疑！”
林瑛岚轻应了一声，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供词都串好了吗？”
“是。”菊生得意道，“娘娘这招真是妙，既离间了璧良媛与薇夫人，又一箭双雕，一并除掉雪倾妃，和盈淑媛腹中之子。”
林瑛岚也跟着得意一笑，“宁温云与柳木槿之间嫌隙早有，本宫不过推波助澜而已。至于司马芊茉，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菊生应声，发狠了劲道，“当初要不是盈淑媛设计让娘娘早产，娘娘怎会在不祥之日生下世子？现下保不住孩子，确然是她的报应！”
想起自己早产的痛苦，林瑛岚便满心的怨恨，若不是她的诡计，她的孩子也不用蒙受这不白之冤！
“此计一出，雪倾妃还不至于死。你且去告诉陈夫人，让她马上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再让她备好银两，本宫可不是白白替她干事的！”
菊生应声退下。
与此同时，在产房中，却不见司马芊茉的身影，产婆们一个个都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想出去问问情况，却被守卫拦下，一并关在了产房中。
产婆中有个胆大者，上前喝到，“我等都是主子高价请来的产婆，负责盈淑媛的生产。耽误了此时，小心我禀报了侯妃娘娘，摘，摘了你们的脑袋！”
守卫互视一笑，满是轻蔑之色，“你们意图谋害侯爷子嗣，还想活着离开这里么？禀报侯妃？你们还是禀报阎王去吧！”
说着，搜出了产婆藏在衣间的落胎药，便锁上了门窗，将她们囚禁于产房。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败露，柳木槿只教了她们串供，却不知会遇到这种情况，个个都手足无措地愣在一处，皆不知如何是好。
而另一边，司马芊茉已然被迁来了芙蓉园，与无忧、宁温云同坐在饭桌旁，闲适地用起了午膳。
她并没有服用早产的药物，而是帮着无忧，演了一场早产的戏。照顾她胎儿的郎中，乃是她的心腹，自然按着她的意思来禀报。
“产房那边，想必已经露馅了吧？”司马芊茉夹了几样爱吃的菜，放入面前的碟盘中。
从柳木槿主动推荐产婆开始，宁温云便基本肯定了她的二心，现下只冷笑道，“时辰差不多了，也该请凶手来对峙了。”
无忧静静地吃着饭菜，轻抿了一口水，“还不急……”
这时，德胜拿着一包落胎药而入，呈上给无忧，埋首道，“主子，奴才请林郎中验过了，此乃流产药物，专用于成形的胎儿，又唤作无痕药，使用这药落胎，不会留下后遗，也不容易让郎中察觉落胎的原因，只能定义为自然落胎。产婆严刑下，已然全部招供，乃是芜妃与主谋。”
并不是产婆故意不供出柳木槿，而是柳木槿在其中存了心，只告诉产婆是芜妃主谋，并不透露自己。产婆们哪里晓得其中利害，自然是知道什么就供什么，什么串词、证语，一概都吐得干干净净。
司马芊茉呵呵一笑，“听说产婆是璧良媛找的，怎么芜妃与璧良媛还有合作么？这两人平时都一副善良可人的模样，竟也有心狠的时候。今日若不是娘娘和夫人相助，恐怕嫔妾的孩儿，便就死于非命了。”
宁温云怒极生悲，向卉珍吼道，“立马去把璧良媛找来！本宫倒要挖出她的心看看，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第一次见她发怒，卉珍立马应声而去。
昔日她小产失子，想必是触景伤情了。无忧轻抚着她的背，满是歉意地安慰道，“是我对不住你，动气伤身，你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司马芊茉明白她的丧子之痛，只是不知道自然小产背后的阴谋。但见无忧一副愧疚的模样，心下也所有所思，遂安慰道，“夫人风华正茂，正是年轻之时，定然还会有孩子的。”
枉费她如此信任柳木槿！这一年来，即便不曾与她交心，却也是用心待之的，她竟真的与林瑛岚勾结！
宁温云强自忍下内心的怒火，静坐等着柳木槿的到来。
无忧在芙蓉园正殿，传召了各个妃妾，柳木槿则被单独带去了落梅居。
产房密不透风，林瑛岚等都没打听到其中的变化，只觉得事情进展顺利，而无忧的传召，则是为了宣布司马芊茉不幸小产。因而胸有成竹地来了。
正殿中，司马芊茉并不在此，而是跟着宁温云，去了落梅居。
无忧端坐于正座之上，平声静气道，“本宫今日召各位姐妹来，是为了惩治恶人、警醒后院！”
说到这，只听林瑛岚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然自得地取下头上一支金簪，把玩起来，“娘娘要惩治恶人，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这么一对峙，众妃妾便大致明白了两人的意思，遂都开始窃窃私语。
无忧假咳了几声，示意她们安静，继续道，“本宫要惩治的恶人，便是芜妃！”
听罢，贞紫萱不明所以地看看林瑛岚，这件事彻头彻尾，她都全然不知，心想会不会是无忧一心诬陷？她要不要帮林瑛岚一把？
龙曦辰不在，林瑛岚一向都是不顾礼数的，即便被无忧点了名，她也不欲起身，漫不经心道，“哦？娘娘要惩治嫔妾？那请问娘娘，嫔妾犯了什么错？”
无忧肃然，冷冷出口，“蓄意谋害盈淑媛腹中之子，并指使产婆用落胎药致死侯爷子嗣。”
林瑛岚还未说话，贞紫萱便先一步哈哈大笑起来，“娘娘糊涂了么？产婆分明是璧良媛请的，众所周知。关芜妃娘娘何事呢？”
德胜将产婆们画押的证据，和落胎药呈上，无忧平声道，“近来芜妃与璧良媛往来甚密，得知本宫将请产婆的事务交于她时，便主动推荐了产婆。产婆们已然招供，是芜妃请的她们，并指使其害盈淑媛落胎、嫁祸给本宫。”
看着完好无损的落胎药，林瑛岚有一刻的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嫔妾根本不知什么产婆、落胎，定是璧良媛蓄意嫁祸嫔妾。”
贞紫萱依声应和道，“确然。上次璧良媛失足落入琴湖，便诬陷说是芜妃娘娘派人推的，可见她司马昭之心，幸而侯爷没有轻信。”
无忧微微一笑，似有深意地看着贞紫萱，“本宫并非肯定此事，不过若芜妃当真为之……”说着，语气狠了几分，“其同谋，本宫一定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