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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宣战

    宁温云见她脸上的阴霾,便大略知晓其中意思,遂道,“陈夫人虽为贼人之妻,却也是攻破金国的大功臣,与她生了矛盾总是不好的。”

    无忧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陈嘉敏阴险狠辣,说实话,她心下生了些许恐惧。

    “前些日子进宫,我见了陈夫人一面。她面善语善,倒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宁温云娓娓说道。

    无忧呵呵一笑,伴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也说了只是面善语善,并非心善。”

    宁温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现在陈嘉敏风头正盛,他们不得不谨慎着。陈嘉敏狠心弑夫,她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恶?

    “有时候,面善、语善便够了,太多了反而让人猝不及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跟对付芜妃一样,她势力尚存,还不是得罪的时候!”

    襄伶见情势有变,遂插问道,“娘娘可要见陈夫人?”

    “见吧!”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与宁温云一同去了正殿。

    自回了北魏,不知不觉已过去一月,陈嘉敏终日待在陈府上,果然发福了不少。

    她今日择了一件深紫色的衣裳着身,脖领上的兔毛十分稀少,她早已适应了金国的温度,因此连一件披风都没有用上,手上更没有抱手炉,似是一副毫不怕冷的样子。

    见无忧出来,两人同是正二品,因而不必多礼,只互相福身,一同坐于正座和侧座上。

    宁温云则要约束着礼节,遂向她福身道,“夫人好。”

    “这位是薇夫人吧?”陈嘉敏浅笑道。

    她们虽有过一面之缘,但一面就能记住宁温云的身份,无忧不得不怀疑她另有预谋。

    宁温云倒是没有生疑,只是莞尔一笑,向她道,“是,妾身是金国侯府琴瑟苑的薇夫人。没想到陈夫人还记得妾身。”

    似是看出了无忧微动的面色,她只轻笑道,“薇夫人的封号,乃是圣上所赐,且与北魏的魏同音。如此殊荣之人,自然让人过目不忘。”

    无忧一向不欲与陈嘉敏多说,淡然直入正题道,“陈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她早就习惯了无忧的直率,只无谓笑笑,“昔日金国有一位公主,名为千夜,尚有些身后事没处理好。侯妃与她交好,所以本夫人来与侯妃一同处理。”

    这算什么意思?是威胁么?她终于安娜不住了?

    宁温云不解,“金国俘虏中,似乎没有这号人物……”

    无忧眉心微动,笑向宁温云道,“是个不重要的人物,自然不会写在名单上。”

    宁温云更是不解,“既然不重要,能有什么身后事要处理呢?”

    陈嘉敏听说过她俩的交情颇深,本以为宁温云已然知晓“被俘虏”的实情,没想到无忧的嘴这么严,连交情最深的姐??的姐妹都不透露一字。

    随即一笑,“毕竟是金国亡俘,薇夫人就不要多问了吧?”

    听她这么说,宁温云只好闭口,给了无忧一个疑惑的眼神,见她没有回应,才略略猜到她心中的慌乱,看来这个千夜公主并不简单!

    “温云,”无忧低声道,“你且先回去吧,我与陈夫人一起处理即可。”

    她耳聪目明的,最是能分辨无忧的情绪,明明那么不安,为什么要支走她呢?

    见宁温云迟迟不走,陈嘉敏故作漫不经心地笑笑,闲闲地喝了一口茶,“薇夫人还怕本宫吃了侯妃娘娘么?”

    宁温云莞尔,“夫人确然风趣,妾身忽而想起琴瑟苑尚有事务未及处理,便先行一步了。”

    见她起立,陈嘉敏也跟着站起来,微笑道,“薇夫人好走,改日有空,咱们再续续话,可好?”

    宁温云回之一笑,便踱步出了正殿。

    心下还是担心无忧的处境,忽而想起汀怡来,她是从金国带回来的侍婢,想必她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事。

    正殿内,四季海棠的清香并不浓郁,伴着红梅的点点幽香袭入鼻间,格外好闻。

    殿中的两支金柱,由舞雀开屏之图作为装饰,孔雀羽毛上,更有蓝宝石点缀,其中贵重不言而喻,乃是继后册立时,龙君曜下旨赏她的。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无忧冷眼相对。

    见她如此,陈嘉敏也不做计较,“就为本夫人骗了你几句,你便如此冷颜?难道辰侯待你不好?”

    提及哄骗一事,无忧更是不屑,“他待我好不好,与你毫无相干!”

    “呵呵呵,确然与我不相干!”陈嘉敏依旧是一副闲然,“自君上崩逝,已过去整整一月。我一人幽居陈府,一个人!”她故意强调道,“你明白一个人的寂寞么?”

    无忧紧眉,“你什么意思?”

    陈嘉敏遂学着她的直率,毅然道,“我需要一个男人,那便是辰侯。”

    “你疯了。”无忧说得极其平静,像是事不关己一般,“陈夫人,你不会连寡妇的意思都不明白吧?”

    陈嘉敏也处之泰然,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意态闲闲地喝着茶,看着自己在茶水中,倒影出来的影子,浅浅一笑,伴着一丝危险,“咱们同样是伺候过他的人,为何你可以做辰侯的女人,我就要顶一个寡妇的名声?千夜之事,我实在不欲再提,本夫人并不喜欢滥杀无辜,这一点,你必然清楚吧!”

    “你这是威胁我?”无忧不屑一笑,肆意玩弄起自己的指甲,“我可从不怕别人的威胁!”

    初停了雪,太阳还来不及出头,天空又笼上一层乌云。忽然倾盆大雨而下,让众多外出不曾带伞的人猝不及防,个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也不知哪里刮起的大风,挟着雨点重重地敲在窗台之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下便让静如止水的正殿热闹起来。

    陈嘉敏脸色阴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惜了,本宫并不爱喝酒。”无忧也不看她,只对着自己的指甲巧笑一声,“陈夫人要请客,只怕本宫不得空呢。”

    陈嘉敏呵呵一笑,“千夜,你知道我的手段!”

    无忧顺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千夜知道,本宫却是不知。本宫只知道后院事务繁多,实在无暇闲事。陈夫人是自己走,还是要本宫送一送你?”

    “哼!你如此态度,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罢,正要走,却被无忧喊住,自以为她想开了,便欣然道,“怎么?侯妃娘娘开窍了?”

    无忧眉眼一飞,家常一般说道,“在我们大齐,有一种鸭馆子,专门养一些男妓。夫人若是寂寞,大可去大齐游历一番。”

    北魏教育出来的传统女人,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

    “慕容无忧!”陈嘉敏怒得瞪红了双眼,毅然狠然道,“你死定了!”

    无忧随即正色道,“你若敢将千夜之事透露出去,这便是我要对你说的话。本宫一向言出必行,夫人最是明白吧?”

    陈嘉敏冷冷一笑,“那我们便斗一斗!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到时你可别求本夫人饶命!”

    “胜者为王的道理,没有人比本宫更清楚。”无忧举眸,仿佛目空一切,冷冷地逼出一句话,“陈夫人,恕不远送!”

    与此同时,宁温云也在落梅居外寻到了汀怡。

    此时,天色才刚暗下来,似有下大雨的趋势,汀怡正吩咐侍人,将落梅居外的花盆,都搬到花室去。

    刚搬完花,大雨便倾盆而降,宁温云将汀怡叫去了落梅居。

    “侯妃娘娘在金国时,都是你伺候起居的么?”宁温云倒了一杯刚沏的热茶,置于一旁放凉,凌厉的眸子很快对上汀怡的双眼。

    汀怡惊得垂首,并不敢直视,忙答道,“是,原还另有一位宫婢的,只是后来殁了,便就剩奴婢一人了。”

    宁温云轻嗯了一声,“看得出你深得侯妃的信任。本宫问你,侯妃与陈夫人是什么关系?可有恩怨?”

    谈及以前的事,无忧和汀怡都会不禁一颤,现下亦是不例外。

    宁温云一向眼尖,看着她异样地一颤,忙问道,“侯妃于金国时,真的是俘虏吗?”

    一个俘虏,怎会有宫婢伺候起居?宁温云一早便怀疑俘虏的真假,龙千墨俘虏无忧,根本毫无价值!

    这样的问题,汀怡倒是第一次听到,俘虏不俘虏的,她其实也没什么概念,遂如实道,“回薇夫人的话,奴婢不知。”

    她这样一说,宁温云便以为她有心瞒着,随即冷了脸色,“本宫与侯妃交好,你想必知道吧。怎么同是主子,侯妃能使唤动你,本宫便连问问题的资格都没有么?”

    汀怡委屈道,“夫人问的资格自然有,不过奴婢也该有不回答的资格吧?既然夫人与娘娘交好,不如去问娘娘好了,当事人总比我这个局外人要清楚些。”

    倒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只是忒不懂事!宁温云薄怒,“本宫是为了救她,你最好配合一些,不然就替你家主子收尸吧!”

    被她忽而暴起的语气吓了一跳,汀怡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下更是委屈,“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何来不配合呢?夫人何故要在这大吉的日子里,说这般不祥的话?也不怕犯了娘娘的忌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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