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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

    脑袋依旧胀痛,但我已不能算是糊涂。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韩真璟再回来,每一个动作我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坐在床头,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视线,感觉得到他的摇摆不定,但是他没开口说话。

    我睁开迷蒙的双眼,他还在盯着我看。

    我想起他方才的话,笑了笑,将脸在他大手上蹭了蹭,像只求宠爱的猫咪撒娇:“主人,我喉咙难受。”

    言外之意就是给我倒一杯水润润喉咙。

    “醒了?”

    “恩?我睡着过?”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他没作声,在桌上替我倒了一杯水,拿过来,看我一口饮尽。

    我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抬眸看他:“怎么了?”

    “岚儿。”

    “恩?”

    “我一定会娶你,而且是作为一国之内最为高贵的皇后。”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不带色彩,可我知道,他是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我含着杯子的唇松开,眨了眨眼,拿开杯子放回桌上。

    “我不在乎。”我淡淡说道,为了不让他失望,我又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

    我在他面前竟然需要勉强才能笑出来,念及此,好不容易扯出来的那抹笑变得有些扭曲。

    他眼神有些受伤,“你如何会不在乎?”

    “我的确不在乎。”我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回我没有再逼迫自己笑。

    他又不再作声,清隽的脸在闪烁的灯光中有些迷惘。

    我不在乎,可他不知道我不在乎是因为什么,我不在乎的是皇后这个高贵的地位,而不是他娶不娶我。

    “岚儿,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要娶我已是不易,若再让我当上皇后,更是不易。”

    他知道我一向把事态看得分明,也没有在作过多的解释,只是眼神有些忧郁,“那为何……”

    “我说了,我不在乎。”

    重复着这句话,我便无话可说。

    两人都在沉默,我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我明白他说不出什么我想听到的话。我们一路走到本应该是终成眷属的阶段,却瞬间因深藏在我内心的自私念头而走到悬崖。退一步是敌人,前行一步是深渊。

    灯光在他漆黑的眸子闪烁,他伸手抚摸我的额际,将我凌乱的刘海拂过边,认真看着我的脸。

    “你今晚也累了,睡吧。”

    他又是打算这样逃避,从以前开始,在没看清他对我的感情之时,他逃避,在看清对我的感情之后,他还是逃避。

    以前,我有许多精力去折腾,去想法子变相让他接受我,如今,我真的累了,朝廷诸位大臣支持常子衿,常子衿还有个大将军做靠山,又是与他青梅竹马,就连一向挺我互我的韩起晗都摇摆不定。

    最后,韩真璟却只是说,我会让你当皇后,多么可笑的承诺。

    何时,我与他的爱情也变得如此庸俗。

    难道他认为,我跟着他,只是为了大多女子求之不得的皇后这个位置?

    我不打算让自己逃避,对他紧紧相逼,“你一定会娶常子衿的对吧?”

    “岚儿,我们不谈这件事。”

    “这件事若不谈清楚,我不觉得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跳过这件事来谈。”

    我咄咄逼人,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一个人,认定了就去付出,付出之后得不到我要的结果,那便放手。

    “岚儿,休息吧……”

    “这是哪儿?”

    周围陌生的气息紧紧裹着我,让我想要即刻拜托。头一次,在韩真璟身边,我觉得如此没有安全感。

    “皇宫。”

    我一个冷颤,从床榻上下来,“我要回去。”

    “岚儿,你到底怎么了?”

    “太晚了。”

    “太晚了你反而要急着回去,却不愿待在宫里陪我?”

    “这里不属于我。”

    “岚儿。”

    我推开他,闯出门去,流止守在门外,听到门开的声音,转头看来,我顿住脚步,回头请求:“主人,能让流止送我回飞来阁么?”

    他站在被我推开的位置没有移动,修长的身子略显落寞,他有些疲惫地点头:“流止,将她护送回飞来阁。”

    从始至终,他都没再给我一个拥抱。

    “小岚……”流止大概似乎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再询问,只是跟着疾步走开的我。

    一路无话,流止将我送到宫门外之时,忽然拉住我的手,眼眸半垂,低声说道,“小岚……”

    我知道他有话想跟我说,于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留下来…陪陪殿下吧。”他轻轻说道,“殿下这段时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

    “咳咳……”

    墙上人影幢动,影子弯着腰,剧烈起伏。韩真璟扶住桌角边,埋头猛烈地咳嗽,一头柔软的乌发不加节制地悬在半空中颤动,手下的桌子也在发了疯是的震动。

    一切的震动停止,他终于喘息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翻开一个夜光杯给自己倒水。茶水以一种不规则的路线扭曲地流下,甚至流到了杯外,桌面上打湿了一片。

    当我重新被流止带回韩真璟的寝殿之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

    心仿佛在油锅中反复被油炸,噼里啪啦作响,挤成皱巴巴地一团,我艰难地眨眼,心急如焚地推开门冲进里面,脚步轻飘飘地,仿佛飘在云端。

    他听到动静回身看我的刹那,我的手已经将他紧紧环住,生怕他一不小心离我而去。

    “岚儿……”他的声音很隐忍,隐忍着病痛对他身心的折磨。

    我怎么就忘了,忘了他每个日夜不停地经受痛苦,感受到我在他怀里他的颤抖,他将我环着,“怎么又回来了?”

    声音略略颤抖沙哑,手上环着我的力度却丝毫没有松懈。

    “我想回,你不给吗?”

    沉默片刻,他认命地回答:“给,你想去哪,我都给。”

    很久之后,我想,我就是被他这句话纵容了。

    韩真璟,怎么办,怎么办,我该如何对你,心里的矛盾愈加激烈,我舍不得你的一切,却又忍受不了当前的局面。

    该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你,又不伤害自己。想来想去,都是一把双刃刀,你难过,不见得我有多好受。

    “岚儿,你最近怎地如此爱哭。”

    他有些无奈。

    我怒嗔地推开他,“你给不给。”

    “给。”

    他淡淡的笑了,眼角微微勾起。

    “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给。”

    ——分割线——

    韩真璟登基的前几日,阁楼里的很多文人墨客也在讨论此事,不乏也谈起关于皇后之事。

    “听说此次新君登基,连带宣布皇后似乎何人啊。”

    “还能是何人,肯定是支持新君的大功将常将军的胞妹啊,新君若是与常家联姻,那是双剑合璧啊,这江山何求不稳固。”

    “你就不怕常家势力若是大了,迟早有一天……”

    “这话可不当说啊。”

    我正好从后阁前来,探探如今飞来阁的生意,却歪打正着听见最不想听见的话题。

    我合起扇子,落寞地返回后阁。男装都没来得及换下,小李匆匆进来。

    “阁主,常小姐求见。”

    为何去到哪里都听见常小姐,常小姐!

    “就说我没空。”

    小李领命退下,隔了一会儿,小李又上来,“阁主,常小姐说见不到你,便不会离开飞来阁。”

    “那就让她等着。”

    她踌躇了一会儿,似乎轻叹了口气,点头应退。

    我在房里看了些书籍,又研究了一会儿琴谱,小李再次进来。

    “阁主,常小姐还是没离开。”

    常子衿,常子衿,到底有完没完!

    “让她进来,我这一个阁主得罪不起她。”我冷笑。

    “是。”

    很快,常小姐带着一个丫鬟走进来,她脸色看起来很差,即使上了妆容也依旧掩饰不了眼里的憔悴,只是她又刻意打起精神,保持着该有的微笑。

    “常小姐请坐吧。”我礼貌地接待她坐下,“先前脑袋还有些不适,大概是昨晚喝得太过,慢待了常小姐,还望见谅。”

    “没事,你能见我已是不错。”她知道我是在客套,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邀请她入座后,做回榻上,笑了笑,替她斟茶,“常小姐找我可是有何事?”

    “我不介意璟大哥娶你。”她看着我手里的动作,没有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

    我哦了一声,放下要给她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常小姐这是何意?”

    常子衿道:“孟姑娘,我并非瞎子,我看得出璟大哥真心实意爱你。”

    你现在才看得出么?我也不是瞎子,我更加知道你对韩真璟的心意。

    饮了口茶,略苦,看来应该让小李她们换另一种茶叶了,“那你就没必要单独约我出来,我同意,韩真璟也不会同意。”

    “你不要误会。”她摆手,命身边的丫鬟道,“叫楼下的人将东西抬上来。”

    不知她口中的东西为何物,我静观其变,嘴里的笑始终蒙娜丽莎。

    不一会,两个壮汉抬着一个红木箱子上来,放在常子衿身边。

    常子衿招手,大箱子旁的两个汉子打开箱子,一套光鲜亮丽的明黄凤袍安静地躺在箱子。襟镶嵌着金边,凤袍上用金色丝线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凤凰,雍容华贵。

    我原本的笑意褪去,冷冷看着箱子内的凤袍,那是代表一种至高无上的尊荣,穿上它的人即将母仪天下,她拿出来是向我炫耀,让我看清自己与她的差距吗?

    我终于不再客气,“我想知道,这是韩真璟定制的么?”

    闻言,她唇有些苍白,“孟姑娘,你不必处处刁难我。我今日找你,只是打算将这凤袍送给你。”

    送我,我真是想破口大笑,笑得整个世界都听得到,听到我的疯狂,我的不屑。

    我又饮了一口即使很苦的茶,“这施舍太大,我区区一个阁楼的主人实在承受不住。”

    “既然璟大哥最爱的人是你,那么你就受得住。”

    我手中的杯子狠狠落下,溅起一滩水珠,吓得她和身边的丫鬟一个颤抖。

    “他最爱的是我,是不是代表他还有其次所爱的人!既然如此,这凤袍理应按比例分配了!”说话的声调没提高,只是我的每个重点词都清晰地强调了出来。

    那丫鬟看不惯了,“只不过一个飞来阁阁主,小姐如此客气与你说话,你还有高傲的资本!”

    常子衿对丫鬟摇摇手,丫鬟才忍住怒气,冷哼一声。

    常子衿恢复冷静后,声音也开始泛冷,“孟岚,身为女人,你太不知足了。”

    知足?爱情当是吃饭么,吃得八分饱就成,留两分做点其他。

    我嘲笑,“对于自己所爱的人还会爱着别的女人,还会娶别的女人,还会与别的女人睡,这些我还要感到知足吗!我的确没有常小姐的宽阔胸襟,有愧。”

    听到我这难听的话,她猛地捂住胸口,貌美的脸全是震惊,稳住情绪,“他是皇上,娶妃无数都为正常。”

    “他也是男人。”

    她抿唇摇头,终于叹气:“孟姑娘,你太执念了。没有哪一个王朝的皇帝可以做到只有一个妻子。”

    “所以,他是皇上,我是平民。”

    “你不爱他?”

    又是这种问题,难道爱一个人,就必须接受所有的错误,把那些错误当做理所应当!

    我起身,挤出一个送客的笑容:“我看常小姐的脸色不佳,还是请常小姐注意身子,回去吧,这凤袍我一介民女接受不起。”

    “小姐,不要跟这种市侩的女子一般见识。”丫鬟又忍不住侮辱我一句。

    常子衿一字一句跟我说,“总有一日你会后悔放弃今天的所有。”

    说罢快速离开,留下一个胜利者的背影。

    从这一刻起,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韩真璟,就这样吧。

    韩真璟登基的前一日。

    先前在飞来阁中几乎无所事事的我无时无刻不在睡觉,连慵懒的葫芦都看不下我这个颓废状态,不住在我旁边唠叨。

    唠叨了好几次,没见效果,它终于不再费唇舌,老实睡去去。

    沉沉睡去的我醒来之时,飞来阁进来一群官兵模样的男子,搬着许多珍贵的物品往我楼阁里面放。

    就连飞来阁都换了一个牌匾,似乎是韩真璟有意要换一个。

    飞来阁的客人指指点点,大都是羡慕,惊叹:“想不到飞来阁竟有此殊荣,可见新君对飞来阁阁主相当重视。”

    飞来阁一片喜庆,其乐融融,阁里上下的帮工异常兴奋。

    我看着闺房里陌生的一切奢华装饰物,头愈发痛得厉害,在房里徘徊良久,唤小李进来,“将他派人送来的东西全撤掉。”

    小李眨眼,愣在原地,“阁主,这是公子送来的。”她怕是听错命令,特意强调。

    还让不让人安宁了,这些东西金闪闪,难道他不知道我爱睡?

    “撤掉!”我丝毫没有给商量的余地。

    他凭什么就以为我会喜欢这些昂贵的物品,擅作主张替我安排好一切。我想要什么,他永远也看不清楚,而我永远也跟他说不清楚。

    这是两个时代的差距,不是两个人的差距。我现在能做的,只是不断抗拒那一天的到来。这抗拒却逐渐演变为恶劣的脾气。

    小李正要退出去,一身简单便装的韩真璟装走到了房门外。

    “公子。”小李行礼后方才退下。

    韩真璟走进来,带着对我才有的暖意,“岚儿,既然这些东西你都不喜欢,那就都撤走,你喜欢什么跟我说。”

    “我喜欢你!”

    他一愣,走进过来,伸手将我抱住,“我爱你!”

    如今这句话只是让我更加沉重,我推开他,“今日常子衿来找我了。”

    他看我,似乎想看出什么,但是显然他没看出什么,“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们很适合,因为我们相爱。”

    他以为这话是一个伟大的祝福,淡淡笑开,“你不开心吗?”

    我无奈地笑,“我开心什么?开心她承认你爱的人是我,却还要嫁给你吗?”

    “岚儿……”

    “常子衿是个好姑娘。”

    韩真璟的脸色又从一丝暖意降为寒意,“岚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常将军助我得天下,常子衿与我一直并肩作战,你为何总要对她持着敌意。你以前不会这样。”

    以前,连我自己都不懂自己以前会怎样。

    “我以前就是这样,只是你没看清我。你现在看清了,后悔了可以离开。”

    我转身,他害怕地猛然抱住我,连声认错,“我错了。我只最后娶了常子衿,之后我定谁也不会娶!我不能对不起常家。对不起替我死去的常老将军的亲生骨肉。”

    对啊,你欠他们常家的实在太多太多,你的命是常家给的,你的江山是常家替你打下的,你只是娶常子衿而已,再那份沉甸甸的恩情面前,不足一提。

    可我,真的已经不是挂心这个问题了。

    有些东西,我接受不了。

    我无力地垂头,拿下他环住我的手,回头凝视他的双眸,“你不娶我,也不会对不起我。”

    “对我而言,娶你不是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

    “对我而言,这没什么区别。”

    “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

    “放我走。”

    三个字出口,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

    韩真璟再一次搂过我:“岚儿,我们别这样了。爱情也有先来后到的,我可能会爱上她,那是你没来之前,你先来了,住进了我的心里,难道还想破开那颗心把你放出来再装上别人吗?”

    “放我走。”我又重复了一句话。

    韩真璟无力地垂下手臂,“你需要安静安静。”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显然他也有一点生气。

    韩真璟,我真想问你,若是我同时嫁给你与其他男子,你能接受吗?你娶了别的女子跟与我离了婚有差别吗?

    这是一段孽缘。

    韩真璟欠下常家实在太多,常有德想要将妹妹常子衿嫁给韩真璟,这也是他所不好拒绝的。

    凭借良心讲话,常子衿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她知书达理而又顾全大局,她不拘小节而又敢于追求真爱,她温柔贤淑而又坚强稳重。

    若不是有我,韩真璟一定也会爱上这么一名奇女子。

    我为这位千古一见的佳人惋惜,她与韩真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是应该得到最大幸福的女子,而不是作为被抛弃而受委屈的女子。

    常胜德来找过我,这是韩真璟不懂的。

    常有德跟我说:“你还有何不满足,舍妹都甘愿作为侧妃而让你当了正妃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钦佩你的勇气,可我也容忍不了你那强烈而骄傲的占有欲。”

    我只是平和地笑道:“对不起,常将军不必误会,我并没有想嫁给南国未来皇帝的意思,皇后这个位置必然是常小姐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

    常有德甩袖子离开,他的评价很恰当,我的确很不可理喻。

    我知道我很过分,可我不在意,我从来都这么坚定自己的信念,要么一辈子一个人,要么不要。

    他们都觉得我是不知好歹,那就让我继续不知好歹。

    韩起晗来飞来阁找我,“呆子,我认识的那个呆子多好,只爱吃睡,不爱烦忧。”

    “公主,我也不爱寻烦恼。”

    她拉着我的手,“呆子,你别为难自己和大哥了好不好。”

    “公主,我真的累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乞求她。

    她眼神很忧郁,“呆子,你与子衿我都很喜欢,你们就不能好好相处么,就当做是好姐妹一般。”

    “我可以和她是姐妹,但是不能共伺一夫。”

    “呆子,你这样会让大哥很为难,你知道他爱你胜过子衿。”

    这句话是我最害怕听到的,一旦爱情可以比较,那么它所代表的纯粹已经不复存在。

    很久以前看《斗鱼》,里面的那首不公平,我至今仍记得,一颗心属于一个人,在爱情里什么算公平。

    我知道自己爱谁,永远不管不顾,将所有爱我的人都不曾给过机会,而韩真璟呢,他能做到吗?

    事情似乎已经白热化,不断地有人来找我,让我睡都睡不安宁。

    我的精神越来越疲惫,再不做点什么,我就快崩溃。

    为了摆脱这件事对我的干扰,我托流止帮忙到云城的百花楼打探阿兰的消息。

    流止回来之时却是一人,他说老鸨说,“阿兰?哪个阿兰?哦,就那个曾经伺候过……哦,睡莲的那个丫环吧,她啊,可不得了了,现在可是嫁给了叶公子当小妾了,日子滋润逍遥得很。你找她作什么?”

    流止又偷偷潜入叶家,打听到的确是那个阿兰,日子过得的确不错后回来向我禀报。

    当个小妾她都能那么知足了么,难怪我会与整个世界为敌。

    “那叶上欢的正室莫非是童柳烟?”

    “叶上欢只娶了一个小妾。”

    这人也是有毛病吧。正牌妻子没娶,倒先纳了妾。不过,得知阿兰过得不错,我便了结一桩沉淀已久的心事。因为我说过,只要我自由,阿兰同样也会自由。只是阿兰的事情解决后,我的生活又开始茫然。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范文墨的出现。

    我一人换了装在街上闲逛,被一个毛毛躁躁的书生撞到,回头却看见那个笑得憨厚腼腆的范文墨。

    “范文墨?”

    “可可?”

    范文墨激动地拉过我的手,随即想起什么,马上不好意思的放开,只是依旧挡不住他眼里的激动,毕竟,异乡遇故乡,总是让人热血澎湃。

    我看他只身一人,好奇:“你来皇城也是为了赶考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就连招牌动作依旧没变,我不禁感到熟悉。

    “不是,我一个书呆子,成不了大业。如今政策开明,考试制度平民化,只希望能带给更多的孩子知识。”

    “因此你来当个游历学子?那伯母与孩子们怎么办?”记起身体不怎么好的伯母,我不禁担忧,以伯母的身体能够照顾三个孩子么。

    他不好意思地再次挠头,红了脸。

    他此时脸红个什么劲,我还在纳闷,忽然反应过来,一笑,“娶妻了?那姑娘如何?”

    他更加窘迫,急忙解释,“还没娶妻。”

    我注意到他说的还没,也就是的确有心仪的女子,只不过是还没娶过门,我意会地点头。

    “你可别亏待了人家,不辞辛苦替你照顾伯母和孩子们。如今每个地方开办了免费学堂,孩子们都能读书了。”

    “是啊,我的梦终于实现了。”范文墨欣慰地笑着,“可可,你呢,你可有何没完成的梦想需要去解决?”

    被他这么一问,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种子悄然发芽,**越来越强烈。

    梦想么……我都开始忘记了。

    他笑了笑,“可可,我看你脸色,最近似乎过得不好,不如把一切都暂时抛开,给自己一个自由的空间吧。”

    与范文墨分别后,我将沉淀在心底很久的一个梦想掏出来。

    周游世界。

    这里的风景可比从前的世界原生态多了,哪里都是景区。

    就这样吧,走一遭,或许很多事,我就能想得明白,想的通透。

    韩真璟的登基大典正在进行,我站在阁楼里,朝皇宫的方向眺望,虽相隔甚远,看不到皇宫,但是眼前却依稀能看到皇宫里浩大的场面,所有臣子朝拜在他的脚下。

    他,即将是南国至高无上的君王,君临南国。

    “流止。”

    我轻轻呼唤了一声。

    流止很快出现在我面前,“小岚。”

    我走回房内,走到床头,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小盒子,放到他手里,郑重地说道:“今日是主人登基的日子,我不能去参与,这个,你替我拿给主人。”

    “现在吗?”

    “恩,因为我,你也留在这,实在不适合,去吧。”

    “小岚,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进皇宫。”

    “我进去也未见得能看得到他,你将这份祝福给他,好吗?”

    流止将盒子装进怀里,立即显现出鼓鼓的一块儿,他笑道:“我马上拿去,殿下看到一定会恨高兴,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会将殿下的消息带给你。”

    “好,快去快回。”

    他一个纵身,跳上屋顶。

    再见。

    “阁主。”小李小瓜从楼梯上来,“可是有何安排要交代?”

    我将一个糕点盒子端出来,翻开盒盖,“来,你们替我尝尝,这个味道如何,我准备新推出这个产品。”

    她俩兴致高涨地每人拿起一块儿,分别品尝了一口,接着剩下的半块儿在手中掉下。

    “阁主……”

    暗香也已经被我遣去办事,现在,我是该走了。

    一团白影从楼梯间的阑干下灵巧地跳下来,站稳,仰着小脑袋半眯着蓝色眼睛,喵喵叫着。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生物的存在。但听他的口气,并没有要阻拦我的意思,再说了,它真想阻拦,也没辙。

    “呆子,你就真舍得这么走了?”

    “不这么走,难道还有私家车载我走啊。”我白了它一眼,大步走开。

    它迈着小白腿也跟上,便跑边抬头看我:“你可是有机会坐上一国之后宝座的女人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傍大款啊,一辈子吃穿不愁啊。”

    “还有宫心计。”

    “不是还有韩真璟保护你吗?”

    “去你大爷的保护,怕到时候我没死,你倒是先死了,信不信,不死和我危言耸听,那些女子的心机,可以让你成为诬陷我的理由。”

    它白茸茸的身子一抖,“好吧,我送你一程。”

    “你真不跟我走,我好歹也能养活你。”其实我真的挺希望葫芦能跟我一块儿,只是又担心以它那么娇生惯养的方式,不知道四处漂泊的我有没有能力养活它。

    它显然也考虑到这点,对自己的势力完全不羞耻:“跟着韩老弟我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韩老弟?听它这口气,他还是个比韩真璟年纪大的人啊,莫非是中年大叔?

    我逗了逗它:“原来你穿越前是大叔。”

    “……”(某猫内心旁白:重点看错了吧。)

    “猥亵了几个萝莉少女?”

    这应该是怪蜀黍都爱干的事吧。

    “……”(我忍你。)

    “抠了多久的脚趾?”

    不抠脚的大叔不是真正的大叔。

    在白脑袋竖下一排黑线后,它终于忍耐不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停下脚步,将它拎起来,不理会它的挣扎,摸摸它的脑袋,“想你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得了吧,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让你想我。”它从我怀里跳开,迈着小短腿往回走。

    我将行李提在手中,回头看了眼远处繁华的飞来阁,这是个曾经。不要怪我冷漠,怪我无理取闹,韩真璟,你说过,我想做什么,你都给,原谅我的放肆。

    我不会再让你陷入痛苦的漩涡中,你难以抉择,我便替你选择。我不怪你,不,应该换说我完全没资格责怪你,在这个时代,该受谴责的人是我。

    这已经没有我的位置,大将军的女儿常子衿,在这场仗中建立了极高的人望,相信无论是谁,都希望韩真璟娶的是常子衿。

    或许,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小镇的某个角落,我们能够再见。

    “冰箱,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这也是我初次见你之时,对你深刻不忘的印象,也将会是这里最为独特的一个爱称,在昵称上,终于没有人跟我抢你。

    第一天,也许你会痛苦得快要崩溃,然后发了疯似的四处找我,但是我已经走远,远到我听不到你呼喊的地方,你看不到我的地方。

    你会在夜里不断地回忆我们的过去,难以入眠,你以为这会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但是亲爱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时间是时间的一切主宰。

    无数个一天过去后,你会发现,我在你心里还会是最美好的存在,我们不会为了遇到的荆棘争吵,不会为了尘世纷扰而闹得不可开交,你也开始没那么想念我,只有在夜里安静的时候,才会偶尔将对我的记忆翻出来咀嚼。

    答应我,不要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信上还附带着一把我自己用一块玉石精心雕刻的锁头,没有钥匙。

    那是一把解不开的锁头。

    ------题外话------

    最近为了码字老是失眠,精神有些衰弱,还有几章终于就完结了。因为后天要去实习,写得的确很匆忙,也没有来得及修改,还是再次像读者抱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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