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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冬梅端起酒杯,看了看大家,然后对吴有才说道:

    ”姨夫,今天是我表弟给秋菊押车,田旺他们来的人我们给了六百块押车钱,到了姨夫家,给了我表弟一千二百块押车钱,这在咱们这地方是规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姨夫,你知道不,吴德丽给我姐夫押车,来我家给了六百块押车钱,秋菊给我姐押车,去了你们家也给了六百,原因是吴德美告诉你们当时的总管说我们家给了三百。姨夫,你别怪我去你家和吴德美作对,因为她在对付我姐姐。

    ”我李冬梅眼里揉不进沙子,说实话,那天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姐夫的面子,我能把你们家的锅砸了。我没有,因为我姐说,你们家里有三个维护她的人,爷爷,她公公,再有就是我姐夫。我今天说了,是我憋在心里的话,也不是找你的事,姨夫,你去锡盟也看见了,我姐姐买的衣服你也看见了,别怪我姐姐,是吴德美她们一直看不起我姐姐。”

    “这个,姨夫还真的不知道,姨夫对不起了,千错万错你都怪在姨夫身上。今天这话你不说,姨夫一辈子都不知道,是姨夫没有做到,姨夫给你,不,”吴有才端起杯看着李光茂。“亲家,我给你们家陪个不是,是我没教育好孩子,还好,乐乐在你们身边,我就满足了。”吴有才眼睛湿润了,他看了看怀里的乐乐,一口干了,李光茂和冬梅也都干了。

    “不好意思,我喝了点酒话就多了,有得罪几个前辈的,别计较这个侄女,你们慢慢喝,我陪我娘和姨娘坐一会儿。”冬梅说完,笑着出去了。

    他们一直喝到九点多才散场,这还是田旺他娘一直催着,怕有人闹洞房没人收尾。饭菜撤了,吴有才恋恋不舍的把乐乐给了春桃,他是多么想多抱一会儿乐乐。张自强开车把把吴有才送回家。

    等张自强回了家,一切都收拾利落了。李光茂坐在炕上如数家珍的说着,“两千年十月份春桃出嫁,二零零一年十月份,冬梅出嫁,二零零三年二月份,秋菊又出嫁了,对头不到两年半,三个闺女都出嫁了,这要是三个儿子,得多长时间才能娶上媳妇。”

    “得了,”站在地上的冬梅说,“我们在家的时候,你每天盼着有个媒人来,这下都走了,你又感慨了。不过,你要有我这样的三个儿子,或许你一年就能把三个儿媳妇都娶回来。”冬梅说完,大家都笑了。

    “嗯,也是,说实话,在村子里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自强,家里没有像样的三间房,钱也没几个,谁家把闺女嫁给他那不得受罪吗?可现在倒成了我的女婿,还得感谢我闺女。”李光茂笑着说。

    张自强笑了,给李光茂倒了一杯奶茶,“爹,等我成了百万富翁,我带你全国旅游。”

    李光茂喝了一口茶,“好,爹等着!”

    一家人很晚才休息,第二天,冬梅的舅舅带着孩子先走了,李光茂一天没出去,马还是张自强去放的。她们老俩口一天就逗弄三个外孙,尤其是安安,就是李健坤,李光茂咋看咋舒服。

    第三天,秋菊回门,一家人又是开开心心的过了一天。秋菊私下找冬梅,“二姐,田旺他爹昨天去旗里了,今天早上让我给你带四万块钱,是干什么?”

    冬梅笑笑,“是投资,以后你会知道的。”她说完把秋菊给的四万块钱放进包里。

    一家人看见秋菊高高兴兴,也都没说什么,这是好事。

    第二天,田旺和秋菊又来了,一家人都有一百个舍不得春桃和秋菊走,也没办法,最后还是张自强开车,就回锡盟了。她们还是先去了后沟,冬梅陪着春桃进家,让乐乐和爷爷作了告别,吴有才也上了车,把他们送出很远才又返回去自己回家。张自强开着车,里面放着音乐,一路豪歌的回锡盟去了。

    这几年的农村,忙碌提前了。以往是三月底四月初,现在不行了,三月初就得开工了。

    地还冻着,各小队的队长就招呼人们上山挖树坑了。耕是退了,林还没有还完,植树造林成了人们的第一要务。栽树公家还有钱给到农民手里。可需要植的树太多了,村子里的年轻劳力都在外面打工,这两年三十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也都全家离开了村子,去外地打工去了。把家里的地要么留给老人,要么留给亲戚朋友。像李光茂家这样就多种张自强娘俩的地的人家不多,大多数都是两个老人种**个人的地。

    村子里也还有一些青壮年的人家,他们都开始想法设法的买各种种地收秋的机器。锄地的人也很少了,人们不知道从哪里买回很多可以自动杀死杂草的药,洒在地里,就不用锄地了。

    人们的农活劳动量逐渐减少,但是种树和种菜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不过,种树也是这几年的事,等把分下来的树地都种了树,就不用这么忙了,每年三月初也就补栽几棵,费不了多大的力。

    李光茂家的树地一共三十来亩,前两年已经种了二十多亩了,还有不到十亩地。这个季节挖树坑很吃力,地都冻着,只能是今天挖一点,明天挖一点,有壮劳力的人家,年轻人们会扛着镐头干活。其实,树坑也不需要多深,树苗也不是很大。

    李光茂和春桃他娘虽然上了年纪,那也是不甘落后,每天也扛着镐头和铁锹上山下地。李光茂用镐头刨一阵,春桃娘就用铁锹铲一阵,轮流着干活,轮流着歇息。干了几天,田旺和秋菊也来帮忙了。

    田玉山家就是三个人的地,田玉山经常做点生意,不指望田里的收入发家致富,就他家那点活,爷俩几天就干完了。有田旺他们帮忙,李光茂家的树地也没几天就栽完了。歇几天,就该养菜秧子了。

    在锡盟,城市发展和地区规划依然在大幅度的发展着。人口也在急剧增加着,当然,大多数都是流动人口,即使是锡盟地区的农牧民进了市里也大多数只是买上房子在这里打工或者干点什么事业,但户口还在农村或牧区,所以,城市的长居户口的人增加不多。

    二零零年,农村实行退耕还林,农村的耕地减少,靠天吃饭的农民们生活明显很难维持了,上有老下有小,尤其是家家都只有一个孩子,都希望孩子能有个好前途,于是,很多以家为单位的农民都涌向城市,不都是来锡盟,应该是全国各地都有去的。今年年初就开始有各种传言,到了四月初,整个地区正式实施春季休牧,天然草场禁牧休牧轮牧。又一批牧民再次涌向城市,整个城市开始拥挤起来。

    冬梅的超市,生意一直不错,尤其是下马酒的批发日益扩大,可酒厂供货开始有些不及时了。夏晓光年初终于把工作解决了,分配到了市公安局,白酒批发送货又都成了张自强的事。张自强最近经常回去发牢骚,多家要酒,他们没货,厂家收了钱货却迟迟未到。

    东梅感觉有些不对了,这几年生意做下来,也有很多酒厂找过他们做代理,冬梅从来不表态,张自强和夏晓光觉得下马酒的市场已经做起来了,等市场稳定了,资金雄厚了再考虑其他,看样子这样不行了,冬梅私下和下面旗县生产牧场白酒的酒厂联系起来。

    她们和下马酒酒厂合作,前期就是凭借张志强的关系,中间也没签过什么代理协议。这些天酒厂总是耽误发货,肯定有什么猫腻,但也没凭没据,而且她们之间的所有承诺都是口头的,她决定先和牧场白酒厂谈一些具体的代理规矩,到最后一定要白纸黑字留下字据。

    这天,张自强回来,一脸沮丧,“再不来货咱们的客户就要丢了。我给酒厂打电话,不发货就把钱退回来,真急人!”

    冬梅想了想,不能这样做,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对方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好,我是冬梅超市,我们这里的下马酒断货了,你们的货怎么还没发过来?你们赶紧发货吧,我们收到货立即给你们打下一批货的货款,你们下次早一点给我们生产。”冬梅语气和缓,很温柔的说。

    电话那边的人说,“好的,这俩天就给你们发货,就是,以后你们早点打款,我们也好早点给你们生产,你们再等等,一两天货肯定到你们库房。”

    “好的,我们再等等,谢谢!”冬梅的语气没有半点急躁,说完她放下了电话。

    张自强莫名其妙的看着冬梅,笑着说,“你和我说话也没有这么好的语气,要是我,非朝他们喊一通,是他们求着咱,又不是咱求他们!”

    冬梅看了看张自强,也笑了,“你这次说错了,是咱们求着人家了。你知道刚才接电话的是谁不?”

    “不知道,不是莫日根?”张自强诧异得问。

    冬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在想着刚才他们的通话。

    张自强看冬梅没说话,他有些焦急,“是不是你看出什么了?”

    冬梅给来买烟的客户拿了一包烟,收了钱,放在柜子里,“就是,感觉不对劲。”

    “那你还说回来酒以后赶紧打下一批的货款?”张自强更着急了。

    冬梅看着张自强急的都出汗了,她笑了,“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打款吗?他们在拖咱们,他们肯定有什么动作,咱们把这批货的货款已经打过去了,咋也得把货要回来吧。等这批货回来再说下一批的。”

    “哦,还是你心眼多。”张志强笑了,“那他们要是有新动作,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冬梅笑着说,“别着急,评书里不是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咋他们也不会放弃这个市场的。”

    正说着,夏晓光来了,“怎么,咱们的酒还没来?”

    “快了。”冬梅笑着说。

    “哦,张国荣死了!”夏晓光说。

    “张国荣?”冬梅看着晓光,“和咱们一起吃过饭?我见过没?”她这一说,张自强和夏晓光都笑了。

    “是个演员,长得很帅,演过不少电影,还是个歌星。”夏晓光笑着说。

    “我不知道,应该是我没看过他的电影,也没听过他的歌。”冬梅说。这些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她现在想的是怎么能知道下马酒厂的动静,莫日根最近也没来个电话。

    “姐,我也奇怪,那天嫂子还说,就没看见你冬梅姐看过电视,姐,你在政委家做保姆的时候有的是时间,为什么你就不看看电视剧或者电影?”夏晓光看着冬梅问。

    冬梅看了看夏晓光,又看了看张自强,“这也好奇?我也看电视呢呀,每天张哥回家看新闻,我都在听。至于什么电视剧,那东西看一集两集没意思,连着看又误事,干脆不看,也就不想着了。我要是每天看电视剧,亮亮肯定每天跟着看,要么他就要看动画片,那眼睛能受得了?索性我不开电视机,也不让他看了。

    “你看现在学校的很多小孩,没上学就近视,刚上小学就戴眼镜,多不利索!现在也是这样,我娘在家看孩子我就告诉她别开电视,等我们回去,把孩子抱到我们屋里,我看着俩个孩子,我娘和你张哥想看电视就去看,我们屋子里没有电视,电视在我娘屋里呢。”

    “好嘛,我说娘自己在家总不看电视,原来是你告诉的。”张自强笑着说。

    “怎么了?我虐待娘了?”冬梅看着张自强笑着问。

    “没有,我就是以前好奇,家里的两个女人都不喜欢看电视,现在才知道原因了。”张自强笑着说。

    “就是不看电视,每天就懂得埋头做生意,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了。”夏晓光说着从车里搬下一个纸箱子,“现在全国都开始抗**了,电视里说叫传染性**型肺炎,又叫sars,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细菌。

    ”你们上街看看,满大街的人都在抢购各种消毒液,医院里的药房和街上的许多大药房基本上涉及去感冒病毒和其他病毒的药都被抢购完了。新闻说去年广东就发现了,而且还死了人,现在是全国都在流行**,人人自危。我们北京回来的朋友说,现在从北京往外地走要经过很多到检查,你们居然不知道!”

    “真的?这可咋办?咱家里是有老人有孩子,还有老家人该怎么办?”冬梅一下子脸色煞白,“张自强,你每天在街上就没发现?”

    “我上街就是送货,这些天这点酒弄得我头昏脑热的,就根本没注意。”张自强着急的说。

    “没关系,别着急了,我和嫂子帮你们解决了。”夏晓光说着打开纸箱子,这里有五十瓶84消毒液,你们每天在家和店里擦地的时候都倒一点,尤其是店里,挨着医院。这是我们朋友批发部给我留得,咱们三家每家五十瓶,暂时够用,用完了再想办法。

    “还有就是嫂子给你们买的药,病毒灵十瓶,板蓝根冲剂十盒,还有一包口罩,五十个。你们以后每天出门必须带口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脸。口罩带回家赶紧洗干净,再买点可杀菌的香皂。”夏晓光说着又把拿出来的药和口罩放进箱子里。

    “哎,这是什么事?两个大活人每天都干啥呢?自己的事还得别人操心!”冬梅自责着。

    “姐,没事,反正别人都有的咱也有了,别人没有的咱也有了。”说着,他从车里又拿出一大袋子蒜,应该有二十来斤。

    “我说最近进不上货,这下有的卖了。”张自强说。

    “什么?卖?”夏晓光睁大眼睛看这张自强,“哥哥,那你可要赚大钱了。现在全国市场上都没有这些东西了,你卖多少钱?人们都在抢购。”说完他又从车上拿下一箱子醋,“这些东西都是我去下面村子里买回来的,这袋子蒜咱们几家分了,醋我车上还有,这箱子就给你们了,可不能卖。”

    “这也是预防什么典的?”冬梅好奇的看着夏晓光。

    “也是也不是,醋和蒜本来就是预防感冒的。我爸爸告诉我的,在市里买不到,他说下面村子里消息不灵通,也许还有存货,我跑了很多村子,才买到这些。每天吃饭都吃点蒜,每天都倒点醋到锅里,烧开了,让醋味在屋子里散开,预防感冒。只要不感冒,就不怕**。”夏晓光说着,找个三个塑料包装袋,把蒜分成三份,给张自强一袋,“可不能卖,现在你要卖五十块钱一斤也有人买,咱就自己留着吃。( 平南文学网)”

    “嗯,”张自强笑了,“把我卖了也不能买它。”张自强笑着说。

    “还有,你们没发现?你们的葱头卖完了?”夏晓光笑着说。

    冬梅看了看夏晓光,还真是没了,“没了,这几天总有人问,我还在想葱头没怎么卖怎么就没了?”

    夏晓光笑了,“我去下面村子里以前,我就把你们进的那一袋子葱头放进楼上床底下了,张哥,你这几天睡觉也没闻到味?”

    张自强想了想,“没有,我这几天被那个破酒厂弄得,每天头都是懵的,还能感觉出这些?”

    “洋葱头也是治感冒的,生吃也行,羊肉炒葱头也好吃,别炒的太熟了。”夏晓光说。

    冬梅好奇的看着夏晓光,“唉,晓光,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夏晓光笑了,“我爸爸他们单位这一段时间都在说**的事,他回家说的,我就记住了。”

    “你们单位没动静?”张自强问晓光。

    “哪能没有,我们局里现在全体人员基本都变成了治安警,人手还不够。现在火车站、汽车站还有很多武警官兵协助治安。”夏晓光说,“这个**把人们搞得人心惶惶。只有你们还没被这种气氛传染了。”

    “是我们太痴呆了,这么大的事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冬梅还在自责。

    “现在知道也不晚,多预防,现在全国都一样,急也没用,直到现在还没研发出可行性治疗方案,据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夏晓光说。

    “也是,随大流吧。”张自强无奈的说。

    抗击**的形式一直延续到八月中旬,随着天气逐渐转凉,**的气势也渐渐散去。八月中旬,下马酒厂的经理也来了市里,他们在市里较大的一家叫做鼎盛的酒店宴请当地的代理商与经销商,也请了冬梅,只是冬梅已经不是代理商了,他们是让冬梅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什么呢?

    我们还是回到抗**的时期。到了五月份,整个地区也发现了**型肺炎的患者和疑似**型肺炎的患者,但是,抗**初期的恐惧被人们淡化了。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有老人,也有孩子。

    就在人们不再每天为**风声鹤唳的时候,莫日根来市里了。他在张自强家和冬梅、张自强和夏晓光见了面,仔细说了最近酒厂事情的前因后果。

    莫日根他们的酒厂被红山的一个酒厂并购了,起初红山酒厂的人都还很在意酒厂的原班人马,虽然没给他们安排主要或者说重要的工作,但是他们的职务一直挂着。每次开会,新来的经理都会给他们画饼充饥,还总会说一些任重道远前途远大的话题。直到前几天,他们再去开会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已经被踢出酒厂的管理层之外,酒厂也改成酿酒有限责任公司。

    在市里的代理商,也就是冬梅超市,因为没有任何协议,取掉代理商资格,他们在市里新发展了一家下马酒代理商。其实也不是什么新发展的,而是他们自家亲戚从红山来锡盟开了一家烟酒批发超市,来经营下马酒的批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冬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立即做出什么反应。张志强和黄雅莉都在为冬梅担心,冬梅只是笑笑。第二天,冬梅让夏晓光找来一台过去的录音机,必须能录音的。张自强和夏晓光在旁边坐着,把录音模式打开,冬梅打开电话免提,给酒厂打了电话,“我想再进一些白酒,之前来的货库存不多了。”

    酒厂那头的经手人没细说什么,“进货可以,你们还是按照原先的约定,把货款办过来。”

    冬梅没有表现出什么,“办款没问题,酒差不多都卖了,就剩下钱了。”

    那边的人说,“那你把钱办过来,我们做好酒就给你发货。”

    冬梅朝他们俩笑了笑,继续对电话说,“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这边的渠道基本都建立好了,咱们是不是该签一个代理协议,这样方便咱们以后更好的合作。”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然后又回话了,“不好意思,我们在锡盟已经找到一家代理商,也签了协议了,就没办法和你们签协议了。”

    冬梅还是不温不火,张自强和夏晓光都在着急,冬梅继续说,“你们这就不对了,当时开拓市场你们找我们,现在市场开拓起来了,你们立马找别人做代理,是不是有些过河拆桥呀?”

    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了,“当时找你们的是下马酒厂,我们现在是下马酒酿酒有限公司,我们有权利选择我们的代理商。”

    冬梅还是没有生气,和气的问,“你们既然找到了新的代理商,那我们库里还有一些货,能不能也让你的代理商买下,或者你们把货款给我们,我们把酒给你们退回去。”

    对面说话的人更不耐烦了,“那不可能,货是你们要的,又不是我们给你压的,库存问题自己解决。”

    张自强和夏晓光气的恨不得立即过去把说话这个小子收拾一顿!晓光站起来,准备在电话里骂这个孙子,装什么呢你?被冬梅摆手制止了,她示意他们俩个人千万别说话,她指了指录音机,然后又说,“你们既然找到了新的代理商,又不给我们退货,我们库里的货怎么办?”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已经没有说话的耐心了,“那我管不着,你们喝了也行,扔了也行,随便吧。”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冬梅长长出了一口气,关掉录音机。

    “姐,有必要和他废话吗?这帮孙子,就是欠收拾。”夏晓光说。

    “你真的想收拾他们?”冬梅笑着和夏晓光说。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揍这小子一顿,听他说那话,早咋不牛?现在牛了。”夏晓光气愤的说。

    “那好,把录音机和磁带收好,可能用得上。从明天开始咱们开始推牧场白酒,去哪里都说一个调,就说下马酒酒厂被红山收购了。那些人就嘴上会说,人不实诚,咱们担心下马酒变味,所以不做了。”冬梅笑着说,“还有,库里的下马酒一箱也别卖了。”

    张自强疑惑的看着冬梅,“你什么时候和牧场酒厂联系的?我咋不知道?”

    “也就前几天,你们看,代理协议都签下来了。”冬梅说着就从底下柜子里取出一份协议,“我不和你们说,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现在,连莫日根咱们也不能相信了,谁知道他和现在的什么公司有什么关系。咱们越表现得没办法,他们越想拿咱们一把。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冬梅把协议递给夏晓光,“明天大牧场酒厂会给咱们送一车牧场白酒,先付一半款,余下的一半一直压着,以后咱们还是现款进货,要是牧场白酒市场做起来,今年年底你们俩每人买一部手机,这样也便于咱们联系。”

    “姐,你说库里的下马酒咱不卖,留着干什么?”夏晓光一脸的疑问。

    “拿这些酒咱们回头拿他们一把。”冬梅笑了。

    做生意做的就是诚信,虽然之前下马酒总断货,张自强还是经常去各个经销商超市转转,和人家解释断货的缘由,各个经销商对张自强都很信任,也相信他说的。这次他们推大牧场酒,也还算顺利。很快,整个市场超市都铺上了牧场白酒。

    七月初,牧场白酒的市场已经初见成效,冬梅她们又进了一车货。冬梅她们努力推牧场白酒,再没有卖过下马酒,因为下马酒市场稍微成熟,新签的代理商在每瓶酒原来的价格上加了一块钱。因为市场上总会有人要喝下马酒,那些经销商价格高了也得进,可是常来买酒的或喝酒的人不能加钱,无形中所有商家每瓶酒就少赚了一块钱。

    时机成熟了,趁一个双休日,冬梅让夏晓光和张自强去各个商店饭店推销下马酒,就说剩下这些就压在库里,牧场白酒来了就堵在里了,这刚把两车牧场白酒都卖了,才把下马酒倒腾出来,下马酒还是原先的价格,另外买十箱还送一箱。两天的时间,库里所有的下马酒都卖空了。

    还有人打电话来要,张自强告诉人家,下马酒本来就是一个库底子了,现在没有了,要是想要就要牧场白酒吧,牧场白酒也开始促销了,买十箱送一箱。其实这些都是三个人盘算好的,肯定是在赚钱的基础上做的。

    有了他们这次的打击,做下马酒的那家代理商很长时间销量都上不去。原先买下马酒的经销商都主推牧场白酒,都一样是纯粮酿造的清香型白酒,牧场白酒品种多,价格层次也多,逐渐被很多客户都认可了。

    下马酒在锡盟的销售近乎为零了,这才有下马酒酿酒有限公司的经理来市里开经销商大会,把市里稍微大一点的饭店经理、超市负责人都叫了来,也把冬梅叫来,让她给下马酒厂做一个解释。

    很多经销商都是从小生意做起的,有厂家来人开会,开完会还有一顿饭。那时候整个市里的经济刚有起色,人们手里还没有多少钱,能到大酒店吃顿饭也不错,一时开会来了四十多个人。

    冬梅一大早就把夏晓光叫来了,让他还穿着警服,开车和冬梅一起去作解释,他们还把那天录音的那台录音机拿上了。进入酒店的会议大厅,冬梅在前面走,晓光拿着录音机跟在后面。

    看着冬梅进来,当地的那个红山来的代理商就悄悄在酒厂经理耳边告诉了他,这个就是冬梅超市老板。经理走下台,“你就是李冬梅?”他也没有说伸手握个手,只是满脸的不屑,“你身后这位是?”

    冬梅倒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那个经理实在没办法,就握了一下。“这个就是当时和我一起做下马酒的合伙人,以前酒厂的人都知道。那时他刚复员,没事干,我们就一起帮你们推销下马酒。后来他上班了,我就自己做牧场酒了,但是有关于下马酒的事情,我想他有必要来听一下。”

    那个经理走上台,“尊敬的诸位经销商,这位女士就是我们兼并下马酒厂之前市里的代理商李冬梅。我们兼并下马酒厂之后,我们的新公司在市里有了新的代理商,就和这位李女士没了业务往来,至于她是从哪里又弄来下马酒来扰乱我们的市场,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想请李女士上来给大家做一个解释。”

    冬梅才不会怯场,她迈着稳稳的步子上了台,她倒是没有去台上的那张桌子后面讲,她说话不高不低,却很有力度,“今天大家都坐在这里,想必和我也不陌生,咱们都是见过面的,尤其是我老公张自强,大家都应该认得。”

    “李女士,请你说重点。”那个经理说。

    冬梅转过身笑了笑,“诸位,我们上个月往大家的店里推销下马酒的时候就和大家说过,我这些酒是以前积压下的。因为他们酒厂不再和我们合作了,我就开始代理牧场白酒,进来货之后,货太多,就把下马酒堵在库房里面,直到上个月,把两车牧场白酒都卖了,才又拿出这些下马酒。”

    “你说的谁信呢?下面的经销商信吗?反正我不信。”那个经理说。

    冬梅看了看他,笑了笑,“你会相信的。”说着她和夏晓光点了一下头,夏晓光走到台前,把录音机放在台上的桌子上,然后按下了键,那天他们的电话录音清晰地播放出来。

    “这些是哪里来的?”那个经理有些急了,要去按录音机的暂停键,夏晓光瞪了他一眼,他又退后了。等录音都播放完,冬梅又笑着对大家说,“这位经理要我给你们做个解释,这个解释可以不?”冬梅话说完,不知谁鼓起了掌,接着,整个会议大厅一阵热烈的掌声。

    “经理,我的解释可以不?”冬梅慢言慢语得问那个经理,那个经理脸一阵红一阵白,什么也不说。

    “那我走了。”冬梅说着就往外走。

    夏晓光也跟着往外走,没走几步,晓光停下了,他看着坐着的四十来个人,“各位兄弟姐妹,为了感谢各位对我之前做下马酒的支持,今天中午我在黄鹤楼一楼大厅请大家吃饭,有肯赏光的,兄弟在这里谢了,不过,今天不喝下马酒,而是牧场白酒。”说完,她们出去了,紧接着一大批经常上都也跟着出来了。台上站的那个经理看着出去的人群,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冬梅和夏晓光上了车,夏晓光一脸敬佩的看着冬梅,“姐,你咋知道他们会找你,我说那天你咋还录音了!”

    冬梅笑了笑,“那天晚上见了莫日根以后,我就在想主意,一晚上,我才想到咱们剩下的库存,我就决定用这些库存扰乱一下他们的市场。又想到他们肯定会来找我,因为我扰乱市场肯定是在他们新的代理稍微稳定一点的时候,他们要是追问咱们的酒呢?所以就想到了录音。我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合,我也没想到你出来时还说请那些经销商吃饭,这下子那个酒厂的经理不气死也气个半死,我预感,他还会来找咱们。”

    “再找也不做他的酒了。”晓光赌气的说。

    冬梅看着晓光生气的样子笑了,“那不一定,比如他们给咱们更优厚的条件,再比如咱们做下面旗县的总代理,路子很多,咱没必要赌气,但一定要有足够的诱惑力。”

    “姐,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晓光笑着说。

    整个夏季人们都在惊恐与不安中度过的,经过**这场洗礼,人们再聚在一起都是笑逐颜开。黄鹤楼一楼大厅四张桌子三十八个人,都是当地做超市或做饭店的小老板。张自强中午也把超市门关了,他带了四条好烟,每人一包,每张桌子一箱高档牧场酒。

    这次安排吃饭虽然不是冬梅的主意,但是夏晓光这个决定对他们以后的生意也很有利,当然,谁出钱无所谓,他们就想和这些经销商坐坐,还有就是想出一口恶气。几桌子的商家聚在一起,气氛却很好,大家都在议论冬梅的大气,议论那个经理的生气。

    这次吃饭以后,牧场白酒的销量逐渐增长,不过一个月,就赶上了当时下马酒的销量,为此,冬梅给张自强和夏晓光提前每人买了一部手机,他们是买了三部,冬梅把另一部给了张志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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