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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惊梦

    只听得一声马儿的长啸,前蹄离地,娥皇自知受伤是在所难免,又扭伤了眼睛,千钧一发之际,闭上了眼睛。

    怀里还抱着个小狗,眼睛滴溜溜转着,‘玉’音在一旁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心里却仿佛吃了铅块一样,周围的人都躲的远远的看着。

    终于,看到那马蹄落到她的后背的那一刻,‘玉’音再也沒有犹豫,一把抱住了已经脸‘色’苍白娥皇,嘴角有丝丝的鲜血渗出,防治那受到惊吓的马儿再次出蹄,紧紧的护在身侧。

    擦了擦嘴角,已经分不清是不是眼泪。

    “姑娘,姑娘醒醒啊。”‘玉’音的声音颤抖,面‘色’苍白,不时的擦着娥皇嘴角流出來越來越多的鲜红的液体,浸湿了带着的面纱。

    “來人啊,青杏姐姐,快來人,”‘玉’音面无目的的到处看着,眼神被吓的沒了焦距,只是嘴里不停的说着,“快來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宰相周府的人,求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家姑娘,周府一定重重有赏。”

    饶是她这么说,周围也无一人上前,娥皇怀里的小狗探出头來,‘毛’茸茸的,头顶上还有一缕是白‘色’的‘毛’,显得格外惹眼,乖乖的‘舔’着娥皇的手。

    一旁的孩子也沒了哭声,被他娘拽到家里了。

    “求求大家,救救我家姑娘……”

    这是一双黑‘色’的靴子落在眼底,语气凌厉,‘玉’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衣襟,哭的放声,“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我家老爷一定重重有赏,老爷最疼姑娘了,求求你……”

    男子蹲下身來,一股淡淡的麝香气息掩盖了血腥,‘玉’音愣愣的看着这个严肃静杀的男子,眼部轮廓下凹,显得眼睛格外有神,可是眼底却进发出渗人的寒意,轮廓的刚硬为他的肃杀更添了不少冷静。

    只见他隔着面纱在娥皇的脖颈下探了探脉息,微微皱眉,‘玉’音反应过來,立马停止了哭泣,也不知哪里的勇气,抓住他的衣襟下面,大声的说,“是你的马撞伤了我家姑娘,你必须救她,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家姑娘是……皇亲国戚,若是你……”

    “闭嘴,我杀了你谁也不敢说什么。”男子皱眉的看着‘玉’音的手,眼神里迸发出杀意,

    ‘玉’音一愣,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只见那男子伸手解下娥皇的面纱,看清了面容后倒‘抽’了一口气,一刹那的窒息,而后眼神的担忧愈发明显。

    微愣,娥皇已经被男子抱起,怀里的小狗喏喏的也跟在娥皇的身上发抖,生怕掉下去。

    男子小心翼翼的把娥皇放上了马,看着将要坠地的小狗,皱了皱眉,一把把狗塞到了娥皇的怀里。

    ‘玉’音反应过來,立马跑去追,“姑娘,你放下我家姑娘,回來……”

    而后,策马而去,扬起阵阵风尘……

    身后的人呢也不知为何他们家将军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大夫呢,立刻叫大夫过來。”男子一脚踢开了‘门’,脸‘色’急促而担忧,恐慌的神情显现在脸上。

    “是。”一旁的婢子切怯生生的答道,转身去找大夫了,从來沒看过将军这个样子,就算是被困在阵地上沙场中,也不曾皱一皱眉,而今怀里抱着个姑娘却这般恐慌。

    “娥皇,娥皇,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突然跑过來,我不知道是你。”男子一脸的懊悔,痛苦之情,温柔的抚‘摸’着娥皇的眼角,看到嘴上的斑斑血迹眼神更加的猩红。

    “大夫呢,怎么还不來?去叫军医,去找军医,快。”

    男子一声嘶吼,脸‘色’像发了疯一样着急,手上不住的颤抖,他明明可以不让马儿踢到她,却因着自己的越來越差的脾气无处发泄,故意让她受了那一脚。

    后來听到那个丫鬟说是宰相周府的‘女’儿,才隐约的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娥皇,你醒醒,我是赵寅赵大哥啊,你醒醒啊。”

    “将军,军医來了。”婢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快,快进來,军医,快來看看,她好像被马儿踢到了头部,一直沒醒,快看看怎么样了。”

    军医被急急的拽到榻前,看着眼睛猩红的将军咽了口气,稳了稳心神,看向榻上的人。

    真是个绝美的美人,只是被将军……哎!

    顾着他在一旁的催促,军医对着赵寅说了句,“得罪了。”便搭上娥皇的手脉,现在也來不及准备那么多了。

    良久,军医屏息凝神,又伸手观察了娥皇的眼球,反复看了看,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赵寅一看,心下‘咯噔’一声,沉重无比,还是沙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样了?”

    军医摆了摆手,坐到桌子前面自顾自的倒了杯水,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遗憾。

    “快说,怎么样了!”赵寅一下子把军医手里的水打翻在地上。

    军医看着差不多了,就开口道:“沒什么事了。”

    “什么?”赵寅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里的悲伤还未褪去。

    “姑娘的头部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好在沒撞在后脑上,只是偏下一点,脖子那里是不能轻易动了,我怕骨折或是骨头碎了,这个还得过几天才能观察,现在不能动。”

    军医也是一脸的不满意,愤愤的强调的‘骨头碎了’,看着赵寅脸上懊悔自责的表情心里暗喜不已。

    “那、她什么时候醒來?”赵寅稳了稳心神,对军医的态度恶有所改善。

    “少则两三天,多则半个月。”

    “这几天不能进食,我会开些‘药’膳,慢慢的喂着,好生照顾着就行,千万不能她的头部和脖颈。”

    赵寅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点了点头,立马又拱了拱手,“多谢军医,军医医术高明,华佗在世。”

    军医自嘲一声,“不敢当,华佗还能喝上杯水呢。”

    又想起了刚刚打碎的水杯,赵寅脸‘色’尴尬,连忙亲自斟上茶水,“军医请。”

    军医瞥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接过,“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够久了,圣上还等着我们,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赵寅一愣,看了一眼娥皇,脸上犹豫不决。

    军医哼了一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正常的,不过将军且别忘了,将军参军时候立下的誓言,家国天下,誓不忘家平天下!”

    说完,看了看同在榻上的那只小小的畜生,伸手逗‘弄’了一番,“这畜生我看着欢喜,不如就给我试‘药’吧,就当做诊费了。”说着,拉起了小狗的两条前‘腿’就走。

    赵寅侧身拦下,想了想‘床’上的人为了救这只狗都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更加的愤懑,伸手夺回了小狗,黑着脸也不说话。

    “小气!”,说完便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震出了半杯茶水,甩了甩长袖,挥袍离去,留下一地的愕然。

    虽知道将军一直把军医带在身边,不曾看过军医对将军这般无礼。

    军医也是暗喜,平时被他吓得也不敢真说什么,有时候看不懂他了,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说要平天下的‘毛’头小子,他学会了隐藏,忍耐,还有冷静,今天为了一个有些姿‘色’的小丫头慌了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赵寅留在原地,愣愣的回味手里托着那只楚楚可怜的小畜生,小狗的眼睛里还真有几滴泪水,看似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呜呜……”的叫着,爪子刨着而后所在的方向。

    ‘门’口的丫鬟切怯生生的來报:“将军,大夫來了。”

    “滚!”手里的狗蓦然安静了,紧张的一瑟缩,乖乖的不动,眼神还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娥皇。

    赵寅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有些不可置信,多少个生死徘徊间,他想到的都是牡丹‘花’房的嫣然一笑,他势必要得到江南的牡丹,得到天下。

    他毅然离开了她,去厮杀,去怒吼,去打天下,后周皇帝郭威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有意于天下的壮志踌躇,他在战场上一次次的从里逃生,心里对自己说着,“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去找她。”

    终于,皇上想要派人联合西南部小国共同进攻北汉,他依然决然的请命前來,皇上也只道是他平时累了想去走走,只是他自己知道,他一直牵挂着洛阳的一株牡丹。

    來了之后,听到的却是她已经快要成亲的消息,他不信,可是当他在大街上看到马车里的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候,他的心蓦然一动,像是多年的弦突然不堪重负。

    那个人温文尔雅,題词作诗不在话下,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人人都道是风流的六王爷和周府之‘女’佳偶天成,偏偏他不信,非要去看一看。

    落梅‘花’下,人间痴梦,是谁做了多情种?

    雪中白梅簌簌而落,叹息着芳华轻逝,幽幽听风声,却更加心痛,回忆溅在残月中,那一场小雪虽小,却寒了他的心。

    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他以为她会等他。可是细细回忆起來,如‘花’似梦的年月里,她的确沒有说过她喜欢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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