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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此时的人,将来的风

    如此重要的节rì却没有那轮圆月,很是让人沮丧,而且又碰上骏马拉棺怪事,就更让人心生晦暗,不会过久的呆在街上。

    当街上游人渐渐散去,留下一些残存华灯,夜慢慢清冷下来,热闹喧嚣的城市缓缓进入沉睡。

    丁寅走了,他去了甲秀楼,他说要去“骑马shè箭”。

    明月酒楼楼顶,灯光依稀,秋风呼呼,清肃宁静。

    董卓独自一人站在楼顶,靠着护栏,俯视着眼前的街道和楼宇,四周空荡荡只有空气。

    踽踽dú lì,很孤单,像只形单影只的孤鸿,眼前境界很开阔,越过宽阔的大街,那边是鱼鳞一般紧密的建筑,真的很广袤,显得他更是孤单,孤单得就像俯视天下的君王。

    是的,君王很孤独,董卓虽然没有见过唐帝,但他能感受到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孤独。

    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若是君王面对彼时彼景又会如何反应。

    所以董卓非常喜欢现在的状态,幽深中带着凉意,让人神智清醒,空旷中略显孤独,自觉是孤家寡人,居高俯瞰,一切都落在眼底,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的眼底,没有任何人分享。

    这种唯我独有的感觉,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享受。

    他希望能够独自拥有更多,那些他想要的任何东西,不仅仅包括巨大财富、美丽女人、灵异宝物,更多的他想要拥有属于他一个人的权力,绝对的权力。

    越州很大,也很富有,越州刺史的权力很大、财富也很多,但这些远远不够,他渴望成为独一无二、至尊无上,喜欢居高临下藐视众生的感觉。也因此他才会说出“董仲尼是董仲尼,董卓是董卓,虽然都姓董,也住在同个屋檐下,但终究,他是他,我是我,所以越州还不是我家的”这样霸气侧露的话来。

    所以很容易猜测,当他俯视丁寅从明月酒楼走向甲秀楼时,董卓的心情应该很不错,至少不会象丁寅那般烦躁至极。

    他自认为他很了解丁寅这个朋友,只有当他心烦意躁、郁结不已时才会去甲秀楼“骑马shè箭”,缓和情绪,平息心中的烦闷。

    诚然,对男人来说,那种方式确实是释放压抑、放松心神的绝好办法,至少对绝大多数男人行之有效。丁寅如今只有十六岁,还不是很有男人需要的时候,但他已经到了有男人需要的年纪,这种方法对灭火应该很有效。当然,他相信甲秀楼那些姑子的温柔手段,即使没有火也会想尽办法引出火来,不然也太不专业了。

    思绪这般想着,董卓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也轻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笑意中有满意,不是对甲秀楼姑子的满意,更不是对丁寅的满意,而是对他自己的满意,对自己能够把握丁寅的情绪感到满意,因为他认为要洞明具有人间罕见命格奇人的内心世界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是件极复杂极困难的事情,但他做到了,至少他自己认为他已经做到了。

    所以他很满意。

    他虽然只有十七岁,仅仅比丁寅大一岁,非常年轻,尤其是对比那些活了百十年的修行者比较,他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但他很自信,超乎寻常的自信。

    先前说的每句话,并不是单纯的一句话,其实他是有意说给丁寅听的,就连他的隐约委屈也只是一种表情,毕竟他是个很傲慢的人,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很不习惯,可他一直是个很严肃律己的人,他依然做得很好。

    这些都是因为他想作些验证,验证两件事,其中一件便是用事实来说明他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狂妄。

    这个过程很漫长,所以花了他很多时间,如果非要说个明白,那应该是从他七岁开始吧,因为在那一年他知道了吴钩城中有着命格比他还好的人存在。

    也是那一年,他知道了命运的残酷,因为某个云游道士酒后吐出的一句话,事实上并不是一句话,而是八个字,就让他不得不放弃他玉树临风的潜质,往自己的嘴里里狠狠的塞东西,让自己的肚子臃肿起来,最后变成猪一样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依然高傲,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在怎么压抑也难以消磨掉。

    空中有丝缕yīn风拂过,带着深夜秋寒,他的眸中也闪过一道寒意,比这yīn风寒冷百倍。

    忽然他心中有所动,将满含冷意的目光收敛,但还是落在夜幕中。

    身后有细微的破风声,紧接着出现一道身影,外罩黑袍,悄无声息走到距离董卓三尺处驻步,躬身一礼后才说道:“如您所料,蛇郎君再现,目的藏书阁!”

    很简洁明了的报告,若是没有那句“如您所料”,会显得更加简短。

    是的,去掉这四个字会显得更简单。

    在他离开之前,董卓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字眼,只有一个简单的“查”字,但他却从中读出了更多蕴含的信息,因为说话的人是董卓。而且他知道背对着他的人很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所以他觉得这四个字不可缺少。

    当他说到藏书阁时,董卓蚕蛾般的眉头跳动了一下,目光也飘向东方。

    黑袍站在他的背后,非常安静,连呼吸声几乎都没有,他心中也很不明白,蛇郎君消失了足有百年,再次出现却是在越州,而且还是越州藏书阁。

    来得很突兀,也很莫名奇妙,他不知道蛇郎君此次又为何而来。

    因为他不是蛇郎君。

    不过他可以肯定蛇郎君不会是去看书或借书,因为蛇郎君从不沾笔墨,也不喜欢书籍,他唯一喜好的东西--绝大部分人都厌恶,便是蛇,各种各样的蛇,对剧毒蛇巨型蛇更是钟爱。

    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

    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来。

    恰此同时,董卓的脑海中也出现一个人的面孔。

    黑袍似乎有所感应,微微抬起了头,望向董卓的后背,仿佛哪里写着董卓的思考逻辑。

    这是神祇,真正的神祇,不是来自仙界也不是来自魔界,而是来源于那股力量。

    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一个被很多人瞧不起的男人,即便有着某种亲近关系,董卓也难以表现出对他有好感,更谈不上尊敬,因为他自己都无法让他的儿子瞧得起,但他偏偏是越州藏书阁的阁主,掌管着越州境内的一切藏书,既有古卷奇书亦有**。

    黑袍突然浑身一颤,脊背生寒,额头上渗出汗渍,好像突然中风一般,极是痛苦,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触地,惶恐道:“属下该死,请大人赐死!”

    董卓深吸口气,收敛再次萌生的寒意,声冷似铁地说道:“我的思想不容侵犯!”

    黑袍伏地不动,静静等着裁决,过了很久,仿佛一生那么长久,仍没有听到死亡的判决,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但他不敢露出哪怕一丝的喜悦。

    董卓瞭望着东方,没有宣布任何裁决,而是面无表情说道:“转告给丁寅,聪明一点。”

    黑袍死里逃生,除了狠松口气,没有任何激动,额头重重叩在地板上,整个楼层似乎颤了一颤,而后起身,对着董卓的背影深深一躬,退着隐入黑暗之中。

    董卓根本没有在意他,目光也从东方挪开,落在了无尽虚空之中,微微带着兴奋和期待,说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风声阵阵,有大风将至之势。

    (在设定中,我很喜欢董卓,既然用了这个霸气的名气,自然会有很多霸气的事。最近一直在看将夜,有受影响,所以推进很慢,但我有尽心写好。当然,情节只有慢慢厚积,才会有后面的薄发或者爆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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