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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借兵

    常进的预感终于得到了验证,他不顾卞丰的反对,坚持用街市上买来的家犬做了试验,果然发现汤药里有毒,狗儿舔了几舌头,过了一阵便哼哼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卞丰难掩心中的惊惧,“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我之前用银针试过的呀!”

    常进叹了一口气,一挥手,命人将卞丰拿下,“这话,卞郎中还是到大牢里再解释吧!”

    楚辰并不知道自己再次逃过一劫,昏沉睡去,直到又一个傍晚才醒来,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有气无力的喊道:“给我送点吃的来!”

    “来了!”常进亲自端着热乎乎的粥一路小跑。这是他命人准备好的,就等着楚辰醒过来。至于质子府,此时上上下下都已经被羽卫在暗中严密的监视起来,只许人进,不许人出。

    喝了点粥和参汤,楚辰恢复了一点jīng神,这才开始打量面前这位看起来有些像是太监的人物,忽然想起“常侍”是个什么官儿了。

    在汉魏晋时期,“常侍”是一个皇帝身边的秘书职务,权力也很大,太监也可以担任。

    他呵呵一笑,由衷感激道:“貂寺辛苦了!”

    这话若是由一般官员或者平头百姓的嘴里说出来,常进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若是从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口中说出,那分量就大不相同,他心里升起一丝暖意,朝楚辰施礼道:“奴婢不敢!”

    “唉!弄那么多虚礼有什么意思呢!”楚辰自嘲的笑了笑,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喜欢居高临下对别人说话,事实上,大伙儿都是一个山头的狐狸,谁都不要装一三,“对了,貂寺似乎找本宫有事?”

    “是!”

    “噢!那坐着说话吧,站着怪累的!”楚辰笑着叫人,其实是因为他觉得床前站着个人很膈应。这也许是遇袭之后心理上的过度反应,总觉得不安全。

    立刻就有人搬来了锦墩儿。

    是白水。

    楚辰遇刺,让他觉得内疚,他负责楚辰的安全,却失职了。

    不过常进却觉得白水碍事,于是哼声道:“你还不出去?”

    这挺不礼貌,而且有喧宾夺主的嫌疑,白水自然不为所动,依旧持刀站在床头,一动不动,也不看常进。

    “呵呵!我的护卫不太晓事,貂寺不要责怪他!”楚辰感觉到了空气当中的异样,笑着圆场。

    “身为护卫却让主人遭遇险境,该死!”常进又露出他惯有的yīn测测的表情,瞥了一眼白水,又说道:“还请驸马屏退左右,奴婢有事相询!”

    “噢!”楚辰想了想,便对白水说道:“白大哥,你先出去一会儿,到院子里去看看风景什么的!”

    白水听见这话立刻急了,“王上……”

    “去吧!我和貂寺有话要说!”楚辰盯着白水看了一会儿,直到后者无奈走开,这才对常进报以歉意的微笑,“敢问貂寺名讳?”

    常进恭敬回答,“奴婢有幸,陛下赐姓常,又取了‘进’字为名!”

    “常进啊!倒是个好名字,常常进步!”

    虽然意思不太明白,但这听起来自然是好话,所以常进心里十分开怀,躬身行礼道:“驸马抬爱了!”

    “呵呵!常貂寺不必如此拘礼!”楚辰小心的挪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常进再近一些,忍着扑面而来的异香问道:“不知常貂寺要和本宫说什么事情?”

    古代宦官因为被那什么了,所以总要抹些香粉掩盖身上的异味。其实,如果出身好人家,又怎么会净身入宫呢,楚辰的尊敬,说到底,其实是一种可怜,但他掩饰得不错,没有让常进发觉。

    “奴婢得了消息,府中藏匿了楚国的jiān细。”常进盯着楚辰,一面又注意屋外的情况,“不知驸马可否知情?”

    楚辰有些吃惊,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阵子,才缓缓的回答道:“除了与我一道从南陈来的随从,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常进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实话实说,“此话有些不符情理,既是府中的下人,驸马岂有不认识的道理呢?”

    “不!他们早就来到了虞阳城,自称是南陈使节,也有证明身份的官文印信!”楚辰仔细回忆当时进入虞阳城的经过,“本宫来到虞阳后,便与随从们分开了,后来……后来成亲搬入质子府,才知道有这样一批人。”

    “唔!”常进走到窗前,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光,又缓缓踱步到楚辰身前,低声问道:“驸马的意思是说,如果有jiān细,那很可能就是在这些自称是使节的人当中咯?”

    楚辰这个时候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位叫做荀昝的南陈使节,于是对常进说道:“是或不是还需查明,本宫已经有了主意,还需要貂寺帮个忙才是!”

    常进几乎是在怀疑产生的同时,又排除了楚辰的嫌疑。按照他得到的情报,确实有一伙人自称南陈来的使节,在三个月以前就进入了虞阳,并且肩负起了修建质子府的任务,说是南陈皇帝担心儿子想家,所以派来了南陈的工匠,按照南陈叔虞王府的规模和布局修建一座宅邸,修建的费用开销也是由南陈方面支付,所以这个提议在当时并没有人反对。

    燕国连年战火不休,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皇帝治理国家的政策也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时不时减免地方税收,所以国库里十分紧张,实在拿不出多余的资金来给一个质子修建这么华贵的府邸。

    现在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伙人身上。

    当然,打消他怀疑的最重要原因是,作为一个维系两国邦交的质子,楚辰就算要演一出“苦肉计”,并无必要。演戏给谁看呢?如果真的想要让探子成功潜伏下来,必然是低调再低调,一出“被刺”的戏码不过是把自己推到众目睽睽之下。

    “驸马尽管吩咐!”常进像接受皇命一样站起来,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就好像他在慕容棣面前一样。

    “我需要不少人手!”

    “呃!还请驸马说出一个确切的数目,奴婢也好向陛下报备此事!”常进心里也有些忐忑,就怕万一这个驸马真的想不开要胡乱闹起来打草惊蛇,那他常进的罪过可就大了。

    “貂寺自己看着办,如果想要死的,一标人马手持利弩就够了,但如果想抓活的,非得要百人不可!”楚辰心里一个计划正在渐渐成型,他想要对付的人,可不光是那位躲在暗处的楚国jiān细。

    再过几天,陈宫就要住进来了。

    楚辰可不想自己到时候变成一个瞎子,变成一个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他需要有自己的人,能够信任而交托重担的人,四面楚歌的滋味可不好受。

    “看来,这要感谢那一刀才行!”他心里暗想。

    “好!”常进考虑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有些为难,“不知驸马……”

    “时间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楚辰语气铿锵有力,恰到好处的表示出自己的坚定和胸有成竹。

    常进一听,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语气严肃地说道:“还请驸马恕罪,奴婢必须要报知陛下才行,不然擅自调动士卒,一旦朝中有人参上一本,奴婢吃罪不起。”

    “貂寺不必担心,若是皇父真的怪罪下来,自然由本宫一力承担!”楚辰很理解常进的难处,也不多说什么,冲着屋外的白水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了,同时他也对常进说道:“貂寺尽管去,但是要快,迟恐有变,到时候本宫还能不能活着和貂寺说话,就不得而知了!”

    “驸马言重了,奴婢暂且告退。”常进面带尴尬,小步退出了屋子,等走到屋外,立刻就让人拿出纸笔开始写奏表,为了保险他还多写了几封,让几名羽卫分头带着,即刻送入宫中,然后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人手,开始在楚辰屋外四处站岗巡视。

    常进的心情略有些焦急,他相信楚辰说的话,但决定权并不在他手上,只能寄希望于传信的羽卫们速度够快。

    事实上,他的担心略有多余,楚国人在做出一次重大行动之后,便深深的潜藏起来,没有再冒头,常进的几封奏表同时送到了宫中慕容棣的书桌前。

    这个时候,勤政的慕容棣还没有睡。

    “小题大做!”他很有些不满,但也能理解常进的心思。

    急于立功是好事,值得鼓励,但把宝押在一个rǔ臭未干的少年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值?

    犹豫了片刻,慕容棣还是在奏表上面批了红,表示同意,但给的士兵并不多,而且传信的宦官速度也很慢,一直到了凌晨三四点左右,五十名隶属羽卫的卫戍部队才集结完毕,因为担心暴露,又缓慢的行进了半个多小时,等到他们悄悄进入质子府的时候,已经是黎明。

    卫戍部队的领头人,是刚被提拔起来的马司平。

    常进顾不得责骂马司平慢腾腾的效率,郑重嘱咐马司平小心隐藏,而后迅速的来到楚辰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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