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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除去哑穴被点,身体几处大穴也被封住,根本动弹不得。

    素珍又惊又怒,连玉的体温和气息,混着浓浓酒气,不断窜进她鼻中,并不难闻,却快将她逼疯!她怎么可以和杀父仇人如此同床共枕!

    这些人当中,她本最喜欢玄武,如今最恨却是他呶。

    她想以内息冲破穴道,可以她的武功根本办不到,头上汗滴不断流下,沁进眼中,教人涩疼难耐膦。

    而她旁边连玉却突然微微一动,她头就靠在他胸.膛上,他一举一动她能清楚感受到!

    她一惊,知药效开始减退,这药为她亲手所制,有迷麻作用,一旦吸食便即陷入昏睡,再也无法动弹,比一般mi药厉害,但有利有弊,维持时效并不长。

    也罢,他醒来也好,穴道解了她便走。

    这边,连玉已缓缓坐起来,把她扶起放到枕上,又半拢在她上方,眯眸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他一手扶额,两颊带红,一向清明犀锐的眸目此时透出丝幽蒙,直盯着她看。

    她望他解穴,此刻才察觉他酒劲未退,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情况。

    她口不言能,又委实不愿如此四目相对,遂闭上眼睛。

    不料,脸颊忽教他双手抚住,她心头一惊,他粗糙的指腹已移到她额上,又一寸寸摸索下去。

    他摸的很用力,从额、到鼻、到两颊,揉抚按摸。她惊怒不已,睁眼开来,却见他幽幽看着她,目中一派松软哑黑,见她瞪着他,他喉结迅速咽动,猛地俯身下来,吻住她双唇。

    素珍脑子都空了!

    他却与她相濡以沫,带着激烈的喘息,手更是熟稔地探进她衣衫里……

    全身几乎都被他抚过,他似不满足这种触碰,整个压到她身上,将她抱得紧实,握过她的手,向自己身上摸去。

    他低哑着声音,施加在她手上的力道却毫不含糊,凶狠异常,似是要遏制她逃开,素珍根本无法反抗,只觉手到处,是一层厚厚的布纱,那是她刺伤他所在,而他身上迅速变化,那压在她两腿间的灼热……她本便疼怒,此时气血翻滚,却又无法发出任何声息,眼泪汹涌而出。

    他却似纤毫不觉,伸手扯开她的衣带,又牵引着她手去解自己的,似从前情到浓时所为。

    许是意识到她手指僵硬古怪,他突然止住动作,伸手在两眼之间用力一捏,从她身上半撑起身子,又定睛看向她!

    渐渐,他眼中雾气散去,手微不可察的一颤,随即从她身上几个地方拍过。

    我方才……他高大的身躯仍拢在她上方,唇角微动。

    素珍一言不发,一掌挥去,狠狠打到他脸上,一把推开他,起身下床,她手捂住松散的衣衫,一字一字道:让他们放我走。

    他们……等你病好。

    连玉目光一动,很快意识到什么,他也迅速从床上下来,向她走去,最后一句语气仍是强硬,但许是因方才的失仪而愧疚,目光一时却是少见的柔软。

    素珍恨他,更恨自己,这最后一字她说得并不激烈,甚至有些平静,但清楚看到他眼中变色,仿佛她眸里突然长出什么。

    她将衣服拢好,转身就走。

    他沉默了一下,紧跟在旁。

    到得宅门,玄武几人过来见礼,青龙见连玉足上只套着一双云袜,不由得语中带惊,主上,你的鞋子……

    连玉伸手止住他说话,目光落到素珍身上。

    素珍却一句话也没有,和他擦身而过。

    不知走了多久,四个时辰,还是五个时辰,她终于回到上京熟悉的街道。

    她的腿是麻的,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痛,却不想停下脚步。

    她其实想停下来,可找不到地方。

    提刑衙门提刑府已不能回去,霍家别院,无情他们也已然离开,即便人还在,她也不可能再回去找他们。

    谁也救赎不了她,她也不想再与谁呆在一起,给他们的生活带来麻烦,倒不如就这样带

    tng着快乐的记忆散去。

    也不必知道,无情还是小周,谁好谁坏,是谁的眼线,甚至追命和铁手是不是也有诈。

    真相既然不一定美好,为什么一定要求个明白?只要厮守的时光,有笑有泪,还不足够?

    就似那年窑洞和连玉初遇,遇上同行,岔道分手。

    世上所有的关系莫过于此。

    聚过,终究会散。

    也许,是生离,也许是死别。也许长,也许短。

    站在上京黑夜的街头,这个国家最热闹的大街上,无数人如水而过,素珍痛苦的弯下腰来。

    姑娘,你还好吧?过程中,偶尔有人投来疑惑的关心。

    素珍想道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起来,漫无目的前行,摸了几个看似富贾的钱袋,将银票装到一起,去了京中最大一间花楼。

    门外龟奴见她一介女流,想将她赶走,但他惯见权贵,眼力不差,几乎立刻发现她一身衣物竟是异常名贵,京中多人物,正犹豫之际,素珍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塞进他手中,不要姐儿,只需上最好的酒。一张是酒钱,一张给你。

    两张票子,一张千两,一张百两,那男子眉眼顿时亮了,也不管她是男是女了,不男不女都行,忙不迭道:姑娘请,小人这就去安排。

    素珍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但楼里的人从老板娘到头牌都不敢撵她,还给她备了客房。

    只因一个来喝酒的商人对这个喝得两颊晕红的姑娘生了兴趣,却被她几句话吓得屁滚尿流,她也没说什么,只点评了几句权非同府上的家居设计。另外,告诉老板娘,酒钱若不够,可以到逍遥侯府讨。

    因最近朝廷对官员管制严格,也没朝官出入,不知她这个过气提刑竟变成姑娘躲在了这里。

    开始,有客人对她好奇,但被老板娘善意劝阻,说出她和权霍两府的渊源,谁都不敢再造次,心忖这个姑娘定是皇族,否则,本来就没有多少个女子敢如此肆意在花楼喝酒。

    她开始怕连玉会追来,很快宽下心来,他没有,若论绝情,她总比不上他。

    他看她约莫也是半恢复了过来,便也不再管顾。

    走前,她是多么想大声质问他,可是,聪明如他,会想到告知她的人,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哥哥还活在这世上。

    他不杀她,不代表他不对她兄长斩草除根。

    花楼纸醉金迷,吵闹异常,可也只有这个地方,能让她有片刻安生。

    她的脑袋不能空下来,只能醉,只能伴着嘈杂的声音方能入眠,黑夜买醉,白天昏睡,日复一日。

    否则,她会疯。

    她每晚噩梦,看到满身鲜血的父母和红绡。

    她想过无数次死,可一想到这条命是他们费尽心思留下,她便不敢,她已罪孽深重,愧对他们。而且,万一哥哥被捉,她就是他保命的筹码。

    可是,活着,让她感觉生不如死。

    手上的伤她没有管,起脓溃烂,其实,早在下刀前一瞬,她心底就知道,她下不了手,所以,她伸手去挡。去接受这个惩罚。

    但这个惩罚毕竟太轻。

    这天晚上,她仍独自在一隅喝着闷酒,却听得隔壁一桌五六个男子在高谈宽论,说的是全民科举的事。

    平素那些男子吹niu逼的话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今日她空荡荡的脑袋总算有了丝可以关注的东西。

    原来,又一届科举如火如荼已到了殿试阶段,两天后,便是大试之期。

    也是,她已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众人谈睥睨天下推行改革的天子,谈各地成绩优秀的贡士。这些贡士中,竟有好几个女子,表现都是不俗。

    当然,那些女子的名字虽被他们津津道来,她却一个不识。

    但又不由得有些奇怪,此前听说过顾惜萝要参试,怎么会没有她的名字,以她能力,从会试脱颖而出应该不难。

    而那边,众人谈到兴起处,赌起了殿试三甲。有两个人再次谈到一个叫雨生的贡士,说如无意外,这次的榜首必定是这位

    会试头名的男子,据说乡会二试,都是文采斐然,备受考官推崇。说到底,还是男子厉害。

    说到此,几人不免洋洋得意,搂着姑娘,推杯换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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