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物降一物
离开警局以后，文、武、全、才分头行动，跑遍了所有的中药铺。大文学虽然已是夜深人静，店铺也早已打烊，可事出紧急，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拍响了紧闭的店门。就这样一家又一家，四个人不厌其烦地表明来意、亮出证件，当回到警局碰面的时候，已经是满载而归。懒
“头，我们回来了。这些够不够？”大全拎着大包小包冲进了办公室，扯开嗓子问道，好像完全忘记了阿福还在睡觉。
“嗯，差不多了。”瞥了一眼椅子上的阿福，还在沉睡，林振英点点头满意地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药包，将里面的粉末状贝母洒在了准备好的纱布上，扭头对安静了许久的洛晓玲说道。“晓玲，帮忙。”
“哦！”洛晓玲应和一声走了过去，像是已经知道林振英要她做什么似的，握住了阿福的手，将他手掌摊开，等待着为他上药。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向后倒退两步站在一旁，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帮不上任何忙。两人虽说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可他们的默契却让我心里一阵酸楚。看着洛晓玲如同小鸟一样依偎在林振英身旁，配合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时不时地还会用余光瞟向他，满眼幸福，更是让我羡慕不已。幻想着如果她不存在的话，那么现在给林振英帮忙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发现我目光黯淡地看着林振英和洛晓玲，文、武、全、才相视一眼，表示出无奈。因为是林振英吩咐的，而且是在做正经事，所以四个人不可能像平时那样恶搞作怪，也不能想尽办法将洛晓玲拖到一边。只得另想办法，以后不会再大意让她接近林振英身边。虫
望着阿福熟睡的小脸，林振英沉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但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看，否则这座城市就会变成妖怪的天堂。果断地将纱布敷在阿福的手上，怪脸因为药力而发出了痛苦地哀嚎声，拼命挣扎，像是要咬穿纱布一样。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怪脸乱动，林振英将头扭向了一边，忽然发现自己虽然收妖无数，但此时却不忍看到阿福手上冒出的白烟。
所有人都揪起了心，心疼地看着阿福，同时也庆幸林振英的英明决定。如果没有麻醉的话，不知道他弱小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了如此剧痛，也不知道他看到这样的画面是否会为童年添上阴影。我心里默默地祈盼这一切赶快结束，却从不质疑林振英的方法是否有效。
片刻之后，阿福的手心发出了‘嗞嗞’的声响，怪脸也终于不再嚎叫，手臂也不再颤动。当一丝白烟袅袅升起后，林振英取下了纱布，那张脸此时已经紧闭双目，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
“已经杀死它了是吗？”缓步凑到阿福身边，看到人面疮一动不动，喜悦取代了之前的酸涩感觉，我对林振英问道。大文学
“嗯，是的。只要再连续敷药，等伤口结痂剥落以后就全好了。”林振英欣慰地笑了笑回答我，这个方法不仅可以治好阿福，也验证了古医书上记载的真伪。转而指着桌上的药包对阿文说道，应该是要为阿福包扎了。“阿文，再给我一些贝母。”
“YesSir。”应和着，阿文学着林振英的样子小心地将药粉洒在干净的纱布上，然后递到了他的手上。
“英表哥是最厉害的，所以Cat姐你根本不用怀疑他的方法是否有用。”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时，因为我刚刚略带询问的口气，又惹来洛晓玲的不满。然后双眼转向了林振英，带着欣赏地目光，十分迷恋的样子。
刚刚才露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又慢慢退去。看到洛晓玲的眼神我忽然发现是自己想错了，或许林振英可以对她没什么，但是却阻挡不了她对林振英的想法。什么时候小女生会对他这样的老男人产生兴趣？让我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呃——头，那孤儿院怎么办？如果真是水的问题，那这些药能管用吗？”看到洛晓玲给我的难堪，阿武恨得咬牙切齿，迅速打起了圆场。
“首先要知道水的来源是什么？照东鉴大师所说的，应该是有人将咒术下在水里。既然贝母对人面疮有效，同样也可以对水起到作用。天亮以后我们先去孤儿院看看，也顺便把阿福送回去。”林振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洛晓玲的眼神和我脸上消失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阿武。目光不禁移向了窗外，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期待着黎明快些到来。
“头，那和尚说的阴阳师又是什么呢？修炼式什么神啊？”听林振英提起了东鉴，阿文不解地问道，怀疑他是不是和泰国的降头师类似，专门做害人的事。
“其实日本的阴阳师是起源于中国的，当阴阳五行学说混合了道教符咒和密教占术后传入了日本，又渗透了当地文化，于是便形成了阴阳师这个职业。对于学道者来说，最初的意愿都是驱邪除魔、捍卫正道，所以在日本平安时代阴阳师这个职业曾经风靡一时。而式神就是按照阴阳师命令行动的鬼神，受役使的灵体。但是人心会变，当利欲熏心的时候他就会偏离正途，受他控制的鬼怪自然不会去分辨孰好孰坏。”林振英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缓缓踱步，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做出这些是为了修炼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但至少已经了解到对方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摸清他犯罪的规律。
“可是他说的那个邪门姬要怎么对付？不能放任它不管，要不然会有更多人受害的。”我站在一旁淡淡地问他，已经对林振英的想法一清二楚。大文学那颗没有躯体的长发头颅应该就是受到阴阳师差遣的式神，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会害了更多的人的。
“先要想办法引它出现才能消灭它，也以此警告这个安培明，香港是个法度社会，不容他乱来。而且东鉴大师也在追踪他，相信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找到他。”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早已在林振英心中形成，现在只不过是顺着我的话题接了下来。说话间眉头皱了皱，又觉得这个计划欠缺妥当。
“引它出来？那上哪找个愿意帮忙又长得漂亮的处.女呀？我这样子一看就像个男生，那个妖怪会喜欢吗？”不假思索，洛晓玲大大咧咧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也说出了林振英觉得不妥的地方。这个年头已经不是古时候媒妁之言才能谈婚论嫁的社会了，饮食男女同居在一起是很普遍的事情。况且这个行动这么危险，有谁愿意让自己还未出嫁的漂亮女儿来当诱饵呢？而且也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感觉自己并不合适做这个任务的女主角。
听了洛晓玲的话，文、武、全、才先是一愣，相互传阅着眼神，好像对她评价自己的那句话十分意外。随后又安静地低下头，其实也不难想象，洛晓玲刚刚警校毕业，又一副情窦未开的样子，豪爽地不知道什么叫害羞，没交过男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洛晓玲话毕之后，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尤其是林振英，我听到了他内心的纠结，也许他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也在试图寻找其他突破口。可最简单的一条路就摆在面前，我又怎么舍得再让紧皱眉头地费神呢。
“我来吧！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可以试——”见几个人不再言语，我咬了咬嘴唇做出了决定，果断地说道。按林振英的话来说，驱魔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是上天赋予我异于常人的能力，所以我是不二人选。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没有把握能照看好你，所以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林振英一个厉声打断了我的话，这正是他要另想办法的原因，他不想我去犯险，也受不了心脏跌宕起伏地狂跳。而在说出那个计划之后他立刻就感到后悔，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自告奋勇的。
“你还有时间想办法吗？等你办法想出来了不知道又有几个女孩被害了。而且我今天妨碍了它的行动，我想它要找上我一点也不难，所以我才是最好的人选。”我情绪激动地据理力争，既然当初那么狠心地将我从身边推开，现在又为什么这么紧张？如果你要伪装就请伪装到底，不要在半途就结束游戏，因为我会很难自控。见林振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才又平缓了情绪，自作主张的说。“就这么定了，反正我做鱼饵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一直都对你深信不疑。下班以后我会来警局，到时候再商量具体事宜吧。”
林振英用他那不算大却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我，重重地长叹了口气。林振英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把阿猫带进这条道？当初就不应该教她什么道术，也不该把驱魔棍送给她。虽然她天赋异禀，但如果没有我介入的话也不会做什么驱魔人。现在弄得她时刻与危险为伍，分分钟都让自己担惊受怕。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走吧，送你回家，有精神才能筹划明晚的行动。”良久，林振英轻声对我说，语气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只因为他宽容我的倔强，纵容我的任性，就算是我想冒险他都会陪我一起去疯。
“那阿福呢？让他留在警局吗？”对于林振英的默许我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呆呆地望着阿福，如果我们都走了，那谁来照顾他。
“放心吧！他天亮之前是不会醒的，而且还有文、武、全、才留在这，会照顾好他的。”看出我的忧心，林振英解释道，同时也得到了四个人赞同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洛晓玲呼扇着两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林振英，听着我俩一言一语，有些按捺不住了。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不管是回家还是留下照顾阿福，好像都没有自己的份，似乎被人遗忘了一样。刚想冲上前去问问他打算如何安置自己，便被围上来的文、武、全、才按在了原地。
“是呀Cat，和头回家休息一下吧。不用担心阿福，就算我们不行还有晓玲呢。”阿武把洛晓玲挡在了身后，完全遮掩起来。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去路，这下只能乖乖地留着警局，要为我们赢取独处的机会。
“嗯。”听阿武这么一说，我也放下心来，五个人不会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的。然后转身跟着林振英走出了办公室，根本没有察觉他们几个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感觉疲惫得就连大脑都快停止工作了。
车子副驾驶的座位，因为没有了洛晓玲而又重新专属于我，可是再坐回去的时候却让我内心极其不安。此时此刻的拥有简直太短暂了，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就好像我们的激情拥吻一样。也许我在意的并不是谁来坐这个位子，而是坐在林振英身边的人，虽然洛晓玲对他很有可只是一厢情愿，却仍然让我嫉妒的要死，因为我连一厢情愿的资格都没有。
望着车外的夜景向身后倒退，车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我们呼吸的声音。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们可以安静地独处在一起，相互窥探对方心底的最深处，感受着彼此波动地心跳。我想林振英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因为在无人的大街上，他的车开得很慢——很慢——
“我们好久没有去那片坟地了，也好久没有给小波他们烧些元宝蜡烛了，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又饿得脸都绿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我打破了车内安静的气氛。难得没有人再干扰我们，不能让现在就这么过去了，我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想说，也有很多牢骚想要发泄。
“等解决了邪门姬以后吧。这几天我也在想，应该教给那些臭小子们一些实质性的东西，那片坟地是再适合不过的地方了。”林振英淡淡地对我说，和我的想法一拍即合。那片坟地既僻静又隐蔽，就连气氛都很好，在那里上课是觉得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呵呵，你要教些什么给他们？不过你好久都没有教我了，也没有陪我锻炼，我想我现在该退步了吧？”听林振英说要上课，我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突然怀念起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还能继续那样该有多好。
“哼！那么多个好久，让你说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你现在每天都会睡过头，还谈什么锻炼？这可不是我不陪你。”林振英轻哼一声，不屑地瞥我一眼。当看到我的笑脸时，心里忽然泛起了涟漪，因为他也好久没有见过我笑了。
“还不是你那个好表妹？每天都折腾到三更半夜，我当然会不够睡啦。”想起那个让我睡过头的原因，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来，嘟着嘴抱怨道。转瞬我又踌躇地张开嘴，很想趁现在无人的时候打探他的虚实。“你——觉得晓玲怎么样？”
“晓玲？很好啊！怎么突然问这个？”林振英纳闷地看了看我，正巧被阴影遮挡而没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简简单单地回答着我，好像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想问就问咯，不用挑时候吧？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很好是多好？”我假装生气地对他大喊，只为了掩饰我的心虚，继续追问他，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不罢休。
“她——年轻、有活力、又开朗又爱笑，而且人也很优秀。这些够了吗？”不知道我哪个神经搭错线了，竟然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可林振英还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赞美的形容词，只为了满足我奇怪的好奇心。
“有这么多？那让她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呢？”听到他能细数出如此多的优点，我醋意大发，眼神幽怨地盯着他的侧脸。曾几何时他都没有这样夸过我，这让我心里极不平衡。
“你最近是太忙了还是太闲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感受着我的目光，林振
英没有再看我，只是不解地问我。听我的语气很像是在讲笑话，可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想我只是太累了。”我喃喃地回答，没有得到他明确的答案，刚才的兴致一扫而光。再次转头望向窗外，就算累又怎样？身边的那个肩膀已经不能再让我随时去依靠了，哪怕疲惫到无力站起，也要咬紧牙关硬撑下去，不让他担心。
“头，我们回来了。这些够不够？”大全拎着大包小包冲进了办公室，扯开嗓子问道，好像完全忘记了阿福还在睡觉。
“嗯，差不多了。”瞥了一眼椅子上的阿福，还在沉睡，林振英点点头满意地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药包，将里面的粉末状贝母洒在了准备好的纱布上，扭头对安静了许久的洛晓玲说道。“晓玲，帮忙。”
“哦！”洛晓玲应和一声走了过去，像是已经知道林振英要她做什么似的，握住了阿福的手，将他手掌摊开，等待着为他上药。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向后倒退两步站在一旁，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帮不上任何忙。两人虽说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可他们的默契却让我心里一阵酸楚。看着洛晓玲如同小鸟一样依偎在林振英身旁，配合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时不时地还会用余光瞟向他，满眼幸福，更是让我羡慕不已。幻想着如果她不存在的话，那么现在给林振英帮忙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发现我目光黯淡地看着林振英和洛晓玲，文、武、全、才相视一眼，表示出无奈。因为是林振英吩咐的，而且是在做正经事，所以四个人不可能像平时那样恶搞作怪，也不能想尽办法将洛晓玲拖到一边。只得另想办法，以后不会再大意让她接近林振英身边。虫
望着阿福熟睡的小脸，林振英沉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但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看，否则这座城市就会变成妖怪的天堂。果断地将纱布敷在阿福的手上，怪脸因为药力而发出了痛苦地哀嚎声，拼命挣扎，像是要咬穿纱布一样。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怪脸乱动，林振英将头扭向了一边，忽然发现自己虽然收妖无数，但此时却不忍看到阿福手上冒出的白烟。
所有人都揪起了心，心疼地看着阿福，同时也庆幸林振英的英明决定。如果没有麻醉的话，不知道他弱小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了如此剧痛，也不知道他看到这样的画面是否会为童年添上阴影。我心里默默地祈盼这一切赶快结束，却从不质疑林振英的方法是否有效。
片刻之后，阿福的手心发出了‘嗞嗞’的声响，怪脸也终于不再嚎叫，手臂也不再颤动。当一丝白烟袅袅升起后，林振英取下了纱布，那张脸此时已经紧闭双目，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
“已经杀死它了是吗？”缓步凑到阿福身边，看到人面疮一动不动，喜悦取代了之前的酸涩感觉，我对林振英问道。大文学
“嗯，是的。只要再连续敷药，等伤口结痂剥落以后就全好了。”林振英欣慰地笑了笑回答我，这个方法不仅可以治好阿福，也验证了古医书上记载的真伪。转而指着桌上的药包对阿文说道，应该是要为阿福包扎了。“阿文，再给我一些贝母。”
“YesSir。”应和着，阿文学着林振英的样子小心地将药粉洒在干净的纱布上，然后递到了他的手上。
“英表哥是最厉害的，所以Cat姐你根本不用怀疑他的方法是否有用。”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时，因为我刚刚略带询问的口气，又惹来洛晓玲的不满。然后双眼转向了林振英，带着欣赏地目光，十分迷恋的样子。
刚刚才露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又慢慢退去。看到洛晓玲的眼神我忽然发现是自己想错了，或许林振英可以对她没什么，但是却阻挡不了她对林振英的想法。什么时候小女生会对他这样的老男人产生兴趣？让我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呃——头，那孤儿院怎么办？如果真是水的问题，那这些药能管用吗？”看到洛晓玲给我的难堪，阿武恨得咬牙切齿，迅速打起了圆场。
“首先要知道水的来源是什么？照东鉴大师所说的，应该是有人将咒术下在水里。既然贝母对人面疮有效，同样也可以对水起到作用。天亮以后我们先去孤儿院看看，也顺便把阿福送回去。”林振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洛晓玲的眼神和我脸上消失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阿武。目光不禁移向了窗外，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期待着黎明快些到来。
“头，那和尚说的阴阳师又是什么呢？修炼式什么神啊？”听林振英提起了东鉴，阿文不解地问道，怀疑他是不是和泰国的降头师类似，专门做害人的事。
“其实日本的阴阳师是起源于中国的，当阴阳五行学说混合了道教符咒和密教占术后传入了日本，又渗透了当地文化，于是便形成了阴阳师这个职业。对于学道者来说，最初的意愿都是驱邪除魔、捍卫正道，所以在日本平安时代阴阳师这个职业曾经风靡一时。而式神就是按照阴阳师命令行动的鬼神，受役使的灵体。但是人心会变，当利欲熏心的时候他就会偏离正途，受他控制的鬼怪自然不会去分辨孰好孰坏。”林振英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缓缓踱步，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做出这些是为了修炼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但至少已经了解到对方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摸清他犯罪的规律。
“可是他说的那个邪门姬要怎么对付？不能放任它不管，要不然会有更多人受害的。”我站在一旁淡淡地问他，已经对林振英的想法一清二楚。大文学那颗没有躯体的长发头颅应该就是受到阴阳师差遣的式神，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会害了更多的人的。
“先要想办法引它出现才能消灭它，也以此警告这个安培明，香港是个法度社会，不容他乱来。而且东鉴大师也在追踪他，相信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找到他。”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早已在林振英心中形成，现在只不过是顺着我的话题接了下来。说话间眉头皱了皱，又觉得这个计划欠缺妥当。
“引它出来？那上哪找个愿意帮忙又长得漂亮的处.女呀？我这样子一看就像个男生，那个妖怪会喜欢吗？”不假思索，洛晓玲大大咧咧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也说出了林振英觉得不妥的地方。这个年头已经不是古时候媒妁之言才能谈婚论嫁的社会了，饮食男女同居在一起是很普遍的事情。况且这个行动这么危险，有谁愿意让自己还未出嫁的漂亮女儿来当诱饵呢？而且也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感觉自己并不合适做这个任务的女主角。
听了洛晓玲的话，文、武、全、才先是一愣，相互传阅着眼神，好像对她评价自己的那句话十分意外。随后又安静地低下头，其实也不难想象，洛晓玲刚刚警校毕业，又一副情窦未开的样子，豪爽地不知道什么叫害羞，没交过男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洛晓玲话毕之后，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尤其是林振英，我听到了他内心的纠结，也许他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也在试图寻找其他突破口。可最简单的一条路就摆在面前，我又怎么舍得再让紧皱眉头地费神呢。
“我来吧！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可以试——”见几个人不再言语，我咬了咬嘴唇做出了决定，果断地说道。按林振英的话来说，驱魔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是上天赋予我异于常人的能力，所以我是不二人选。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没有把握能照看好你，所以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林振英一个厉声打断了我的话，这正是他要另想办法的原因，他不想我去犯险，也受不了心脏跌宕起伏地狂跳。而在说出那个计划之后他立刻就感到后悔，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自告奋勇的。
“你还有时间想办法吗？等你办法想出来了不知道又有几个女孩被害了。而且我今天妨碍了它的行动，我想它要找上我一点也不难，所以我才是最好的人选。”我情绪激动地据理力争，既然当初那么狠心地将我从身边推开，现在又为什么这么紧张？如果你要伪装就请伪装到底，不要在半途就结束游戏，因为我会很难自控。见林振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才又平缓了情绪，自作主张的说。“就这么定了，反正我做鱼饵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一直都对你深信不疑。下班以后我会来警局，到时候再商量具体事宜吧。”
林振英用他那不算大却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我，重重地长叹了口气。林振英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把阿猫带进这条道？当初就不应该教她什么道术，也不该把驱魔棍送给她。虽然她天赋异禀，但如果没有我介入的话也不会做什么驱魔人。现在弄得她时刻与危险为伍，分分钟都让自己担惊受怕。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走吧，送你回家，有精神才能筹划明晚的行动。”良久，林振英轻声对我说，语气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只因为他宽容我的倔强，纵容我的任性，就算是我想冒险他都会陪我一起去疯。
“那阿福呢？让他留在警局吗？”对于林振英的默许我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呆呆地望着阿福，如果我们都走了，那谁来照顾他。
“放心吧！他天亮之前是不会醒的，而且还有文、武、全、才留在这，会照顾好他的。”看出我的忧心，林振英解释道，同时也得到了四个人赞同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洛晓玲呼扇着两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林振英，听着我俩一言一语，有些按捺不住了。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不管是回家还是留下照顾阿福，好像都没有自己的份，似乎被人遗忘了一样。刚想冲上前去问问他打算如何安置自己，便被围上来的文、武、全、才按在了原地。
“是呀Cat，和头回家休息一下吧。不用担心阿福，就算我们不行还有晓玲呢。”阿武把洛晓玲挡在了身后，完全遮掩起来。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去路，这下只能乖乖地留着警局，要为我们赢取独处的机会。
“嗯。”听阿武这么一说，我也放下心来，五个人不会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的。然后转身跟着林振英走出了办公室，根本没有察觉他们几个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感觉疲惫得就连大脑都快停止工作了。
车子副驾驶的座位，因为没有了洛晓玲而又重新专属于我，可是再坐回去的时候却让我内心极其不安。此时此刻的拥有简直太短暂了，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就好像我们的激情拥吻一样。也许我在意的并不是谁来坐这个位子，而是坐在林振英身边的人，虽然洛晓玲对他很有可只是一厢情愿，却仍然让我嫉妒的要死，因为我连一厢情愿的资格都没有。
望着车外的夜景向身后倒退，车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我们呼吸的声音。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们可以安静地独处在一起，相互窥探对方心底的最深处，感受着彼此波动地心跳。我想林振英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因为在无人的大街上，他的车开得很慢——很慢——
“我们好久没有去那片坟地了，也好久没有给小波他们烧些元宝蜡烛了，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又饿得脸都绿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我打破了车内安静的气氛。难得没有人再干扰我们，不能让现在就这么过去了，我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想说，也有很多牢骚想要发泄。
“等解决了邪门姬以后吧。这几天我也在想，应该教给那些臭小子们一些实质性的东西，那片坟地是再适合不过的地方了。”林振英淡淡地对我说，和我的想法一拍即合。那片坟地既僻静又隐蔽，就连气氛都很好，在那里上课是觉得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呵呵，你要教些什么给他们？不过你好久都没有教我了，也没有陪我锻炼，我想我现在该退步了吧？”听林振英说要上课，我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突然怀念起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还能继续那样该有多好。
“哼！那么多个好久，让你说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你现在每天都会睡过头，还谈什么锻炼？这可不是我不陪你。”林振英轻哼一声，不屑地瞥我一眼。当看到我的笑脸时，心里忽然泛起了涟漪，因为他也好久没有见过我笑了。
“还不是你那个好表妹？每天都折腾到三更半夜，我当然会不够睡啦。”想起那个让我睡过头的原因，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来，嘟着嘴抱怨道。转瞬我又踌躇地张开嘴，很想趁现在无人的时候打探他的虚实。“你——觉得晓玲怎么样？”
“晓玲？很好啊！怎么突然问这个？”林振英纳闷地看了看我，正巧被阴影遮挡而没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简简单单地回答着我，好像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想问就问咯，不用挑时候吧？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很好是多好？”我假装生气地对他大喊，只为了掩饰我的心虚，继续追问他，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不罢休。
“她——年轻、有活力、又开朗又爱笑，而且人也很优秀。这些够了吗？”不知道我哪个神经搭错线了，竟然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可林振英还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赞美的形容词，只为了满足我奇怪的好奇心。
“有这么多？那让她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呢？”听到他能细数出如此多的优点，我醋意大发，眼神幽怨地盯着他的侧脸。曾几何时他都没有这样夸过我，这让我心里极不平衡。
“你最近是太忙了还是太闲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感受着我的目光，林振
英没有再看我，只是不解地问我。听我的语气很像是在讲笑话，可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想我只是太累了。”我喃喃地回答，没有得到他明确的答案，刚才的兴致一扫而光。再次转头望向窗外，就算累又怎样？身边的那个肩膀已经不能再让我随时去依靠了，哪怕疲惫到无力站起，也要咬紧牙关硬撑下去，不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