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部 第四章 当汉奸还不如一条狗（十六）
瑞祥不卑不亢说：“你有钱，我知道。大文学汦水镇人都知道。有钱不是坏事。但是，钱再多也是你的。你挣钱不容易。伤神劳力，费尽心机。还是留着自己享清福吧。”
天宝有些着急：“你浑呀？！这事换谁都会给我磕三天响头！你还不答应？这事我在家都跟瞎登印挑明了，由不得你不答应！”懒
瑞祥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说：“那是你的事。我们一道院墙隔两家。我们家不关你的事。我老爹在时，我们就贫穷潦倒你没帮；我二老死了，我们三条光棍苦煎熬你不帮我们。如今要帮我们了，还开出一个条件：要我给你做养子。我告诉你，我不干！你有人续香火了，可我爹娘呢？你明明知道，瑞新是二百五；瑞智缺心眼。两个人都不可能娶上媳妇。这不是存心让我爹娘落个断根绝户？再说，我娶媳妇，也不劳你费神伤财。我已经有媳妇了。我会用凭自己的本事，做好一切。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我们年轻有资本！我不会认一个跟跟东洋鬼子勾勾搭搭的人叫爹。怕人骂我认贼作父。从今天起，大伯也不叫了！瑞新和瑞智我也会告诉他们：你是汉奸！”
天宝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就把瑞祥踢倒。骂道：“不知死的浑蛋！你敢骂老子汉奸！”举手还要再打。
这时，小胡子野藤凑过来，摆手制止。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别打，不能打死他！他手上还有件宝贝。那件宝贝我出三万！让他追回来。”虫
天宝一听，两眼放光。大文学盯着瑞祥说：“宝贝？啥宝贝？啥宝贝值三万大洋？是不是我的那件东西？现在在哪？”
瑞祥顺势坐在地上，两腿伸直，很坦然的说：“就是那件东西。但是，它不是你的。他是所有有良知的中国人的！”
天宝一听这话又有些底气不足，想尽量把话锋引开些。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说：“我如跟你一般见识，就自轻了一世的英明。我当年围杀僧格林沁、金冠寺耙和尚时，你他娘的还没转到你爹小腿肚子上呢！你现在的年龄比我当年还大，本事没学会，到学会吹大话教训老子了！告诉你，汦水镇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林天宝？当年临城、唐山、内邱、柏乡四县谁不知我林天宝？如今你说不让我管你家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想的美。说说，你找的媳妇是哪家闺秀？可别给我整个没凭没媒的坏女人。那我可不答应。我不能让你随便败坏我林家名声。”
瑞祥也豁出去了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要娶得媳妇不是别人。就是夏天里在镇上被李家逐出门外的五妮。”
天宝把桌子一拍说：“不行！你要敢娶这个二百五进门，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被两家逐出门的货，你却当香饽饽娶回家！你丢八辈祖宗的人！”
瑞祥也不退让说：“你既然这样说，咱们也没就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东西了。五妮已经受到了两个家族的不公正待遇，没了亲人没了家，我当时救她也不了解太多。如果说不娶她，我可能会有所考虑；如今，我们耳鬓厮磨生活了这么久，啥事，都清楚了。我就娶定了她！也不允许任何不相干的人对她落井下石！”
天宝一看，也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了。大文学眉头一皱说：“既然你这样坚决，我作为林家长辈也容不得你！再也不会有收你做养子的念头；我过继瑞新，我就不信，他会跟你一样浑！今后，你就不许再姓林。还有，那件宝贝，你必须给我交出来！我再给你透个实底：我们这买卖，表面上看是我跟野藤二人合作。野藤出钱，我四下安排人找东西，暗地里是跟：顺德府的政府一把手，市长一起做的。他有一半干股。这是我们的批文，由政府秘书长亲自签发。别说这件青铜大器，在这块地盘上，所有我们看上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到政府法院也会判给我们，你信不信？”说完拿出一张加盖朱红大印的文书。
瑞祥不识字。但也听说过：私凭文书官凭印。所以心里也就认定，在这里，在这个城市，甚至在这个政府，都没有自己的理。就低头不语。
天宝以为他怕了就继续说：“识相的，尽快把东西拿出来。免受皮肉之苦！”瑞祥嘿嘿一笑说：“可惜，你一个目的也达不到。姓啥是父母传下来的。是我的事，你说了不算；娶谁？父母在，做我一半主。如今父母不在了，也是我自己做主。至于说那宝贝吗？”瑞祥看着天宝的脸色说：“别说我不想给你，就算说我想给你，眼下也不知那东西在哪。”
会说汉语的日本打手插话说：“不对，你知道。当时我明明听到那人叫了你一声，你就把东西抛给他了。那人是你同伙！你说出那人是谁？住在哪？”
瑞祥这次回答的相当干脆：“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那是国宝。我宁可砸了它，也不会让你们日本人抢走！”
天宝这下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他觉得，这句话还是在骂他：我一个黄毛小子都会拿生命护卫国宝。你天宝算个啥？！不过是帮日本人掠夺中国宝物的汉奸狗腿子！他咬着牙说：“小子，当真不说？”
瑞祥看了他一眼，把脸扭向一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低声说：“不说。”
天宝再也没了耐心，威逼道：“信不信，我一掌会打断你的腿！让你做半生拐子，看谁还嫁你？！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瑞祥看都不看他说：“我现在在你手上。随你！”
天宝不再说话手起掌落。瑞祥“啊”的一声惨叫，人就疼得昏死过去。腿真的被天宝打断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野藤大怒，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怎么这么冲动？他腿断了怎么会把宝贝交出来？！拿不到这件宝贝，我们就拿你问罪！”
听到“咔嚓”一声响，天宝心里一惊。急忙收手。一下子冷静了。本想吓唬他一下子的，谁知这小子不服软，头一懵，下手重了。这下后悔也没用了。伯侄的情分也就此算了了！
一听野藤的话，觉得更不顺耳。说：“我教训我侄子，是我家的私事。再说，东西又是我的，眼下又没有卖给你，你凭啥说这样的话？！”
野藤也凶相毕露说：“你没有跟我讲道理的资格。我代表的是大日本帝国的利益。你们支那人都是‘马陆它’，对我们只能顺从。很快这片土地就会在我们帝国勇士的铁蹄下，融入大东亚共荣圈。这件宝贝就是是我们的。我过来提前把它收走，就是为了保护它，免得被战火毁灭！知道吗？！”
天宝虽然不太懂日语，但是，也隐约的感觉到，野藤口中的“支那人”“马陆它”都是骂人的话。
自从他那年荡平金冠寺，骑马戴花游遍顺德府的十几个县。是远近闻名的大英雄，谁敢当面骂他？！你个小日本还没得势就这样嚣张！去你个狗杂种！转过身去就想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然后，蹬摊子回家。
可咬牙切齿的一回头，又傻了。
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野藤也瞪着他说：“我们对你早有防备！也知道你是一条喂不熟的狗。你敢反抗，信不信，我们就会打烂你的头！”
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时的天宝享受了多年的人间福分。听惯了人们的阿谀奉承。早年的英雄气概早就从骨髓里消失了。唯一存留的是嘴上的大话和脸上吓人的假面具。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脊梁骨发凉，直冒冷汗。也只有脸色难看，低头不语。
野藤却不肯放过他。说：“这件东西，你必须尽快找回来！别想有半点拖沓。否则，我们就除掉你。你照样还是你们支那人眼中的‘汉奸’！你在你们‘支那人’心中是英雄；但是在我们这里你行不通。你的武功在我们的枪炮下，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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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有些着急：“你浑呀？！这事换谁都会给我磕三天响头！你还不答应？这事我在家都跟瞎登印挑明了，由不得你不答应！”懒
瑞祥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说：“那是你的事。我们一道院墙隔两家。我们家不关你的事。我老爹在时，我们就贫穷潦倒你没帮；我二老死了，我们三条光棍苦煎熬你不帮我们。如今要帮我们了，还开出一个条件：要我给你做养子。我告诉你，我不干！你有人续香火了，可我爹娘呢？你明明知道，瑞新是二百五；瑞智缺心眼。两个人都不可能娶上媳妇。这不是存心让我爹娘落个断根绝户？再说，我娶媳妇，也不劳你费神伤财。我已经有媳妇了。我会用凭自己的本事，做好一切。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我们年轻有资本！我不会认一个跟跟东洋鬼子勾勾搭搭的人叫爹。怕人骂我认贼作父。从今天起，大伯也不叫了！瑞新和瑞智我也会告诉他们：你是汉奸！”
天宝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就把瑞祥踢倒。骂道：“不知死的浑蛋！你敢骂老子汉奸！”举手还要再打。
这时，小胡子野藤凑过来，摆手制止。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别打，不能打死他！他手上还有件宝贝。那件宝贝我出三万！让他追回来。”虫
天宝一听，两眼放光。大文学盯着瑞祥说：“宝贝？啥宝贝？啥宝贝值三万大洋？是不是我的那件东西？现在在哪？”
瑞祥顺势坐在地上，两腿伸直，很坦然的说：“就是那件东西。但是，它不是你的。他是所有有良知的中国人的！”
天宝一听这话又有些底气不足，想尽量把话锋引开些。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说：“我如跟你一般见识，就自轻了一世的英明。我当年围杀僧格林沁、金冠寺耙和尚时，你他娘的还没转到你爹小腿肚子上呢！你现在的年龄比我当年还大，本事没学会，到学会吹大话教训老子了！告诉你，汦水镇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林天宝？当年临城、唐山、内邱、柏乡四县谁不知我林天宝？如今你说不让我管你家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想的美。说说，你找的媳妇是哪家闺秀？可别给我整个没凭没媒的坏女人。那我可不答应。我不能让你随便败坏我林家名声。”
瑞祥也豁出去了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要娶得媳妇不是别人。就是夏天里在镇上被李家逐出门外的五妮。”
天宝把桌子一拍说：“不行！你要敢娶这个二百五进门，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被两家逐出门的货，你却当香饽饽娶回家！你丢八辈祖宗的人！”
瑞祥也不退让说：“你既然这样说，咱们也没就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东西了。五妮已经受到了两个家族的不公正待遇，没了亲人没了家，我当时救她也不了解太多。如果说不娶她，我可能会有所考虑；如今，我们耳鬓厮磨生活了这么久，啥事，都清楚了。我就娶定了她！也不允许任何不相干的人对她落井下石！”
天宝一看，也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了。大文学眉头一皱说：“既然你这样坚决，我作为林家长辈也容不得你！再也不会有收你做养子的念头；我过继瑞新，我就不信，他会跟你一样浑！今后，你就不许再姓林。还有，那件宝贝，你必须给我交出来！我再给你透个实底：我们这买卖，表面上看是我跟野藤二人合作。野藤出钱，我四下安排人找东西，暗地里是跟：顺德府的政府一把手，市长一起做的。他有一半干股。这是我们的批文，由政府秘书长亲自签发。别说这件青铜大器，在这块地盘上，所有我们看上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到政府法院也会判给我们，你信不信？”说完拿出一张加盖朱红大印的文书。
瑞祥不识字。但也听说过：私凭文书官凭印。所以心里也就认定，在这里，在这个城市，甚至在这个政府，都没有自己的理。就低头不语。
天宝以为他怕了就继续说：“识相的，尽快把东西拿出来。免受皮肉之苦！”瑞祥嘿嘿一笑说：“可惜，你一个目的也达不到。姓啥是父母传下来的。是我的事，你说了不算；娶谁？父母在，做我一半主。如今父母不在了，也是我自己做主。至于说那宝贝吗？”瑞祥看着天宝的脸色说：“别说我不想给你，就算说我想给你，眼下也不知那东西在哪。”
会说汉语的日本打手插话说：“不对，你知道。当时我明明听到那人叫了你一声，你就把东西抛给他了。那人是你同伙！你说出那人是谁？住在哪？”
瑞祥这次回答的相当干脆：“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那是国宝。我宁可砸了它，也不会让你们日本人抢走！”
天宝这下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他觉得，这句话还是在骂他：我一个黄毛小子都会拿生命护卫国宝。你天宝算个啥？！不过是帮日本人掠夺中国宝物的汉奸狗腿子！他咬着牙说：“小子，当真不说？”
瑞祥看了他一眼，把脸扭向一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低声说：“不说。”
天宝再也没了耐心，威逼道：“信不信，我一掌会打断你的腿！让你做半生拐子，看谁还嫁你？！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瑞祥看都不看他说：“我现在在你手上。随你！”
天宝不再说话手起掌落。瑞祥“啊”的一声惨叫，人就疼得昏死过去。腿真的被天宝打断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野藤大怒，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怎么这么冲动？他腿断了怎么会把宝贝交出来？！拿不到这件宝贝，我们就拿你问罪！”
听到“咔嚓”一声响，天宝心里一惊。急忙收手。一下子冷静了。本想吓唬他一下子的，谁知这小子不服软，头一懵，下手重了。这下后悔也没用了。伯侄的情分也就此算了了！
一听野藤的话，觉得更不顺耳。说：“我教训我侄子，是我家的私事。再说，东西又是我的，眼下又没有卖给你，你凭啥说这样的话？！”
野藤也凶相毕露说：“你没有跟我讲道理的资格。我代表的是大日本帝国的利益。你们支那人都是‘马陆它’，对我们只能顺从。很快这片土地就会在我们帝国勇士的铁蹄下，融入大东亚共荣圈。这件宝贝就是是我们的。我过来提前把它收走，就是为了保护它，免得被战火毁灭！知道吗？！”
天宝虽然不太懂日语，但是，也隐约的感觉到，野藤口中的“支那人”“马陆它”都是骂人的话。
自从他那年荡平金冠寺，骑马戴花游遍顺德府的十几个县。是远近闻名的大英雄，谁敢当面骂他？！你个小日本还没得势就这样嚣张！去你个狗杂种！转过身去就想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然后，蹬摊子回家。
可咬牙切齿的一回头，又傻了。
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野藤也瞪着他说：“我们对你早有防备！也知道你是一条喂不熟的狗。你敢反抗，信不信，我们就会打烂你的头！”
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时的天宝享受了多年的人间福分。听惯了人们的阿谀奉承。早年的英雄气概早就从骨髓里消失了。唯一存留的是嘴上的大话和脸上吓人的假面具。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脊梁骨发凉，直冒冷汗。也只有脸色难看，低头不语。
野藤却不肯放过他。说：“这件东西，你必须尽快找回来！别想有半点拖沓。否则，我们就除掉你。你照样还是你们支那人眼中的‘汉奸’！你在你们‘支那人’心中是英雄；但是在我们这里你行不通。你的武功在我们的枪炮下，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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