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虎口余生天相助
我与兰心将受伤的紫嫣扶到了猗兰殿后,用言辞拒绝了想过来帮我照料紫嫣的宫人们,只留自己一个在一旁守着,至于卫青,就让他的弟兄们照料吧。我让紫嫣躺在我寝宫的床榻上,她却执意不肯。 “美人,我怎么能躺在这儿呢,你让我回自己的房间去!” “别逞强了,你就好好躺着,我给你敷药,再说你也是因为我弟弟而受的伤。” “我和美人一样,都舍不得卫青受苦!” “其实你今天没必要受这份罪的,看着你身上的伤让我有深深的愧疚感,知道吗。” “这是我甘愿的,美人不必自责。”又是一个甘愿,第一次是为我,第二次是为了卫青。 “这金疮药擦在身上有点痛,你可忍着点,等会儿你休息下,应该会好很多。” 紫嫣拗不过我,只好躺下,看着她睡下,我也放心了,便唤来了兰心。 “兰心,你暂且替我照顾紫嫣,我得再去看看卫青。” “美人,这合适吗?”我明白,她是在善意地提醒我,这么频繁的去看望卫青难免会召来些闲言碎语。 “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毕竟是我弟弟。” “喏。”兰心见无法阻拦,只好作罢。 来到了卫青的住处,看着躺在床上的卫青,心里不禁一阵绞痛。 “参见美人。”卫青在此时却也不忘礼数,正欲下床行跪,我将其阻拦。 “好些了吗?” “多谢美人关心,擦了金疮药,已无大碍。” “那就好。” “美人,紫嫣她还好吗?毕竟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心有愧疚。” “她擦完药已经休息了,所以我才过来了。” “那就好,美人也早点回去吧,惹了是非可不好。” “各位,那就劳烦大家多加照顾卫青了。” “美人,放心吧,就算您不吩咐我们也会这么做的。”公孙敖代大家表了态度。 回来的路上,我走得特别慢,是因为心痛,是因为无奈,是因为欲哭无泪。 回到了猗兰殿,看着紫嫣正睡得香,我便找了本书在桌边坐下,可是书中的字我却一个也不想看。不知过了多久,紫嫣醒来了,将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此刻的我因为心烦意乱正手托着头闭着眼睛思考些什么。感觉有人为我盖上了衣服,我便抬起了头。 “美人,你醒了,都是我不好,占了你休息的地方。” “我又哪睡得着啊。紫嫣,你好些了吗?” “睡一下,已没事了,人也精神多了。” “那就好!” “对了,美人,你后来有去看过卫青吗?” “去了,他也好多了。”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忘问问对方怎样了?” “美人见笑了,卫青他问起我了?”紫嫣的眼神里似乎满是期待。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说那话。” “紫嫣,接来下的时间你就陪着我,像往常一样,直到皇上来,明白吗?” “这恐怕不合适吧,奴婢如今这幅脸又怎能见得皇上?” “你就照我说的做吧,这不仅是为你,也是为卫青好。” “喏!奴婢遵命就是,那奴婢先下去吩咐些事,等会再过来陪美人。” “好吧。” 紫嫣是这殿中的五官,也就是这宫中奴婢们的总管,她身上的责任可也不清。 一如以往,他在宣室处理完政事后,驾临宜兰殿,行过基本的大礼后,我挥退了侍女,其中自然也包括紫嫣,殿中只留下了我和他。 “怎么了,今天紫嫣犯什么大错了,朕看她脸上的伤可不轻啊,你平日不是挺宠她的吗?”因那日我求过要留下紫嫣,所以刘彻还记得她的名字。 “她不曾犯错,臣妾又怎么会舍得惩罚,这宫中可还有人比她伤得更重。” “是谁?” “是我弟卫青。” “又是陈皇后她们?”他很快便猜到了。 “这次可是馆陶大长公主亲手所为。” “这?这事可有些不好办。”我递上一杯茶水,以示他不必太心烦。 “臣妾不会去惹大长公主她们生气的,知此事之人亦不会选择外传给自己惹来麻烦,皇上尽可放心,只是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说。” “臣妾受罪并不足惜,然实在不愿祸及卫青,若陛下怜悯,就让他回平阳府继续当骑奴。” 卫青是因为我对他的宠爱才惹来这事端,以后又会有什么事我预料不到,但他若继续留在宫中,必会再遭劫难,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回去的好。 “是啊,这宫中卫青似乎是待不了了,不过朕也知你舍不得这个弟弟,要不就让他到甘泉宫去任职一段时间,等一切平静了,再回来。” “那多谢陛下恩典。”这个结果到也出乎我的意料,卫青啊卫青,只要你还留在宫中,就一定有更多的机会实现你的抱负。 这个晚上,我格外的高兴,未眠直到天明。帮他整理完朝服,服侍一切结束,他出了猗兰殿,我便接着躺在床上,挥退了其他人,只留紫嫣在身边照顾。 卫青到了甘泉宫后,由于有皇上的庇护,一切都过得很平静,只是有一件事,让我的心再次揪紧。 那一日,卫青去狱中传达旨意,稍留了些时间,一位狱中的囚犯相了卫青的面后,便非常肯定的说道:“贵人也,官至封侯。”卫青听了这话后,反而大笑,笑他相错了面,并答道:“人奴之生,得毋笞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 是啊,他是人奴之子,能够不挨骂不挨打已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又怎敢妄自想象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得以封侯,可是我知道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将匈奴赶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结束和亲求和的时代。但他说的也不错,他只是人奴之子,何人愿意给他机会,何人能为他创造机会,难道他这一生真要如他所言吗?我实在不忍,若能一物换一物,我愿拿我的所有换他建功立业的一次机会。 岁月匆匆,又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倒是过得平静,可是一个消息的传出又意味着这大汉后|宫将打破宁静。 那一日,清早起来,我顿感恶心,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我的丈夫着急了,他命人赶紧传太医,而此时太医可能还在睡梦中,但只要有召唤,即使一百个一千个不愿那也得来。 “子夫,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没事,陛下赶紧准备去早朝吧。” “今天就让那些大臣们多等一会儿。” “这怎么行,那些大臣说不定会说臣妾是祸水。” “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确认你没事后,自会过去。” 不一会儿,太医们到了,我呕吐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他们七手八脚忙乱一阵,给我把完脉后,表情却异常兴奋,其中一位向皇上做了禀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卫美人已经有喜了。” “什么?是真的吗?”他眼里的兴奋难以言表,但似乎又有些不敢确定这是真的,这几年刘彻或许无后的谣言可是令他头痛不已,而这个消息可是让谣言不攻自破。 “千真万确。臣妾先贺喜皇上,美人。微臣等去给美人配些安胎药,先行告退。” “好,准奏,记住,把最好的送过来。” “喏!” “子夫,你听到了吗,朕有自己的孩子了,朕就要当父皇了。” “皇上,这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呢,怕令皇上空欢喜一场。” “不管是公主还是太子,那都是朕的亲生骨肉,又怎会不喜欢。” 他兴奋了一段时间,皇后几年来未曾怀上子嗣,不少人已在私下里言皇上或许此生无后,而我腹中的孩儿可是彻底击碎了这个言论。但他也马上意识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这大汉的江山可少不了他,便又急急地去了早朝。 而这消息传到椒房殿,可是晴天霹雳。 “什么,卫子夫怀孕了!”皇后瘫坐在了地上。 “长御,你替我去找我母亲前来。” 馆陶公主也是急冲冲地赶到椒房殿,见女儿哭成了泪人,便赶紧上前扶起。 “女儿,是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姓卫的,母亲你知道吗,她现在怀孕了,她现在可又能得意了。” “什么?依母亲看,还是先去找你祖母太皇太后吧。” 阿娇擦干眼泪,随馆陶去了长乐宫。 “启禀太皇太后,窦太主、皇后求见。” “她们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让她们进来吧。” “参见母后。” “参见皇祖母。” “都过来坐,不必这么客气。” 馆陶与阿娇入座后,馆陶大长公主先发话了。 “母后,可否屏退侍女。” “你们都下去吧。”侍女退下后,太皇太后倒是感觉有大事发生了。 “你们俩又怎么了。” “祖母,那个卫子夫怀孕了,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是啊,母后,这事您老人家可得替我们出口气。” “怎么出气啊!” “这。。。。。。”阿娇与馆陶都相顾无言。 “这事早上就已有人来报了,哀家倒觉得这是件好事,说不定我大汉江山后继有人了。” “母后,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阿娇皇后之位不保吗?”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皇上定不敢废了阿娇。” “多谢母后。”“多谢皇祖母。”本欲借太皇太后之手除去我,但此刻两人知道此行的目的已无法达到,便也不再多说。唠了些家常后,也就出了长乐宫。 “放心吧,阿娇,太皇太后不肯出手,母后帮你。” “母后,你要怎么做?” “这你就不要管了,母后自有办法。” “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 “我现在就去见见那卫子夫。” “母亲,需要女儿同去吗?” “不必了,你回椒房殿去吧。” “窦太主驾到。”听到这一声禀报,我不禁心里一惊,不知她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恭迎窦太主。”我还是很恭敬地行了礼,她到并未客气,径直走到案桌边,顺势坐了下来,我则是自己起身,然后与她对坐,紫嫣将刚沏好的茶端了上来。 “你们都下去。”馆陶倒先发号施令了,侍女们有些为难,毕竟我还没发话。 “听窦太主的吩咐,都下去吧。”她们都退下了,算是化解了馆陶的尴尬,而其中最担心我的便是紫嫣了,她只能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祈祷着但愿没事。 “窦太主第一次来我这猗兰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恐怕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窦太主又何出此言?”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就最后问你一次,今天你出不出宫!”这哪是问,简直就是在逼问犯人时的姿态。 “出宫怎么样,不出宫又如何?” “你若出宫,我现在就可送你出去,你若执意不肯,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到时你可别后悔!” 她到底想做什么,我很想知道,但却无从得知,不过也正好趁此机会表明我的态度。 “我与大长公主您一样,怎么会舍得这难求的荣华富贵!”我故意说穿她的本性。 “很好,听说你怀上子嗣了,看来我大长公主是该好好去准备一份贺礼,免得让人家笑话了,不过你也给我记住,到时你可别后悔。”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猗兰殿。 我知道她们母女此次定会来我宫中一次,可是这次馆陶所说的话让我有些费解,她会做什么令我不敢想象,更不知如何去防范,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应该也出不了大事。 而馆陶出了猗兰殿后,是一腔的怒气,心里暗暗喊道:好你个卫子夫,既然你不肯出宫,那我就用卫青的人头来做你孩子的出生贺礼,我倒要看看你后悔地想死时是什么样。 “大长公主有为难你吗?”紫嫣显得比我还要紧张。 “没有。” “这倒令人甚是奇怪。” “别去想了,我想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嗯!” 这几日来,他对我是更加的宠爱,每天总会给我些惊喜,这天他用过晚膳后,又来到了我宫中。 一声禀报后,我欲下跪,他赶忙阻止,连连说道。 “子夫,别行礼了,这孩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可是会治你的罪。” “皇上说笑了,这孩子该从腹中之时就教她懂得礼仪。” “这教礼仪可无需这么急,也小心了你的身子。” “臣妾代腹中孩儿向皇上谢恩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朕可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你猜猜看。” “臣妾愚钝,可猜不着,还是皇上明示吧。” “好,朕知道你恨关心卫青这个弟弟,他去甘泉宫可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朕已让他再回未央宫,好让你们姐弟有个伴。” “是吗?这可太好了。”我笑得格外灿烂。 “你看看你,一提卫青就笑了,在你的心中,朕跟卫青谁更重要?”他故作生气。 “皇上,你还吃卫青的醋呢!皇上和卫青就是臣妾的两个依靠,少了谁都不行。” “这倒还差不多!” 第二天,我告诉了紫嫣卫青回来的消息,紫嫣兴奋地都快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美人,有什么话要传,或者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你让奴婢去吧。” “没有哦,你呀,也不需要做什么。” “哎呀!难道美人就不想传他过来见上一面吗?奴婢倒怀疑你是不是真对卫青好。” “不急着传他就是不上心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过几日再说,这几天宫中可有不少人盯着这猗兰殿的一举一动,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喏!”她是一脸的失望,但我还是决定过几日再让她去见卫青。 隔了没多久,大长公主也得到了卫青回来的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吗?卫青他回未央宫了。” “千真万确。”传话的乃是陈皇后派来的侍女。 “好,我随你入宫,去见见皇后。” 到了椒房殿,馆陶焦急地询问阿娇。 “女儿啊,你怎么消瘦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刘彻真不是人,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能用的可都用上了,可是他竟然说等我快死了再去禀报。” “他毕竟是皇上别直呼其名!不过当初要不是我帮着他,他这皇位可不一定坐的上。” “可是母亲,更可气的是,太皇太后都不帮我。”阿娇哭的声泪俱下,馆陶则是下了狠心。 “你祖母不帮你,不是还有母亲吗,放心吧,母亲会替你出这口气的。” “母亲,你打算怎么帮我?” “那你就不要多问了,母亲我自有打算。” 馆陶回到家中,冷静了片刻,便召来了府中的管家。 “管家,在府中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然后你到宫中卫青住处以我大长公主的名义让他出宫,再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他杀了,记住,把人头给我带回来。” “大长公主,这合适吗?” “要不然以你的人头来换他的。” “这?奴才照办就是,请大长公主在家等候消息。” “好,那你去吧,办事利索点。” “喏。”由于窦太主的逼迫,管家不得不照办。 此刻在猗兰殿我与紫嫣也正说着话。 “紫嫣,卫青也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你去传个话让他来见我吧。” “是不是应该先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否则又难免平地风波起。”她思考着。 “就你事多,不过你也说的没错,他不是快要做舅舅了吗,你就以这个理由让他前来。” “喏!这倒是个好办法。” 她兴高采烈地出了宜兰殿,留我在宫中等候。 没想到刚回到宫中不久,等待卫青的却是一场生死劫难。 “你是卫青吗?”馆陶的家奴指着卫青问到。 “奴才正是。” “大长公主召你有事,你且随我出宫。” “这。。。。。。”卫青有些犹豫。 “怎么,连大长公主都请不动你这个奴才吗!你是仗了谁的胆!” “不敢不敢,奴才随你出宫就是。” “那好,你随我来。” 公孙敖自知无法阻拦,正急的不知怎么办。卫青刚走,紫嫣就到了。 “公孙大哥,卫青呢?” “紫嫣姑娘,大事不好,卫青被大长公主派来的人给叫出宫去了。” “什么,那你们怎么不跟上去。” “我们只是侍卫,没有得令哪敢出宫。” “这样吧,我是猗兰殿的五官,我就借说是卫美人的命令,你找几个弟兄与我一起出宫打探情况,再找一个弟兄向美人禀报去,事不宜迟,快点。” “喏,谨听姑娘差遣。” 就这样,紫嫣与公孙敖带领的几个侍卫一起追到了宫外,他们认得大长公主府的马车,只见那马车跑地飞快,方向是城外的慌山树林。 而原本在宫中正品茶的我,听到一声来报,心里不禁一怔,想到:难道这就是大长公主所说的要给我的贺礼吗,此次她定没安好心,可真够狠的。不容不想,我在一片竹签上写下:卫青若平安,为恶者永离长安,卫青若有事,移交廷尉。留字为证。 “多谢前来禀报,只是还要有劳你出宫一趟,追上他们,将这竹签交予紫嫣,她会知道如何处理的。” “喏!” 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出去,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我知道那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但愿天佑卫青,让他不要出事,而我只能选择在宫中焦急地等待。 “怎么办?我们是用跑的,他们是马车,我们怎么追的上。”公孙敖甚是焦急。 “他们因为是马车,必须走大道,我们赶紧绕小道追过去,兴许还追的上。”紫嫣答道。 “好,赶紧走。”他们一行人便沿杂草丛生的小道追了上去。 那个侍卫由于有我的准许得以出宫,而紫嫣料到我定会找人过去,在离宫门口不远处留下了一人以告知行踪。两人见面后,顺着紫嫣留下的痕迹(撕破衣服的布条)过了不多久便跟上了。 而那辆押着卫青的马车到了一偏僻处,便欲将卫青杀了以去交差。 “卫青,是大长公主要你的命,到了阎王殿,可别告错了状。”卫青此时刚被拖下马车。 “给我杀了他,砍下人头,回去向大长公主交差。” “喏!” 他们刚拔出剑,紫嫣与公孙敖他们也刚好距百步之遥,但那些窦太主的家奴只顾盯着卫青,并未留意后面。眼看着那剑欲将刺入卫青的心脏,紫嫣赶紧冲了上去,一把推开卫青,而她的手臂则被不长眼的剑所划伤,公孙敖他们也立马制服了那帮家奴,而那些家奴则显得十分害怕,因为他们觉得此次是性命难保。 “是谁指示你们杀卫青的。”公孙敖虽已猜到几分,但还是确认了为好。 “是大长公主。”他们也知此事做的太过了,又面对逼问,便如实招来。 “紫嫣姑娘,这是美人要我交给你的。”过了不一会儿,那个侍从带着我的竹签也赶到了。紫嫣看了我留的字,便知如何做了。 “想活命吗?”紫嫣厉声问道。 “只要姑娘放我们一条生路,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铭记。”家奴中带头的答道。 “好,只要能做到一条,定保你们平安。否则,美人饶不了你们,窦太主不会放过你们,廷尉府也就是你们最后的去处。” “请姑娘指点。” “你们今夜就可带着家眷离开,日后改名换姓,不得再入长安。” “这个好办,我们照做就是。”正欲离开,又被紫嫣喝住。 “慢着,你们难道就这么走了。” “姑娘还有何吩咐。” “立字为据,把你们今天所做的都写下来。” “这?荒郊野外的,没笔墨也没竹牌的,叫我们如何写。” “这不是很简单吗,没墨有血就行,没竹牌这衣服上撕一块就行了。” “这?”正犹豫中。 “你们再不快些我可就不敢保证你们性命无忧。”说完,公孙敖立马从家奴身上撕下衣服一角,这衣服材质可是上好的,倒令人有些可惜了。而紫嫣也丢给了他一把刀。家奴只得忍痛割了一刀,写下:杀卫青乃窦太主之意,吾等被逼之。完后,其他作恶者也割破手指按下指印。接着,他们落荒而逃,赶着早点出长安,以保自身及家人安全。此次卫青也算是虎口余生。 卫青也早由公孙敖卫青松绑,而紫嫣刚刚一直未包扎伤口,流血还未止住,人较虚弱便躺倒在地。卫青将其扶起,扯下衣角,为其包扎,草草处理完后,便赶忙回宫。那段路,在马车上,紫嫣一直依靠在卫青肩上,卫青显得十分紧张,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一路上只有车辙向前的声音,但我想,那时候的紫嫣,定是感到最幸福的,就如我将头靠在天子那结实的胸膛时的感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