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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坠鹤女子

    ()他忙是出了房门,再待闪电出现时,果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一两百米上的天空中,在雨中飞过的正是那一头巨鸟,只是飞得比下午低多了。

    这头巨鸟,全身几乎是纯白sè,双翅展开至少有五六米宽,翅膀中间是黑sè羽毛,也看得见喉和颈部是黑sè,嘴喙较长较尖,双腿粗长往后并着斜平,露出的趾与爪十分坚硬锋利的样子,是黑灰sè。

    “这就是一头仙鹤啊!”陈冠大吃一惊:“可……世上哪里有见过这么大的一头仙鹤?”若是镇上普通百姓只怕早是吓得不知所措,但陈冠熟读道家典籍,在道经中常见奇珍异兽,知道这么大一头仙鹤必有灵xìng,并不十分害怕,只不知它前来为何?

    他看见这只仙鹤现在飞行远没有白天的潇洒自如,在耀眼闪电白光之下,看见仙鹤的长喙嘴中,不停的滴着鲜红的血,殷红狰狞,丝丝相连。

    “原来它受伤了!”陈冠明白过来。

    一百多米高外的仙鹤连一声叫唤都没有,但飞得越来越颤抖不平,摇摇yù坠,终于似坚持不住,从背上竟然是“哗”的一声,掉下一团东西来。

    陈冠在观门口看见,不由大吃一惊,那团东西掉落得非常快,只不到半分钟时间,就“嘭”的一声,掉在灵首观门前的水池中了。

    “那是一个人!”陈冠在那团东西离地尚有十几米的时候,就分辨出来,忙是跑向二十几平米的池塘边去,他知道,这个池塘平时是储水洗衣服,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一米左右,绝对淹死不了人。

    头顶的那头仙鹤向下似乎看了一眼,这下露出朱红sè的裸露头顶,背上卸掉了骑着的人后,它似乎减轻了负担,一个扇翅,连拍几下,突然发出一声高亢宏亮但有些苦楚的鸣叫:“嗝啊……”后直接往东北方向飞走了。

    陈冠顾不上头顶巨大的受伤丹顶鹤飞走,只是看着落在水里的人,却见这人落下来之后,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挣扎,竟然是要要沉下水的趋势!

    “不行!水虽然不深,这人站起来不会淹死,但如果人是昏迷的,一下子就给淹死了!”陈冠快速想道:“管他是死人活人神秘人,道法济世,我不能见死不救!”

    因此他忙是跳下池塘,几步踏过去,去抱起落下来的那人,那人入手只觉身子软绵绵的,不过尚有体温在,显然还未死,他忙是一把从头部将那人抱起来,体重甚轻,身高一米四左右,一看脸面,头发过肩挽着,面目清秀,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而已。

    陈冠快速上岸,心想这可是个长得标致的小姑娘,居然还这么神秘,在那么奇怪的一头丹顶鹤上摔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时雨天之中一物飘飘荡荡落,慢慢在陈冠怀中,却是一根长竟差不多一米长的翅羽,白骨黑羽,显然是刚才丹顶鹤身上临时掉下来的!

    “好长的羽毛!我从未见过,山中也没有!”陈冠来不及叹息,他一摸小姑娘的脖子上大动脉,感到有微微的跳动,小姑娘嘴角边上也留着微黑乌sè的血,显然不止是跌落的震荡伤势,只怕之前也与丹顶鹤一样受过伤。

    陈冠顾不上自己与小姑娘全身是水,忙是将小姑娘抱到观中,将自己凉席从床上扯下来,铺在道观正殿中供奉的道象面前,将小姑娘与长长的羽毛放下,就去熬姜汤草药了。

    他出身道观,粗通岐黄,自然不会去掐小姑娘人中之类的方法弄醒她,因为小姑娘若是昏迷中暑之类,掐人中才是有效,但是小姑娘明显是受伤昏倒,这就无用。

    一个晚上陈冠都是未睡,喂了这个女子两碗姜汤与一碗解毒的金簪草之后,就守在她身边,那金簪草即是蒲公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第二天天大亮时,陈冠迷迷糊糊中,听见这个女子肚子里面传来“轰轰轰……”的声音,知道女子要醒来了,忙是睁眼。

    所谓人有三急,即便梦中有屎尿之意,就能胀醒。陈冠给女子喂下几碗姜汤草药,三分之一是治疗伤势,三分之一是驱寒饱暖,另外三分之一用意正是希望能够胀醒这个睡觉中女子,现在果然目的达到了。

    陈冠看过来,只见这个女子已经醒来,脸sè苍白,一双大眼睛只是看着陈冠,没有害怕,也没有感谢,只是淡淡的看着陈冠,完全有着与她年龄不相匹配的镇定。

    夏夜炎热,她身上衣服差不多全干了,胸前衣服有破碎的痕迹,依稀是一个手掌痕迹,显然她身上被人印上了一掌才受的伤。

    “你别害怕!”陈冠忙是说道:“我不是坏人,是我昨夜将你抱进屋里的!”

    他说完之后,却是发现女子完全没有反应,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或者是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陈冠忙是打着手势,指着外面的池塘,然后做出自己抱着女子的样子,放在地上这一过程,然后他又指着女子身边的那根羽毛。

    女子依旧是毫无表情,似乎真的听不懂陈冠在说什么,不过顺着陈冠的手势看到那根羽毛时,脸sè才是微微一变,眼神变得柔软,伸手将羽毛取过来,放在自己身上。

    看来,昨夜的那头丹顶鹤与她是一路识得的渊源了,丹顶鹤是实在支撑不下去,受伤飞过此地,才是不得不落下来将她放下得了。

    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是往身上腰间摸去,陈冠早发现她腰间有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只是自己没有动过,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女子摸到此物,顿时脸面微笑了一下,这一笑,十分好看。

    “你可能受了内伤,我粗通医术,给你看看!”陈冠看着女子的眼睛,轻轻说道,然后伸手要去搭女子的左手脉搏。

    女子身子柔弱,也明白陈冠没有歹意,就任由陈冠搭脉。

    这一搭之下,不由是摇头叹息,女子的三yīn经脉全如水漂木,浮沉皆堵,只有断断续续的跳动如盘走珠,而大半经脉全是被堵,只怕经脉之中全是淤血,自胸前的“膻中穴”开始四面八方都是淤堵。

    “经脉全堵,血脉不通,内伤严重,如果不予疏通,有xìng命之虞!”他心中惊恐惋惜,但脸sè不变,说道:“不过不要紧,伤势养养,肯定会好的!”

    然而他说完又是默然,反正女子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他起身正要离开时,突然袖子被女子一把抓住,那女子慢慢支撑着坐起来,憔悴无神,只看着陈冠的眼睛,先是指着陈冠的嘴巴,然后指着自己的耳朵,最后摇摇头。

    “哦,她果然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知道她是聋子还是哑巴?”陈冠心中想道。

    女子又是摸摸自己的脉搏,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显出一丝苦痛的神sè,然后再恢复常态,指着陈冠,再摇摇头,最后指着自己额头,点点头。

    陈冠也是明白了,女子的意思是她自己的伤势不用陈冠管,自己会处理。

    “难不成她小小年纪,却自己是神医?”陈冠虽然疑惑,却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又是打着手势,指明了茅厕在右边殿外的一间小茅屋中后,只是起身做饭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陈冠端出来两碗香喷喷的米饭与一大盘油菜籽油炒地瓜叶来,却只见女子自行盘腿坐在草席上,她右手摊开放在丹田处浮空,左手却是无名指弯下来,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甲,而同时食指也弯曲下来,抵在劳宫处虎穴上,剩下的中指与小指都端端向上。

    这个动作有些别扭与难度,一般人才不会这么去做,陈冠从道经与医书上都看过,知道中指根部乃是龙穴,这样龙穴亮出朝天,虎穴下抵接地,虽看不懂,但估计这是女子在上完茅厕后自行运功聚气。

    这女子似乎对古观中的那一尊供奉法象十分尊敬,不敢脸面正对法象,是侧身移开了两尺。

    “莫非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却是修道中人!”陈冠不敢打扰她,正想着,就见她睁开眼来,一见他端着的饭菜,脸sè一笑,十分开心,毕竟,她也是饿了。

    这一顿饭,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吃得十分安静。

    陈冠知道女子的伤势十分危急,他吃完饭就上山采药去,希望能够遇上一些上好的首乌灵芝等药材,哪知毫无收获,直到晚上,他只有回到观中来,依旧见女子在坐着聚气。

    女子一见陈冠回来,忙是睁眼,见陈冠身后没有任何人,只是他一人回来,不由是松了一口气。

    陈冠看在眼里,又用手比划着问她,是否不愿意让别人认识她?

    女子点点头,再是闭眼聚气了。

    连着七八天,陈冠上山采药,然而一点上好药材都没有找到,他每天回观做饭都对女子有内疚之心,不过惊讶的是女子的脸上气sè越来越好了。

    在第十天早上,女子突然主动伸出左手,意思是让陈冠把脉,陈冠疑惑中,仔细再为女子把脉,只觉女子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这是健康脉动之象,胸前气血活络,与先前女子受伤三yīn脉俱堵完全不一样了。

    “好厉害!不用吃药,竟然是差不多痊愈了,难道是她聚气在疗伤?修道有这等神效的吧!原来是世上真的有修道窍门,老道士木有骗我,虽然我没有找到法门所在,但并不代表没有。”陈冠心中也是为她高兴,然而他也明白,女子的打坐聚气手势旁人是学不会的,必有修持心法相辅,外行只能形似,不能神成。

    这坠鹤而落的女子当真是神秘,到底什么来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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