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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孤坟清酒!乱雪迷香!

    ()屋外晨曦点点,金光四溅,天边的轻云早已被破晓晨光劈成无数道散开的云剑,清丽之中自有一股肃杀之意。

    草草受完拜师之礼,谭伯便收了笑意,连忙躬身扶起潇允,指了指房内卧床不起的二人,说道:“其实关于天狼一说,还有很多秘密,从今往后,为师会一点一点说与你听,如今当务之急却是他们二人。”

    潇允眉头一挑,不禁奇道:“师父,徒儿自侍不是霍闫的对手,可就他那肥嘟嘟的身子耍出的招式又怎能伤得了诗诗?”

    一层黯淡之sè蒙上瞳眸,谭伯感慨道:“霍闫哪能有这般厉害,倒是他身后的靠山却是能翻江倒海,游戏乾坤啊!”

    “哦?他们又都是何人?”

    “他们都是云门中人,当以云门四公子居首。”

    “云门?”潇允疑惑问道,“云门四公子?”

    “是啊,云门立足江湖已有数十年之久,但却很少被人知晓,他们多在暗中行事,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谭伯伸手在诗诗鼻息之间探了探,随后叹了口气续道,“唉!原以为云门只管些关系江湖利害的琐事,但昨晚一遇却令为师重新认识了云门,原来那霍闫只是云门的一个闲人,依言行事,拿些好处罢了。云门既然有心要害你,那他们必定是知晓些什么的,看来以后行事得处处小心,为师可不想让昨晚的事再发生一遍。”

    “师父,您之前所说的……”

    “你是想问云门四公子的事吧?”不用猜谭伯便知道潇允想问什么,见其神sè微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捋须正sè道,“这云门四公子也是为师在江湖上偶然听闻得到,说这四人是开创云门的四兄弟,人称‘公子焱’‘公子宇’‘公子千’,还有他们的大哥,神踪难觅,至此不得其名。

    此四人入门时便立下誓言,不惜屠灭世人,毁断江山,也要求得痛快,求得人上之人的绝对zìyóu和地位,因此便传出云门夜袭凤爵岚天殿一记,虽以失败告终,却也一度在深宫中掀起不小的波澜。因其多出没于夜半,也被世人偷偷贯了个怪名——云门四鬼。”

    听罢,潇允本还是微凝的神sè骤然大变,那抹自眼眸深处传递开来的惧sè顷刻间弥漫了周身。

    “难道诗诗他们便是遭了这四鬼的暗算?”

    谭伯道:“只有公子焱前来,可他不仅伤了诗诗,还把霍闫救走了。”

    “公子焱……”

    这称呼看似简单易记,可潇允硬是在心底默念了百十遍,这才像是绕了舌一般慢下节奏。

    “潇允,为师知道你心中多有不快,也知道你很想某些人能早点死去,但还是那句话,万事行善为先,莫要违了天意!”

    “是,徒儿谨遵教诲!”

    “还有,虽然你已入得道门,但由于灵根未启,法门未开,所以只能先从感受诸如冰,火等由天地元气所汇聚成的自然之物开始。”

    “感受自然之物?”潇允小声嘟囔着。

    “对,感受自然之物。”谭伯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这世间万物,包括生灵,都是由天地元气构成,这里提及的感受自然不是简单的观之以形,触之以表,而是要试着与之相容相合,达之以物动我动,我动物随的境界,简单地说就是用你的一切心念之力来cāo控天地元气。”

    潇允有些茫然地翻阅着手中的书,一时大感荒谬:“师父,可……可我又怎会cāo控元气呢?”

    “若是常人,为师定不会随意便将此二书授之,你虽资质平平,可却天生坐拥天狼神力,可借以神玉的灵源将伤势恢复如初,这已是你异于常人之处,我相信,若是你能好好利用体内的天狼之力,将之转化为自己的力量,那修此二书定会如履平地,信手拈来。

    允儿,你要听好了,为师与你讲这些话并非都是无稽之谈,也不是要催你修炼,只是如今天象已变,你那体内的天狼蠢蠢yù动,若是待到时机成熟,然而你又无力克制,那……”

    说到这,谭伯不免心神一悸,续道:“所以修炼道法救的不仅是你自己,更是整个凡尘呐!”

    潇允很想说其实自己压根没对体内的天狼有所感应,何来利用一说。但转念一想,师父承得空莱祖师,修为已达圣贤之境,所作所为自然不能以儿戏论之,既然这是自己的命运,更是苍生之命,一时之间便也没了心思再想其他,专心攻法修元才是正道。

    “师父,三年前我就已见得诗诗的厉害,若是要达到她那种境界,我又要几时才能入得。”

    “允儿,修炼切忌cāo之过急,需循序渐进,慢慢领悟。修炼之境亦有四,是为破体,入境,凝神,炼化四重。诗诗嘛,自然已到了入境之末,凝神之初。”

    “破体,入境,凝神,炼化?那这每入一重境界,又有何界定区分?”

    “每入一境界,感受天地元气的能力自然更多一分,从书典上来看,即是可学之术更多几许,直至融汇贯通,领悟奥义。”

    ……

    初识道法四境,潇允便大感新奇,然翻阅《玄空》、《炼法》二书,又多迷茫,显这二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未免过于玄奥,他虽然从小受教于筱伯,诗书礼仪自不在话下,可书典上那密密麻麻的字文图经还是让他有些自惭形秽。

    他阖上书页,颇为小心地把书藏进怀里,轻轻拍打胸脯,直至确保再也不会漏遗,这才有心吸一口凉冬爽气,长吁而叹道:“师父,诗诗和小楼这般伤势,倒是何时见好啊?”

    “为师先前以为他们避除乱气,止血消淤,你那……楼兄弟很快便会苏醒,只是小女诗诗……唉”谭伯眉心紧锁,一股恨意长出不得。

    ……

    这一rì,暖阳过后,天边就飘起了乱雪,嘶嚎的北风送来一阵霜意。

    黎村外郊,沟壑干裂,农物枯败的田地尽头,独dúlì着一座新坟,坟头不高,木质的坟碑上嵌字清晰可见——先祖筱敬天之墓,侧有小字一排——不肖孙儿潇允立。

    坟土前香火小起,一杯酒水合着花束四下围撒。

    铺雪的泞土上,少年长跪不起,他犹自阖眼默颂,许久后才睁开朗目,肃然道:“筱伯待我如再生父母,相去十数年,不曾放弃,允儿得有今rì,离不开您老的悉心照料,三年了,不肖孙儿才来看望您,当真有愧!”

    他神情落寞,有些哽咽地续道,“如今南苑已逝,尘世又灾难当头,允儿以后怕是不能常来看您了,还望您老泉下有知,莫怪允儿愚鲁!”

    说完又是一杯酒水撒下,北风漫过,把清酒的醇香和香火的熏糜掺和了透,直冲潇允口鼻,氤氤氲氲。

    雪下得更乱了,乱得迷了眼睛。

    潇允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长身而起,牵过一旁不知从何而得的老马,西驾而去。

    坟头不远处,有人暗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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