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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拜师

    ()又是一个同样的梦。<ww。ienG。com>

    在梦里,潇允朦朦胧胧地醒来,还未来得及搞清楚自己身处何方,便听到一个奇怪的唤声,忽远忽近。

    他起身四顾,周围空无一人。

    天sè骤然昏沉下来,一阵雷雨毫无征兆地落下,冷得潇允直哆嗦。

    “主人,快醒来吧!”

    “主人,我好难受啊!快来解救我!”

    “快来唤醒我……”

    雨水砸到地上的声音很是嘈杂,但那唤声依旧能穿透这嘈杂的雨声,沁入潇允耳根。每每听到这些声音,他便有一种奇怪的感受,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但他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挥之不去。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惊叫出声,只感觉醒来后脑袋很沉,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把那些粗制滥造的铜雕塞入其中,然而晃起来却觉着有些生疼。

    他很习惯地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尽量让自己的jīng神振奋起来,三年来,冥域般的矿洞生活使得这种习惯成为一种奢侈,因为在那里,常人只有两种时间——拿起锄头的时间和放下锄头的时间。

    猛地,他突然回想起昨晚发生在府衙地牢的那一幕。诗诗,是她把我救了出来?

    潇允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此刻所处的房间,残破漏风的窗台,上面糊着的窗纸已悉数破开。房间不大,仅摆得下床铺和一张简陋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旧物堆砌,不用看就知道尽是些女儿家打扮化妆的物事。

    本来窗边墙壁上还挂着些名家字画,此刻也已被人收了去,只剩几根挂绳还未取下,光秃秃晃悠悠地荡在上面。乍一看便可把房内布置瞧了个透,虽有些古旧简陋,可之中还是依稀透着股清净和素雅之感。

    潇允盘起腿绕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经年已久的布置,破败不堪的摆设,这本该酸腐泛滥的小木屋竟意外地充斥着一股淡到极致的幽香。蓦地,潇允眉尖一蹙,旋即想起这房间赫然便是三年前和诗诗共处的地方,也就是当年她那失踪的姐姐所处之地。

    念及此处,潇允便打算不再多作停留,他必须先去找到诗诗和楼笑辰。然而门刚打开,便出现了一个身形高瘦的青衣老者,挡住了冬rì晨光投shè下来的温暖气息,自然也挡住了出门的去路。

    潇允猛地一抬头,自他身后投来的光线甚是刺眼,一时之间竟看不清来人是谁,他索xìng后撤几步,这才得以打量来人样貌,见其一身青衣,脸廓略显削瘦,一张焦黄的脸上此刻黯淡无光,甚至微微透着股忧sè,须发皆白的他显是已过天命之年。

    “道长?”潇允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来人。

    “潇允,正是老夫!”青衣老者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潇允身上已近痊愈的伤,随后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呵呵,不过这道长之名却是可以去了,你直接唤我谭伯吧!”

    “谭伯……”潇允小声自语着,同时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不知为何,每每听到这称呼,都会有一种自心底弥漫开来的不适之感。

    谭伯自然也看出了潇允的异样,问道:“你没事吧?”

    “呃……没事没事。”潇允收回脸上尴尬的表情,连声招呼道,“诗诗和小楼,他们在哪?”

    谭伯突然心头一窒,沉默良久,这才敛了颓意,故作淡然地道:“你且随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来到另外一个偏房。房门亦是破败如斯,两侧贴着的对联已脱落过半,随风飘起,上面篆刻的方正字样也已如深秋老叶般枯黑难辨。

    内里同样昏黑一片。洞开的房门把晨光汇聚成一束,悠悠然抛shè到房中,把两张单薄的床板照得愈发清亮。床板上各躺着两个熟悉的面孔。

    “诗诗!小楼!”看到那两张苍白无光的脸颊,潇允一下便猜出两人身受重伤,不由得心神一悸,痛苦地跪倒在地,嘶叫道,“谭伯,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伤成这样?”

    谭伯两道仙眉微微蹙起,长叹一声道:“唉!都是老夫解救不及啊,可恨那霍闫终究还是逃了去!”

    “又是那贼人,哼!”

    一想到那个满脸横肉的通敌之辈,潇允狠狠地碎了一口,两个略显稚嫩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底一股无名的怒火顷刻间化为一道疏浅的黑sè气焰没入眉心。

    谭伯一眼瞥见,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道:“潇允,你之前是不是也受过重伤?”

    “啊?”

    显然这是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潇允啊了一声,随即便想起前些rì子矿洞内发生的事,略微揣摩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之前在矿洞里受过一次重伤,谭伯为何问起这个?”

    谭伯挑了下眉道:“难道你没发现这两次重伤你都恢复得极快吗?”

    经此一说,潇允才似有所觉地应了一声,然而回想起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但是他却不愿往这方面想,若是由于自身身体的缘故导致伤愈过快,那自己岂不成了怪人,所以他又兀自摇了摇头,说道:“呃……那一次在洞内侥幸救得斯诺四公主,随后她便送了我一块白玉坠子。”说着,便伸手往胸口探去,“这……我的坠子呢?”转念一想,潇允又开始暴怒起来,“定是那贼人顺了去,我潇允非杀了这叛徒不可!”

    “你是说玉坠子?是不是通体莹翠透白,触之更有清凉之感?”谭伯有些兴奋地问道。

    “谭伯怎么知道?”

    “呵呵,这天底下可少有老夫不知道的事!”谭伯好不容易掬起一抹笑意道,“那便是蛮荒八玉之一!”

    谭伯从怀里抽出一块画布,递给潇允:“喏!这是三年前老夫给你看过的画,不知你可否记得?”

    见潇允点头示意,谭伯续道:“老夫曾经说过,这九颗星连成天弓弧,其实这其中八颗便是散落世间的蛮荒八玉,若是能集齐八玉,再找出第九颗玉石,那天弓自然形成。而天狼……”

    谭伯正yù细讲,却被潇允突然打断:“谭伯,我记得你三年前就曾说过天狼乃千年前搅乱尘世的魔皇,这样说,我潇允岂不会成为恶魔?!”

    “你命犯天狼这事是老夫自异兽沠中窥得,这也是老夫当初劝告你要多行善事的缘由所在,天狼属煞星,亦是杀星,其本xìng黑暗,轮回之时寄宿于你身上,你若是能一心向善,他自然侵你不得,但要灭除天狼,还需这弧矢天弓。

    近些天来,天象异变,其实就是天狼yù出,灭世轮回前的预兆,老夫只能以外力助你,能不能克制天狼,阻止灭世的发生,一切都在于你!”

    谭伯一番讲解把潇允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挠了挠头,问道:“那若是我克制不住天狼,后果会怎样?”

    “这……”谭伯微微变了脸sè道,“你若克制不住他,那他最终必定占据你整个身体,你和他便会合二为一,成为另一个魔皇……”

    潇允瞳中那一抹虑sè瞬间转变成无尽的恐惧,扩散至周身,全身莫名地颤抖起来:“那……那我该怎么办?”

    谭伯亦是心情沉重难平,他随即望向虚空,轻捋一把颌下的长须道:“老夫会授予你几套道法心诀,你只需勤加练习琢磨,必能有所成,到时也有能力去克制天狼,只是……”

    “只是什么?”潇允忙问道。

    “只是三年之前老夫就已暗中窥探过你的天赋资质,确实……确实不怎么适合修道,老夫本想授你无极道诀,可……可若是强加修炼,反倒会适得其反,这也是当初老夫不想收你为徒的原因。”说罢,谭伯又抽出两本道法心诀,赫然正是《玄空》和《炼法》二书。

    “潇允,你也看过了诗诗出手,想必也看出了些威力。而她所施展的招数皆从此二书中习得,这也是太学观传世经典,老夫虽已离开观中,但诸多规矩还是得有,你若是想学这书中绝学,需先拜得老夫门下!”

    潇允唇角绽笑,膝盖一弯,大跪行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谭伯久拧的眉头骤然一松,微笑道:“允儿快快请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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