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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八、九、十

    郭佳把我从睡梦中拍醒,问我怎么搞的,什么时候把客厅里搞得都是书。我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为了宁事息人,我谎称昨晚我查一个资料,忘收拾了。“真是书呆子!”郭佳骂我,然后又把书一本本地放回书房里。

    我起床后,郭佳已经做好了早饭,还是馍馍咸菜稀饭外加了炒鸡蛋。吃饭时,郭佳看了一眼凉在阳台上的衣服,然后笑眯着眼问我怎么变勤快了,会献殷勤了。我告诉郭佳我可没有喝醉酒负荆请罪的意思,洗衣服只是闲得无聊。郭佳便说天天希望我闲得无聊。“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突然问郭佳。郭佳直盯盯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发神经地问这个问题,不是说好了5年之内不要孩子的吗。郭佳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人,这一点在我们谈恋爱的时候还没发现,5年内不要孩子就是郭佳答应与我结婚的条件之一。

    “要个孩子玩玩嘛,再说你都30岁了,再不要时间都来不及了。”我有意刺激郭佳。“你少来这一套。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可能马上被提升为办公室主任了,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添乱。”郭佳瞪我一眼说。“哦,事业为重,老婆的事业为重。”我敢紧向郭佳投降。

    郭佳匆匆忙忙吃完早饭,亲了我一下便上班了。我很空虚地在房子里坐了一会,然后慢慢腾腾地往单位走。我们杂志社离家近,而且不用坐班,反正只要刊物定期出来就行,大家也都与我一样,上班下班吊儿朗当。路过副主编老赵办公室时,我朝里瞄了一眼,看见老赵在吞云吐雾地抽烟,老赵属于大烟鬼,饭可以不吃,但烟绝对少不了。

    “刘海呀!过一会在我办公室我们大家开个短会。”老赵在门口叫住了我,“我们策划一下下期刊物的事情。”老赵这个人耳朵特别好使,谁从他门口走过,听脚步他就能听出是谁,这一点非常令人佩服。“行,我马上过来。”我大声回答。

    其实,我们编辑部的策划已经是老一套了,无非是大家凑一块瞎侃一通,讨论杂志要不要上一些花边新闻,讨论来讨论去还是不上,怕影响杂志的声誉。与以往策划会不同的是,这一次老赵在会上决定了一件大事,要我围绕大学校园写一篇中篇小说出来,而且要求1个月就拿出来,下个月就刊发,说是要增加刊物在校园的发行量。当大家把目光都投向我时,我突然有了一种领袖感,稀里糊途地答应了下来,还说了几句豪情壮语的话。我走到大街上时,所有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我一个人在黑夜里游荡起来。我不知道我来千什么了。我听到有人叫我来办一件大事的,那个人走了,我要经常晚上出去找他……

    小刀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追陈雪遇到了挫拆,约了陈雪几次陈雪就是不出来,说是太忙了。小刀问我是不是他没戏了。我鼓励小刀说,这世上没有追不上的女人,别急,只要功夫到家,没有一个女人不为一个敢为她去死的男人动心的。小刀得到启发似地说,他妈的他懂了。

    我与陈雪也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在这期间,张露露倒是给我联系过一次,向我要小刀的传呼号,说是想让他帮助找点东西,找什么东西也没说。后来又对我说陈雪这几天上体育课脚扭伤了。我问张露露伤得重不重,张露露说都快好了,在宿舍躺着呢。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陈雪,我估计小刀约她时他一定是行走不便,又不想让小刀知道她伤了脚,而谎称太忙。

    我利用上班时间在商场买了些水果,便打车赶到了师范学院。在宿舍门口,管理员拦住我不让进,问我找谁。我谎称来看我表妹,她脚扭伤了,在宿舍里躺着呢。宿舍管理员看了我一眼我手中提的大包水果,又见我满脸诚恳的样子,便挥手让我进去了。

    陈雪宿舍在4楼,在402房间。我敲门时,一个女孩子隔门问找谁,我说来看陈雪。我听里面说让我等一会儿。“是男的,找你呢,陈雪。”我听到里面小声说话。然后稀稀索索一阵子后门才打开。陈雪正躺在床上,手里拿了本书。宿舍里还有另外两个女孩都一起看我。“你怎么来了?”陈雪放下书就要起床。“来看看你,脚好了没有?”我关切地问。“好了,都可以走路了。”陈雪很高兴地说。

    “陈雪,我们俩出去玩了,你们聊吧。”另外两个女孩子好象很知趣地要走。陈雪叫住她们向她们介绍我。她们便齐口说“幸会幸会”。我笨手笨脚地给她们拿水果吃,她们笑着对我说要“专人专用”,然后向陈雪挤了一下眼,便跑出去了。

    “你们同学挺有意思的。”我对陈雪说。

    “是你挺有意思的,也不打照呼就来。”陈雪红着脸着说。

    “没事,今天刚好闲,张露露说你伤了,不来看看挺过意不去的。”我轻松地说。“没有口是心非吧?”陈雪调皮地问我。

    “绝对真诚。特别是对漂亮的女孩子,不敢有半点虚心假意。”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与陈雪象是同学似地侃起来。陈雪问我这一时间忙了些什么,我向陈雪讲了我们杂志让我写校园小说的情况,陈雪高兴地说可以帮我找素材借资料。我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小刀,陈雪说她这个人最怕麻烦别人,小刀人挺真诚的,大家做朋友都挺好的。

    后来我和陈雪在校门口又吃了一顿饺子,仍然是我吃的馅多,陈雪吃皮多。

    回到家时,郭佳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我。见我回来,郭佳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干啥去了。我告诉郭佳我在外面吃过饭了,并谈了小刀追陈雪的事。郭佳jǐng告我少在这方面掺和。

    郭佳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相信我,无论我说啥她都信,而且不喜欢刨根问底。

    趁郭佳吃饭之际,我在卧室里给小刀打了个传呼,小刀很快回电了。我向小刀通报了陈雪脚扭伤的情况,并骂小刀追女孩子也不会追,要脸皮厚!小刀恍然大悟似地说他太小心了,错过了战机,要表现表现给我看。我说他表现给我看有屁用,表现给陈雪看才有用。我又问小刀张露露给他打传呼了没有,小刀说打了。借什么东西了,我问。什么东西都没借,瞎侃,小刀平淡地说。

    郭佳在外面叫我给她找清凉油,说她的脖子叫蚊子咬了,让我给她抹抹。我敢紧放下电话去为郭佳服务,蚊子可喜欢咬郭佳了。我常给郭佳开玩笑说她身上太香了,招蚊子。在上大学时,蚊子一叮郭佳,我就要在郭佳身上用嘴吸一下,叮哪吸哪里,说是最好的吸毒器。

    给郭佳抹完脖子,郭佳叹口气说,人不顺时蚊子也咬。我问郭佳有什么不顺心了。郭佳说现在他们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有3个人在争,轮到她轮不到还不一定呢。我问郭佳要不要给她们局长送点礼?郭佳说不用送,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郭佳又说局长让她下个月

    去GZ出趟差,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是人事提拔的事等她出差回来再定。我安慰郭佳说“人活百岁,半生是梦。”别太在意那个小官了。郭佳说话虽这么说,可心里总会觉得不顺,自己工作上那么下功夫,说什么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该是自己的。另外俩个人在单位什么活都干不好,学历也没自己高,凭什么与自己争?是局长故意想吊自己的胃口!

    “出趟差也好,散散心,眼界也会开阔的。”我亲了一下郭佳说,郭佳很温柔地靠在我的怀里。

    我是不是患了梦游症?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觉得不象,自己什么都清楚。我觉得我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光着屁股在太阳下跑来跑去,没有一个人理我,我叫不出一个人,他们都在抢什么东西,不顾一切,没有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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