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查证
()“好！不用紧张，我就想问你个问题！”刘红军笑了笑，很随便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你帮我看看，昨天晚上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门童翻弄着照片看，一旁的张华可有些好奇了，刘师傅够高的呀，那照片上的人是谁？想凑过去看却有觉得不太合适，只好先忍忍。
“没，没见过这人！”门童摇着头递回了照片。
“好，谢谢你的配合！”刘红军笑得似乎很开心，还拍了拍门童的肩膀。
等李经理和门童离开了，张华忙问了起来：“刘师傅，你拿的是谁的照片？”
“自己看！”刘红军倒是痛快，直接把手里的照片递到他手里。
嗯？是荀慧珍！几张照片都是荀慧珍，只是取相角度和穿着打扮有着不同。
看过照片，张华犹豫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她？”
“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收好照片，刘红军笑着道，“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歇着了，你自己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好…唉，不对！你等等…”张华一把拽住刘红军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太不够意思了，你肯定是知道点儿什么，干嘛不告诉我呀！我可是刻意把小芸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你这儿还跟我藏着掖着就没劲了吧…”
“唉，你呀…”刘红军皱着眉头甩开他，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真愿意听我的？”
“听！”张华没犹豫地就点头回答。
“那行！你回家歇着去吧！”见张华愣了，刘红军苦笑着摇头道，“这案子水太深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几天，上面肯定会尽快结案的，所以说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就算你知道谁是凶手也没用，根本就找不到证据！明白了吗？”
“可这…死那么多人，说结就能结？”张华不解地问道。
“那不用你cāo心！等几天看吧，如果真是我说的那样，你找我，我和你好好聊聊，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就这样，我先走了，困死了！”说着话刘红军直接进了电梯，向还在发愣的张华摆了摆手，关上了门。
电梯下行，刘红军的嘴角挑起，刚才那一脸的颓态仿佛一扫而光，他轻摁自己的后腰，一个硬硬的东西正别在那里……
出了市局后，孟天明就嚷嚷饿了，也不知道是几点起来的竟然还没吃早餐。和王旭在一起早餐不吃是不可能的，田芸可吃不下什么了，左右时间还早，在一家快餐店里充实了他的肚子后俩人才奔豪门KTV而去。
才刚上午就去KTV，就算人家开门了能问出些什么来？田芸颇觉得此行有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嫌疑，可孟天明说的也对呀，除了这里咱们还能去哪儿？总不能上电影院去吧！
到了豪门KTV一看，果然是大门紧闭，孟天明倒不客气，抬手就擂上了，“咣…咣…”地弄了半天，才有个不耐烦的男人从里面搭了腔：“谁呀这是？不让人活了是怎么着？”
“jǐng察查案！”孟天明喝道。
这“查案”和“查证”仅一字之差，意义可是相差甚远。田芸落在后面，咬着嘴唇偷笑。
“我rì…不可能吧…”里面的男人低声叨咕着什么，跟着门开了条缝，一个光溜溜的秃脑袋从里面挤了出来，犹眯着眼睛，等一看见真是jǐng察在门外，眼睛迅速睁开，仔细看了看后“碰”的把门关上了。
这什么情况？孟天明和田芸对视了一下，里面隐约传来些嘈杂的人声，随即门大开，从里面摇晃着走出五、六个穿着黑sè背心的小年轻。
“呦喝，jǐng官，您这是给我们叫早玩呢…”
“就是！怎么着呀这是！”
“还有个jǐng花姐呢，您俩位要干什么呀？”
七嘴八舌地胡乱说着，一看就知道是流氓无赖之徒，孟天明和田芸都没想到过会碰上这个，乍一下还真被噎住了。
没等俩人作出应对，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靠后站着的一个黑脸短发汉子闷声走近了两步，揉着眼睛看了田芸一会儿，试探着问道：“是田jǐng官？”
“咦，你认识我？”田芸楞了，孟天明也跟着楞了。
“田jǐng官也是你小子可以乱叫的？我去你妈的！”黑脸汉子转身突然起脚，硬是把刚才多话的一个小年轻踹倒在地，跟着大巴掌就抡开了，直打得那小年轻讨饶。
这变化满突然的，别说田芸、孟天明楞了，连他们一伙儿的几个人都楞住了，根本没人想起是不是该去拦阻或是拉架，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黑脸汉子又踹上两脚，才换上副笑脸挪到田芸面前：“不好意思呀，田jǐng官，他们几个小的不认识您，您多包涵！”
“这…”田芸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那黑脸汉子忙自报起家门来：“您叫我黑子就行！这位是您的同事吧？…您好您好！您俩位稍等片刻，我这就把人都收拾起来！”
说完话，黑子身体微躬了一下，才转身呵斥起来：“还看什么看，赶紧的，把人都叫起来！准备招呼贵宾…”
几个小年轻慌里慌张地跑了进去，黑子笑着向田芸俩人点了下头，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什么情况呀这是？芸姐，你怎么认识这人的？”孟天明表情夸张地问道。
田芸也不明白：“不认识！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呀！”
俩人胡乱猜测了一会儿，均不得要领。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黑子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您俩位请进！”躬身抬手，动作规范俨然一个门童。
那还能怎么办？进去呗！田芸、孟天明并肩进了KTV的大门，眼前是个不到十米长的通道，灯光昏暗暧昧，使人有些分不清白昼，隐约可以看到通道两侧的墙上配有各种挂饰，地面则全是玻璃，可以看见下面有一尾尾的金鱼正悠闲地来回游动。
“请…”黑子赶了过来，引着他们走过通道，通道尽头处的大厅灯光早已大亮，两排服务生打扮的男女青年齐齐躬身：“欢迎光临…”
由暗到亮，俩人正懵懵的，冷不丁真被吓了一跳，这还真是把我们当客人招待了！
田芸耐不住了，忙跟黑子说道：“我们今天来，是要了解一下李娟娟的情况…”
“李娟娟？”黑子挠了挠头，视线转向一众服务生，“谁认识李娟娟？”
“说的是不是小雅呀？黑哥…”有个女孩儿接了话。
“小雅？…赶紧去把图集拿过来！”见那女孩儿犹豫着不动，黑子咂着嘴唇，“怎么着？我说话不好使了…”
“没，这就拿去！”女孩儿看看田芸，又看看黑子，才飞奔着跑开。
“不懂事的丫头！…您俩位先请坐，喝点儿什么？”黑子陪着笑张罗。
“别客气了！我们就是问问情况…”
田芸的话还没说完，黑子就打断了她：“那怎么行！这不是让我挨骂嘛！您坐着，我安排去…”
说着黑子向吧台前的服务生飞快地比划了几下，那服务生笑着点了点头。田芸和孟天明唯有相视苦笑，这是哑语还是什么，根本看不懂呀。
刚才那搭话的女孩儿捧着个厚厚的印刷品走了过来，看这意思就是所谓的图集了。她自己翻开找出其中的一页，用很小的声音和黑子说了几句，黑子笑着摇头，双手接过图集摊到田芸面前的矮几上：“田jǐng官，您看看，是不是她？”
田芸面前的图集如电影画刊般分着左右，是同一个女孩儿的照片，左页是个半身照，女孩儿嘟着嘴唇一副萌样；右页则是个职业套装打扮的全身照，女孩儿眯着眼身体半躬，低低的胸衣里沟堑毕露。
李娟娟本人田芸确实是见过，不过看见的时候那已经是具尸体了，面容绝不可能和生活中完全一致，遗物中的证件照也和眼前的照片差距满大，看着似有些像却又不肯定。
下意识田芸想继续翻看图集，不想图集的两边被黑子摁住了，不由怔了怔，黑子的声音已悠然响起：“田jǐng官呀，兄弟只是个看场子的！这经营上的事情都是老板安排的…”
嗯？这话什么意思！看看黑子，再看看站他身后拿图集过来的那个女孩儿，眼神闪烁的神态，田芸终于明白了，敢情给自己看的这个图集是供人家客人挑选小姐之用，再往下翻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呢。
田芸哼了一声，无趣地缩回了手。今天是来找死者的资料，可不是来抓什么的，人家还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否则能让自己看这个？再非往下翻不是等于打人家脸嘛，真那样估计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见田芸不为己甚，黑子高高兴兴地将图集收起递给身后的女孩儿，又问道：“田jǐng官，您要找的是她吗？”
照片真是对不上号，田芸拉开皮包，将一份复印的身份证件递给黑子，黑子讪讪一笑，将复印件给拿身后的女孩儿看。
“对，这个就是小雅！jǐng官您找她什么事儿呀？好几天都没看见她了！”女孩儿眨着眼睛说道。
可算找到正主儿了，原来这个李娟娟在这里叫小雅！田芸看了看孟天明，随即正sè对黑子说道：“上周四我们在江边发现了她的尸体，已经确定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死了！”黑子吃了一惊，身后那女孩儿也发出了声惊叫，正好有服务生端着饮料和果盘过来，被这俩人的声音吓得一抖，险些将托盘里的东西翻到地上。
大概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态，黑子忙帮着那服务生把托盘放下，两大杯冰柠檬水和一个挺丰盛的果盘就摆在了矮几上。
“她是…唉，田jǐng官，您有什么打算？”黑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田芸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他，敢情刚才自己说的话这人压根就没听明白，只好又和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希望找到和死者熟悉的人来尽可能多的了解死者生前的资料，看是否可以找出和犯罪嫌疑人交集之处。
“哦…”黑子点点头，想了一阵才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这…把人调齐了我还真没那个权力，得请示一下，您先喝着吃着，我打个电话去！”
需要把什么人调齐？田芸不太明白，看孟天明也是一脸错愕，只好由着黑子去打电话。
没用多久，黑子一脸喜sè地跑了回来：“您俩位等等，最多三十分钟，人就全到，我们管事儿的也会赶过来！到时候随您怎么问…我这先安排安排去，没办法陪俩位！您俩位请自便，千万别客气…”
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这黑子的理解能力太差，要不就是人家的做事风格满特别，反正是够热情的，热情的让人难以理解。田芸和孟天明相顾无语，等着呗，还能怎么办？
过了十分钟左右，KTV门口陆续进人，莺莺燕燕的全是各sè打扮的女子，有的明显还睡眼朦胧的，有的则边走边补着妆，没用多久，宽敞的吧台前竟站坐了几十人之多，估计看见对面坐着jǐng察，难免交头接耳地议论起什么。
如演戏般的进人场景又持续了十来分钟才逐渐变得稀落，把个田芸和孟天明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怕是已有上百人了吧！好在这些女子还算守秩序，否则非把这个大厅全部占满不可。
又是三、两分钟后，黑子带着几个小年轻出现了，刚才齐刷刷的黑背心已经全换上了黑sè的西装，他左右比划了几下后向田芸这边笑笑，随即带头向大门处走去，几个小年轻则神sè紧张地跟在后面。
服务生们在田芸他们坐着的沙发旁男左女右各排成一队，而后赶过来的那上百女子竟也排成了整齐的几排，整个瞬间大厅鸦雀无声。
这…怕是要迎接谁吧？够大的阵仗！田芸有些好奇了，把视线停留在了入口处的方向。
这时由门口走进来一人，瘦瘦高高的，小分头、白衬衫、下配西裤，挺亮的皮鞋，走路哈着腰腿也不直双手还外摆，大外八字脚一撇一撇的，看着活脱脱一大马猴。黑子等人一起躬身，来人也不言语，笑着拍拍黑子，径自前行。
门童翻弄着照片看，一旁的张华可有些好奇了，刘师傅够高的呀，那照片上的人是谁？想凑过去看却有觉得不太合适，只好先忍忍。
“没，没见过这人！”门童摇着头递回了照片。
“好，谢谢你的配合！”刘红军笑得似乎很开心，还拍了拍门童的肩膀。
等李经理和门童离开了，张华忙问了起来：“刘师傅，你拿的是谁的照片？”
“自己看！”刘红军倒是痛快，直接把手里的照片递到他手里。
嗯？是荀慧珍！几张照片都是荀慧珍，只是取相角度和穿着打扮有着不同。
看过照片，张华犹豫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她？”
“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收好照片，刘红军笑着道，“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歇着了，你自己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好…唉，不对！你等等…”张华一把拽住刘红军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太不够意思了，你肯定是知道点儿什么，干嘛不告诉我呀！我可是刻意把小芸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你这儿还跟我藏着掖着就没劲了吧…”
“唉，你呀…”刘红军皱着眉头甩开他，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真愿意听我的？”
“听！”张华没犹豫地就点头回答。
“那行！你回家歇着去吧！”见张华愣了，刘红军苦笑着摇头道，“这案子水太深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几天，上面肯定会尽快结案的，所以说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就算你知道谁是凶手也没用，根本就找不到证据！明白了吗？”
“可这…死那么多人，说结就能结？”张华不解地问道。
“那不用你cāo心！等几天看吧，如果真是我说的那样，你找我，我和你好好聊聊，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就这样，我先走了，困死了！”说着话刘红军直接进了电梯，向还在发愣的张华摆了摆手，关上了门。
电梯下行，刘红军的嘴角挑起，刚才那一脸的颓态仿佛一扫而光，他轻摁自己的后腰，一个硬硬的东西正别在那里……
出了市局后，孟天明就嚷嚷饿了，也不知道是几点起来的竟然还没吃早餐。和王旭在一起早餐不吃是不可能的，田芸可吃不下什么了，左右时间还早，在一家快餐店里充实了他的肚子后俩人才奔豪门KTV而去。
才刚上午就去KTV，就算人家开门了能问出些什么来？田芸颇觉得此行有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嫌疑，可孟天明说的也对呀，除了这里咱们还能去哪儿？总不能上电影院去吧！
到了豪门KTV一看，果然是大门紧闭，孟天明倒不客气，抬手就擂上了，“咣…咣…”地弄了半天，才有个不耐烦的男人从里面搭了腔：“谁呀这是？不让人活了是怎么着？”
“jǐng察查案！”孟天明喝道。
这“查案”和“查证”仅一字之差，意义可是相差甚远。田芸落在后面，咬着嘴唇偷笑。
“我rì…不可能吧…”里面的男人低声叨咕着什么，跟着门开了条缝，一个光溜溜的秃脑袋从里面挤了出来，犹眯着眼睛，等一看见真是jǐng察在门外，眼睛迅速睁开，仔细看了看后“碰”的把门关上了。
这什么情况？孟天明和田芸对视了一下，里面隐约传来些嘈杂的人声，随即门大开，从里面摇晃着走出五、六个穿着黑sè背心的小年轻。
“呦喝，jǐng官，您这是给我们叫早玩呢…”
“就是！怎么着呀这是！”
“还有个jǐng花姐呢，您俩位要干什么呀？”
七嘴八舌地胡乱说着，一看就知道是流氓无赖之徒，孟天明和田芸都没想到过会碰上这个，乍一下还真被噎住了。
没等俩人作出应对，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靠后站着的一个黑脸短发汉子闷声走近了两步，揉着眼睛看了田芸一会儿，试探着问道：“是田jǐng官？”
“咦，你认识我？”田芸楞了，孟天明也跟着楞了。
“田jǐng官也是你小子可以乱叫的？我去你妈的！”黑脸汉子转身突然起脚，硬是把刚才多话的一个小年轻踹倒在地，跟着大巴掌就抡开了，直打得那小年轻讨饶。
这变化满突然的，别说田芸、孟天明楞了，连他们一伙儿的几个人都楞住了，根本没人想起是不是该去拦阻或是拉架，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黑脸汉子又踹上两脚，才换上副笑脸挪到田芸面前：“不好意思呀，田jǐng官，他们几个小的不认识您，您多包涵！”
“这…”田芸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那黑脸汉子忙自报起家门来：“您叫我黑子就行！这位是您的同事吧？…您好您好！您俩位稍等片刻，我这就把人都收拾起来！”
说完话，黑子身体微躬了一下，才转身呵斥起来：“还看什么看，赶紧的，把人都叫起来！准备招呼贵宾…”
几个小年轻慌里慌张地跑了进去，黑子笑着向田芸俩人点了下头，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什么情况呀这是？芸姐，你怎么认识这人的？”孟天明表情夸张地问道。
田芸也不明白：“不认识！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呀！”
俩人胡乱猜测了一会儿，均不得要领。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黑子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您俩位请进！”躬身抬手，动作规范俨然一个门童。
那还能怎么办？进去呗！田芸、孟天明并肩进了KTV的大门，眼前是个不到十米长的通道，灯光昏暗暧昧，使人有些分不清白昼，隐约可以看到通道两侧的墙上配有各种挂饰，地面则全是玻璃，可以看见下面有一尾尾的金鱼正悠闲地来回游动。
“请…”黑子赶了过来，引着他们走过通道，通道尽头处的大厅灯光早已大亮，两排服务生打扮的男女青年齐齐躬身：“欢迎光临…”
由暗到亮，俩人正懵懵的，冷不丁真被吓了一跳，这还真是把我们当客人招待了！
田芸耐不住了，忙跟黑子说道：“我们今天来，是要了解一下李娟娟的情况…”
“李娟娟？”黑子挠了挠头，视线转向一众服务生，“谁认识李娟娟？”
“说的是不是小雅呀？黑哥…”有个女孩儿接了话。
“小雅？…赶紧去把图集拿过来！”见那女孩儿犹豫着不动，黑子咂着嘴唇，“怎么着？我说话不好使了…”
“没，这就拿去！”女孩儿看看田芸，又看看黑子，才飞奔着跑开。
“不懂事的丫头！…您俩位先请坐，喝点儿什么？”黑子陪着笑张罗。
“别客气了！我们就是问问情况…”
田芸的话还没说完，黑子就打断了她：“那怎么行！这不是让我挨骂嘛！您坐着，我安排去…”
说着黑子向吧台前的服务生飞快地比划了几下，那服务生笑着点了点头。田芸和孟天明唯有相视苦笑，这是哑语还是什么，根本看不懂呀。
刚才那搭话的女孩儿捧着个厚厚的印刷品走了过来，看这意思就是所谓的图集了。她自己翻开找出其中的一页，用很小的声音和黑子说了几句，黑子笑着摇头，双手接过图集摊到田芸面前的矮几上：“田jǐng官，您看看，是不是她？”
田芸面前的图集如电影画刊般分着左右，是同一个女孩儿的照片，左页是个半身照，女孩儿嘟着嘴唇一副萌样；右页则是个职业套装打扮的全身照，女孩儿眯着眼身体半躬，低低的胸衣里沟堑毕露。
李娟娟本人田芸确实是见过，不过看见的时候那已经是具尸体了，面容绝不可能和生活中完全一致，遗物中的证件照也和眼前的照片差距满大，看着似有些像却又不肯定。
下意识田芸想继续翻看图集，不想图集的两边被黑子摁住了，不由怔了怔，黑子的声音已悠然响起：“田jǐng官呀，兄弟只是个看场子的！这经营上的事情都是老板安排的…”
嗯？这话什么意思！看看黑子，再看看站他身后拿图集过来的那个女孩儿，眼神闪烁的神态，田芸终于明白了，敢情给自己看的这个图集是供人家客人挑选小姐之用，再往下翻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呢。
田芸哼了一声，无趣地缩回了手。今天是来找死者的资料，可不是来抓什么的，人家还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否则能让自己看这个？再非往下翻不是等于打人家脸嘛，真那样估计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见田芸不为己甚，黑子高高兴兴地将图集收起递给身后的女孩儿，又问道：“田jǐng官，您要找的是她吗？”
照片真是对不上号，田芸拉开皮包，将一份复印的身份证件递给黑子，黑子讪讪一笑，将复印件给拿身后的女孩儿看。
“对，这个就是小雅！jǐng官您找她什么事儿呀？好几天都没看见她了！”女孩儿眨着眼睛说道。
可算找到正主儿了，原来这个李娟娟在这里叫小雅！田芸看了看孟天明，随即正sè对黑子说道：“上周四我们在江边发现了她的尸体，已经确定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死了！”黑子吃了一惊，身后那女孩儿也发出了声惊叫，正好有服务生端着饮料和果盘过来，被这俩人的声音吓得一抖，险些将托盘里的东西翻到地上。
大概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态，黑子忙帮着那服务生把托盘放下，两大杯冰柠檬水和一个挺丰盛的果盘就摆在了矮几上。
“她是…唉，田jǐng官，您有什么打算？”黑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田芸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他，敢情刚才自己说的话这人压根就没听明白，只好又和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希望找到和死者熟悉的人来尽可能多的了解死者生前的资料，看是否可以找出和犯罪嫌疑人交集之处。
“哦…”黑子点点头，想了一阵才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这…把人调齐了我还真没那个权力，得请示一下，您先喝着吃着，我打个电话去！”
需要把什么人调齐？田芸不太明白，看孟天明也是一脸错愕，只好由着黑子去打电话。
没用多久，黑子一脸喜sè地跑了回来：“您俩位等等，最多三十分钟，人就全到，我们管事儿的也会赶过来！到时候随您怎么问…我这先安排安排去，没办法陪俩位！您俩位请自便，千万别客气…”
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这黑子的理解能力太差，要不就是人家的做事风格满特别，反正是够热情的，热情的让人难以理解。田芸和孟天明相顾无语，等着呗，还能怎么办？
过了十分钟左右，KTV门口陆续进人，莺莺燕燕的全是各sè打扮的女子，有的明显还睡眼朦胧的，有的则边走边补着妆，没用多久，宽敞的吧台前竟站坐了几十人之多，估计看见对面坐着jǐng察，难免交头接耳地议论起什么。
如演戏般的进人场景又持续了十来分钟才逐渐变得稀落，把个田芸和孟天明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怕是已有上百人了吧！好在这些女子还算守秩序，否则非把这个大厅全部占满不可。
又是三、两分钟后，黑子带着几个小年轻出现了，刚才齐刷刷的黑背心已经全换上了黑sè的西装，他左右比划了几下后向田芸这边笑笑，随即带头向大门处走去，几个小年轻则神sè紧张地跟在后面。
服务生们在田芸他们坐着的沙发旁男左女右各排成一队，而后赶过来的那上百女子竟也排成了整齐的几排，整个瞬间大厅鸦雀无声。
这…怕是要迎接谁吧？够大的阵仗！田芸有些好奇了，把视线停留在了入口处的方向。
这时由门口走进来一人，瘦瘦高高的，小分头、白衬衫、下配西裤，挺亮的皮鞋，走路哈着腰腿也不直双手还外摆，大外八字脚一撇一撇的，看着活脱脱一大马猴。黑子等人一起躬身，来人也不言语，笑着拍拍黑子，径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