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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城林家

    ()南城地处偏僻,且城中灵气匮乏,常驻的百姓也大多是凡胎,修行之人极少。也就少有外人进出。可今rì南城城门将将开启,就有一行十几人的小队车马交了入城费进入城中。这队人个个灰sè长衫、腰佩长剑、面目冷峻、行规矩步。除了车夫,左右还各有四人骑马相随,护卫着两架银sè马车。

    以城门守卫老田的眼光看来,这队人只在外行走的八个护卫甚至两个车夫便个个都是身负修为的大人们,足以见得马车里的人是何等尊贵,必定是大城来的贵人。老田佝偻着背拘谨的送了这队人马入城,回头捋了捋下巴灰白的胡须。南城怕是要变天了。只不知是福是祸。

    竹门小院里躺椅上那浑然yù睡的元老爹突然张开了眼睛,手指掐算几下,皱了皱眉头,这么快就找来了。。。本来还想拖延几rì待元宝开启第二个窍穴才离开,想不到他们的速度如此之快。看来那些老家伙修为又增进不少。唉。。。看来要早作打算。

    待要再睡却了无困意,起身慢吞吞收拾了木椅一手提了进屋。门吱呀一声闭上。

    城门内早有一五十上下管家模样的人带了一队家丁侯在此处。见这队人马进来,小心的偷眼打量几位护卫,甚至连车夫也仔细端详了几眼,却并未找到他要接之人,迟疑片刻眼见队伍将要过去,只得硬着头皮略上前几步拱手:“请教诸位大人可是皇城来的。。。”他不敢靠的太近,这些大人们身负修为,若万一不是他要寻的那人,大人生起气来随便找个由头把他杀的形神俱灭,这南城也不会有人出来与他讨还公道。

    前排一灰衣护卫上下量了他一会才略略点头:“你是何人?”管家正待回答,后面的马车帘内传出一男子清朗的问声:“前面可是林韦林管家?”

    那管家只觉耳熟,这回却不敢多想,快步移到后面马车车辕处,微微躬身:“正是小人林韦,敢问这位大人可是与我林家二公子林冉大人相熟?”

    一阵清朗的笑声传出,那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掀开,管家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见露出里面一位面容二十许岁男子,身着青衣,眉目清秀俊朗,笑意盈盈的看过来,林管家立刻低了头,直道冒犯了大人,却总觉得车中男子颇为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那男子这时长身立起步下车辕,手在管家身前虚扶一把,笑道:“韦大哥,区区一别三十载,怕是已经把我林冉给忘却了吧。”

    林管家身上一震,大惊下抬眼仔细观瞧,半晌才激动的道:“果然是二公子,却跟三十年前一模一样,不不不。。。大人如今是更俊朗威风了些。。。气度非凡,难怪小人不敢认得。。。小人实在是。。。实在是。。。”

    见林管家激动的口不择言,林冉也不以为意,笑着说自己走时林韦只是痴长他几岁,现如今却好似他的父辈,若是一起出门,别人必定以为林韦是他的叔伯,直说林韦是占了他的便宜。林韦却只是唯唯诺诺,不敢接话。

    林韦是府中大夫人的丫鬟所生,母亲难产早亡不曾有过名分,林家家主林更生妻妾无数,只有名分的姬妾生的儿子都有十几个,自然不会把一个婢生子放在眼里,林韦在府中地位自是可见一斑。年幼时常被仆婢欺侮。林冉却是长房嫡亲血脉,排行第二,虽然地位尊贵,颇受宠爱,心肠却是极好,偶见下人欺负林韦,将之救下带在身边,又见林韦聪明能干,做事井井有条,就不时对他多有帮衬。甚至林冉在离开林家之前,还怕他被排挤,做主给他娶了一家大户的侧室之女,又禀明家主扶他坐上管家之职。林韦对他自是感恩戴德。

    林冉三十年前被偶然经过的皇城大人发觉天姿甚佳,继而入府言明要将其带走收作亲传弟子,至如今三十年白驹过隙,林二公子果然如当rì皇城大人所言,长生不老,面容如昔,足可见行善者该当有如此大机缘。林韦心中也不禁为之高兴。之前两人确实也曾兄弟相称过,可如今已是天地之别,怎敢僭越?

    林冉觉察他的小意,暗道师傅说的果然不错,一rì踏上修行之路,从此一切凡间种种血肉情分失之不可再得。又问道父亲及全家可否安好,林韦道家主因不知二公子要归返南城,所以前些rì子去苏城贺大公子得孙之喜尚未归返,如今已经派人传信过去,大约过几rì便能回来。

    林冉喜道:“大哥原已有了孙辈。若早知晓,我便先去苏城走一趟,见见我的侄孙。”又遗憾道:“只是身负师命,不知何时能完成,恐怕此次又会缘悭一面了。”不由暗叹,若自己当rì不被师尊带去皇城修行,今rì说不得也是子孙满堂。一时感慨修道之路究竟于他是幸或不幸。

    林韦道:小人猜想二公子回来必定想见大公子一面,故安排前去传信的人将此事告知大公子。今rì传信之人回复说大公子即rì会携孙随家主一起归返南城,到时二公子自然能见大公子一面。”

    林冉喜道:“果然还是韦大哥了解我的心意。”

    林韦却俯首道:“小人应尽之责,大人不必介怀。”

    林冉摇了摇头,指了前面马车道:“跟我就无需大人长小人短的,前面这位才是大人。我来帮你引荐下。”说罢拉了林管家来到车辕处,林韦急忙躬身下拜,又示意身后的家丁一齐行了礼。

    林冉知道前面这位不似自己无视规矩,也不拦他们,待他们行了礼数才拱手道:“这位是我师尊皇浦大人的六。。。六公子,皇浦容玉。如今受师命与我同来南城。韦。。。林管家可来见过。”

    林韦复拜:“见过皇浦大人”,林冉又指着林韦向帘内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林管家,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之前曾与你提过几次。”

    林韦连道不敢。虽是车帘紧闭,林韦却觉似有两道目光扫了过来,将他从内至外看了个通透,直到他后背浸出冷汗,半晌,目光消失,帘内传出一声淡若不闻的嗯声。

    林冉怕林韦尴尬,拉他起身道:“这位大人脾xìng有些冷淡,无需惶恐,酒宴可备好了?大人沿途劳顿也应早些梳洗休息。”

    林韦急忙道:“是小的疏忽,让大人在此久候,请大人上车,小人这就引路前去,酒宴已经安排妥当,就在南城第一包。”

    林冉摆手:“不乘车了,我也随你步行过去,几十年不曾归返,倒想好好看看南城今rì形貌。”听林韦提到南城第一包,回忆片刻惊喜道:“南城第一包?可是我少时常吃的那家庞大哥开的包子铺?嗯,他做的包子外皮爽滑筋道,轻薄透明却韧而不破,肉馅鲜香不腻,瘦肉粒粒分明,肥肉入口即化,食之确实齿颊留香回味无穷,我去皇城三十余载虽说也算遍尝山珍,吃遍海味,只是对这南城的包子却仍是念念不忘,当真可称得上是南城第一包,就算说是天下第一包也无不可,只是。。。”他眉头轻皱回头看了眼马车,低声对林韦道:“我倒没什么,让这位大人去吃包子铺是否有些。。。”

    虽两人说话声音压低,修行之人又有哪个不是耳聪目明,自然瞒不过皇浦容玉的耳朵。顿时冷哼了一声,似是不满被如此薄待。

    林韦连忙道:“公子有所不知,南城第一包确是庞家老哥开的不假,不过庞开全几年前已是盘下了本地最大的酒楼,改作南城第一包,南城现在也以他们的店面最为排场。现如今他们的酒楼也不光是包子,就算珍馐美味,各sè佳肴也样样俱全。其余小菜也算别具一格,味美jīng致。不过这些尚且不是小人安排酒宴在此的直接原因。”

    “哦?难道还有什么比南城第一包更诱人的吃食呢?”林冉奇来了兴趣

    “这倒不是什么吃食,而是南城第一书。”林韦语气中不无自豪。

    “南城第一书?难道我走了这些时rì,南城又出了什么书法大家亦或是词文高手?”林冉如今已是修行中人,眼界自不是当年可比,不过年少时也曾研究过些文章诗词,虽如今对这些凡人的书法词文看不上眼,但见林韦如此推崇想来必非普通货sè,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林韦摇手道:“既非书法大家,也非词文圣手,这南城第一书乃是一个说书人,此女名叫元宝。虽然岁不过十,却jīng通说书之道。。。”尚未说完,却被一声嗤笑打断。

    “冉师弟,我本是听你常说南城如何好,如何令你念念不忘,才禀明父亲让我随你出此任务,却不想这边最有名气的居然是什么肉包子和说书的女娃娃。看来原本想完成任务多留待此处游览一番也无此必要了。今rì我旅途乏累,不如送我找家客栈休息休息,还是不去吃什么包子听什么说书的好。”

    皇浦容玉言语中诸多讽刺嘲笑,却分明有怪责林家怠慢之情,林韦顿时变了脸sè,因着公子对他和颜悦sè,他一时忘了身份,兴致上来胡言乱语的已是惹怒了大人,万一因此影响了公子的前程,自己实在是万死难辞其究啊。顿时心中纷乱如麻。

    林冉却似早知此人xìng情,不以为意的挥手:“容兄,我们南城哪会如此简单,先听他说完也无妨。林管家,照你说来,这元宝姑娘必定是有一番来历之人。”

    林韦也不敢再卖关子,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完:“公子说的不错,这位元宝姑娘是两年前机缘之下跟随养父来到南城,因与庞开全之子庞玉相熟,才间或在酒楼说书,哪知从此一鸣惊人。。。虽说书段只是些妖jīng鬼怪的乡间传说,但奇在不管心中有何悲苦惆怅之事,凡闻其书者,一切愁怨愤恨尽皆顷刻化为云烟,只觉遍体舒爽,心宽体阔,无处不喜,无处不快。”

    皇浦容玉却突然嘶的深吸一口气,林冉心中不由一动,以皇浦容现在的修为,虽说对情绪不能心如止水,也算控制自如,能令他吃惊之事,必非寻常。他心中暗道,此名元宝的女娃必有古怪。安静了片刻,又听皇浦容玉疑道:“你是说那个叫元宝的小女娃是两年前随养父来到南城?”

    林韦拱手道:“正是。”

    林冉突然想到一事,忙问:“那她今年几岁?”

    林韦虽然诧异二人的询问,却仍是照实回答:“确切年龄不知,看相貌应当是不满十岁。”

    车帘被一把撩起,把林韦吓了一跳,只见车中之人身着银sè修士服,头上戴了一只斗笠,遮住面容。,车中人盯着林韦急道:“那她的养父是何样人物?”

    见皇浦大人与公子都对元宝产生兴趣,林韦自知不会是因为她是南城第一书的缘故,只是不知对那女娃是福是祸。

    此时也来不及考虑,细细思索一番才仔细应对:“那元宝的养父看起来五六十年华,不知名讳。只知道姓元,大家都叫他元老爹,元宝据说是他从乡间捡回来的弃婴。两年前他带着元宝来到此处,身无长物,孑然一身,又没什么手艺,庞开元见他带着个娃儿可怜,就介绍他在县丞那里求了个打更守夜的差事,又帮他租了自家隔壁的小竹屋。元老爹每天晚出早归的,不常出门,我也未曾见过几面。倒是元宝那小女娃长得十分讨喜,刚来时冷冷的,见了人也不怎么说话,大家只当是个傻得,没想到与庞家的儿子却有几分缘分,几月下来就会笑会喊人,还能到酒楼说书赚几个铜钱贴补家用,倒是十分乖巧懂事。”

    虽然不知两人为何对元宝和元老爹如此关心,林韦还是打心里喜欢元宝那个小女娃,自然字里行间对她多加夸赞希望两位大人不要为难他们。也算是尽尽人事。

    皇浦容玉又仔细的问了元宝和元老爹的形貌举止,林韦一一禀明。

    见林冉疑惑看来,皇浦容玉比了个手势,林冉一惊:“可是这次任务的。。。”

    皇浦容玉微微颌首,林冉心中一动,此次师命师尊并未与他道明,只道事关重大,到了地方自然由皇浦容玉告知。如此看来,这元宝父女必然是与此次师命大有关联的人物。林冉虽心中仍有疑惑,此时此地却不便与皇浦容玉询问,心下一沉低头暗暗思索。

    车行此时已停住,见两位大人都不做声,林韦吭哧了半天才小心的问林冉:“二公子,那今rì是否改去其他酒楼?”

    林冉摆手:“就去南城第一包。”

    林韦拱手道:“是。”

    皇浦容玉见他不动,不耐烦的道:“那还不快走?”

    林韦苦笑了下回道:“回二位大人,已经到了。”

    二人抬眼望去,才发现马车正停在一座酒楼之下,楼上牌匾赫然五个个黝黑大字:南城第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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