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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夺命毒酒(二)

    赵凯自言自语道:“我是谁?你们是谁?还有那个老太太又是谁?”

    几名宫女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谁。

    小红问眼前的几个宫女:“你们是谁?我们怎会聚集在山洞里?”

    这时,阿灵婆已运过一周天真气,睁开眼喝斥道:“大胆孽障,连为师也不认识了吗?”

    几人听后,互相对望片刻,搞得一头露水,质疑道:“她是我们师傅?我们怎么记不起来了?”

    “大胆劣徒,你们玩皮贪嘴,趁为师去碧游宫你们师祖爷那里听经之际,偷喝为师封存几千年的陈酒,醉了二百余年,直至今天才醒来。”阿灵婆胡扯一通,“可这种酒,因年代遥远,喝后武功尽失,记忆全忘,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chūn兰道:“怪不得我们迷迷糊糊,跟做梦一样。”

    阿灵婆沉着脸道:“本来想将你们赶下山去,永不收留;但道心何处不慈悲?念你们跟为师学艺多年,让你们留下来,继续学艺。以后如再犯过,二罪并罚,决不宽容。”

    黄毛童子明知师傅在扯谎,但为了rì后自己不孤单,极力配合道:“师傅已经宽容了你们,还不跪下参拜师尊?”

    几人受到提醒,心有灵犀,慌忙跪倒在碧云床前,异口同声道:“师尊在上,小徒玩世不恭,贪嘴偷饮,导致武功全废,记忆尽忘,这是上天对劣徒的惩罚。更感激师尊不弃,宽容为怀,收留我等重新学艺。从今以后,痛改前非,尽心尽力,学好武艺,以报师傅再生之恩。”

    说后,一起嗑头。

    阿灵婆趁几人磕头之际,将手向洞壁一指,石壁旁立即现出一排小房间。房间内床铺、用具一切俱全。然后笑呵呵道:“起来吧!知错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认真习武学艺,为师就会高兴的。”

    “弟子明白。”几人从地上爬起来。

    阿灵婆对黄毛童子道:“童儿,你师哥、师姐已二百多年没进自己寝室了,你带他们去歇着,一人一个房间,从明天起正式学艺。”

    “弟子遵令!”黄毛童子带着赵凯、小红、chūn兰、荷花、秋菊、冬梅、海棠去了寝室。

    这几人曾为阉党的走卒,助纣为虐;从此,在与世隔绝的洞府中,开始新的生活。

    却说这一天魏忠贤来到东厂,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孙云鹤、杨寰像迎接上大人一样,前呼后拥,进入东厂大堂内,请为上坐。然后,行三拜九叩之礼,参拜完毕,献上香茶后,才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他们边喝茶边谈一些朝庭内外的事情,然后将话引上了正题。田尔耕凝视着魏忠贤毫无表情的面孔问:“九千岁,不知您驾临东厂有何吩咐?”

    魏忠贤端起杯,将剩茶一饮而尽,慢悠悠的放下杯,顿了顿道:“东厂派到各个王府里的卧底人,回消息没有?”

    田尔耕瞅着许显纯、崔应元道:“回九千岁话,凡是派往王公大臣府上卧底的厂员,由许指挥、崔指挥所辖。”

    “这些本宫知道。”魏忠贤目光移向许显纯、崔应元,“许指挥、崔指挥,你俩掌管情报工作,为何迟迟不见上报啊?”

    许显纯、崔应元慌忙站起身,俯首躬身,作赔罪状。

    “坐下!坐下!”魏忠贤挥了挥手,“这里也没有外人,汇报工作,不必拘谨,坐下慢慢说。”

    “谢九千岁!”许显纯、崔应元重新坐下。

    许显纯道:“自从东林党人倒台后,朝庭大臣大多是您的亲信,一呼百应,言听计从;背地里更没有诽谤您和对朝庭不满的言语。所以,也就没有言词可以记录,再加上最近张国纪和张皇后一案,耽搁至今,没向您汇报的原因。”

    “嗯!”魏忠贤点点头,“有关文武百官,本宫没有多大担心的;只是几个王爷玩世不恭,不把本宫放在眼中。而且居心叵测,各自为政,不把朝庭政务放在首位,乃是一颗毒瘤,让本宫寝食不安。本宫问你们,在王府内卧底的有何汇报呀?”

    崔应元瞟一眼面无表情的魏忠贤,战兢兢道:“回九千岁话,在一月前,下官曾接到一些汇报。”

    魏忠贤坐起身,急切问:“他们汇报些什么内容?”

    崔应元如实答道:“几个王爷游手好闲,除打猎、玩耍外,就饮酒赋诗,偶尔发一通牢sāo,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不足为患。”

    “哦!”魏忠贤为之一振,脸上露出笑容,“几个王爷倒有雅兴,如能长期沉迷于酒sè,本宫就放下心来了。”

    田尔耕提醒道:“要是他们在跟我们演戏,等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反手一击,九千岁,我们不可不防啊!”

    魏忠贤乃是身xìng多疑之人,经田尔耕的提醒,立即jǐng觉起来,问许显纯、崔应元:“你们说几个王府最近一个多月都没有消息?”

    “是的。”崔应元回答,“这件事我们也感到奇怪,要说眼线在某一王府出了事,其他王府的眼线会立即向我们汇报情况,总不能几个王府都失去联系呀?”

    魏忠贤听后,感到事态的严重,思忖一会道:“实话告诉你们,在一个月前,本宫曾派六名宫女分别送到六个王府,为王爷侍寝,以此掌握王爷的举动。可她们进了王府后,却音信皆无,连只言片语也没向本宫汇报。”

    孙云鹤以肯定的语气道:“不用说,他们在王府一定出事了,应迅速派下属去王府打探情况,以此了解真相。”

    杨寰附和道:“这叫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要是我们不了解王府真实情况,一旦酿成贼势,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想制服他们比登天还难。”

    “你说得也是。”魏忠贤思忖一会,吩咐许显纯、崔应元,“许指挥、崔指挥,有关卧底人员是你俩所管,必须负起责任来。今晚你二人带几士卫探访王府,了解真实情况,本宫也好对症下药。”

    许显纯、崔应元异口同声道:“下官不若使命,为九千岁的千秋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重啦!言重啦!”魏忠贤乐呵呵道,“本宫有你等干骨忠良辅佐,何愁大业不能实现?”

    田尔耕献媚道:“九千岁再加上一千岁,那是指rì可待。一旦外魏公黄袍加身,坐上龙椅时,我们这班人都是开国功臣啊!”

    “哈哈哈......”魏忠贤听到奉承之词,笑得前仰后合.

    信王府跟其他王府一样,自从肃清府内jiān细后,白天对家丁女佣进行急训,演练武技,夜晚轮流守夜,明岗暗哨布置在要塞处;一旦有事,互相传递信息,后援者立马赶到。

    一连数夜,都平安尢事,家丁们不免产生麻痹大意思想。

    这一天晚上,执行守夜的家丁跟往rì一样,分布在王府各个角落,每两人为一组。院门口乃是出入王府的重要通道,吴管家考虑到安全的重要xìng,加派了四名家丁看守。但这里因有庭院分隔,与客厅和内宅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有事时,接应人员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到二更时分,京城内的居民早已沉睡在梦乡之中,四周万籁无声。

    此时,许显纯、崔应元在东厂大堂内,与两名士卫,穿上夜行衣,藏好短刀和暗器,准备去王府打探消息。

    崔应元问:“许指挥,我们先去哪个王府?”

    许显纯稍加思索后道:“几个王府相隔都不远,但信王府与东厂的距离较近些,应先去信王府。”

    “嗯!”崔应元点头赞同,“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chūn。去信王府时,万一府内戒备森严,我们占不了上峰,也好迅速撤退。”

    他俩计议妥当,带领两名士卫,出离东厂,活动脚下功夫,径直向信王府而来。

    不到一小时,四人已到信王府院门不远处。他们蹑手蹑脚跨上台阶,到院门前止步。许显纯抬手推了推门,丝毫不动。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只听院门内传出说话声。

    这个说:“王爷也是的,自从王府内捉了jiān细,就像如临大敌一样;白天让我们练武,晚上轮流守夜,如此下去,谁能受得了?”

    那个说:“那有什么办法?端人碗服人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你不想在王府干。”

    还有一个接茬道:“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干哪来银子养家糊口?这样吧!我们四人轮流放哨,两班倒,一旦有动静,唿哨一声即可。”

    他们在院内说话,许显纯他们听得一清二楚。许显纯向后一挥手,几人退下台阶,离开院门十几丈远止住脚步。

    许显纯道:“看来,我们派遣到王府卧底的人全部落网了。”

    崔应元接茬道:“怪不得好长时间失去他们的联系呢?看来这班王爷不像我们想象那么软弱。我们既然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王俯上下斩尽杀绝,为眼线遇难雪恨。”

    “不行,这样会震撼朝野的。”许显纯摆着手道,“王爷毕竟是皇上的亲兄弟,有过错也轮不到我们动手。”

    “如此,我们的眼线就白死了?”崔应元一脸不服气。

    “血不能白流,仇一定要报。”许显纯一副智者模样,“下官认为由外魏公出面,请皇上下旨治王爷的罪,这样我们少结了仇。”

    “高!真是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这阶段许指挥大长见识啊!”崔应元吹捧一番,想了想道,“眼线被杀,具体实情不了解,应抓一个出来审问详情。”

    许显纯道:“守院门的有四人,我们进去后杀掉三个,留一个活口。注意,动作一定要轻、要快。”

    几人点点头,执刀在手,几个腾跃,已到院门旁。接下来,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已经上了院墙。那动作又轻又快,一点响声也没发出来。

    他们伏在院墙向下观看,见两名家丁提着刀,站在院门内放哨;另两个家丁倚在院墙上睡觉,并发出阵阵鼾声,大刀放在自己的脚旁。

    四人观看一会,许显纯做个手势,一起跳到院内,两个跳跃已到家丁面前。两个家丁突然发现四条黑影窜过来,刚要呼喊求救,许显纯、崔应元手起刀落,割断喉咙,当场毙命。两个倚在院墙上睡觉的家丁,听到有动静立即惊醒,他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被士卫一刀捅死,另一个被点中了哑穴,发不出声来。

    接下来,许显纯抓起那名家丁的后衣襟,像老鷹捉小鸡一样提离地面,随即脚底一用力,已跃院墙外面。其他几人也跟着跃出,来到十几丈开外停住。

    许显纯将家丁扔在地上,手指一点,解开他的哑穴。家丁扭动几下脖颈,方能发出声来。

    家丁打量一下眼前几个蒙面人,战战兢兢问:“你们是什么人?到王府刺杀我们?”

    许显纯眼露凶光,厉声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东厂人。”

    家丁道:“我们与东厂互不干协,为何要对我们下毒手?你们可知道,我们都有妻儿老小的人,为了生存才到王府为奴的,我们死后家人就无法生存了。”

    崔应元横眉立目道:“我们不是听你诉苦的,你快说,赵凯、王奇是怎么死的,如不说实话,一刀捅了你。”

    家丁吓得浑身颤抖,乞求道:“大爷饶命,只要不杀小的,小的一句不漏,全部告诉你们。”

    “好,你快说,如有一句说错,乱刀分尸。”许显纯怒气冲冲道,“要是说得完全,我们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好的,我说。”家丁将前后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各位大爷,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些。”

    “没有遗漏吗?”崔应元问。

    “没有。”家丁真诚的回答,“小的如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劈。”

    “嗯,好的,我送你上西天去。”许显纯持刀的手一挥,家丁的咽喉已被割断,尸体倒在地上。

    崔应元道:“今晚来此一遭,终于真相大白。我们回去吧!明天向外魏公汇报实情,一切由他定夺。”

    许显纯挥一下手:“走吧——打道回府!”

    四人趁着夜sè,返回东厂。

    信王府管家吴同,与两名家丁深夜查岗,其它要道地方,执班者依旧坚守着岗位,吴同嘱咐一番,便向院门口走来。

    距离院门有十几丈远,一名家丁疑惑道:“吴管家,院门口怎么不见岗哨?难道他们擅离职守,回宿舍去了?”

    吴同摇了摇头道:“根据平时观察,他们平时表现很好,不会违反规定的。难道出事了?”

    “有可能。”另一名家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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