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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夺命毒酒(一)

    第九章夺命毒酒

    翌rì早晨,吴同奉朱由检之令,带领一班家丁在客厅前的场地上搭一个祭台。祭台上摆列着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等遭受阉党杀害致死的东林党人灵位。祭台前三尺左右,放上一张供桌;供桌中间放一只铜质香炉,香炉内正燃着三炷檀香,香烟缭绕,缕缕升腾。香炉两旁,摆放着十几样供品;有猪头、鸡、鱼、奇珍异果之内。在供桌下面,放一块绣花棉垫,以供上香者行跪拜之用。在供桌前方一丈左右,并排放着七个断头台。位于断头台前方一丈左右,并排放着七张红不椅子,每张椅子旁放着一张小巧玲珑的茶几。

    一切布置完毕,吴同对家丁们道:“你们在此守着,不要四处走动,吴某去书房请王爷过来。”

    众家丁异口同声道:“吴管家尽管去,我们不会乱走的。”

    “嗯!”吴同环视一眼现场,迈步向书房而去。

    时间不大,信王朱由检在阿香、吴同陪同下,来到客厅前庭院内。吴同赔着笑脸,指着祭台和其它设施道:“王爷,您看布置得是否适合祭祀格局?”

    朱由检倒背着双手,在祭台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行!这样的布置格局,符合祭祀标准;看来,吴管家样样在行,干事令本王满意。”

    吴同微笑道:“谢谢王爷夸奖;其实,吴某只是动了动嘴,一切都是家丁舫的杰作。”

    正说话间,几个王爷乘轿跨进王府大院内。朱由检见此,立即与吴同、阿香迎上去。片刻,几顶小轿已经到庭院内;落了轿,轿夫掀开轿帘,让王爷下了轿。朱由检鸟与他们寒暄几句,领着几人来到祭台前;朱由检指着祭台、供桌及断头台道:“各位王兄、王弟,你们看这样布置还行吗?如果有不足之处,请指点出来,重新布置一下。”

    朱由学粗着嗓门道:“五弟办事,本王最放心,有这样格局无话可说。”

    朱由楫微微一笑道:“五弟不必自谦,只要达到祭祀目的就行。”

    “既然这样,我们来坐一会,喝杯茶,等吉时到时再举行祭典之礼。”朱由检做个手势,领着几位王爷来到红木椅前坐下,吩咐吴同道,“吴管家,烦你跑趟腿,叫两名丫环拎壶茶、带着茶具来这里。”

    “是,王爷!”吴同迈步而去。朱由检陪着几个王爷坐在椅子上说话。

    一袋烟后,两名丫环陪着吴同来到庭院内;一个丫环提着一壶茶,另一个丫环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六只玉杯。三人来到王爷面前,吴同从托盘内拿出玉杯,一一摆在王爷身旁的茶几上,提壶的丫环分别在玉杯里斟满茶。一切准备就绪,两名丫环侍立一旁,吴同迈步来到祭台前。

    朱由检扫视几个王爷一眼,微笑道:“几位王兄王弟请用茶!”

    几个王爷异口同声道:“谢谢信王一片盛情。”

    “哎!一杯淡茶,何足挂齿?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朱由检微笑着端起杯。

    当下,朱由学、朱由楫、朱由模、朱由栩、朱由橏也先后端起杯,边喝茶边谈论杨涟等六君子遇害一事。

    待几个王爷一杯茶饮尽,已到傍晌时分。吴同来到朱由检身旁,轻声道:“王爷,吉辰已到,祭祀开始吧?”

    “好的!”朱由学站起身,对几个王爷道,“几位王兄王弟稍坐,本王到祭台前宣布一下。”

    说着,与吴同来到祭台前。

    几个王爷和众家丁都将目光投向祭台前,王爷屏气凝神,缄口不语;家丁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信王朱由检宣布道:“现在吉时已到,去几个家丁将jiān细押来。”

    朱由检话音刚落,有几个家丁自告奋勇而去。

    时间不大,几名家丁押着赵凯、小红、chūn兰、荷花、秋菊、冬梅和海棠几人向祭台前而来;每个jiān细身后跟着一名手提大刀的刽子手。当他们来到断头台前,赵凯从左边开始,小红等六名宫女依次排列,一人占一个断头台,面向祭台。刽子手手提大刀,虎视眈眈站在他们身后。几名宫女见此情景,吓得面如土sè,浑身颤抖不已。而赵凯却不以为然,一种视死如归,不屈不挠的样子。

    吴同从供桌上取出三炷香,点然后对着杨涟他们的灵位拜了三拜,转身对朱由检道:“王爷,吉辰已到,请王爷为东林英烈上香!”

    说着,将香递给朱由检。

    朱由检双手接过,以食指、大拇指拿捏着,面对灵位,祭告道:“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等英烈,为了大明江山长治久安,与阉党展开政治较量,结果惨遭阉党毒手。在东厂大牢里,你们受尽了各种酷刑,却仍然大义凛然,不屈不挠,视死如归与阉党作斗争,直至生命最后一刻。这种大无畏jīng神,值得后人敬仰和歌颂。现在,本王设祭台祭拜你们,并以jiān细的人头敬祭你们在天之灵,愿你们永保大明江山,万世千秋!”

    祭告完毕转到供桌前,跪在棉垫上,双手举着香,拜了三拜,又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将香插进香炉内。

    这种举措,使在场之人无不感动。吴同以敬佩的口吻道:“王爷,您乃金贵之躯,贵为王爷,怎能给臣子下跪?这样有失君臣之道啊!”

    朱由检微微一笑道:“六君子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敬仰他们理所当然。况且,死者为大,向他们在天之灵跪拜合情合理;在这里,没有君臣区分。”

    在朱由检的感动下,其他几个王爷也行跪拜之礼,为六君子上香。接下来,吴同、阿香也为死者上香,最后是众家丁。

    话分两头,却说须弥山玉壁洞洞主阿灵婆,乃是截教七十二洞洞主之一。三千年前,武王伐纣时,群仙大会万仙阵,她侥幸生存下来。自那以后,她不再过问人间杀戮不止,除到碧游宫听通天教主讲经外,便留在洞内修炼根本。

    这一rì,阿灵婆在碧游宫听经回来,驾云路过京城上空时,被几道怨气冲破天空,挡住她的行路。阿灵婆甚感奇怪,便收住云光,隐遁在云层中,掐指一算,已知事情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心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也是他们命不该绝,碰着贫道,救他们上山,收为弟子,rì后能派上用场。”

    于是,她透过云层,府目下看,王府庭院内的一举一动,尽收她的眼底。

    此时,众人祭拜完毕,家丁将几名jiān细摁在断头台上;吴同宣布道:“现在斩首jiān细!以jiān细人头祭告六君子在天之灵!”

    刽子手听后,举起大刀,屏住呼吸,猛然下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刽子手大刀下砍刹那之间,阿灵婆伸开五指,说声:“着!”

    话音刚落,几道白光从半空中shè下来,缠绕住刽子手的手腕,无法施展力量。举在半空中的大刀,上不来,下不去。

    在场人见此情景,大惊失sè,不知所措。朱由检大声断喝道:“你们还不下手等待何时?”

    几名刽子手哭丧着脸道:“王爷,我们的手腕好像被什么力量缠住,无法施力,实难下砍,希王爷原谅小的。”

    朱由检质疑道:“怎么会这样?你们再使力看看?”

    刽子手不敢抗令,内吸一口真气,两只手腕拼命下压,憋得脸红脖子粗,两只手腕始终移动不了一寸。众人见此,满腹狐疑,难以置信。

    一名刽子手满脸委屈道:“王爷,我们已尽心了,手臂就是使不上力。”

    朱由学站起身,粗着嗓门道:“怪事!本王就不信这个邪,让本王试试。”

    说着,迈步向断头台走来。

    可是,离断头台还有几尺远,却被一股强力制止住,前进不得。朱由学定睛观看,却又看不见有何物体相挡。

    正值朱由学进退两难之际,朱由检大声呼喊道:“是哪位世外高人在作祟?为何阻止我们诛杀jiān细?”

    阿灵婆在半空中道:“这几人虽然助助纣为虐,替阉党干了不少坏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命不该绝,请王爷放他们一条生路。”

    几个王爷和众家丁听到啊灵婆发话,四处张望,却不知声音发自何方?朱由检继续道:“请世外高人现身,不必隐隐藏藏,让我等一赌真颜如何?”

    “哈哈哈......”阿灵婆一阵大笑,“现身就不必了,贫道没有工夫在此闲扯,要带几人走啦!”

    阿灵婆从腰间解下围裙,念动咒语,凭空拋下。陡然间,那件围裙却变成一块乌云,遮天蔽rì,乌云越压越低,顷刻之间,地面上如同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几个王爷和众家丁见此情景,无不惊恐万状,手足无措。一袋烟之后,乌云散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在信王府客厅前的祭台前,其他人员和物体丝毫无损,只是不见了赵凯和六名宮女。人们惊恐之余,已知jiān细被高人救走,却无济于事,只能就此罢休。

    却说须弥山玉壁洞前,一个叫黄毛童子的小道童,看上去傻乎乎的,练起功来却十分卖力。跳跃腾挪,划拳踢腿,练得xìng起时,只见他飞身跃起,挥掌向峰顶上一块巨石击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山崩地裂一般。再看那块巨石,已被击得粉碎,碎石面纷纷扬扬在半空中悬浮着,稍大一点的颗粒,由悬崖处往深谷落下。

    他见到这一切,站在悬崖前傻笑道:“呵呵!好玩!实在好玩!”

    正值这时,阿灵婆从云端降落下来,见黄毛童子在悬崖前傻笑,开口道:“童儿,你在此傻笑什么?”

    黄毛童子见阿灵婆站在自己不远处,即忙双膝跪地,边磕头边道:“啊呀!师傅您老人家回来啦?您一个多月不回山,想死弟子了。”

    阿灵婆微笑道:“为师在碧游宫听你祖师爷讲经,一段经文刚听完,放心不下你,便匆匆赶回来了。为师问你,刚才傻笑什么?”

    黄毛童子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比划着:“刚才弟子在这里练功,练到xìng起时,一掌下去,将一块巨石打得粉碎。弟子看好玩,便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阿灵婆夸奖道,“为师不在一个多月,你的功夫大有长劲了;好好练,以后会有你用武之地的。”

    “呵呵!承蒙师傅夸奖。”黄毛童子咧嘴大笑,笑得好开心。

    “好啦!不要再傻笑了,随师傅进洞中。

    当下,师徒二人进入玉壁洞,黄毛童子沏杯茶放在石桌上,关切道:“师傅,您跋涉劳顿,想必渴了,喝杯茶润润嗓子。”

    “茶别急着喝,为师有点事处理后再喝。”阿灵婆从宝囊里掏出围裙,一手抓住围裙边缘,向下一抖,赵凯和六名宫女从围裙里掉下来。然后,仍然将围裙系在腰间。此时,赵凯、小红他们仍处于昏迷不醒状态。

    黄毛童子见阿灵婆从围裙里抖出几个人来,惊讶得合不拢嘴,道:“哇!哪来这些人娃子来?”

    阿灵婆哄他道:“是为师在回山途中捡回来的,以后他们就是你师兄师姐,闲来时与你一同练功。”

    黄毛童子望一眼躺在地上的赵凯他们,摇着头道:“师傅也是的,要捡捡个活人回来,将几个死人捡回来有何用?又怎能与弟子一起练功?”

    阿灵婆微微一笑道:“说你傻一点不为过,他们是被为师施了摄魂,并没死去,只是昏迷而已。”

    黄毛童子焦急道:“师傅,您快救活他们,时间长真的会死掉的。”

    “不妨!不妨!”阿灵婆上了碧云床,从床头搬过一只百宝箱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七粒丹丸,拧好盖,将瓶放回箱中;然后手指一弹,几粒丹丸飞入他们嘴里。接下来,伸出五指,只见几道红光shè出,从赵凯他们头顶百会穴开始向下移动,红光所到之处,只见他们的骨节、五脏六腑吱吱作响。最后,红光行到他们脚底涌泉穴方止。

    阿灵婆收起法力时,见他们的肚子里仍然呱呱叫,不时有浊气从下体排出,并发出一股恶臭味。

    “啊呀!臭死了!臭死了......”黄毛童子一迭连声,捂着鼻子问,“师傅,您给他们吃什么?使他们肚子里呱呱叫唤,排出臭气熏天的味道来?”

    阿灵婆微微一笑道:“为师让他们吃了忘事丹,跟孟婆茶一样,对从前所做的事失去记忆。他们下体排出的浊气,是他们以前积蓄在体内的脏气,一经排出,对以前的一切烦恼、痛苦、悲欢离合和荣华富贵,就像过眼云烟一样,从他们的记忆里永远抹去。”

    过了好一会,几人的浊气已经排完,可是,仍然昏迷不醒。黄毛童子急切道:“师傅,您让他们吃了丹丸,怎么还没醒?”

    “刚才让他们吃的是忘事丹,为师再让他们吃返魂丹。”阿灵婆又从箱中取出另一只瓷瓶,从里面取出几粒丹丸,手指一弹,几粒丹丸飞入几人的口中,吩咐道,“童儿,你从那个男的开始,照他们的头顶百会穴轻轻拍一下即可,但力量不能重,否则会致伤致残的。”

    “好嘞!”黄毛童子应了一声,跨上前来,抬起右掌照准赵凯的头顶击了一下。

    这一下击去,却使赵凯浑身颤抖起来,体内血液逆流;脸sè由黄变红,由红变紫,生命岌岌可危。阿灵婆训斥道:“童儿,你如此力道会要他的命的。再使二分力,他就会脑浆迸流的,知道吗?”

    黄毛童子不知赵凯会出现这种现象,噘着嘴道:“师傅,弟子已使的最轻力量,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灵婆见黄毛童子一脸委屈,安慰道:“罢啦!也是为师一时疏忽,造成这样后果。不过也好,让他变得丑陋些,免得与几个姑娘rì久生情。”

    说着,又取出一粒丹丸,弹入赵凯的嘴里。随后,食指一伸,一道红光shè向赵凯脑门。

    只听“咝咝”之声,好像油倒进热锅里发出的声音。片刻,赵凯的脸sè在变形,直至变成一个丑八怪,就连身上的肌肤,也变得又黑又粗糙。

    随后,阿灵婆抬起手腕,食指中shè出一道红光,从几个宫女头顶移动。不一会,几个宫女恢复知觉,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地上,慢慢支撐起身体爬起来。赵凯也伸一下懒腰,从地上爬起来。彼此望了一会,好像见过面,又感觉很陌生。接下来,他们的目光在洞府内环视一周,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盘膝坐在碧云床上闭目运用真气,一个童子侍立在云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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