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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三山滴血派(下)

    ()毛戏水曾经听爷爷这么介绍过:明末清初,华山、龙虎山、茅山三派合一,后称作三山滴血派。

    跟历代道教派系一样,三山滴血派有一系谱,为:

    守道明仁德,全真复太合,至诚宣玉典,忠正演金科,冲汉通元蕴,高宏鼎大罗,三山裕兴振,福海启洪波,穹窿扬妙法,寰宇证仙都。

    这段话听起来像是一首诗,其实却是三山滴血派各代字辈。在这些字辈里面有一位海字辈的道长曾经路过楼兰,回到教派之后不吃不喝三天未出门。

    后有小道童进屋打扫,却发现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上书:楼兰yīn谋,百年设计,千年大劫,是偶然,亦是必然。天威浩荡,何足道哉。

    便就此坐死在了房间里。

    毛戏水爷爷虽然没去过楼兰,但是他说那位先辈是看破了红尘,算到了什么,道悟了。

    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楼兰一夜成为废墟,虽说不是yīn怒所致,但是如今依旧寸草不生,难以重建,便是yīn怒的余威还未散去,说白了就是上天的杰作,非人力所能抗违。

    毛戏水之所以想到这些,其实就是想说明yīn怒的可怕。现如今眼前的局势虽然不像楼兰那种积攒百年的yīn气,不过就算有一百年的时间,凭这里的地势也没能力尽数吞下,这就好比一个气球,只能盛下这么多空气一个道理,毛戏水估计最多还有一年,这里便会爆发。

    到时肯定会波及到方圆数十里,使省城的龙脉元气大伤。

    所以虽然秦奋此刻的情况刻不容缓,但是与公与私,他都不能放着眼前的危机而不顾。

    可是让毛戏水想不通的是,每个聚yīn池积攒yīn气的量都是有饱和度的,而这里居然能够汇聚如此多的yīn气,到底是什么原因?

    退一步说,就算这里是聚yīn地或者yīn阳交汇处,也不可能积攒如此多的yīn气啊?毛戏水敢打赌,这里绝对是这座城市yīn气最重的地方!

    由于刚才见识过毛戏水的身手,所以同一个房间中的几人已经不敢再拿他造次。三人坐在角落里不时的看看毛戏水,仿佛是在合计着什么。

    毛戏水心里暗想,乌合之众现在在商讨的,顶多也就是晚上趁我熟睡,对我下手之类的这种不入流的伎俩。

    不过毛戏水却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因为他心中的疑点还要靠他们帮我解开。

    毛戏水趁着自己在他们的心中余威还在,便坐在地上,对着那名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犯人说道:“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墙上有未干的血迹,你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毛戏水之所以问那名看上去贼眉鼠眼的犯人,因为他这种面相的人往往比较会见风使舵。不过毛戏水忘记了一点,这人是个结巴,即使他同意告诉自己,听着也够累人的。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人装模作样地说。

    毛戏水知道他这是典型的心里动摇的表现,便说道:“这里不是监狱,大家相处的时间最多也就半个月,用得着这么仇视吗?说不定出去之后还有碰面的可能,正所谓做人留一线,rì后好想见是不是?关系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如果毛戏水一开始没有展露出那种高人一等的身手,说这番话无疑是自找没趣,不过现在该看脸sè的是他们,既然毛戏水说不追究,他们肯定不会反对。

    那凶神恶煞的大汉还是一脸怒容,但没有吭声,而眼睛狭长的男人则是做出深思的表情,果然是一副多疑的样子,至于贼眉鼠眼的那位,听了毛戏水的话之后,见己方两人都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连连应是。

    通过一番闲聊,毛戏水得知他们三人是因为敲诈勒索才被关了进来。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那次也没拿到赃物,所以jǐng方不能立案,于是便硬将他们拘留了十多天,如果再破不了案,过不了几天便要将他们无罪释放。

    当然这不是毛戏水所关心的。在跟他们套近乎的同时,毛戏水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直入主题,问道:“几位老哥,我刚进来的时候,发现墙壁上和地上隐约有一些未擦干的鲜血,是不是这几天发生过一些不得了的事?”

    他的话刚落下,那看上去犹如金刚怒目般的大汉就把一对牛眼瞪得老大,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的名字叫阿胜,是三人团伙中的打手,虽然他看上去最是凶恶,但是真正的头儿,却是那眼睛狭长的男子林枫,至于另一名贼眉鼠眼的,他的绰号叫做老鼠,毛戏水起先觉得纳闷,不过跟他的外表联系起来就明白了,想来这绰号倒真是有几分贴切。

    “一看就看出来了嘛,在这里的犯人都是拘留的,没有大罪,执法人员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殴打虐待。”

    阿胜做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之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是,说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那他妈的真是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啊。”

    “哪四个字?”毛戏水被阿胜心有余悸的表情和充满悬念的话给吊起了兴趣。

    “哪四个字怎么说来着,匪、匪……非常不可思议啊。”

    “呼。”毛戏水叹了口气,一脸鄙夷地看了阿胜一眼。没文化不可怕,但是没文化还要装作有文化,那就有点可怕了。

    阿胜的话刚落下,后脑勺就被林枫狠狠地来了一下:“不懂你装什么?什么非常不可思议,那是四个字吗?那是六个字!”

    阿胜对着毛戏水吐了吐舌头,虽然外面比较成熟,但是内心却有点孩子心xìng。

    这时老鼠凑到林枫耳边搭话道:“枫哥,阿胜,说,说了七个字,后面还,还有一个‘啊’呢。”说完在一旁偷着乐。

    阿胜狠狠地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老鼠,挠了挠头对毛戏水说:“小时候没读过什么书,让你看笑话了。”

    毛戏水摆了摆手:“你继续说,我就当听故事一样听着。”

    那大汉还要说话,不过张了张嘴,一脸无辜地道:“算了,我嘴笨,还是让枫哥说吧。”

    毛戏水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妨,把头转向林枫。

    林枫清了清嗓子,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毛戏水心里猛地一突:“这看守所里面,有鬼。”

    毛戏水整个人“咯噔”了一声,虽然从表面,他看出来这里yīn气很重,但是yīn物在人多的地方一般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为什么呢?因为人多阳盛,yīn物其实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一个地方要是阳多yīn少,则yīn物就会躲得远远的,而yīn盛阳衰,就会被它们整死。

    让毛戏水比较在意的是,连普通人都已经知道这里的一切是yīn物搞的鬼,那么也就是说,那yīn物的道行颇高,已经不在乎自己暴不暴露了。

    “怎么说?”毛戏水想更深入的了解这里的情况。

    “这事你可能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是真实存在的。”阿胜似乎是个话痨,一有插嘴的机会便从林枫那边抢过话茬说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拘留所里面就会传来女人的哭声,你看到那扇窗户没有?在月光的照shè下,隐约会出现一个长发女人的身影。起先我们以为是什么东西的影子,也就没有在意,因为那黑影是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可是等过了几天,影子竟然没了。”

    毛戏水听得一头雾水:“没了不是更好吗?我看你的表情,怎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可不是吗?影子虽然没了,但是拘留所里面却出大事了。”说到此处,阿胜猛地一拍大腿,连连摇头。

    “出什么大事了?我说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我听得都累死了。”毛戏水抱怨道。真心有点佩服他的口才,这都几次了,说到一半自顾自在那里感慨。

    “哈哈,不好意思。”阿胜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自从黑影消失之后,拘留所里面怪事频繁出现,前不久隔壁有一位兄弟说头疼的厉害,仿佛要炸开一样,而且一到晚上整个人变得脸sè煞白,从我们这儿还能听到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说什么也听不懂,与他同一个房间的人说他中邪了,但也有人说是一种病,反正就是众所纷纭,可是直到昨天晚上,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说到这里,阿胜砸吧了一下嘴,刚想歇一会,毛戏水眼睛一瞪,他连忙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原来他被鬼上身了,说自己是怎么冤死的,要让杀他的人血债血偿。”

    “那墙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这次是毛戏水打断了阿胜的话,“如果只是隔壁有人出事,那为什么我们这个房间中会有未干的血迹,难道谁受伤了吗?”毛戏水问。

    让毛戏水想不到的是,他的这番话一问出口,老鼠整个人一震,本来说话就结巴的他这次变得更加的厉害:“这这这这血不不不不是我们身上上的,而是是……”

    有结巴的人心里越急说话就会越结巴,毛戏水看老鼠整张脸都憋红了,可就是说不出一句流利的话来。

    他说的累,其实听得人更累,好在一旁的林枫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这血不是我们身上流出来的,而是从墙上渗出来的,听说隔壁那位狱友被脏东西上身之后xìng情大变,把一位狱友给打成重伤,血可能是从另一边渗过来的。”

    “这……可能吗?”毛戏水心里疑惑,墙壁中间用砖砌成的时候是空心的,这血就算是再多,也应该是往下流,怎么可能会渗到另一间房去,难道……

    毛戏水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非常荒唐的念头,于是连忙用房间中的硬物砸击墙壁。

    大概砸了有十几下,墙上被他砸出一个手指大小的洞来,他用手指往里面一捅,只感觉摸到了粘稠的液体。把手缩回来一看,好悬没把他吓一跳,满手指竟然都是鲜血!

    这可是万凶之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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