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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玄门,玄皇

    ()黎明,黎明前。

    时朝阳未出,暮sè仍存,大地一片黑暗,屋子中没有光。

    铜油灯早已在斩烈睁开眼的时候熄灭了,屋中更暗。可他目光到处,只觉得一切的景物竟然清晰无比,宛如在白昼中视物。心念稍转,便知自己定是得到了莫大的际遇。

    目光一转,再次打量老人,只以为见到了画皮厉鬼。

    只见老人的肌肤毛发渐渐脱落,很多地方的血肉都似喷洒过剧毒的柴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好在这情形只持续了片刻,便即止住,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还有老人的眼睛,悬挂在眼眶的窟窿中,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原有的眼皮已经干枯卷起,周围的肌肤消去了大半,比风化许久的干尸还要恐怖。

    “蹬蹬蹬,砰!”

    饶是斩烈xìng格沉稳,喜怒不形于sè,见到了许多震惊无比的事情,可是一看到眼前人的样子,仍然惊骇的亡魂皆冒,一连退三步,才稍稍定了心神,这一番后退把墙壁都碰撞的摇晃了起来,屋梁的灰尘涔涔而落,地上,赫然多了三个寸许深的足印。

    那老人悬于眼眶的目中似闪过了一丝惊讶,一丝欣慰,可惜,斩烈没有注意到,他也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退的异处。

    那老人面皮抽搐了一下,有些地方已露出了白骨,目光似在斩烈身背的长弓上稍稍一转,暗暗忖道:“没错了,就是它,就是它,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昔时之物,只不知故人何在,还无恙乎”

    就在斩烈正要开口言明地宫所见之事时,却听那老人沉声道:“能得到那位高人的传承,是你的造化,具体情形不必和我说的,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祸事顷刻即至。”

    那老人独自喃喃道:“福兮,祸兮,福兮,祸兮……想我得到传承,却也落了个家破人亡凄惨下场,穷半世之功,寻找冤魂聚集之地,吸收鬼气,凝聚鬼气,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早知如此,还不如终生追随使臣,就是死,也无怨无悔”

    斩烈仿佛没有听到,他在思考着如何报答,他从来不愿意平白落人好处,不然他前世的人生也不会落的一个凄惨的下场。

    他沉思半响,踌躇片刻,道:“老人家,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要我斩烈还有一口气在,就是刀山火海,也一定办到。”

    那老人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快走吧,带着乌木回旋弓,离开大唐,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乌木回旋弓?

    斩烈面sè一变,颤声惊问:“老人家,你,你怎么知道我这张弓的名字?”也难怪他会如此,只因为这张弓,即便是老猎人传给他的时候,也是在一次醉酒时无意中说出了名字,第二天醒来却又懊恼无比,宛如酒后失言之态,那时候起,斩烈就觉得这弓似隐藏着某种秘密,加上老猎人的叮嘱,自此几乎从不离身。可是现在,却被这位似人似鬼的老人道出了名字。

    他的目光紧盯在老人身上,似要看出什么,谁知,那老人却摇头,道:“我有说过你背上长弓的名字吗,想必,你一定是听错了”

    屋外萧瑟的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呜呜咽咽只如鬼啾,斩烈在听,用心的听,虫鸟的啾鸣声,风的呜咽,夜鸟的扑腾时,听的清清楚楚,他的听觉非但没有出问题,还比三更以前强了许多。

    屋中,忽然沉默了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直沉默着,再也无言。

    黎明,正是黎明。

    斩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大约明晓了老人的脾气,不愿意说的,就是再问也不会说,想说的,就是不问,也要说,不愿听都不行。

    这时,老人的模样已经恢复了,身上脱落的皮肉已经长好,就仿佛本来就是完好的,就连站在老人身旁的斩烈,都没有看出他的皮肤是何时恢复的,虽然依旧干枯,如老树皮,但看上去已不怎么恐怖了。

    也幸亏如此,才没有引发麻烦。

    他已不再问,他们已洗漱完毕,开始用饭。

    一夜未眠,斩烈也不觉得累,甚至还觉得极好。

    不过,饶是斩烈见惯了奇异之事,此刻吃起饭来也是倍觉浑身不自在。

    不论谁和一个似人非人的人在一起用餐,都不会自在,可他还有一些事情相询,也只能客随主便。

    庭院的古树下,是一张陈旧的四方桌,一大坛酒正摆放在桌子上,这酒是在树下挖出来的,老人说,他已埋了足有十年。

    斟满酒,若影又端来了几盘现炒的热菜,吃了几口,就拍了下平坦的小腹,打了个饱嗝,静静的坐在桌前木凳上。

    她在聆听,听爷爷讲故事。

    就在她醒来时,一听到爷爷要讲故事,就如往常般极为迅速的做饭,如往昔般装模作样的吃饱,陪着爷爷坐在老树下。这时候,她面sè忽然现出了一抹红晕,因为她忽然想起此举似有些不妥,假装不经意间瞧望了一下斩烈,发觉人并没看自己,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喝完杯中酒,斩烈发现那老人又看向若影,道:“你很累了,进屋休息吧,去休息吧”

    下一刻,那若影就打了个哈欠,神情忽然困倦,如提线的木偶,缓缓地站起来,缓缓的绕过方桌,走入屋中,关上门,自去休息。

    这时,老人忽然抱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倒入大海碗中,张嘴一吸,碗中升起了一道细线,长蛇似的没入口中,不及片刻,就已见底,又斟了三大碗,依次以同样的方式喝完,这才说起了一件深藏在心腹中的传说故事。

    他以苍老悲凉的声音说道:“你心里一定充满了好奇,一定很奇怪,我既然有如此奇术,家中为何还会有惨事发生”

    斩烈急忙问道:“这是何故?”

    他本来只是随意的问的,却不曾想,此生的命运,全因为这一问,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时间一点点过去,苍凉的声音中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时凶兽横行,百族林立,妖魔鬼怪肆虐天下,无数修真门派如诸侯一般占地为王……直到万年前,那时咱们大唐国一代玄皇横空出世,以绝世神通,不屈意志,带领万千不灭军魂,经过多年南征北战,最终一统南瞻部洲东方修行界,驱逐原有的凶兽,肃清寰宇、定鼎乾坤,立不朽的基业,一时间众生俯首,万族称臣。”

    斩烈惊呼:“这,这不会是您老编出来的吧?”似觉察到打断了老人的故事,忙住了口。

    那老人喝完大酒坛中最后一口酒,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旱烟袋,装满烟丝,吧嗒猛抽了一口,一点星火自动燃起,烟丝成灰,呼地吐了口呛人的烟圈,瞧了瞧烟雾缭绕的虚空,又看了看红rì,喃喃道:“天下事,你当他是真的,就是真的,你当他是假的,那也只能是假的,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反正是我祖上一代又一代人传下来的……不落文字,口口相授”

    斩烈尴尬的笑笑,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哦,”老人似有困乏,道:“刚说到哪里了,嗯,说到玄皇一统东方修行界,所以天下间不论是道门、佛门又都称为玄门,不仅如此,还打算教化万民,使得人人得以修行玄功妙诀。”

    “人人得以修行”斩烈眼前一亮。这是他又一次听到玄皇,上次还是申公说的,然后是规矩人提起,这次又听老人述说,经过了鱼跃大会一事,他对玄门已无好感,可是对玄皇,却又产生了一丝好奇,正要追问具体的情形时,却听老人忽然摇头叹息:“世人都以为大唐的未来会越来越好,在玄皇带领下,举国上下每一个人都会成为神仙中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斩烈奇道:“可惜什么?”

    yù知缘何可惜,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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