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折 执念深邃仰重楼
“怎么可能呢？！呵呵……我见过你！就在刁大帅哪里！”谁知那个公子哥竟然高声嚷道：“你不是柳老板是谁啊？怎么自己也来看戏？要不你就陪陪我吧！”说着就像柳素衣扑了过来。
柳素衣向旁边一错，本欲躲过去，却不想被对方拽住衣袖，硬是将他往怀里拉。柳素衣恐怕闹出事端，而这个人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满口的污言秽语很是难听。
两个伙计也拦了上来，谁知那人却将柳素衣紧紧的搂在怀中，大喝道：“本大爷不过是想请柳老板喝杯茶！这个你们也要管吗？”
“先生你真是认错人了。”柳素衣着急道：“在下不是什么唱戏的柳老板。就是个来听戏的客人。”
“听戏的客人？哈哈哈……就算不是柳老板，你也是个唱青衣的戏子！”说着，那人抬起了柳素衣下颚：“你真当大爷我不识货呢？这细皮嫩肉儿的骚样儿，若不是个演女人的戏子，大爷我就一头撞死！”
“可是这位老板不想和你喝茶！”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传入了柳素衣的耳畔，同时一柄硬硬的东西抵住了那个恶少的腰际……
恶少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回头一看来人，只差点儿屁滚尿流，“邓……”。那“邓”字的后音还没有出口，就觉得那硬硬的东西又顶紧了几分，恶少连忙松开了对柳素衣的束缚，举起双手谄媚的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邓翔，而是一身灰黑色的长衫，一顶礼帽，若不是手中的手枪，看起来倒像是个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既然邓翔在这里，那么万俟雨柔必然也在。这万俟家可是暖城的第一大家族，黑白两道的人都得敬他三分。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是啊……都是误会……”邓翔收起了枪，微微笑对那恶少道：“既然是误会，在下觉得孙少爷回去也没必要和别人提起了。您说是吧？”
那恶少连忙道：“是是是……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又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可以走了么？”
邓翔笑了笑：“在下就不送了。”
待那恶少落荒而逃，邓翔走到柳素衣的跟前，拘礼道：“柳老板受惊。请吧……”
柳素衣随着邓翔，慢慢的走进了那最靠里的包厢……
“柳老板就是柳老板，走在哪里都是桃花运不断……这该让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嫉妒啊？”一句清冷的女声流入耳畔，柳素衣知道，等着他的正是如今万俟家的家主——万俟雨柔。
“万俟小姐。”柳素衣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讥讽，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您找素衣来，究竟是有什么吩咐？”
“万俟小姐……”万俟雨柔长长一叹，冷冷的瞟了柳素衣一眼：“时过境迁了……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大少奶奶这个称呼。”
柳素衣愣了愣，勾唇一笑，拿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端到唇畔，悠悠道：“那只能说是万俟小姐没那个福气……”
“哼！”万俟雨柔愤而冷冷道：“这‘大少奶奶’名分，雨柔是没有福气保住。却也比某个使出浑身解数也与这个名分沾不着边儿的贱货要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柳老板？”
“呵呵……”柳素衣丝毫不恼，莞尔一笑：“其实沾上也好，没沾也罢！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样？如今那人已不在，万俟小姐又何苦在意这个？”
“你……真的以为他已经不在了么？就没觉得他还在身边么？”万俟雨柔也端起了茶盏，胸有成竹的道。
柳素衣笑了笑：“万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素衣觉得万俟小姐今日特意来到喜福园找素衣，应该不是为了要理论这个的。”
“那倒是……”万俟雨柔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的摆设，叹道：“听说陈参谋每日都会在这里看柳老板的戏。”
柳素衣则是一愣，眉宇间带了几分错愕。刚刚万俟雨柔说了什么？陈楚涵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戏？为何他不知道，为何章班主没有告诉他？
“陈参谋和我们源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见柳素衣没有答话，万俟雨柔接着道：“柳老板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
柳素衣笑了笑，悠悠道：“看来万俟小姐对陈先生也颇有兴趣……”
万俟雨柔冷哼一声：“其实雨柔就是想来提醒提醒柳老板。您离那个陈楚涵还是远一些的好……”
“呵……”柳素衣笑了笑：“这好像是素衣和陈先生之间是私事，与万俟小姐好像没有什么干系……”
“没有关系？呵呵……”万俟雨柔哈哈大笑，好像是眼前发生了天大的笑话：“就好像与柳老板有多少干系一样……柳老板，就算是与你有关系，请问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爱慕和源昇一模一样的陈楚涵？又有什么立场再去接近邓源昇？你还想再害死他一回么？”
柳素衣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依旧是笑意不减，道：“呵呵……素衣有没有资格，可不是万俟小姐您说了算的……”
“呵……”万俟雨柔长叹了一口气，挖苦道：“人们都道**无情，戏子无义。今日雨柔算是得见了，戏子何止无义，简直无耻。”
柳素衣站起了身，悠悠道：“若是万俟小姐没有别的事情，素衣就告辞了。”说着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柳素衣！！我们走着瞧！！”
身后传来万俟雨柔歇斯底里的声音，柳素衣不以为意，款步走出了包间。心中却被万千思绪占据。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么？即使是如此，他也要去补偿。他不相信，自己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连再去爱的机会都没有……
天色已晚，南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繁华。忽然外面的战事如何都与这里无关，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歌舞升平。真是应了李煜的那句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除了青楼赌馆，南城里最热闹的当属是戏园子，若是说起戏园子，最热闹的又不得不说是喜福园。柳素衣登台的时间还没到戏园子的满口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其中还有一个，一身灰黑色的长衫，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手中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和夜晚格格不入的黑墨镜……
那人在售票口买了票，慢慢的走进了大门，再又慢慢的走上了楼梯，十分自然的走进了最后的一间包厢……
锣鼓点儿响起，好戏开锣。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柳素衣一身珠光宝气的妆容，轻移莲步，自后台缓缓的踱了上来。自报家门，叫板，胡笳声起，字正腔圆的唱腔响彻全场……
打发走了小伙计，陈楚涵摘下了眼睛。他来的时候注意到，最正中的包厢里并没有客人。也就是说刁锡城今日不会来捧柳素衣的场。
好戏过半，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又开始新一轮的攀比，戏台前堆满了花篮几乎要将戏台漫了过去。
酒过三巡，玉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却依旧让高力士上酒，一代宠妃也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也不知那入喉的烈酒，能不能暖那后宫清冷的失落之心……
轻扬水袖，舞步飞旋，金线银线织成的霞帔，如花朵一般散开，珍珠宝石做成的凤冠，也随之晃动。聚光灯下的奢靡光晕，在纸醉金迷的当下似乎也代表着一种生活状态。
这次是玉环醉了，柳素衣并没有醉，旋转之间他微微的抬起头，看向二楼最靠里的那间小小的包厢。每一次转回，眸光都是投向那里，他在捕捉一个身影，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一眼。朝思暮想，想见，又不敢见……
鼓点儿突然停止，玉环醉卧戏台的正中。雷鸣一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却全然入不了柳素衣的耳。他呆呆的倒在那里，依旧是不死心的看着那个窗口。刘副官说陈楚涵每天都在那个包厢默默的看着他，是真的么？他真的每天都来看自己？他……还想着自己么？
柳素衣躺的时间不长，却也远远的超过了玉环应该倒下的时间。台下的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倒彩，紧接着倒彩声此起彼伏……
楼上的陈楚涵也觉得奇怪，站起身来走到围栏处一看，正正好好四眸相汇。
是他！他是在看我！！
陈楚涵和柳素衣的心都好似漏掉了一拍，陈楚涵逃一般的离开了围栏，捂住胸口久久不能平复。他再想往下看的时候，柳素衣已经被后台的小伙计们搀下了台……
陈楚涵做到了门口，撩开帘子叫来扶着添热水的伙计，在他的耳畔嘀咕了两句，塞了几块真金白银的大洋给他。那小伙计自是喜出望外，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素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柳素衣被搀到后台之后，章班主已经在化妆间中等他了。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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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伙计也拦了上来，谁知那人却将柳素衣紧紧的搂在怀中，大喝道：“本大爷不过是想请柳老板喝杯茶！这个你们也要管吗？”
“先生你真是认错人了。”柳素衣着急道：“在下不是什么唱戏的柳老板。就是个来听戏的客人。”
“听戏的客人？哈哈哈……就算不是柳老板，你也是个唱青衣的戏子！”说着，那人抬起了柳素衣下颚：“你真当大爷我不识货呢？这细皮嫩肉儿的骚样儿，若不是个演女人的戏子，大爷我就一头撞死！”
“可是这位老板不想和你喝茶！”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传入了柳素衣的耳畔，同时一柄硬硬的东西抵住了那个恶少的腰际……
恶少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回头一看来人，只差点儿屁滚尿流，“邓……”。那“邓”字的后音还没有出口，就觉得那硬硬的东西又顶紧了几分，恶少连忙松开了对柳素衣的束缚，举起双手谄媚的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邓翔，而是一身灰黑色的长衫，一顶礼帽，若不是手中的手枪，看起来倒像是个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既然邓翔在这里，那么万俟雨柔必然也在。这万俟家可是暖城的第一大家族，黑白两道的人都得敬他三分。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是啊……都是误会……”邓翔收起了枪，微微笑对那恶少道：“既然是误会，在下觉得孙少爷回去也没必要和别人提起了。您说是吧？”
那恶少连忙道：“是是是……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又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可以走了么？”
邓翔笑了笑：“在下就不送了。”
待那恶少落荒而逃，邓翔走到柳素衣的跟前，拘礼道：“柳老板受惊。请吧……”
柳素衣随着邓翔，慢慢的走进了那最靠里的包厢……
“柳老板就是柳老板，走在哪里都是桃花运不断……这该让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嫉妒啊？”一句清冷的女声流入耳畔，柳素衣知道，等着他的正是如今万俟家的家主——万俟雨柔。
“万俟小姐。”柳素衣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讥讽，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您找素衣来，究竟是有什么吩咐？”
“万俟小姐……”万俟雨柔长长一叹，冷冷的瞟了柳素衣一眼：“时过境迁了……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大少奶奶这个称呼。”
柳素衣愣了愣，勾唇一笑，拿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端到唇畔，悠悠道：“那只能说是万俟小姐没那个福气……”
“哼！”万俟雨柔愤而冷冷道：“这‘大少奶奶’名分，雨柔是没有福气保住。却也比某个使出浑身解数也与这个名分沾不着边儿的贱货要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柳老板？”
“呵呵……”柳素衣丝毫不恼，莞尔一笑：“其实沾上也好，没沾也罢！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样？如今那人已不在，万俟小姐又何苦在意这个？”
“你……真的以为他已经不在了么？就没觉得他还在身边么？”万俟雨柔也端起了茶盏，胸有成竹的道。
柳素衣笑了笑：“万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素衣觉得万俟小姐今日特意来到喜福园找素衣，应该不是为了要理论这个的。”
“那倒是……”万俟雨柔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的摆设，叹道：“听说陈参谋每日都会在这里看柳老板的戏。”
柳素衣则是一愣，眉宇间带了几分错愕。刚刚万俟雨柔说了什么？陈楚涵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戏？为何他不知道，为何章班主没有告诉他？
“陈参谋和我们源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见柳素衣没有答话，万俟雨柔接着道：“柳老板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
柳素衣笑了笑，悠悠道：“看来万俟小姐对陈先生也颇有兴趣……”
万俟雨柔冷哼一声：“其实雨柔就是想来提醒提醒柳老板。您离那个陈楚涵还是远一些的好……”
“呵……”柳素衣笑了笑：“这好像是素衣和陈先生之间是私事，与万俟小姐好像没有什么干系……”
“没有关系？呵呵……”万俟雨柔哈哈大笑，好像是眼前发生了天大的笑话：“就好像与柳老板有多少干系一样……柳老板，就算是与你有关系，请问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爱慕和源昇一模一样的陈楚涵？又有什么立场再去接近邓源昇？你还想再害死他一回么？”
柳素衣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依旧是笑意不减，道：“呵呵……素衣有没有资格，可不是万俟小姐您说了算的……”
“呵……”万俟雨柔长叹了一口气，挖苦道：“人们都道**无情，戏子无义。今日雨柔算是得见了，戏子何止无义，简直无耻。”
柳素衣站起了身，悠悠道：“若是万俟小姐没有别的事情，素衣就告辞了。”说着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柳素衣！！我们走着瞧！！”
身后传来万俟雨柔歇斯底里的声音，柳素衣不以为意，款步走出了包间。心中却被万千思绪占据。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么？即使是如此，他也要去补偿。他不相信，自己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连再去爱的机会都没有……
天色已晚，南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繁华。忽然外面的战事如何都与这里无关，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歌舞升平。真是应了李煜的那句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除了青楼赌馆，南城里最热闹的当属是戏园子，若是说起戏园子，最热闹的又不得不说是喜福园。柳素衣登台的时间还没到戏园子的满口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其中还有一个，一身灰黑色的长衫，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手中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和夜晚格格不入的黑墨镜……
那人在售票口买了票，慢慢的走进了大门，再又慢慢的走上了楼梯，十分自然的走进了最后的一间包厢……
锣鼓点儿响起，好戏开锣。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柳素衣一身珠光宝气的妆容，轻移莲步，自后台缓缓的踱了上来。自报家门，叫板，胡笳声起，字正腔圆的唱腔响彻全场……
打发走了小伙计，陈楚涵摘下了眼睛。他来的时候注意到，最正中的包厢里并没有客人。也就是说刁锡城今日不会来捧柳素衣的场。
好戏过半，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又开始新一轮的攀比，戏台前堆满了花篮几乎要将戏台漫了过去。
酒过三巡，玉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却依旧让高力士上酒，一代宠妃也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也不知那入喉的烈酒，能不能暖那后宫清冷的失落之心……
轻扬水袖，舞步飞旋，金线银线织成的霞帔，如花朵一般散开，珍珠宝石做成的凤冠，也随之晃动。聚光灯下的奢靡光晕，在纸醉金迷的当下似乎也代表着一种生活状态。
这次是玉环醉了，柳素衣并没有醉，旋转之间他微微的抬起头，看向二楼最靠里的那间小小的包厢。每一次转回，眸光都是投向那里，他在捕捉一个身影，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一眼。朝思暮想，想见，又不敢见……
鼓点儿突然停止，玉环醉卧戏台的正中。雷鸣一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却全然入不了柳素衣的耳。他呆呆的倒在那里，依旧是不死心的看着那个窗口。刘副官说陈楚涵每天都在那个包厢默默的看着他，是真的么？他真的每天都来看自己？他……还想着自己么？
柳素衣躺的时间不长，却也远远的超过了玉环应该倒下的时间。台下的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倒彩，紧接着倒彩声此起彼伏……
楼上的陈楚涵也觉得奇怪，站起身来走到围栏处一看，正正好好四眸相汇。
是他！他是在看我！！
陈楚涵和柳素衣的心都好似漏掉了一拍，陈楚涵逃一般的离开了围栏，捂住胸口久久不能平复。他再想往下看的时候，柳素衣已经被后台的小伙计们搀下了台……
陈楚涵做到了门口，撩开帘子叫来扶着添热水的伙计，在他的耳畔嘀咕了两句，塞了几块真金白银的大洋给他。那小伙计自是喜出望外，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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