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命理编织者 52 婚约
我们并没有逗留太久，第三天就跟着程铁云和程伟强回到了程家的本家。原本我以为要拆掉的大厦，据说是因为建得很结实，所以上面的损坏对下层基本没有影响，要么拆平少几层，要么重新建。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过去的一段时间也仅仅是把有危险的部分拆除，没有开始施工。我和程笑笑被安排在程雯原来住的地方。
程雯走后的几天，我的睡眠一直很差。从程笑笑的脸色看，休息得也不好。抵达的当天晚上，我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突然有冲强烈的冲动要去客厅，也不知道是被吸引还是怎么回事。没有多想，我披上浴衣来到客厅，看到妖后坐在长沙发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妖后的真面目。雪白的长发及腰，头上有两只同样是雪白的兽耳。美丽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的面容，带着微微的笑意。从股后的位置，有几条毛茸茸的尾巴伸展开来，同样是雪白的，围绕在不着寸缕的胴体上，恰好遮挡住重要部分，引人无限遐思。她的皮肤光洁得仿佛瓷器，就连**着的双足，也是完美无瑕的。她本人却是雍容华贵，并没有因为裸露而羞涩。性感与高雅，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我刚进门，程笑笑穿着一身粉色的兔子睡衣也走进了客厅。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跪下，说：“参见妖后。”
“起来吧。”妖后指了指两边的单人沙发，淡淡地说：“坐。”
我和程笑笑起身，在妖后两边坐下。
“饕餮的事情如何了？”妖后问道。
程笑笑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开口说道：“饕餮被吸引到了八年前‘群魔乱舞’事件的发生地，由剑仙黄文瑶封印在了道教新任掌门刘嘉体内。”
“黄文瑶如何？”妖后又问道。
“实力上仍然不及饕餮。”我说。
“这当然。”妖后微微一笑。“饕餮又是故意被封印的吧。”
“正是如此。”我回答道。
“你觉得黄文瑶还能坚持多久？”妖后又问道。
她指的是黄文瑶被饕餮引诱的事。我想了想，说道：“应该还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后饕餮应该会成功。”
程笑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来她还是逃不过啊。”妖后的笑容有些沧桑。“这边又是怎么回事？小雯呢？”
“……她被李明哲偷袭，负伤逃走。程铁云和程伟强应该是想对她不利。”我回答道。
“所以她抛下了你们两个？”妖后的笑容中带着戏谑。
“不是。”我摇摇头。“她当时已经没有余力带着我们一起走。她一定会来救我们。”
“你倒是很相信她。”妖后收起了笑容说道。
“是的。”我点点头。
“不过，好像有的人并不希望被救出去呢。”妖后又笑道。“是不是，笑笑？”
“我……”程笑笑一时语塞。
“妖后，请不要这样。”我插口道。现在这种形势，程笑笑应该是有些高兴的，因为程雯不在，我又在她身边。这种心情，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算意识到了，也只是让自己的罪恶感更加沉重而已。如果让妖后再说下去，对程笑笑来说太残忍了。
妖后回过头斜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挺爱护她的。”
“因为是朋友。”我说，假装没有留意到程笑笑脸上的失望表情。“妖后，我们只是凡人，禁不起折腾的。还请您手下留情。”
“只是朋友么？”妖后带着讽刺的笑容对我说。“我问你，如果小雯回不来了，你和她在一起不也挺好的么？”
“我会跟着雯小姐一起去的。”我早就想过这一点，这时说了出来，把程笑笑吓了一跳。
“这么死心塌地？你不像是这种人。”妖后有些意外。
“这恐怕由不得我做主。”我苦笑道。“雯小姐若是失手，我就没有价值了。我不觉得程铁云和程伟强还会好心到替我安排那么好的结局。”
“这倒也是。”妖后点点头。
程笑笑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妖后，您能不能出手帮助雯小姐？”
“不能。”妖后回答得很果断。“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再说，我不会插手这些俗事，你应该知道。”
程笑笑有些沮丧。我则是早就想到了妖后的态度，没有动摇。
“既然你说到‘群魔乱舞’，是不是都知道了？”妖后转向我问道。
“是的。”我回想起关于程若樱的事，语气也沉重起来。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不是吗。”妖后淡淡地说。
“可能吧。”我回答得很犹豫。
妖后漠然地笑了一下，然后化作一团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我和程笑笑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我开口说道：“回去睡吧。”
“嗯。”程笑笑点点头，站起身向房间走去。我没有睡意，点上一支烟，想让心情平和一点。
“要不要我帮你逃走？”程笑笑在门口转过身，小声对我说。
“想都不要想，肯定不会成功。”我笑了笑回答道。“而且你因为是程铁云的女儿，才能安全一点。不要做出格的事。”
她也不希望我离开，并没有坚持，只是站住沉默了一会儿，就回房间去了。
我的手机一到这里就被收走了。程雯送我的那把刀倒是留了下来，因为在他们眼里，那只是个小玩具而已。程笑笑除了不允许出门之外没受到什么限制，还在主持着外部情报的工作，每天下午都会找我一起喝茶。程雯应该是可以和程笑笑联系上的，但我猜她不会联系，因为那会让程笑笑的立场更加尴尬。
程铁云和程伟强没有再找我。他们想必也明白，我是不可能知道程雯的去向的，根本没有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程萧的那些事，他们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而程伟强又自认为已经了解得很充分。我和程雯之间的关系，他们多少是知道的，但是并不能确定程雯会为了我付出多大代价——而随着时间流逝，我自己也越来越动摇，怀疑程雯还会不会来救我。所以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个不知道能派上多大用场的人质。李明哲一直没出现，这是很让我意外的。
我每天只有看书打发时间。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仍然很快，一个多月过去了，局面还是没有变化。程雯音信全无。程笑笑越来越轻松，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心事重重，有些习惯了程雯不在的状态。和程笑笑一起喝茶也很快乐，有时候甚至我会想，要是就这样持续下去，似乎也不错。时间就是这样可怕，缓慢但是毫不留情地磨损着一切。
某天下午，我和程笑笑正在喝茶时，程伟强出面了。
“打扰了。我也来喝杯茶，不介意吧？”他笑眯眯地说。
我们就像是他们手上的玩偶，根本没有拒绝的立场。我想起身倒茶，程笑笑却先一步做好了。她和程雯完全不同。程雯虽然有时贪玩，有时撒娇，总的来说还是很强势，我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不至于完全被她踩在脚下。当然这也是我们刻意打造的结果。程笑笑则是另外一种人，天生的温婉如水，细心体贴，有时会有点小小的私心。即使她是主人我是管家，即使她的力量远在我之上，在我面前仍然有意无意保持着低姿态，不让我难堪。
“强叔特意过来一趟，有何指教？”在他坐下后，我问道。
“没什么，看看你们过得如何。”他表情不变，回答道。“伤口愈合得不错。”
“谢谢强叔关心。”我笑着说。程笑笑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那就好。看起来还有点明显，不过处理一下应该遮得过去。”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场合需要我出席？我想不出来。或者是想让我走？回到程雯身边去？然后追踪我找到程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程雯的伤应该恢复了不少，时机不对。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强叔说的是？”我笑着问道。
“毕竟是婚礼，不好好打扮一下怎么行。”程伟强笑着说。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的确，婚礼上不体面些是不行的。”
“谁的婚礼？”程笑笑插口问道。傻丫头，这还要问，没发觉我在兜圈子么。
“你的。”程伟强转向程笑笑说。
程笑笑当场愣住，然后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半天才说：“我不想……”
“别急着反对嘛。”程伟强笑着打断了她。“你爸爸也是为你着想。”
我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程铁云会为他女儿着想，根本就是骗人的，不过对程笑笑很有效果。她对她爸爸还是很有感情的。
程笑笑不说话，只是默默摇头。
“何况，说不定你会喜欢这桩婚事呢？”程伟强笑得很奸诈。
“你是说……”程笑笑红着脸，偷偷瞟了我一眼。
“没错。”程伟强把程笑笑的动作看在眼里，笑得更开心。“新郎官就是这位陆管家了。”
程笑笑连脖子都红了，犹豫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
“强叔开玩笑了。”我笑着说。“我命浅福薄，怎么配得上笑笑小姐。”
“何必客气？”程伟强说。“陆小哥年少有为，笑笑温柔美丽，绝配呀。”
年少有为？我都快三十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不禁苦笑起来。
“强叔是在试探我吗？”我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我只是管家，对自己的身份清楚得很，从没有过非份之想。”
“少年人何必妄自菲薄。”程伟强还是笑着，但是声音里有了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身份地位都是小事，不用看得太重。”
我还想再说，程笑笑偷偷拉了我一下，于是我也闭口不语。本来就是不可能拒绝的，我也只是尝试一下而已。
程伟强瞄到她的动作，笑了笑，说：“我们会公布你们订婚的消息。正式的婚礼嘛，最近没有好日子，不要急……当然别的事急一点也没关系，铁云兄弟也应该急着抱孙子吧。”
程笑笑的头埋得更低，我也不再说话。程伟强哈哈大笑，起身离开了。
“对不起。”沉默了好久，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程笑笑抬头问道。
“把你也卷进来了。”我说。
“没关系。”程笑笑低着头不敢看我，声音很小。“倒不如说……这样也不错。”
“他们想利用我们的婚事来引出雯小姐。”我尽量把话题错开。“不过他们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出面，所以才把具体的时间往后拖延。”
“嗯。”程笑笑简单地答应着，明显已经走神，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如果雯小姐不出面，这件事真的成了的话，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吧。”我说。
“我知道。”程笑笑说。“……可是有时候我会想，如果……”
“别说。”我竖起一根手指，阻止她继续说出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有时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这是错的，你也知道。”
“嗯……可是……”程笑笑眼神很慌乱。
“我们没有选择。”我说。“现在的我们，就是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他们想要拖延时间，对我们有利。只能相信雯小姐会有所行动。”
程笑笑转过身去不说话，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注视着她的背影。她是个好女人，如果有人能得到她，是莫大的福分，我第一次对女人做出这种评价。可惜她是程伟强的女儿，注定命运不会一帆风顺。应该有人来爱惜和呵护她，给她平静温暖的幸福，但不应该是我。
“如果真的结婚……你会安全的。”程笑笑没有回头，小声说道。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如果我真的成了程笑笑的丈夫，也就是程铁云的女婿，至少从身份上就安全了许多。而且程雯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因此与我们决裂，从道义上也没有再除掉我的理由。对我来说，算是件好事。而且她是如此温柔美丽，要说我完全不动心，那是说谎。可是，又要我怎样，才能忘记程雯的一颦一笑呢？
“抱歉。”我轻声说。或许最终我不得不和程笑笑结婚，但如果从心里承认了这一点，那一切都结束了。我和程雯经历过的一切，那段惊心动魄相濡以沫的人生，都变得毫无价值。
程笑笑开始哭泣。
我忍耐着心里的伤痛，勉强控制着没有发出叹息。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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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雯走后的几天，我的睡眠一直很差。从程笑笑的脸色看，休息得也不好。抵达的当天晚上，我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突然有冲强烈的冲动要去客厅，也不知道是被吸引还是怎么回事。没有多想，我披上浴衣来到客厅，看到妖后坐在长沙发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妖后的真面目。雪白的长发及腰，头上有两只同样是雪白的兽耳。美丽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的面容，带着微微的笑意。从股后的位置，有几条毛茸茸的尾巴伸展开来，同样是雪白的，围绕在不着寸缕的胴体上，恰好遮挡住重要部分，引人无限遐思。她的皮肤光洁得仿佛瓷器，就连**着的双足，也是完美无瑕的。她本人却是雍容华贵，并没有因为裸露而羞涩。性感与高雅，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我刚进门，程笑笑穿着一身粉色的兔子睡衣也走进了客厅。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跪下，说：“参见妖后。”
“起来吧。”妖后指了指两边的单人沙发，淡淡地说：“坐。”
我和程笑笑起身，在妖后两边坐下。
“饕餮的事情如何了？”妖后问道。
程笑笑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开口说道：“饕餮被吸引到了八年前‘群魔乱舞’事件的发生地，由剑仙黄文瑶封印在了道教新任掌门刘嘉体内。”
“黄文瑶如何？”妖后又问道。
“实力上仍然不及饕餮。”我说。
“这当然。”妖后微微一笑。“饕餮又是故意被封印的吧。”
“正是如此。”我回答道。
“你觉得黄文瑶还能坚持多久？”妖后又问道。
她指的是黄文瑶被饕餮引诱的事。我想了想，说道：“应该还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后饕餮应该会成功。”
程笑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来她还是逃不过啊。”妖后的笑容有些沧桑。“这边又是怎么回事？小雯呢？”
“……她被李明哲偷袭，负伤逃走。程铁云和程伟强应该是想对她不利。”我回答道。
“所以她抛下了你们两个？”妖后的笑容中带着戏谑。
“不是。”我摇摇头。“她当时已经没有余力带着我们一起走。她一定会来救我们。”
“你倒是很相信她。”妖后收起了笑容说道。
“是的。”我点点头。
“不过，好像有的人并不希望被救出去呢。”妖后又笑道。“是不是，笑笑？”
“我……”程笑笑一时语塞。
“妖后，请不要这样。”我插口道。现在这种形势，程笑笑应该是有些高兴的，因为程雯不在，我又在她身边。这种心情，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算意识到了，也只是让自己的罪恶感更加沉重而已。如果让妖后再说下去，对程笑笑来说太残忍了。
妖后回过头斜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挺爱护她的。”
“因为是朋友。”我说，假装没有留意到程笑笑脸上的失望表情。“妖后，我们只是凡人，禁不起折腾的。还请您手下留情。”
“只是朋友么？”妖后带着讽刺的笑容对我说。“我问你，如果小雯回不来了，你和她在一起不也挺好的么？”
“我会跟着雯小姐一起去的。”我早就想过这一点，这时说了出来，把程笑笑吓了一跳。
“这么死心塌地？你不像是这种人。”妖后有些意外。
“这恐怕由不得我做主。”我苦笑道。“雯小姐若是失手，我就没有价值了。我不觉得程铁云和程伟强还会好心到替我安排那么好的结局。”
“这倒也是。”妖后点点头。
程笑笑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妖后，您能不能出手帮助雯小姐？”
“不能。”妖后回答得很果断。“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再说，我不会插手这些俗事，你应该知道。”
程笑笑有些沮丧。我则是早就想到了妖后的态度，没有动摇。
“既然你说到‘群魔乱舞’，是不是都知道了？”妖后转向我问道。
“是的。”我回想起关于程若樱的事，语气也沉重起来。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不是吗。”妖后淡淡地说。
“可能吧。”我回答得很犹豫。
妖后漠然地笑了一下，然后化作一团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我和程笑笑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我开口说道：“回去睡吧。”
“嗯。”程笑笑点点头，站起身向房间走去。我没有睡意，点上一支烟，想让心情平和一点。
“要不要我帮你逃走？”程笑笑在门口转过身，小声对我说。
“想都不要想，肯定不会成功。”我笑了笑回答道。“而且你因为是程铁云的女儿，才能安全一点。不要做出格的事。”
她也不希望我离开，并没有坚持，只是站住沉默了一会儿，就回房间去了。
我的手机一到这里就被收走了。程雯送我的那把刀倒是留了下来，因为在他们眼里，那只是个小玩具而已。程笑笑除了不允许出门之外没受到什么限制，还在主持着外部情报的工作，每天下午都会找我一起喝茶。程雯应该是可以和程笑笑联系上的，但我猜她不会联系，因为那会让程笑笑的立场更加尴尬。
程铁云和程伟强没有再找我。他们想必也明白，我是不可能知道程雯的去向的，根本没有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程萧的那些事，他们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而程伟强又自认为已经了解得很充分。我和程雯之间的关系，他们多少是知道的，但是并不能确定程雯会为了我付出多大代价——而随着时间流逝，我自己也越来越动摇，怀疑程雯还会不会来救我。所以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个不知道能派上多大用场的人质。李明哲一直没出现，这是很让我意外的。
我每天只有看书打发时间。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仍然很快，一个多月过去了，局面还是没有变化。程雯音信全无。程笑笑越来越轻松，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心事重重，有些习惯了程雯不在的状态。和程笑笑一起喝茶也很快乐，有时候甚至我会想，要是就这样持续下去，似乎也不错。时间就是这样可怕，缓慢但是毫不留情地磨损着一切。
某天下午，我和程笑笑正在喝茶时，程伟强出面了。
“打扰了。我也来喝杯茶，不介意吧？”他笑眯眯地说。
我们就像是他们手上的玩偶，根本没有拒绝的立场。我想起身倒茶，程笑笑却先一步做好了。她和程雯完全不同。程雯虽然有时贪玩，有时撒娇，总的来说还是很强势，我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不至于完全被她踩在脚下。当然这也是我们刻意打造的结果。程笑笑则是另外一种人，天生的温婉如水，细心体贴，有时会有点小小的私心。即使她是主人我是管家，即使她的力量远在我之上，在我面前仍然有意无意保持着低姿态，不让我难堪。
“强叔特意过来一趟，有何指教？”在他坐下后，我问道。
“没什么，看看你们过得如何。”他表情不变，回答道。“伤口愈合得不错。”
“谢谢强叔关心。”我笑着说。程笑笑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那就好。看起来还有点明显，不过处理一下应该遮得过去。”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场合需要我出席？我想不出来。或者是想让我走？回到程雯身边去？然后追踪我找到程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程雯的伤应该恢复了不少，时机不对。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强叔说的是？”我笑着问道。
“毕竟是婚礼，不好好打扮一下怎么行。”程伟强笑着说。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的确，婚礼上不体面些是不行的。”
“谁的婚礼？”程笑笑插口问道。傻丫头，这还要问，没发觉我在兜圈子么。
“你的。”程伟强转向程笑笑说。
程笑笑当场愣住，然后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半天才说：“我不想……”
“别急着反对嘛。”程伟强笑着打断了她。“你爸爸也是为你着想。”
我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程铁云会为他女儿着想，根本就是骗人的，不过对程笑笑很有效果。她对她爸爸还是很有感情的。
程笑笑不说话，只是默默摇头。
“何况，说不定你会喜欢这桩婚事呢？”程伟强笑得很奸诈。
“你是说……”程笑笑红着脸，偷偷瞟了我一眼。
“没错。”程伟强把程笑笑的动作看在眼里，笑得更开心。“新郎官就是这位陆管家了。”
程笑笑连脖子都红了，犹豫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
“强叔开玩笑了。”我笑着说。“我命浅福薄，怎么配得上笑笑小姐。”
“何必客气？”程伟强说。“陆小哥年少有为，笑笑温柔美丽，绝配呀。”
年少有为？我都快三十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不禁苦笑起来。
“强叔是在试探我吗？”我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我只是管家，对自己的身份清楚得很，从没有过非份之想。”
“少年人何必妄自菲薄。”程伟强还是笑着，但是声音里有了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身份地位都是小事，不用看得太重。”
我还想再说，程笑笑偷偷拉了我一下，于是我也闭口不语。本来就是不可能拒绝的，我也只是尝试一下而已。
程伟强瞄到她的动作，笑了笑，说：“我们会公布你们订婚的消息。正式的婚礼嘛，最近没有好日子，不要急……当然别的事急一点也没关系，铁云兄弟也应该急着抱孙子吧。”
程笑笑的头埋得更低，我也不再说话。程伟强哈哈大笑，起身离开了。
“对不起。”沉默了好久，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程笑笑抬头问道。
“把你也卷进来了。”我说。
“没关系。”程笑笑低着头不敢看我，声音很小。“倒不如说……这样也不错。”
“他们想利用我们的婚事来引出雯小姐。”我尽量把话题错开。“不过他们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出面，所以才把具体的时间往后拖延。”
“嗯。”程笑笑简单地答应着，明显已经走神，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如果雯小姐不出面，这件事真的成了的话，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吧。”我说。
“我知道。”程笑笑说。“……可是有时候我会想，如果……”
“别说。”我竖起一根手指，阻止她继续说出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有时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这是错的，你也知道。”
“嗯……可是……”程笑笑眼神很慌乱。
“我们没有选择。”我说。“现在的我们，就是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他们想要拖延时间，对我们有利。只能相信雯小姐会有所行动。”
程笑笑转过身去不说话，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注视着她的背影。她是个好女人，如果有人能得到她，是莫大的福分，我第一次对女人做出这种评价。可惜她是程伟强的女儿，注定命运不会一帆风顺。应该有人来爱惜和呵护她，给她平静温暖的幸福，但不应该是我。
“如果真的结婚……你会安全的。”程笑笑没有回头，小声说道。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如果我真的成了程笑笑的丈夫，也就是程铁云的女婿，至少从身份上就安全了许多。而且程雯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因此与我们决裂，从道义上也没有再除掉我的理由。对我来说，算是件好事。而且她是如此温柔美丽，要说我完全不动心，那是说谎。可是，又要我怎样，才能忘记程雯的一颦一笑呢？
“抱歉。”我轻声说。或许最终我不得不和程笑笑结婚，但如果从心里承认了这一点，那一切都结束了。我和程雯经历过的一切，那段惊心动魄相濡以沫的人生，都变得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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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耐着心里的伤痛，勉强控制着没有发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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