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森林公园，北方卫视的新节目《大冒险》外景地。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款户外冒险综艺节目。在等待下一轮拍摄的间隙，林舒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的助理小婷拿着毛巾和水走过来。林舒谢了一声接过。
和她一同上节目的，是从台湾来的知名女星白玉燕，早年拍了大量浪漫爱情剧，在大陆知名度很高。还有一位是刚凭一部电视剧暂露头角的小帅哥汪淼。
这位白玉燕女士，虽然还很漂亮，但已经三十多岁不算年轻。她说话很甜，待人客气，只是对林舒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倒是那位帅哥汪淼对林舒特别热情，有事没事就往上凑。就像现在，林舒才刚坐下没喘口气，汪淼就又朝她走过来。
林舒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的热情很敏感。她实在是觉得这个汪淼的眼神不正。倒不是觉得他有什么淫邪猥琐的想法，而是感觉他的目的不纯。林舒立刻站起来，打算尿遁。还没等她走几步路，在旁边观望很久的粉丝就围过来。
林舒一边笑眯眯地和粉丝问好，签名，心里其实欲哭无泪。呜呜，看吧，那个奇怪的男人果然过来了！
“大家好，你们也是来看望舒舒的吗？”汪淼很亲昵地走过来，和林舒的粉丝打招呼，展露他爽朗的笑容。
他来干嘛啊？！林舒很愤怒，我跟你不熟好不好，不要叫的那么亲热啊！
林舒眼睛微眯，眼尖地发现远处有好几个小姑娘一直往这边看，她马上笑了，手一指，对汪淼说：“汪淼啊，那边的女孩是你的影迷啊。看了你好半天了，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汪淼看着她笑出两颗小虎牙，尖尖的牙尖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突然觉得有点冷。
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个粉丝，林舒感到有人看着她。她回头看去，刚好看到白玉燕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林舒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刚回头的那一瞬间，白玉燕的眼神确实是泛着冷光的。
林舒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回去和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嘉宾打太极，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他们拍摄的地方比较偏僻，这里的公厕也就空荡荡地。林舒随便打开一个隔间门，走进去关上，然后疲惫地靠在墙板上。
一阵嬉闹声传来，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着走进来。林舒听出来，这是电视台的两个工作人员，这次也跟来录节目。她们说着一些八卦消息，提起这次节目来：
“像白玉燕的这样的老牌明星，怎么会上咱们这个节目啊？”
“嗨，这还有什么不好懂的。她在台湾混不下去了，北上捞钱呗？”
“怎么说，怎么说？”一个声音兴致勃勃地问。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是以前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了，还怎么演纯情可怜的女主角啊。她又演不了别的，台湾那边明星竞争又大。她还不如来大陆发展呢。不管怎么说，她演的那些电视剧在大陆红了多少年啊。她来咱们节目，就是想增加曝光率的。”另一个女人有些不屑地说。
“也是，像她这种过气的港台明星，也只有来大陆才有人买单。我倒是没想到汪淼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居然想抓着女人的裙边往上爬。唉，你今天也看到了吧。他多想和林舒攀上关系啊。还不是看星女现在红遍全国，想传点绯闻上头条。”
“他也是傻啊。林舒能拿三甲，谁知道她是不是有金主包了呢？”
“这是真的吗？你知道是谁吗？”好奇地问。
“我哪知道啊。不过你看林舒今天都是绕着汪淼走的，估计是真的吧，怕她金主知道了生气。”
“没错，肯定是这样。”感叹的语气。
“说到星女啊，还有个大消息你不知道呢。”压低声音，小声说：“听说咱们这个《大冒险》的节目策划，就是乐宇的陈总送给咱们李台长的谢礼。不然林舒也不会来上咱们这个节目。毕竟是才弄出来的新节目，没什么人气。要靠星女来打响第一炮。”
“这个陈总和咱们李台长走的好近啊……”
两个女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林舒靠在门后，露出一个苦笑。虽然被人家品头论足很不好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做了艺人的第一天起就要有这个觉悟。让林舒最忧心的，还是她的第一张专辑
因为乐宇很早就开始和参赛选手私下谈判，在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要签哪几个人已经有了明确意向。娱乐圈内工作的节奏一直是非常快的。这边还在如火如荼的比赛，那边乐宇已经开始请人写歌准备新专辑了。
乐宇一口气签了4名歌手，发行专辑的时候肯定不会同时推出，总有个先后顺序。林舒也知道按照排名，她的要靠后一些。只是等她断断续续地拿到给她准备的歌曲，她开始忧虑起来。
两天前她在公司遇到严谷川，马上追问了这个问题：“严老师，为什么给我的歌曲风格，都是这么。”林舒顿了一下，重新措辞：“都这么可爱少女风？”
严谷川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很快消失不见，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风格。但是林舒，你要先想想那种高水平的歌曲，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公司的预算和你在歌坛的地位，注定了你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他语重心长地对林舒说：“而且，我们必须考虑市场的反响。太大胆的风格，风险也大啊。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舒有些不甘心，她偏过头想了想，还是想努力争取一把说：“即使是唱口水歌，那也要旋律好听点的吧。这些歌，好多的曲子根本不顺啊。就像我们说话不能说病句一样，歌曲旋律也不能有病句吧。”
严谷川笑了笑：“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国内大众的音乐欣赏水平，是绝对听不出旋律有毛病的。”
林舒摇摇头：“不行，我唱不下去。我可以接受这种风格，但是我要求必须由我选择曲目。凡是这种狗屁不通的歌曲，我拒绝放进我的专辑里。”
林舒抬头，坚定地看着严谷川：“严老师，您也是个专业的音乐人。您应该知道第一张专辑对每个歌手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我并不是从默默无闻开始，我一出道就有了过高的名气。那些慢慢往上爬的歌手，他们还有机会在以后慢慢调整自己的风格。但是我不行。我一旦出了第一张专辑，这种风格就会伴随我很长时间。我很体谅公司的处境，愿意让出这最关键的一步，但是也希望公司能体谅我。我未来发展好了，也是公司获益最大啊。”
林舒不知道的是，当时看着她走远，严谷川皱了皱眉，然后下定决心去了乐宇顶楼。
乐宇的顶楼是陈广翰的私人领域。除了他的一套助理、秘书班子，就只有他自己。严谷川敲了敲门。陈广翰翻着手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请进。”
严谷川走进来，很熟稔地坐到陈广翰对面的椅子上，皱眉问：“林舒的专辑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一定要这么糟蹋她的才华？”
陈广翰龙飞凤舞地签署完手上的文件，才抬起头淡淡地问：“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谈这个问题？”
“因为我还是觉得，林舒走甜蜜少女风太局限，也太可惜了。”严谷川叹了口气：“她完全可以有更广阔的舞台。”
“我也跟你说过。乐宇前期投入太多，急需资金回流。现在一切以赚钱为目的。我开这家公司，不是做慈善的，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想着为艺术事业添砖加瓦。”陈广翰放下手上的工作，双手交叉靠向椅背，冷静地说：“是，林舒当然可以唱那些真正有品位的曲子。难道我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经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专辑，流传度有多广。如果连顾天鸿都要靠他的号召力来提升粉丝的欣赏水平。你凭什么觉得林舒的专辑能卖出去。”
“你不要这么悲观。你也可以想想王非这样成功的例子嘛。”严谷川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他自己是个对音乐非常热爱的制作人，即使是对现实妥协，也期望能尽量妥协的少点。
陈广翰轻蔑地说：“王非熬了多少年？这世上又有几个王非？”他大手一挥，为这场争论定下结论：“好了，不用再说了。我可以给林舒的专辑追加投入，你尽量给她挑选些还过得去的歌。这样够了吧。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脱离主流。”
严谷川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陈广翰看着严谷川离开，起身走到窗边向下俯视。
总有一天，他不需要为任何事妥协。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款户外冒险综艺节目。在等待下一轮拍摄的间隙，林舒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的助理小婷拿着毛巾和水走过来。林舒谢了一声接过。
和她一同上节目的，是从台湾来的知名女星白玉燕，早年拍了大量浪漫爱情剧，在大陆知名度很高。还有一位是刚凭一部电视剧暂露头角的小帅哥汪淼。
这位白玉燕女士，虽然还很漂亮，但已经三十多岁不算年轻。她说话很甜，待人客气，只是对林舒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倒是那位帅哥汪淼对林舒特别热情，有事没事就往上凑。就像现在，林舒才刚坐下没喘口气，汪淼就又朝她走过来。
林舒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的热情很敏感。她实在是觉得这个汪淼的眼神不正。倒不是觉得他有什么淫邪猥琐的想法，而是感觉他的目的不纯。林舒立刻站起来，打算尿遁。还没等她走几步路，在旁边观望很久的粉丝就围过来。
林舒一边笑眯眯地和粉丝问好，签名，心里其实欲哭无泪。呜呜，看吧，那个奇怪的男人果然过来了！
“大家好，你们也是来看望舒舒的吗？”汪淼很亲昵地走过来，和林舒的粉丝打招呼，展露他爽朗的笑容。
他来干嘛啊？！林舒很愤怒，我跟你不熟好不好，不要叫的那么亲热啊！
林舒眼睛微眯，眼尖地发现远处有好几个小姑娘一直往这边看，她马上笑了，手一指，对汪淼说：“汪淼啊，那边的女孩是你的影迷啊。看了你好半天了，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汪淼看着她笑出两颗小虎牙，尖尖的牙尖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突然觉得有点冷。
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个粉丝，林舒感到有人看着她。她回头看去，刚好看到白玉燕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林舒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刚回头的那一瞬间，白玉燕的眼神确实是泛着冷光的。
林舒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回去和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嘉宾打太极，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他们拍摄的地方比较偏僻，这里的公厕也就空荡荡地。林舒随便打开一个隔间门，走进去关上，然后疲惫地靠在墙板上。
一阵嬉闹声传来，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着走进来。林舒听出来，这是电视台的两个工作人员，这次也跟来录节目。她们说着一些八卦消息，提起这次节目来：
“像白玉燕的这样的老牌明星，怎么会上咱们这个节目啊？”
“嗨，这还有什么不好懂的。她在台湾混不下去了，北上捞钱呗？”
“怎么说，怎么说？”一个声音兴致勃勃地问。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是以前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了，还怎么演纯情可怜的女主角啊。她又演不了别的，台湾那边明星竞争又大。她还不如来大陆发展呢。不管怎么说，她演的那些电视剧在大陆红了多少年啊。她来咱们节目，就是想增加曝光率的。”另一个女人有些不屑地说。
“也是，像她这种过气的港台明星，也只有来大陆才有人买单。我倒是没想到汪淼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居然想抓着女人的裙边往上爬。唉，你今天也看到了吧。他多想和林舒攀上关系啊。还不是看星女现在红遍全国，想传点绯闻上头条。”
“他也是傻啊。林舒能拿三甲，谁知道她是不是有金主包了呢？”
“这是真的吗？你知道是谁吗？”好奇地问。
“我哪知道啊。不过你看林舒今天都是绕着汪淼走的，估计是真的吧，怕她金主知道了生气。”
“没错，肯定是这样。”感叹的语气。
“说到星女啊，还有个大消息你不知道呢。”压低声音，小声说：“听说咱们这个《大冒险》的节目策划，就是乐宇的陈总送给咱们李台长的谢礼。不然林舒也不会来上咱们这个节目。毕竟是才弄出来的新节目，没什么人气。要靠星女来打响第一炮。”
“这个陈总和咱们李台长走的好近啊……”
两个女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林舒靠在门后，露出一个苦笑。虽然被人家品头论足很不好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做了艺人的第一天起就要有这个觉悟。让林舒最忧心的，还是她的第一张专辑
因为乐宇很早就开始和参赛选手私下谈判，在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要签哪几个人已经有了明确意向。娱乐圈内工作的节奏一直是非常快的。这边还在如火如荼的比赛，那边乐宇已经开始请人写歌准备新专辑了。
乐宇一口气签了4名歌手，发行专辑的时候肯定不会同时推出，总有个先后顺序。林舒也知道按照排名，她的要靠后一些。只是等她断断续续地拿到给她准备的歌曲，她开始忧虑起来。
两天前她在公司遇到严谷川，马上追问了这个问题：“严老师，为什么给我的歌曲风格，都是这么。”林舒顿了一下，重新措辞：“都这么可爱少女风？”
严谷川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很快消失不见，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风格。但是林舒，你要先想想那种高水平的歌曲，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公司的预算和你在歌坛的地位，注定了你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他语重心长地对林舒说：“而且，我们必须考虑市场的反响。太大胆的风格，风险也大啊。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舒有些不甘心，她偏过头想了想，还是想努力争取一把说：“即使是唱口水歌，那也要旋律好听点的吧。这些歌，好多的曲子根本不顺啊。就像我们说话不能说病句一样，歌曲旋律也不能有病句吧。”
严谷川笑了笑：“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国内大众的音乐欣赏水平，是绝对听不出旋律有毛病的。”
林舒摇摇头：“不行，我唱不下去。我可以接受这种风格，但是我要求必须由我选择曲目。凡是这种狗屁不通的歌曲，我拒绝放进我的专辑里。”
林舒抬头，坚定地看着严谷川：“严老师，您也是个专业的音乐人。您应该知道第一张专辑对每个歌手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我并不是从默默无闻开始，我一出道就有了过高的名气。那些慢慢往上爬的歌手，他们还有机会在以后慢慢调整自己的风格。但是我不行。我一旦出了第一张专辑，这种风格就会伴随我很长时间。我很体谅公司的处境，愿意让出这最关键的一步，但是也希望公司能体谅我。我未来发展好了，也是公司获益最大啊。”
林舒不知道的是，当时看着她走远，严谷川皱了皱眉，然后下定决心去了乐宇顶楼。
乐宇的顶楼是陈广翰的私人领域。除了他的一套助理、秘书班子，就只有他自己。严谷川敲了敲门。陈广翰翻着手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请进。”
严谷川走进来，很熟稔地坐到陈广翰对面的椅子上，皱眉问：“林舒的专辑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一定要这么糟蹋她的才华？”
陈广翰龙飞凤舞地签署完手上的文件，才抬起头淡淡地问：“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谈这个问题？”
“因为我还是觉得，林舒走甜蜜少女风太局限，也太可惜了。”严谷川叹了口气：“她完全可以有更广阔的舞台。”
“我也跟你说过。乐宇前期投入太多，急需资金回流。现在一切以赚钱为目的。我开这家公司，不是做慈善的，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想着为艺术事业添砖加瓦。”陈广翰放下手上的工作，双手交叉靠向椅背，冷静地说：“是，林舒当然可以唱那些真正有品位的曲子。难道我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经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专辑，流传度有多广。如果连顾天鸿都要靠他的号召力来提升粉丝的欣赏水平。你凭什么觉得林舒的专辑能卖出去。”
“你不要这么悲观。你也可以想想王非这样成功的例子嘛。”严谷川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他自己是个对音乐非常热爱的制作人，即使是对现实妥协，也期望能尽量妥协的少点。
陈广翰轻蔑地说：“王非熬了多少年？这世上又有几个王非？”他大手一挥，为这场争论定下结论：“好了，不用再说了。我可以给林舒的专辑追加投入，你尽量给她挑选些还过得去的歌。这样够了吧。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脱离主流。”
严谷川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陈广翰看着严谷川离开，起身走到窗边向下俯视。
总有一天，他不需要为任何事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