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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

    原来这个挚,虽则本性忠厚,却结交了一些小人匪类,沾染上了骄奢淫佚的恶习。因有祖母呵护,更是肆无忌惮。今天占卜的结果出来以后,把他喜得乐不可支。他手下的那些人更是拼命地恭维他,奉承他。这个设宴庆贺,那个设乐道喜,把挚捧得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早把有病在床的母亲早已抛在了九霄云雾之外,一天都没有去探望一下。

    常仪本想等挚回来以后,好好地告诫一番。可是,白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人影,晚上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挚儿回来。

    次日午时,挚醉意蒙胧地回来了。常仪一见他那德性,一肚子躁气,狠狠地责备了一番。然后,苦苦切切给他讲了不少道理。挚听了以后,深为触动,表示谨遵母亲的教悔。但他出得门来,又被那些小人匪类包围哄诱,母亲的慈训又不知抛到何处去了。

    常仪看到这种情形,料想挚儿已无药可救,也就不再吭气了。但是,那病势却是日重一日,没有多久便离开了人世。

    常仪的丧事办完以后,帝喾决定,趁体力还行的这段时间,进行一次东行封禅。临行之前,他把挚叫了过去,对挚说道:

    “我百年之后,你就是四方君主。但你必须知道,君主是极不容易做的。君主是万民之父母。庶民的疾苦,必须时时挂在心上,日日操劳。君得民心,民则拥之。若失民心,民则反之。”

    “你想一想,一个人在百官万民之上,锦衣玉食,赫赫威权,如果没有超人的智慧和极高的品德,这个位子能坐得住吗?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位置是十分可怕的!多少年来,我兢兢业业,不敢一日自暇自逸,孜孜地勤求治理,就是这个缘故。你何德?何能?何功?竟能居于这个位置!你是靠了我的一点余荫,一无功绩,二缺才能,居然可以做这个君主!你的这个君位,就如那基础不坚固的房子,已经是极其危险的了,哪里还敢做无道的事?切记,一定要改掉恶习,勤于国事。”

    帝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你的母亲,是个贤德的好母亲。她时常教悔你,你却丝毫不听。你母之死,虽不完全是因你而死,也与整日为你忧郁愁闷有关。你的罪恶,实已不小。将来能否有个好结果,殊难预料。你务宜好好改过自新,丝毫不敢含糊。亲近贤人,疏远小人。万万不可再和以前一样!你若不听,将来虽则做了君主,恐怕亦做不到几年。记住了吗?”

    帝的一番苦口婆心的教悔,挚洗耳恭听,惟惟应诺。

    帝喾和儿子一番谈话以后,心里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安排好朝中事务以后,即带上木正重等人,动身前往泰山封禅。

    临走之时,家人都来送行。

    帝喾看到了幺妃羲和及羲和生的十个儿子,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续牙、厌越。一个比一个高一点,站了一片,心里很高兴。便对羲和说:

    “你多年未回娘家了,我这次封禅离你家不远,顺便带你同去,你也可以回家探视一下。”

    羲和听罢,心里很高兴,便带上儿子们随帝同行。

    到了泰山,封禅一毕,帝便对羲和说道;

    “我这次出巡还要走几个月,只有着人送你母子回娘家了,等我返回之时,再差人去接你们。”

    “年岁大了,走这么远路程,帝一定要保重自己。”羲和叮咛道。

    “你放心去吧,我会注意的。”说罢,便安排了几个随从去送羲和母子。走到东海边以后,羲和便带了众儿子去了羲和国。临走时,帝喾忽然返了心思,说道:

    “厌越就不要去了,让他跟上我走走,可以多一些阅历,增加一些见识。”

    “就按帝的安排。”羲和点头答应,转过身向厌越叮咛了几句,便和儿子们去了东海边渡船。

    送走了羲和母子,帝喾一行沿海向东北而去,到不咸山(长白山)一带巡察。

    走了几日,到了紫蒙之野(紫蒙之野位于西辽河上游,即大兴安岭以南、燕山以北的广大地区。位于红山文化区。)。这个地方四周高山耸天,气势磅礴,中间一马平川,好大一块平原。空气清新,草木茂胜,禽兽随处可见,一片富庶景象。厌越惊呼:

    “好美的地方!”

    “此地好吗?”帝喾问道。

    “确实不错。”

    “既然你觉得好,就住在这儿不要回去了。”

    厌越以为那是父亲的一句戏言,笑了笑没有言语。

    “你怎么不说话?愿意不愿意?”

    “我以为父亲在和我开玩笑,悉听父亲安排。”“我想将你封在这儿。为了你的将来,以留在此地为好。一是因为你的兄弟多,在中原不易露出头角,你留在这儿可以自成一系。再者,这儿离你母之国近些,你经常接她过来也方便些。我给你派些人来扶助你,把这个地方治理好。”

    厌越听了很乐意。帝喾便将他封在了紫蒙,给他留下了五十个得力随从,并帮他将一切安顿妥善,才率众离开紫蒙。(《十六国春秋?前燕录》载:“昔高辛氏游于海滨,留少子厌越居于北夷,邑于紫蒙之野”。厌越的后裔,子孙续衍,分族立宗。部族宗枝经几千年繁衍,成了气候,号曰东胡,创造了灿烂的鲜卑文化。到了秦汉之时,东胡就和中原开始交往。到了晋朝时,有一派叫慕容氏的,割据黄河流域,声势极大,有前燕、后燕、西燕等国。前燕、后燕、北燕,都以朝阳为都。由此,朝阳有“三燕故都”之誉。有一支分入青海,号吐谷浑,后来发展也很大。鲜卑族北魏拓跋氏是其后,黄帝以土德之瑞称王。鲜卑族谓“土”为“拓”,谓“后”为“跋”,故以“拓跋”为姓,称拓跋氏,意即黄帝德后代。)

    一天,帝喾正在路上行走,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适。看到一路辛苦的帝喾样子很难受,随臣们都劝他不要再往前跑了。在大家的齐声劝说之下,帝便顺原路返回。

    当帝喾返回走到了东海之滨的时侯,身体感觉更加难受,连走路都困难了。偏远之地,缺医少药,木正重派人将帝抬上,急忙率众往回赶,一刻都不敢停留。那知走到了曲阜的时候,帝喾竟然一病不起。无奈,只得在曲阜暂且住了下来。

    木正心里非常着急,一边让曲阜侯寻觅好的巫医,给帝医病,一边遣人星夜赶回亳都通报。

    姜源、简狄、庆都等人听到帝喾病重的消息后,急忙带上一班儿女,随火正,水正赶往曲阜。

    当一行人急急赶到曲阜时,帝喾的病势已是非常沉重。过了一日,就离开了人世。(约前2210,在位67年,享寿百岁。)

    帝喾辞世,举国哀痛。国人同悼,自不消说。群臣恭奉灵,将帝葬于顿邱台城阴野之狄山(《皇览》载:“帝喾冢在东郡濮阳顿丘城南台阴野中。”《帝王世纪》:颛顼“葬东郡顿丘广阳里。”历史资料和文物遗存表明,颛顼和帝喾陵地在今内黄县梁庄乡三杨庄村。按照地理上考,帝喾陵共有三处,一处在河北高阳县,一处在陕西合阳县。哪处是真?哪处是假?目前尚未确定,但都可以为纪念)。

    帝喾高辛在位几十年,广施恩泽,利及万物,却从来不想自己。他顺应上天的意志,急百姓之所需;他仁厚而威严,慈爱而笃实,修身而天下敬仰;他节俭朴素,穿着普通,举止适时,品德高尚,持中庸之道而平治天下。受到了万民的敬仰。

    等到帝喾安葬结束,大家回到毫都,已经差不多两年了。

    因挚尚在服孝,朝中事务就全靠诸臣料理。

    过了几个月,挚服孝一满,就行了即位之礼,开始亲揽大政。(约前2207)

    按说,帝挚是个忠厚无能之人,只要有一批好的臣子去辅佐他,也可以做一个无毁无誉的君主。可是,他从小就结交了一些不良之人。身边只有坏人诱惑,贤臣却不能靠近。像这种情况,他的江山如何能够坐好!

    帝挚最要好的朋友有三个,一个叫驩兜(huān dōu),(驩兜,又作灌兜、驩头。出于黄帝系。三苗部落首领。传说因为与共工、鲧一起作乱,而被舜流放至崇山。)是黄帝儿子帝鸿氏的子孙。这个人秉性凶恶,专喜做些盗贼残忍的事情,人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浑敦。浑敦有两层意思,一层是不开通的意思,另一个是一种恶兽的名字;另一个叫孔壬,是少昊氏的子孙。大奸佞。(《书?皋陶谟》:“能哲而惠,何忧乎 驩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孔 传: 禹言有苗驩兜之徒甚佞如此。”孔颖达疏:“巧言令色为甚佞之人。”《后汉书?郅恽传》:“昔虞舜辅尧 ,四罪咸服,谗言弗庸,孔任不行,故能作股肱,帝用有歌。” 李贤注:“孔,甚也;任,佞也。” 唐元稹《桐花》诗:“姦声不入耳,巧言寧孔壬。”)这个人比驩兜更坏,表面上巧言令色,非常恭顺,极象个善人。但心里却非常恶毒。人们非常厌恶他,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穷奇。穷奇也是一种恶兽的名字,能知人言,专喜吃人。还有一个叫鲧(gun ) (姓姬,字熙。黄帝的后代,昌意之孙,姬颛顼之子,姒文命(大禹)之父),是帝颛顼的儿子,和帝挚是从堂叔侄,鲧的心术并不算恶,但却是个自以为是,刚愎非常的人。他的脾气最令人惧怕、厌恶。所以,人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梼杌(tao。wu。古代传说中的猛兽,借指凶恶的人。)。梼杌也是一种兽名,这种兽生的人面、虎足、猪牙,浑身犬毛。最喜欢搅乱一切,顽劣难训。帝挚有这么三个相好的朋友,怎么能治理好这万里江山?

    自从挚继位以后,这三个人更是得意忘形,益发张狂,经常唆使帝挚做些不道德的事。不是饮酒,就是作乐,或是打猎游戏。对于政事却非常懈怠。

    帝王不理国事,朝野一片混乱。木正重、火正吴回和司衡羿等一班老臣实在是看不过眼,齐来规谏。

    老臣们的规劝,使帝挚想起了母亲常仪的教诲,想起了帝喾的谆谆告诫,想起了母亲为此忧郁而死,颇想改过振作。也尽了不少努力。但没过多久,帝挚又和那帮人搅在了一起,受了孔壬等人的诱惑,故态又萌发了。诸位元老对孔壬三人无不忿恨,称他们为“三凶”。 (《史记?五帝本纪》云:“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浑沌。少暤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天下谓之梼杌……缙云氏有不才子,贫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谓之饕餮。天下恶之,比之三凶。”)

    过了几个月,金正该因年纪太大,突然患病。巫医虽尽了很大的努力,但最终还是没能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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