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岭南村
第142章 岭南村
曹大川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站起来道：“好，我要的就是你们三个人这句话。现在就啥也不说了。我再给你们透露个秘密，我和金总已经让人丈量过了，集镇这条路的实际里程不到1公里，而张林财给上面报的却是1.5公里。”似乎一句话并未说完，却打住不说了。
刘根生马上瞪大了眼睛道：“这不就说张林财多报了0.5公里吗。如果按照集镇硬化的标准，一公里三十万算的话，张林财无形中多套取了国家十五万元。”
曹大川道：“对，正是这个道理。你们说这个张林财也是太过贪得无厌了。他已经多套取了国家十五万元，却一毛钱也不给金总。还白白从金总这里多套走了十五万。这等于是两头套钱，一下子就是五六十万啊。”在三个人脸上扫了一圈接着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和金总都不能给县里说这事。你们也知道，现在体制里，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们两个给县里说了，县里肯定会首先考虑安定团结的大局，接着便要息事宁人，给我们两个做工作。那我们也就不好再说这事儿了。”
贾家坳的村长贾云奎低头思索一下，马上道：“曹书记的意思我明白了。曹书记是不是让我们几个到县里告张林财。”
曹大川点了点头道：“贾村长说的也对也不对。我想光靠你们三个人恐怕还远远不能引起县委的重视。如果你们几个能联络半数以上的村干部，再联络一些村民到县委上访的话，肯定会在县里引起轰动，那县里恐怕就费得管管这事了。到时候，县委就是再想张林财也没有办法了，恐怕不下台都不行了。”
刘根生斩钉截铁道：“曹书记放心，这事我们三个办了。在我们乡发生这种事情，别说我们三个不答应，就是乡民们听了也不会答应。你说让我们怎么办，我们都听你指挥。”
几个人便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又叫迎宾饭店的老板娘彩凤上来，捡好的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又要了几瓶老白汾十五年陈酿，边吃喝边聊，一直到黄昏才散。
王子明回到宿舍后，对刚才曹大川的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是弄不明白曹大川为什么在自己已经制服了丁万儿的情况下，还要动手殴打丁万儿；二是丁万儿这么一个无赖何以对曹大川如此惧怕，曹大川如此打他，他非但不敢还手，竟连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即便曹大川是政工书记，丁万儿对曹大川怕的有点太离谱了。思来想去，关键是对乡里的情况知之甚少，便无从下手，觉得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其中之谜，索性不去想它了。
吃过晚饭，马晓燕便叫王子明一起开车去了岭南村。如果要算直线距离的话，岭南村离蝎子旮旯村并不算远，可是中间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土岭给分开了，土岭又陡峭异常，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所以要从蝎子旮旯村到岭南村，如果走正路的话，就必须绕大半个土岭。不过平时两村之间的来往，大多数都会步行翻越土岭。只是王子明和马晓燕是开着车去的，那条羊肠小道肯定是没办法走的。加之已是黄昏时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翻土岭而过，终有诸多不便。
从入村的几户农家来看，岭南村的经济情况，比之蝎子旮旯村就要好了许多，起码有半数以上都是砖瓦房，主街道直通通一眼便能看到尽头，两旁电线杆上也能看到一盏盏新装的路灯，街道也已经用水泥硬化过了，不似蝎子旮旯村，还是土路。
马晓燕驱车直接开到村委会大院，将车停好了，才给村长冯改勤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功夫，冯改勤就起了自行车过来了，见了马晓燕不免客套一番。
冯改勤看上也就三十岁刚刚出头，个头不算高，有一米七的样子，皮肤黝黑，手指粗大，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让人觉得比较憨厚。王子明却越看越觉得他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那天在饭店里跟刘经济一块进来的那个叫三娃的小伙子，想不到竟然是岭南村的村长。
马晓燕并不知道王子明跟冯改勤已经见过面了，就给介绍了一下。冯改勤也是看着王子明愣了半天，可能始终没有想起来，便对王子明笑了笑，完事一桩。
随之马晓燕就有意要夸奖一番冯改勤，转身四处指点了一番，问王子明道：“子明，你刚才来的一路，也都看到了，你觉在咱们冯村长的带领下，岭南村的发展如何？”
一路上，王子明早已是看在眼里，相对蝎子旮旯村那杂乱不堪的村容村貌，岭南村可以说是绝对的小康村了，也明白马晓燕的意思，就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真想不到，咱们茂源乡会有这么好的村。如果茂源乡每个村都像岭南村这样，我们离小康乡就不远了。”
那冯改勤倒也会说话，往前走了两步道：“岭南村的发展离不开乡政府和马乡长的大力支持，离马乡长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我还要好好努力哩。”
马晓燕就笑眯眯地看着冯改勤道：“你也不要谦虚了。岭南村能有今天这样的面貌，你是功不可没啊。当初，村民们选你当村长的时候，觉得你年龄上没有优势，怕你压不住阵脚，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我是完全多虑了。如果咱们茂源乡能多出几个像你这样的村长，我这个乡长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马晓燕尽管说了一个实事，但也于理不通，他几年才不到三十，就已经是乡长了，人家冯改勤少说也在三十开外了，怎么就不能当村长了呢。
冯改勤当然也知道马晓燕此来的目的，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再好不是还得让马乡长费心吗。”随之转移了话题接着道：“崔茂盛家，我这几天抽空去了几次，也做了不少工作，只是没有什么成效。崔茂盛的老婆还是不肯罢休，说什么如果得不到赔偿还要去县里市里上访。真是让人头疼。”
从冯改勤叙述的过程中，不难看出，他并不像蝎子旮旯村的支书田富贵那样，虚情假意地糊弄马晓燕，而是已经实实在在地做了工作。
马晓燕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道：“没关系的，崔茂盛死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老婆要上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咱们也只能尽一尽责任了。走吧，咱们再到她家看看去。”说着抬腿边走。
冯改勤便在前面带路，王子明跟在后面，一路去了崔茂盛的家中。一进门，就见崔茂盛的老婆领着一个大概有两三岁的孩子正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皮，身上还穿着孝服，小孩应该是崔茂盛的孙子。玉米像小山一样堆了整整一院子，看来收成还不错。
崔茂盛老婆见冯改勤领着马晓燕进门，就站起来脸上很不自然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打了声招呼，便从屋里取了凳子，让马晓燕、王子明和冯改勤坐下。
马晓燕也不说崔茂盛摔死的事情，而是问道：“老嫂子，你家种了几亩玉米，怎么就收了这么多呢？”说着伸手朝玉米堆虚空比划了一下。
崔茂盛的老婆一边剥玉米皮一边道：“没多少，就三、四亩。”随即又道：“要不是三娃给村里打了一口井，能浇上两次水，也不会收成这么好。”无形中夸了冯改勤，不过看样子，她也并非是刻意奉承冯改勤，只不过说了一个实事。
马晓燕就趁势问道：“像你这样的，一年能收入多少钱呢？”
崔茂盛的老婆，扬了一下眉毛，道：“反正比前些年强多了，几乎比翻了一番。”说着却摸了一把眼泪，哽咽了两声道：“可惜茂盛命薄，享不上这个福了。”说着哼哼唧唧便流起了眼泪。
那小孩本来还撅着屁股在玉米堆上玩耍，见崔茂盛老婆哭了起来，也跟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小孩一哭，就从屋里走出一位二十出头的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肤色白皙，身上穿着睡衣，脚上趿了一双拖鞋，应该是崔茂盛的儿媳妇，踢里啪啦出来，一把将小孩抱起来，便往屋里走去，随之砰一声便把门关上了，接着便传出一阵抱怨之道：“死了男人，整天在家号丧有个屁用。有本事到县委门口嚎去。在自己家里嚎，谁会给你一分钱。”
那女人话音刚落，马上听一年轻人怒斥道：“不想活了吧，说什么呢？我爸不在了你说这种话。整天就知道钱钱钱，没有钱就不活了吗。我爸不在了，我妈心里本来就难受，你还气她。你还算不算是人。”
那女人道：“你爸死了难道是我害死的，你有本事到蝎子旮旯村冲田三娃喊去。冲自己老婆喊，算什么本事。你妈心里难受，管我什么事儿。难道你妈心里难受就把你爸难受活吗。我爱钱，你就不爱钱吗。你不爱钱把你爸棺材摆在人家田三娃家里干啥？嫁给你这种窝囊男人，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只听屋里发出啪的一声，估计是崔茂盛的儿子忍无可忍，打了那女人一巴掌。那女人就抱着孩子往外跑。
崔茂盛老婆急忙拦住了哀求道：“香儿，你这是要干啥去？”
那女人一摔手，将崔茂盛老婆摔了个趔趄，道：“你们崔家男人只会欺负自己老婆，老娘待不下去。老娘回娘家总行了吧。”
崔茂盛老婆虽被摔了趔趄，还是急忙过去，一把将抱了那女人的腰，哭喊道：“香儿，你可千万不能走，你要走自己走，你得把娃给我留下。”
年轻人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站在房檐下，看着母亲和媳妇厮闹，怒吼道：“妈，你让她走，我就不信，她走了，我这辈子就得打光棍。”
崔茂盛老婆就骂自己儿子道：“你这憨货，娶媳妇不要花钱啊。再说了，你俩过的好好的，这是要把妈气死啊。还不过来把香儿拦住。”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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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川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站起来道：“好，我要的就是你们三个人这句话。现在就啥也不说了。我再给你们透露个秘密，我和金总已经让人丈量过了，集镇这条路的实际里程不到1公里，而张林财给上面报的却是1.5公里。”似乎一句话并未说完，却打住不说了。
刘根生马上瞪大了眼睛道：“这不就说张林财多报了0.5公里吗。如果按照集镇硬化的标准，一公里三十万算的话，张林财无形中多套取了国家十五万元。”
曹大川道：“对，正是这个道理。你们说这个张林财也是太过贪得无厌了。他已经多套取了国家十五万元，却一毛钱也不给金总。还白白从金总这里多套走了十五万。这等于是两头套钱，一下子就是五六十万啊。”在三个人脸上扫了一圈接着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和金总都不能给县里说这事。你们也知道，现在体制里，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们两个给县里说了，县里肯定会首先考虑安定团结的大局，接着便要息事宁人，给我们两个做工作。那我们也就不好再说这事儿了。”
贾家坳的村长贾云奎低头思索一下，马上道：“曹书记的意思我明白了。曹书记是不是让我们几个到县里告张林财。”
曹大川点了点头道：“贾村长说的也对也不对。我想光靠你们三个人恐怕还远远不能引起县委的重视。如果你们几个能联络半数以上的村干部，再联络一些村民到县委上访的话，肯定会在县里引起轰动，那县里恐怕就费得管管这事了。到时候，县委就是再想张林财也没有办法了，恐怕不下台都不行了。”
刘根生斩钉截铁道：“曹书记放心，这事我们三个办了。在我们乡发生这种事情，别说我们三个不答应，就是乡民们听了也不会答应。你说让我们怎么办，我们都听你指挥。”
几个人便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又叫迎宾饭店的老板娘彩凤上来，捡好的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又要了几瓶老白汾十五年陈酿，边吃喝边聊，一直到黄昏才散。
王子明回到宿舍后，对刚才曹大川的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是弄不明白曹大川为什么在自己已经制服了丁万儿的情况下，还要动手殴打丁万儿；二是丁万儿这么一个无赖何以对曹大川如此惧怕，曹大川如此打他，他非但不敢还手，竟连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即便曹大川是政工书记，丁万儿对曹大川怕的有点太离谱了。思来想去，关键是对乡里的情况知之甚少，便无从下手，觉得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其中之谜，索性不去想它了。
吃过晚饭，马晓燕便叫王子明一起开车去了岭南村。如果要算直线距离的话，岭南村离蝎子旮旯村并不算远，可是中间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土岭给分开了，土岭又陡峭异常，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所以要从蝎子旮旯村到岭南村，如果走正路的话，就必须绕大半个土岭。不过平时两村之间的来往，大多数都会步行翻越土岭。只是王子明和马晓燕是开着车去的，那条羊肠小道肯定是没办法走的。加之已是黄昏时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翻土岭而过，终有诸多不便。
从入村的几户农家来看，岭南村的经济情况，比之蝎子旮旯村就要好了许多，起码有半数以上都是砖瓦房，主街道直通通一眼便能看到尽头，两旁电线杆上也能看到一盏盏新装的路灯，街道也已经用水泥硬化过了，不似蝎子旮旯村，还是土路。
马晓燕驱车直接开到村委会大院，将车停好了，才给村长冯改勤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功夫，冯改勤就起了自行车过来了，见了马晓燕不免客套一番。
冯改勤看上也就三十岁刚刚出头，个头不算高，有一米七的样子，皮肤黝黑，手指粗大，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让人觉得比较憨厚。王子明却越看越觉得他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那天在饭店里跟刘经济一块进来的那个叫三娃的小伙子，想不到竟然是岭南村的村长。
马晓燕并不知道王子明跟冯改勤已经见过面了，就给介绍了一下。冯改勤也是看着王子明愣了半天，可能始终没有想起来，便对王子明笑了笑，完事一桩。
随之马晓燕就有意要夸奖一番冯改勤，转身四处指点了一番，问王子明道：“子明，你刚才来的一路，也都看到了，你觉在咱们冯村长的带领下，岭南村的发展如何？”
一路上，王子明早已是看在眼里，相对蝎子旮旯村那杂乱不堪的村容村貌，岭南村可以说是绝对的小康村了，也明白马晓燕的意思，就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真想不到，咱们茂源乡会有这么好的村。如果茂源乡每个村都像岭南村这样，我们离小康乡就不远了。”
那冯改勤倒也会说话，往前走了两步道：“岭南村的发展离不开乡政府和马乡长的大力支持，离马乡长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我还要好好努力哩。”
马晓燕就笑眯眯地看着冯改勤道：“你也不要谦虚了。岭南村能有今天这样的面貌，你是功不可没啊。当初，村民们选你当村长的时候，觉得你年龄上没有优势，怕你压不住阵脚，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我是完全多虑了。如果咱们茂源乡能多出几个像你这样的村长，我这个乡长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马晓燕尽管说了一个实事，但也于理不通，他几年才不到三十，就已经是乡长了，人家冯改勤少说也在三十开外了，怎么就不能当村长了呢。
冯改勤当然也知道马晓燕此来的目的，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再好不是还得让马乡长费心吗。”随之转移了话题接着道：“崔茂盛家，我这几天抽空去了几次，也做了不少工作，只是没有什么成效。崔茂盛的老婆还是不肯罢休，说什么如果得不到赔偿还要去县里市里上访。真是让人头疼。”
从冯改勤叙述的过程中，不难看出，他并不像蝎子旮旯村的支书田富贵那样，虚情假意地糊弄马晓燕，而是已经实实在在地做了工作。
马晓燕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道：“没关系的，崔茂盛死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老婆要上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咱们也只能尽一尽责任了。走吧，咱们再到她家看看去。”说着抬腿边走。
冯改勤便在前面带路，王子明跟在后面，一路去了崔茂盛的家中。一进门，就见崔茂盛的老婆领着一个大概有两三岁的孩子正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皮，身上还穿着孝服，小孩应该是崔茂盛的孙子。玉米像小山一样堆了整整一院子，看来收成还不错。
崔茂盛老婆见冯改勤领着马晓燕进门，就站起来脸上很不自然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打了声招呼，便从屋里取了凳子，让马晓燕、王子明和冯改勤坐下。
马晓燕也不说崔茂盛摔死的事情，而是问道：“老嫂子，你家种了几亩玉米，怎么就收了这么多呢？”说着伸手朝玉米堆虚空比划了一下。
崔茂盛的老婆一边剥玉米皮一边道：“没多少，就三、四亩。”随即又道：“要不是三娃给村里打了一口井，能浇上两次水，也不会收成这么好。”无形中夸了冯改勤，不过看样子，她也并非是刻意奉承冯改勤，只不过说了一个实事。
马晓燕就趁势问道：“像你这样的，一年能收入多少钱呢？”
崔茂盛的老婆，扬了一下眉毛，道：“反正比前些年强多了，几乎比翻了一番。”说着却摸了一把眼泪，哽咽了两声道：“可惜茂盛命薄，享不上这个福了。”说着哼哼唧唧便流起了眼泪。
那小孩本来还撅着屁股在玉米堆上玩耍，见崔茂盛老婆哭了起来，也跟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小孩一哭，就从屋里走出一位二十出头的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肤色白皙，身上穿着睡衣，脚上趿了一双拖鞋，应该是崔茂盛的儿媳妇，踢里啪啦出来，一把将小孩抱起来，便往屋里走去，随之砰一声便把门关上了，接着便传出一阵抱怨之道：“死了男人，整天在家号丧有个屁用。有本事到县委门口嚎去。在自己家里嚎，谁会给你一分钱。”
那女人话音刚落，马上听一年轻人怒斥道：“不想活了吧，说什么呢？我爸不在了你说这种话。整天就知道钱钱钱，没有钱就不活了吗。我爸不在了，我妈心里本来就难受，你还气她。你还算不算是人。”
那女人道：“你爸死了难道是我害死的，你有本事到蝎子旮旯村冲田三娃喊去。冲自己老婆喊，算什么本事。你妈心里难受，管我什么事儿。难道你妈心里难受就把你爸难受活吗。我爱钱，你就不爱钱吗。你不爱钱把你爸棺材摆在人家田三娃家里干啥？嫁给你这种窝囊男人，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只听屋里发出啪的一声，估计是崔茂盛的儿子忍无可忍，打了那女人一巴掌。那女人就抱着孩子往外跑。
崔茂盛老婆急忙拦住了哀求道：“香儿，你这是要干啥去？”
那女人一摔手，将崔茂盛老婆摔了个趔趄，道：“你们崔家男人只会欺负自己老婆，老娘待不下去。老娘回娘家总行了吧。”
崔茂盛老婆虽被摔了趔趄，还是急忙过去，一把将抱了那女人的腰，哭喊道：“香儿，你可千万不能走，你要走自己走，你得把娃给我留下。”
年轻人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站在房檐下，看着母亲和媳妇厮闹，怒吼道：“妈，你让她走，我就不信，她走了，我这辈子就得打光棍。”
崔茂盛老婆就骂自己儿子道：“你这憨货，娶媳妇不要花钱啊。再说了，你俩过的好好的，这是要把妈气死啊。还不过来把香儿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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