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桓琼卿奉诏上皇京 秦得美贪财求龙府
桓巡抚仲宣书信至山关,小童至帅府来参见桓帅,喜呈家书,总兵拆看喜无穷,仲宣得子我开心。入堂喜讯报夫人。楚玉果真到山东,媳妇已得一麟儿,官衙眷侣都要安泰。梅氏夫人听语心喜悦。香闺小姐知喜事,同步上堂贺双亲,天赐麒麟兄嫂福,高堂欢庆宁馨气。公相夫人扶爱儿,赐坐娇娇两爱女。长兄得子添祥瑞,宽慰父母堂前久盼孙。正说间,圣旨皇诏已来时,仪仗官车停驿馆,捧诏梅罗两臣相,纷纷文武齐来到,禀报爷爷快出迎。桓爷急急披冠带,迎门而出接钦差,夫人小姐都要入闺,外堂报点奏笙箫。桓相登堂欢相见,梅爷罗相笑满盈,知交久别今相会,郎舅相逢更觉亲,皇命在身难相叙,快排香案,传请玉人来接诏。夫人忙挽娇痴女,展开妆奁光宝镜,青丝初披奇香拂,螺黛眉柳,绛紫唇,红匀粉脸,梅花点额寿阳妆。琼卿小姐千种愁,羞对菱花镜怕理妆,颦眉低首心如醉,母妹欢喜贺玉人,妆毕侍儿奉彩衣,夫人代女理衣装,带绾双飘镶百宝,裙幅六尺拖地叮当响,外面三催快接诏,百花拥出牡丹仙,麝兰馥郁香飘飘,铿锵玉音韵悠扬,端庄姿态人难比,流水凌波步自然,文武官员忙起身。锦毡铺地如红霞。两位钦差南面立,桓爷引女上红毡,剑佩铃叮双接诏,父女听参听圣宣,罗相梅爷高朗诵诏选王妃风雅化,黄金玉带聘娇娥,入宫期择天恩吉,随诏登京勿滞后,即着二卿双保护,再敕纶恩奖国戚。皇书开续君恩广,欢喜英雄桓总兵。叩谢龙恩呼万岁。越公罗帅方移玉步上前行,手捧内宫金御带桓爷代女束腰肢,小姐羞云上粉脸,俯伏锦毡谢圣恩。侍儿扶拥回闺阁,外堂众爷分宾主,坐定奉茶,桓总兵拱袖笑语对罗爷。回想从京城分手,至今不觉已过七年春,一向为知交友,今日又做儿女情之亲家。金殿为媒有劳兄长鼎力相助,鞍马驰劳恩难报。
罗相听语心惊愕,躬身含笑呼桓兄:知心友人分别思念多,为媒旨意来自天子恩情,罗所说的姻亲事,可弟心中难知晓。
桓爷听语含笑:原来兄长还不晓,令郎乃是人中杰士,自愧寒家妄仰攀,细诉求签之间事,金刀已聘已多时。
罗帅闻听心欢喜。蒙兄见爱结良缘,小儿还未回京阙,小弟因而不知情。桓爷笑挽梅相手,郎舅分离难相会,京城现在是何景?新出朝官是忠还是奸。因何事楚玉同张国丈在紫金门前争吵闹?小儿斌玉可否上京城?侄儿侄女近况如何?
梅爷俯身长叹息:皇都政事已非昨日,张后隆重成至尊,才使张奸逞志行,出行居然乘御辇,披袍冠甲带御林兵,朝官个个都趋奉,稍有忤逆张侯意,生命悠然难保全。难怪仲宣生愤慨,朝房争闹是实情。空上弹章无济事,爪牙人多已匿存。斌甥尚在江南省,小儿也在桂公府,出京之时闻皇旨,公主求师选女才。路上传闻罗兄令爱、蒋千金、媚仙小女,张衙女都沐天恩入锦宫。此事不知是否属实,须等回京才可知。桓爷欠身称恭贺,二兄之女俱多才,并步青云应属实,这等龙恩世间稀。二相启言称岂敢,桓爷欢喜命排筵。罗绮满堂笙箫奏,款待多少文武官员。
琼卿小姐归绣闺,芳心惆怅眉锁结,慈母妹儿来恭贺,奶母子侍儿叩贵人。珠卿携手笑微微,贵为一朝天子后,他日乃是九五至尊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何反而锁愁伤?请说心中烦闷事,令妹虽愚可解心忧。小姐低头无语羞。夫人笑语太多言。外堂歌舞绕梁音,皓月东升席宴散,官僚齐告,钦差辞,安歇驿馆多款待。桓爷喜面见妻儿,一夜良霄疏忽过,次日晨起梅相亲登门,国事已尽会私亲,探看同胞至亲妹,夫人欢喜相接见,在高堂行礼毕奉上香茶,即招珠卿女施礼敛衽拜舅爷,羞怯纤腰方告坐,樱唇檀口出莺语,母子妗金安多纳福,表姐真才中魁元。舅舅可贺喜重重。梅爷喜执葱尖手,细看芳姿笑满颜:你也是一个丰姿绝英才,花月哪能同你比,娇容更胜你姐姐,我女媚仙虽娇媚,但比艳色也低头逊几分,笑携手甥女同入座。
夫人喜色对家兄:鹡鸰久隔天崖路,梦魂常常喜相会。幸喜今日能相逢,哥哥也有前鬓白发,嫂嫂应是多吉安,可知张衙姐姐是如何? 经略欠身含笑道;多劳我妹心牵挂,说来可怜张衙姐,张贼子太无情,两年不入夫妻房,幸喜还有一麟儿,虽说童稚可聪慧,但不知长大是何形?
夫人一听多关切。桓兄一叹叫鸾兄,张方联衿痴愚识,倚势冰山哪久长,总有一天冰瓦解,那时何处再存身。
梅相答:兄长有所不知。助他气焰者还有史奸臣,朋比为奸连羽翼,清平之日不长久,他时定会动干戈,我们已是年老人,惟有尽身瘁,建功还须让少年郎。说完忽又微微笑,不过妹夫你乃英雄不妨碍,一样孤身破敌阵,虎女龙儿可助威。楚玉忠贞已目睹。仲章英武也名远扬,奸侯小丑空谋算,怎敌桓家父子兵。
桓爷笑语:话太重了,让弟难以存身形,惭愧多多哪能言。
夫人笑对哥哥说:山东仲宣夫人已得一麟儿,珠卿又聘罗衙府,斌儿也与桂府连婚事,正虑琼卿还无主,岂料君王开金口,男女事定心无虑但愿我们可同相聚于一处。
梅相听语脸色阴,沉呤不语皱眉间。半刻强忍笑呼贤妹:斌玉原来已有佳人,天生多才自然馆阁设东床,仲宣也得家传宝。定是忠良厚报多。甥女已聘罗世子正合奇缘附鸾凤。眼下天子恩诏急,须当速速择良期,护送贵人关系大,时间长了只怕起风波。
夫人桓相欢言是,命传宴席琼浆液款待欢谈叙情亲,宴散辞回月中空。官僚齐敬双护使,下臣馈赠乱如麻。三千兵马驻屯庄,内侍宫娥歇驿馆,桓爷不敢久耽误,吉期选在月中行。
绣阁闷坏女千金,脂粉无心懒画眉,都说至尊为后妃,我看宫中最害人,一入黄门深如海,君厚薄转眼变,父母兄弟都离散这般荣贵不如无。暗算行期已将近,芳心切切倍驰魂,斜倚雕栏挥玉泪,频繁锦帕拭泪痕。奶母看女心悲恸,玉人伤心泪涟涟。珠卿小姐来东阁,见姐悲哀欲断肠,同胞相爱无隔骇一旦分离见定难,知姐胆弱无刚烈,有虑君王恩情变,此情难怪同胞姐,此刻谁知能不伤心。含悲携姐香罗袖,姐妹同啼泪泉涌。堂上夫人稍有空入闺探望女娇儿。侍儿卷帘忙相报,珠卿拭泪接娘亲。夫人眼盼望双爱女,见儿恓惶痛悲啼。挽牵玉手心如割,强忍泪珠呼爱女,不可多伤心痛彻,因喜天子恩泽重,我儿多福占人先。父兄叨庇增君庞,太子储君仁孝多,定无薄待我娇儿,何须伤神悲痛啼。小姐琼卿听母话,更加伤心泪不止,娇痴切切扯娘衣,伏在娘怀泪如倾,夫人拥抱心凄惨对女频将泪珠洒,珍惜掌珠难割舍,无奈御旨如雷动,教人如何相违背,忍将爱女送闺闱,父兄相见还容易,母子面如何能多见。悔呀悔,都怪你舅将你奏圣君,凄凉割去怀中玉,膝下欢戏唯你妹,拉手切切语难开,珠卿对姐泪如雨,奶母侍儿相劝慰,忙奉香茶到妆前。夫人恐怕爱女伤心过度,勉强含悲劝爱子,又呼珠卿来劝姐,琼卿无奈掩泪痕。夫人命侍儿速排午膳奉玉人,又嘱珠卿陪姐姐,夫人有事须上堂。此夜珠卿陪姐眠,次日晨起同梳洗,相陪强笑日如箭,转眼吉时已到来。总兵府中喜气洋溢,锦毡铺设绣幛舞,三千御卫挂剑迎门守,列户披袍百万兵,绛龙飞烛如星辉,扎锦珠灯万盏明,笙弦不绝妙音传,珠炮连连响云霄,云板频敲报鼓点,锦衣文武拥如云,奉诏钦差车马到皇宫侍女按班排,绣阁梳妆太子后。晓镜明奁次弟开,重梳宝髻梅花妆新扫春山两黛春,柳眉星眼增娇媚,佩服玉垂珠宜艳妆,窗前三奏效鸳鸯乐,彩衣宫侍请贵人,遍地彩云如霞拥,两行宝炬如灯城,桓仙初降蟾宫苑,画堂大礼拜访祖宗。堂前交椅爹与娘,桓帅夫人喜又悲,贵人红毡伏地拜。此刻伤心泪难禁。粉脸银珠如含露之花,芳心惜别最凄凉,桓爷欠体扶娇儿,夫人挽女好心痛,今日一别归禁苑,膝前堪叹失明珠。愿意儿当学有德的周王后,愿儿雅化治理宫闱,储居后位要多行善,切休要傲慢。愿意儿早呈麟趾降龙儿。父母叨福儿休虑,娇儿应珍贵金躯。小姐含悲领双亲训言,再辞职胞妹痛分离。震天炮声鸣百乐,花帽宫官跪进衣。九凤珠冠垂宝络,红锦宫袍绕飞龙,六幅宫裙分锦绣,腰缠玉带表君恩,跪请贵人上座椅,宫官分列侯传宣。廷参多少文和武,宫娥内侍贺千秋。总帅夫人携爱女欲行朝礼上红毡,宫官传旨皆颁免贵人就此起銮驾。喧腾鼓乐连珠炮,东宫小后上朱舆,绣幔重遮宫伞盖,朱轮轻启锦旗扬,卫驾宫官披彩花,随车御女冠金花,越公罗帅穿金甲,梅相红衣执宝刀。驾前御侍人无数,随拥御林众精兵,内宫仪仗都开列,金炉焚香朱旗展,银斧金瓜拖御棍,细乐悠扬管弦奏。纷纷离了桓衙府。文武一路送贵人,遥望长安相进发,要应储君吉祥日。桓府,桓爷长嗟叹,夫人绣闺哭声恸,眼前别了娇痴女,一颗明珠割舍去。小姐珠卿悲切切,鹡鸰分群肠犹断。桓爷闷倒书房内,心悬娇女涉长途。
4南蛮国书递京城,张侯得知喜无穷,正想寻隙动干戈。不料已有人送到,亲捧番文来见驾,君王召见在边宫。国丈廷参朝圣君,天子喜悦赐平身,赐坐金交进香茶,笑问:国丈有何事?
张侯离位躬身奏:老臣有事渎台前,今有南蛮十八洞口,遣宫奉进龙鳞马,人未到奏表先行,应奏皇上定夺行,奏毕忙将国表奉。
帝王沉思开金口:南蛮进马存何意,莫非要窥视我中原?况他已明马千匹,每匹龙驹两马夫,连臣众仆随共计番兵人二千,难保其中无歹意,贤卿揣度是如何?
国丈奏:正因如此,老臣心中也踌躇,但他已上路到中途,诏纵相拦恐怕也有不妥,待臣传于诸长官沿途查询定无妨。
帝王闻语道:卿所说的是。半刻天子又问:朕闻听内阁有私弊,常匿弹官劾表文,史卿办事是如何,国丈为孤要细查。
张侯闻旨容颜变色,暗思天子怎知此事,忙忙回奏天子道:史臣忠正无私心,谁说匿藏弹骇本,那位廷臣上奏章?我王即知是何事,何不言明责罚行?
天子闻后微微笑:事情已过不用再提,卿当告知众臣僚,应各守要职莫胡为。朕躬此次明宽宥,再萌故态定不再轻饶。
国丈明知皇旨责心中羞恨冲天怒,无奈阶前承上谕,辞君退离朝午门。回府心中恨难消,召议娇儿说事情,我从来做事无人可知晓,匿表如何让帝君知,多将隐讥语责备我,昏君翻脸太无情!
张方回语:今日已有难,帝君已是暮年,一旦新君登皇位,祸起萧墙如何逃?
国丈说:应在议,着急唯恐再生变。
父子说完都外出,暗寻心腹议事情。
史衙公子自从清明见仙娥,意荡心摇难自禁,差人四处私查访,方知是龙府千金女,他兄长我常见昂扬傲气目无人。自恃家富不低人我若求婚怎能依?想要放弃龙家女,无奈再难寻那倾城人,一经入眼心魂乱怎肯相弃娇玉人。闻知夺魁身在外,归程料是明年春,他家也无兄和弟只有玉人掌门庭。差媒面订朱陈约,纵然她应允又如何能回言,忆起同乡秦德美好像是她母舅。是一生性贪财的酒徒,拉他入局好商量。于是呼童拜访秦某人。金鞍宝马备齐,公子衣冠出书窗,家丁左右相拥护启程来到杏花村,敲门童报秦公晓。秦公不胜惊奇暗思忖,尚书公子因何事来拜访低微农户人家?踌躇又欲命娇儿回恐怕他年幼礼难全无奈披衣亲身迎出。开门来见史官人,草堂揖礼分宾主,一小童跪茶进。秦人欠身呼公子:降临寒舍应有因,望您示知是何事,小老无知远失迎。
史生躬身:称启敢,小生登府扰台前,是因有件难事,欲求您老鼎力相助代承当,若能遂得心中意,百金相送无虚言。
秦老闻言心中喜,忙:公子是何事,若有可效微劳愿应允,赴汤蹈火也难辞。
德和见允心喜悦,近前欠体细陈情。小生前日游山景,偶遇美色一佳人,方知是龙家玉小姐,代兄祭扫上坟山,乍见让小生心生无限爱,可惜无人撮合此姻缘。虽言家父是当朝贵。小生素性颇钟情。若无才貌双全女,情愿意终身不娶妻。今生有幸逢龙女,正是小生相配人。奈他兄长离家远,又无叔伯可作出了主婚人,因思又是老丈之甥女,若肯出力定能成。因此前来拜谒,全仗良言结良缘。秦公见说是婚姻事,眼盼史生意痴情,原来是为此事来求托,怎知我办行也难。夺魁傲眼千般阔,甥女娇痴性异常,你若去求她,她定会推三阻四。此事若推,也将那百两黄金也推出,到手肥财怎肯弃,试陈言看如何?或许姻缘天注定,甥女欢然相应允,母舅主婚从古有,不怕贤甥相怪罪。想到此欢悦开口答应:公子可心安回府衙,此段婚姻当领命,少时佳音报贵衙。
史生闻言:即蒙您老康慨允诺,小生专侯佳音传,笑起身辞别返。
秦公欢喜笑送出门,回身正遇娇儿回,年方十岁秦兆先,学中攻书正放学,回家来见老父亲。因见车马人堆集,心下猜测是何人,入堂相问父:何处官爷到我家?
秦公挽子相诉事,事成定无阻挡。公子不觉笑微微,心想老父是在作白日梦。。史生这等容貌怎配龙家表姐。因此说:应专心务农乐业安本份,不可多管闲事,此段姻缘未必成。
秦公听语忙焦燥,怒语:幼儿如何能知晓。生气转身返回房。
兆先不答,知父恼也无语回房。一夜天明,兆先入学堂,秦公更衣也出门。辗转山村溪水绿,来叩龙家两扇门。童子开门请进,通知侍儿报千金。小姐气闷,天气乍寒整装迟,闻听母舅身到勉强添衣出镜台,呼婢卷帘相请入。至亲甥舅见也无妨,秦公来到香闺阁,雅玉移步相迎接,深深敛衽相请坐,侍童奉上雀牙茶,笑启唇轻相问:舅爷贵体定平安,表弟读书可聪明,甥女多时疏问安。
秦公:老年近况总是如此,今日得闲来探望,喜我甥女颇安康,你兄上京何时回,他有如浪子贪游不顾家,长成也不成家室,宗室烟火当儿戏。
小姐听语眉间锁:哥哥一时错想法,心敬罗生侠义多,不辞跋涉伴同行。村中独居甥女一人,昼夜提防心忧虑,可笑也无书信回,居于何处也不知。
秦公见势频叹息:你兄今是浪游子,无妻无子无牵念,自然更不念同胞妹。岁月如水难相留,红颜绿鬓易凋零,若不提亲定忍心耽误妹年华。虽然还不到芳年,也应及早定姻缘,说完假装长虚叹。龙家小姐心生疑,听舅言语好像有意为,居心不测定有文章,正色低头默无语。
秦公又说:舅今到此有事说,有一良缘妙无言。父居紫阁尚书贵,同胞兄妹在京城。名叫史德和,年芳十五相貌堂堂 ,家乡持家勤奋志,文武全才一个小英雄。多少玉人邀射屏,才郎傲眼难中意。郊原放马游猎玩,遇我甥女亲扫坟。史生钟情,有意属托舅前来代议婚。甥女倘若心允诺,舅当代主此婚姻。
雅玉听语思好笑,母舅欺我闺中人,敢同史生提亲事,胡涂人性难理清,任他自我独言语。遂装假整金钗全不理。
秦公一见心中恼唤甥需要三思索,在舅面前无须羞,痛你早夭双亲人,哥哥难倚作主张,此婚真乃天缘巧合,应早定聘勿拖延,若再等三年五载白发已上头。聪明听我语,舅当今日回复史公子絮絮叨叨言语多。
龙女恼怒上眉梢,想将言语冲出口。可他是母子舅不好犯冲突,因而娇嗔含有愤语:舅爷遇事要细察,史家公子是何人,钟情甥女没有来由。父母早去丢孤女有赖哥哥呵护多。临行重托持家事,其它事并未留言语,甥女也略知书礼,兄长当尊敢乱为,不劳母子舅再多言,无须再提婚姻事。语气含怒脸色沉命环再奉香茶进。
秦公见怨无精彩,恼羞于色推杯盏,愤然起身返家园。
龙女无色送出门。秦公离去如兔行,龙女返归闷倒锦帐中,伤心父母在何方,忍将孤女弃于世,兄长贪游不回家,狼心母舅贪财人,史生若无银相送,怎肯苦言相劝慰,此次抢白生愤怒,定起风波再难静。孤女如何能敌兄长无崖路迢迢。悲滴泪痕罗帕湿,如痴如醉枕上眠。
秦公怀恨返家园,大骂妖精小贱人,不尊母舅胆如天,好意提亲反受辱,明日回复史官人,无缘难授此银钱。含恨一夜难合眼,次日早早披衣起,嘱附兆先先入学,我入城中晚回家。公子点头相应允,秦公起身出门行。入城先到尚书府,门人通报史公子,德和忙然迎身出,携手手步入书房。笑令童子奉香茶。相问:事情进展如何,想凭老丈金言语必有好消息相回告。
秦公羞惭长声叹:无功说客愧登门,多承公子优相待,娇痴甥女恼人心,口口声声遵兄长,目无母舅出狂语。悲航空奉蓝桥杵,怎奈云英不动怜。[悲忱空有一神仙玉杵去聘云英仙娥,怎奈云英仙女无心应。]因此前来回复令,红绳应再系倾城人。
公子一听脸色沉,低头锁眉默无语。无情娇娥狠心人,将我气得没办法,一心想结连理缘,岂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秦公决绝我已无望,难道忍心丢离再结他缘?堂堂尚书公子难求一个美佳人。沉呤半晌才回:原来佳娥太无情!莫不是老丈你嫌弃我,不肯在佳人面前用心求?
秦公说:老公此心天可表,费尽心机进美言,无奈恶女心如铁,定要他兄作主张。昨晚即想来回复羞颜难见大官人。
德和半晌才回:有劳老丈我心感激,谋事难成该如何。容我再想他计谋。让童再请再多劳。
秦公连连称领命,若能效力敢不从,可思甥女痴愚见,蝶使蜂媒枉费言。贤甥有日回家时,公子何不亲自求。簪樱后人人仰慕管让良缘反手而成。
史生摇头含有笑道:令甥与我欠交情,纵然求亲也难成,不如暗中施计谋。听闻令甥伴友游,不知何时才可返家园。
秦公答:这可难说准,有时会半载两三春。
史舍点头,传宴席款待秦公。黄昏才得返家园。德和再施奸谋策。
皇宫女师心沉闷。转眼寒秋金风冷归宫已有一月有余,有时伴随公主读,有时上朝拜谒张皇后。想通家信鸿雁无。回望情亲路遥遥,三女思亲犹还可。可梅女眼望白云近亲人远,身居皇宫如天崖,想奏天恩求假日,初入深宫口难开。想拜托两公主,代求君前上奏章,无奈偏偏公主欢心不舍相离一刻时,含糊只说已求奏,昭阳母后不准章。愁坏媚仙小玉人,难违御旨不能回。花晨月夕增惆怅,佳肴百味无心用,相逢又是愁中伴,空诉衷情总断肠。三娇女师心同病,愁人相对眉峰锁,有心求恩省母亲又怕犯怒天颜动龙威。锦春见妹整天昏昏心如醉,知她思母心欲狂,含愁挽袖相劝慰:望妹聪明听我语,天恩不准难返家,何妨再忍可暂停。有日你父返京城,托名省父可归家。于今休作痴迷想,枉把花容消瘦多,见机而做才可为君子,小妹此行有欠为丈夫所为。
媚仙轻叹:有劳姐姐良言劝,此时痛恨当日错,不该贪名上花榜,一日及第身拘禁。宫袍御带也枉然,乍离母亲心如割,心魂夜夜绕娘亲,说什么皇宫锦绮罗,何曾安想一日春。景阳春断思亲梦,枕上斑斑泪痕多,那有心情研教读。王法无情,步步须遵守。夜来皓月照床前,引动愁怀难自禁。玉露金风宫树绿,管弦之音不能闻。男儿此刻也凄凉,何况且我等女郎君。话完频掩泪痕啼,三娇听语动哭音。掩泪伤怀一样情。别后双亲膝前寂,应知思亲更凄惨。宫闱富贵无心恋,不孝抛离欢爱无。绛枝思母,父性雷霆威严多,公姑冷眼无怜惜。归衙路断解愁难,弟小难知母心事,怎解堂中母亲忧。弱女入宫远天崖,膝前让谁解寂寥。姐姐你悬念母妗家中寂,妹我更念母亲心伤痛,低头连连声叹息,梅女闻语心更伤。琴仙细看无精神,正想开语劝二人。忽见远处宫灯亮来了宫娥两个人,分柳飞花绣带舞,莲步蹁跹上玉阶,阶前下拜同敛衽。口称奉旨请师爷,四娇欠体连忙挽,知她是公主宫中人,忍愁含笑问:贵主传宣有何事。
宫人含笑答:公主有请赏皓月,特让婢女来看望,师爷睡否可光临。
四娇含笑答:公主旨意哪敢违?回头都急忙穿冠带。
独有媚仙锁眉峰,彷徨启语:姐姐朝见公主可代奴复旨奏千秋公主,领旨本应去朝见,但因身体不适懒起身,奏知贵人祈赦罪,稍缓明日请罪名。
三娇称领命。整衣各上七香车,女宫执灯分左右,出了修文院向锦华宫前去,阶前只留梅家女,独自无语思愁如山倒,眼见灯去人影无。月下徘徊更伤神。碧空万里银河亮,星月相辉照阶前,心悬老母家中寂,又挂牵老父远途劳困,难知桓表姐何时到,望父平安上京城;长兄可否返家园。宫苑深深信不通,夜蛩呤歌惹恨生,秋月无情引晚风。只因错贪功名得上金殿,竟被拘留不能行。可怜整夜思亲泪,好似幼儿离母子怀。含泪倒入金交椅,锁断三春柳叶眉。
两旁宫娥知师心中意一齐含笑近身前:师爷有何烦心事,整天锁眉无笑脸,公主若要查问原因,定会怪奴等不会服侍,万望师爷休执拗,当寻欢乐养精神。
梅女低头羞无语,假整玉佩又搔头,半晌才说:你不知,我因身体不适才不能遵旨见公主,花间独坐觉得无聊。
宫娥答:女师错了,即知身有不适应避风,更当上奏娘娘知晓,定须下旨召御医。
梅女连说不必了,我乃小病本无妨碍,若过几天还难安,可再请旨暂回家。断无在此相打扰,让人心中怎能安。
宫娥齐语:女师因何出此等言语,我等禀称娘娘旨,理当随侍,怎能有怨言?
媚仙转身回房中,掩门窗,卸脱晚装更便服,女娥重奉香茶进。媚仙对宫娥说:公主宫中还未散席,诸学士也还不返回。我今夜难守侯,要先眠,应劳你等相侯守,宫门莫闭听传呼。宫娥领命。媚仙宽衣上牙床。双放金钩垂直锦帐,天气寒冷掩衾眠。宫娥相侍都排列,龙烛辉煌耀室明。绣榻娇师难眼,辗转侧身久难安,寂寞倍叹无伴侣,姐妹不知几时回?耳听钟楼敲更响,频将玉指明数更点。眼昏头胀身如火,自知有病难久持,揭帐呼茶,侍儿奉。
忽听环佩微音传,七香车辇近玉阶,请下多娇三国师,绛纱灯烛两两分,领宴归宫更已深,微含有醉意脸飞霞,先行侍儿敲门呼,内中宫人急开门。引入三娇更换衣。请退宫中值夜人。忙问梅女因何而早睡?宫人回禀才安歇,刚进香茶未睡沉。锦春含笑抬身起,近前揭开绣罗帐,轻拍肩头呼妹儿:忍负良霄早早睡?床前月光如流银,妲娥应笑你痴人。
媚仙拥被翻身转:贪杯女师怎舍还。公主可否分题咏,佳句新篇借一观。让人等侯心焦急,反添不快病加重。
锦春:我等朝见,代你在公主面前乞赦书。公主听你身不适,心中惶惶久难安。今夜席上无题咏,月已近西宴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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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相听语心惊愕,躬身含笑呼桓兄:知心友人分别思念多,为媒旨意来自天子恩情,罗所说的姻亲事,可弟心中难知晓。
桓爷听语含笑:原来兄长还不晓,令郎乃是人中杰士,自愧寒家妄仰攀,细诉求签之间事,金刀已聘已多时。
罗帅闻听心欢喜。蒙兄见爱结良缘,小儿还未回京阙,小弟因而不知情。桓爷笑挽梅相手,郎舅分离难相会,京城现在是何景?新出朝官是忠还是奸。因何事楚玉同张国丈在紫金门前争吵闹?小儿斌玉可否上京城?侄儿侄女近况如何?
梅爷俯身长叹息:皇都政事已非昨日,张后隆重成至尊,才使张奸逞志行,出行居然乘御辇,披袍冠甲带御林兵,朝官个个都趋奉,稍有忤逆张侯意,生命悠然难保全。难怪仲宣生愤慨,朝房争闹是实情。空上弹章无济事,爪牙人多已匿存。斌甥尚在江南省,小儿也在桂公府,出京之时闻皇旨,公主求师选女才。路上传闻罗兄令爱、蒋千金、媚仙小女,张衙女都沐天恩入锦宫。此事不知是否属实,须等回京才可知。桓爷欠身称恭贺,二兄之女俱多才,并步青云应属实,这等龙恩世间稀。二相启言称岂敢,桓爷欢喜命排筵。罗绮满堂笙箫奏,款待多少文武官员。
琼卿小姐归绣闺,芳心惆怅眉锁结,慈母妹儿来恭贺,奶母子侍儿叩贵人。珠卿携手笑微微,贵为一朝天子后,他日乃是九五至尊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何反而锁愁伤?请说心中烦闷事,令妹虽愚可解心忧。小姐低头无语羞。夫人笑语太多言。外堂歌舞绕梁音,皓月东升席宴散,官僚齐告,钦差辞,安歇驿馆多款待。桓爷喜面见妻儿,一夜良霄疏忽过,次日晨起梅相亲登门,国事已尽会私亲,探看同胞至亲妹,夫人欢喜相接见,在高堂行礼毕奉上香茶,即招珠卿女施礼敛衽拜舅爷,羞怯纤腰方告坐,樱唇檀口出莺语,母子妗金安多纳福,表姐真才中魁元。舅舅可贺喜重重。梅爷喜执葱尖手,细看芳姿笑满颜:你也是一个丰姿绝英才,花月哪能同你比,娇容更胜你姐姐,我女媚仙虽娇媚,但比艳色也低头逊几分,笑携手甥女同入座。
夫人喜色对家兄:鹡鸰久隔天崖路,梦魂常常喜相会。幸喜今日能相逢,哥哥也有前鬓白发,嫂嫂应是多吉安,可知张衙姐姐是如何? 经略欠身含笑道;多劳我妹心牵挂,说来可怜张衙姐,张贼子太无情,两年不入夫妻房,幸喜还有一麟儿,虽说童稚可聪慧,但不知长大是何形?
夫人一听多关切。桓兄一叹叫鸾兄,张方联衿痴愚识,倚势冰山哪久长,总有一天冰瓦解,那时何处再存身。
梅相答:兄长有所不知。助他气焰者还有史奸臣,朋比为奸连羽翼,清平之日不长久,他时定会动干戈,我们已是年老人,惟有尽身瘁,建功还须让少年郎。说完忽又微微笑,不过妹夫你乃英雄不妨碍,一样孤身破敌阵,虎女龙儿可助威。楚玉忠贞已目睹。仲章英武也名远扬,奸侯小丑空谋算,怎敌桓家父子兵。
桓爷笑语:话太重了,让弟难以存身形,惭愧多多哪能言。
夫人笑对哥哥说:山东仲宣夫人已得一麟儿,珠卿又聘罗衙府,斌儿也与桂府连婚事,正虑琼卿还无主,岂料君王开金口,男女事定心无虑但愿我们可同相聚于一处。
梅相听语脸色阴,沉呤不语皱眉间。半刻强忍笑呼贤妹:斌玉原来已有佳人,天生多才自然馆阁设东床,仲宣也得家传宝。定是忠良厚报多。甥女已聘罗世子正合奇缘附鸾凤。眼下天子恩诏急,须当速速择良期,护送贵人关系大,时间长了只怕起风波。
夫人桓相欢言是,命传宴席琼浆液款待欢谈叙情亲,宴散辞回月中空。官僚齐敬双护使,下臣馈赠乱如麻。三千兵马驻屯庄,内侍宫娥歇驿馆,桓爷不敢久耽误,吉期选在月中行。
绣阁闷坏女千金,脂粉无心懒画眉,都说至尊为后妃,我看宫中最害人,一入黄门深如海,君厚薄转眼变,父母兄弟都离散这般荣贵不如无。暗算行期已将近,芳心切切倍驰魂,斜倚雕栏挥玉泪,频繁锦帕拭泪痕。奶母看女心悲恸,玉人伤心泪涟涟。珠卿小姐来东阁,见姐悲哀欲断肠,同胞相爱无隔骇一旦分离见定难,知姐胆弱无刚烈,有虑君王恩情变,此情难怪同胞姐,此刻谁知能不伤心。含悲携姐香罗袖,姐妹同啼泪泉涌。堂上夫人稍有空入闺探望女娇儿。侍儿卷帘忙相报,珠卿拭泪接娘亲。夫人眼盼望双爱女,见儿恓惶痛悲啼。挽牵玉手心如割,强忍泪珠呼爱女,不可多伤心痛彻,因喜天子恩泽重,我儿多福占人先。父兄叨庇增君庞,太子储君仁孝多,定无薄待我娇儿,何须伤神悲痛啼。小姐琼卿听母话,更加伤心泪不止,娇痴切切扯娘衣,伏在娘怀泪如倾,夫人拥抱心凄惨对女频将泪珠洒,珍惜掌珠难割舍,无奈御旨如雷动,教人如何相违背,忍将爱女送闺闱,父兄相见还容易,母子面如何能多见。悔呀悔,都怪你舅将你奏圣君,凄凉割去怀中玉,膝下欢戏唯你妹,拉手切切语难开,珠卿对姐泪如雨,奶母侍儿相劝慰,忙奉香茶到妆前。夫人恐怕爱女伤心过度,勉强含悲劝爱子,又呼珠卿来劝姐,琼卿无奈掩泪痕。夫人命侍儿速排午膳奉玉人,又嘱珠卿陪姐姐,夫人有事须上堂。此夜珠卿陪姐眠,次日晨起同梳洗,相陪强笑日如箭,转眼吉时已到来。总兵府中喜气洋溢,锦毡铺设绣幛舞,三千御卫挂剑迎门守,列户披袍百万兵,绛龙飞烛如星辉,扎锦珠灯万盏明,笙弦不绝妙音传,珠炮连连响云霄,云板频敲报鼓点,锦衣文武拥如云,奉诏钦差车马到皇宫侍女按班排,绣阁梳妆太子后。晓镜明奁次弟开,重梳宝髻梅花妆新扫春山两黛春,柳眉星眼增娇媚,佩服玉垂珠宜艳妆,窗前三奏效鸳鸯乐,彩衣宫侍请贵人,遍地彩云如霞拥,两行宝炬如灯城,桓仙初降蟾宫苑,画堂大礼拜访祖宗。堂前交椅爹与娘,桓帅夫人喜又悲,贵人红毡伏地拜。此刻伤心泪难禁。粉脸银珠如含露之花,芳心惜别最凄凉,桓爷欠体扶娇儿,夫人挽女好心痛,今日一别归禁苑,膝前堪叹失明珠。愿意儿当学有德的周王后,愿儿雅化治理宫闱,储居后位要多行善,切休要傲慢。愿意儿早呈麟趾降龙儿。父母叨福儿休虑,娇儿应珍贵金躯。小姐含悲领双亲训言,再辞职胞妹痛分离。震天炮声鸣百乐,花帽宫官跪进衣。九凤珠冠垂宝络,红锦宫袍绕飞龙,六幅宫裙分锦绣,腰缠玉带表君恩,跪请贵人上座椅,宫官分列侯传宣。廷参多少文和武,宫娥内侍贺千秋。总帅夫人携爱女欲行朝礼上红毡,宫官传旨皆颁免贵人就此起銮驾。喧腾鼓乐连珠炮,东宫小后上朱舆,绣幔重遮宫伞盖,朱轮轻启锦旗扬,卫驾宫官披彩花,随车御女冠金花,越公罗帅穿金甲,梅相红衣执宝刀。驾前御侍人无数,随拥御林众精兵,内宫仪仗都开列,金炉焚香朱旗展,银斧金瓜拖御棍,细乐悠扬管弦奏。纷纷离了桓衙府。文武一路送贵人,遥望长安相进发,要应储君吉祥日。桓府,桓爷长嗟叹,夫人绣闺哭声恸,眼前别了娇痴女,一颗明珠割舍去。小姐珠卿悲切切,鹡鸰分群肠犹断。桓爷闷倒书房内,心悬娇女涉长途。
4南蛮国书递京城,张侯得知喜无穷,正想寻隙动干戈。不料已有人送到,亲捧番文来见驾,君王召见在边宫。国丈廷参朝圣君,天子喜悦赐平身,赐坐金交进香茶,笑问:国丈有何事?
张侯离位躬身奏:老臣有事渎台前,今有南蛮十八洞口,遣宫奉进龙鳞马,人未到奏表先行,应奏皇上定夺行,奏毕忙将国表奉。
帝王沉思开金口:南蛮进马存何意,莫非要窥视我中原?况他已明马千匹,每匹龙驹两马夫,连臣众仆随共计番兵人二千,难保其中无歹意,贤卿揣度是如何?
国丈奏:正因如此,老臣心中也踌躇,但他已上路到中途,诏纵相拦恐怕也有不妥,待臣传于诸长官沿途查询定无妨。
帝王闻语道:卿所说的是。半刻天子又问:朕闻听内阁有私弊,常匿弹官劾表文,史卿办事是如何,国丈为孤要细查。
张侯闻旨容颜变色,暗思天子怎知此事,忙忙回奏天子道:史臣忠正无私心,谁说匿藏弹骇本,那位廷臣上奏章?我王即知是何事,何不言明责罚行?
天子闻后微微笑:事情已过不用再提,卿当告知众臣僚,应各守要职莫胡为。朕躬此次明宽宥,再萌故态定不再轻饶。
国丈明知皇旨责心中羞恨冲天怒,无奈阶前承上谕,辞君退离朝午门。回府心中恨难消,召议娇儿说事情,我从来做事无人可知晓,匿表如何让帝君知,多将隐讥语责备我,昏君翻脸太无情!
张方回语:今日已有难,帝君已是暮年,一旦新君登皇位,祸起萧墙如何逃?
国丈说:应在议,着急唯恐再生变。
父子说完都外出,暗寻心腹议事情。
史衙公子自从清明见仙娥,意荡心摇难自禁,差人四处私查访,方知是龙府千金女,他兄长我常见昂扬傲气目无人。自恃家富不低人我若求婚怎能依?想要放弃龙家女,无奈再难寻那倾城人,一经入眼心魂乱怎肯相弃娇玉人。闻知夺魁身在外,归程料是明年春,他家也无兄和弟只有玉人掌门庭。差媒面订朱陈约,纵然她应允又如何能回言,忆起同乡秦德美好像是她母舅。是一生性贪财的酒徒,拉他入局好商量。于是呼童拜访秦某人。金鞍宝马备齐,公子衣冠出书窗,家丁左右相拥护启程来到杏花村,敲门童报秦公晓。秦公不胜惊奇暗思忖,尚书公子因何事来拜访低微农户人家?踌躇又欲命娇儿回恐怕他年幼礼难全无奈披衣亲身迎出。开门来见史官人,草堂揖礼分宾主,一小童跪茶进。秦人欠身呼公子:降临寒舍应有因,望您示知是何事,小老无知远失迎。
史生躬身:称启敢,小生登府扰台前,是因有件难事,欲求您老鼎力相助代承当,若能遂得心中意,百金相送无虚言。
秦老闻言心中喜,忙:公子是何事,若有可效微劳愿应允,赴汤蹈火也难辞。
德和见允心喜悦,近前欠体细陈情。小生前日游山景,偶遇美色一佳人,方知是龙家玉小姐,代兄祭扫上坟山,乍见让小生心生无限爱,可惜无人撮合此姻缘。虽言家父是当朝贵。小生素性颇钟情。若无才貌双全女,情愿意终身不娶妻。今生有幸逢龙女,正是小生相配人。奈他兄长离家远,又无叔伯可作出了主婚人,因思又是老丈之甥女,若肯出力定能成。因此前来拜谒,全仗良言结良缘。秦公见说是婚姻事,眼盼史生意痴情,原来是为此事来求托,怎知我办行也难。夺魁傲眼千般阔,甥女娇痴性异常,你若去求她,她定会推三阻四。此事若推,也将那百两黄金也推出,到手肥财怎肯弃,试陈言看如何?或许姻缘天注定,甥女欢然相应允,母舅主婚从古有,不怕贤甥相怪罪。想到此欢悦开口答应:公子可心安回府衙,此段婚姻当领命,少时佳音报贵衙。
史生闻言:即蒙您老康慨允诺,小生专侯佳音传,笑起身辞别返。
秦公欢喜笑送出门,回身正遇娇儿回,年方十岁秦兆先,学中攻书正放学,回家来见老父亲。因见车马人堆集,心下猜测是何人,入堂相问父:何处官爷到我家?
秦公挽子相诉事,事成定无阻挡。公子不觉笑微微,心想老父是在作白日梦。。史生这等容貌怎配龙家表姐。因此说:应专心务农乐业安本份,不可多管闲事,此段姻缘未必成。
秦公听语忙焦燥,怒语:幼儿如何能知晓。生气转身返回房。
兆先不答,知父恼也无语回房。一夜天明,兆先入学堂,秦公更衣也出门。辗转山村溪水绿,来叩龙家两扇门。童子开门请进,通知侍儿报千金。小姐气闷,天气乍寒整装迟,闻听母舅身到勉强添衣出镜台,呼婢卷帘相请入。至亲甥舅见也无妨,秦公来到香闺阁,雅玉移步相迎接,深深敛衽相请坐,侍童奉上雀牙茶,笑启唇轻相问:舅爷贵体定平安,表弟读书可聪明,甥女多时疏问安。
秦公:老年近况总是如此,今日得闲来探望,喜我甥女颇安康,你兄上京何时回,他有如浪子贪游不顾家,长成也不成家室,宗室烟火当儿戏。
小姐听语眉间锁:哥哥一时错想法,心敬罗生侠义多,不辞跋涉伴同行。村中独居甥女一人,昼夜提防心忧虑,可笑也无书信回,居于何处也不知。
秦公见势频叹息:你兄今是浪游子,无妻无子无牵念,自然更不念同胞妹。岁月如水难相留,红颜绿鬓易凋零,若不提亲定忍心耽误妹年华。虽然还不到芳年,也应及早定姻缘,说完假装长虚叹。龙家小姐心生疑,听舅言语好像有意为,居心不测定有文章,正色低头默无语。
秦公又说:舅今到此有事说,有一良缘妙无言。父居紫阁尚书贵,同胞兄妹在京城。名叫史德和,年芳十五相貌堂堂 ,家乡持家勤奋志,文武全才一个小英雄。多少玉人邀射屏,才郎傲眼难中意。郊原放马游猎玩,遇我甥女亲扫坟。史生钟情,有意属托舅前来代议婚。甥女倘若心允诺,舅当代主此婚姻。
雅玉听语思好笑,母舅欺我闺中人,敢同史生提亲事,胡涂人性难理清,任他自我独言语。遂装假整金钗全不理。
秦公一见心中恼唤甥需要三思索,在舅面前无须羞,痛你早夭双亲人,哥哥难倚作主张,此婚真乃天缘巧合,应早定聘勿拖延,若再等三年五载白发已上头。聪明听我语,舅当今日回复史公子絮絮叨叨言语多。
龙女恼怒上眉梢,想将言语冲出口。可他是母子舅不好犯冲突,因而娇嗔含有愤语:舅爷遇事要细察,史家公子是何人,钟情甥女没有来由。父母早去丢孤女有赖哥哥呵护多。临行重托持家事,其它事并未留言语,甥女也略知书礼,兄长当尊敢乱为,不劳母子舅再多言,无须再提婚姻事。语气含怒脸色沉命环再奉香茶进。
秦公见怨无精彩,恼羞于色推杯盏,愤然起身返家园。
龙女无色送出门。秦公离去如兔行,龙女返归闷倒锦帐中,伤心父母在何方,忍将孤女弃于世,兄长贪游不回家,狼心母舅贪财人,史生若无银相送,怎肯苦言相劝慰,此次抢白生愤怒,定起风波再难静。孤女如何能敌兄长无崖路迢迢。悲滴泪痕罗帕湿,如痴如醉枕上眠。
秦公怀恨返家园,大骂妖精小贱人,不尊母舅胆如天,好意提亲反受辱,明日回复史官人,无缘难授此银钱。含恨一夜难合眼,次日早早披衣起,嘱附兆先先入学,我入城中晚回家。公子点头相应允,秦公起身出门行。入城先到尚书府,门人通报史公子,德和忙然迎身出,携手手步入书房。笑令童子奉香茶。相问:事情进展如何,想凭老丈金言语必有好消息相回告。
秦公羞惭长声叹:无功说客愧登门,多承公子优相待,娇痴甥女恼人心,口口声声遵兄长,目无母舅出狂语。悲航空奉蓝桥杵,怎奈云英不动怜。[悲忱空有一神仙玉杵去聘云英仙娥,怎奈云英仙女无心应。]因此前来回复令,红绳应再系倾城人。
公子一听脸色沉,低头锁眉默无语。无情娇娥狠心人,将我气得没办法,一心想结连理缘,岂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秦公决绝我已无望,难道忍心丢离再结他缘?堂堂尚书公子难求一个美佳人。沉呤半晌才回:原来佳娥太无情!莫不是老丈你嫌弃我,不肯在佳人面前用心求?
秦公说:老公此心天可表,费尽心机进美言,无奈恶女心如铁,定要他兄作主张。昨晚即想来回复羞颜难见大官人。
德和半晌才回:有劳老丈我心感激,谋事难成该如何。容我再想他计谋。让童再请再多劳。
秦公连连称领命,若能效力敢不从,可思甥女痴愚见,蝶使蜂媒枉费言。贤甥有日回家时,公子何不亲自求。簪樱后人人仰慕管让良缘反手而成。
史生摇头含有笑道:令甥与我欠交情,纵然求亲也难成,不如暗中施计谋。听闻令甥伴友游,不知何时才可返家园。
秦公答:这可难说准,有时会半载两三春。
史舍点头,传宴席款待秦公。黄昏才得返家园。德和再施奸谋策。
皇宫女师心沉闷。转眼寒秋金风冷归宫已有一月有余,有时伴随公主读,有时上朝拜谒张皇后。想通家信鸿雁无。回望情亲路遥遥,三女思亲犹还可。可梅女眼望白云近亲人远,身居皇宫如天崖,想奏天恩求假日,初入深宫口难开。想拜托两公主,代求君前上奏章,无奈偏偏公主欢心不舍相离一刻时,含糊只说已求奏,昭阳母后不准章。愁坏媚仙小玉人,难违御旨不能回。花晨月夕增惆怅,佳肴百味无心用,相逢又是愁中伴,空诉衷情总断肠。三娇女师心同病,愁人相对眉峰锁,有心求恩省母亲又怕犯怒天颜动龙威。锦春见妹整天昏昏心如醉,知她思母心欲狂,含愁挽袖相劝慰:望妹聪明听我语,天恩不准难返家,何妨再忍可暂停。有日你父返京城,托名省父可归家。于今休作痴迷想,枉把花容消瘦多,见机而做才可为君子,小妹此行有欠为丈夫所为。
媚仙轻叹:有劳姐姐良言劝,此时痛恨当日错,不该贪名上花榜,一日及第身拘禁。宫袍御带也枉然,乍离母亲心如割,心魂夜夜绕娘亲,说什么皇宫锦绮罗,何曾安想一日春。景阳春断思亲梦,枕上斑斑泪痕多,那有心情研教读。王法无情,步步须遵守。夜来皓月照床前,引动愁怀难自禁。玉露金风宫树绿,管弦之音不能闻。男儿此刻也凄凉,何况且我等女郎君。话完频掩泪痕啼,三娇听语动哭音。掩泪伤怀一样情。别后双亲膝前寂,应知思亲更凄惨。宫闱富贵无心恋,不孝抛离欢爱无。绛枝思母,父性雷霆威严多,公姑冷眼无怜惜。归衙路断解愁难,弟小难知母心事,怎解堂中母亲忧。弱女入宫远天崖,膝前让谁解寂寥。姐姐你悬念母妗家中寂,妹我更念母亲心伤痛,低头连连声叹息,梅女闻语心更伤。琴仙细看无精神,正想开语劝二人。忽见远处宫灯亮来了宫娥两个人,分柳飞花绣带舞,莲步蹁跹上玉阶,阶前下拜同敛衽。口称奉旨请师爷,四娇欠体连忙挽,知她是公主宫中人,忍愁含笑问:贵主传宣有何事。
宫人含笑答:公主有请赏皓月,特让婢女来看望,师爷睡否可光临。
四娇含笑答:公主旨意哪敢违?回头都急忙穿冠带。
独有媚仙锁眉峰,彷徨启语:姐姐朝见公主可代奴复旨奏千秋公主,领旨本应去朝见,但因身体不适懒起身,奏知贵人祈赦罪,稍缓明日请罪名。
三娇称领命。整衣各上七香车,女宫执灯分左右,出了修文院向锦华宫前去,阶前只留梅家女,独自无语思愁如山倒,眼见灯去人影无。月下徘徊更伤神。碧空万里银河亮,星月相辉照阶前,心悬老母家中寂,又挂牵老父远途劳困,难知桓表姐何时到,望父平安上京城;长兄可否返家园。宫苑深深信不通,夜蛩呤歌惹恨生,秋月无情引晚风。只因错贪功名得上金殿,竟被拘留不能行。可怜整夜思亲泪,好似幼儿离母子怀。含泪倒入金交椅,锁断三春柳叶眉。
两旁宫娥知师心中意一齐含笑近身前:师爷有何烦心事,整天锁眉无笑脸,公主若要查问原因,定会怪奴等不会服侍,万望师爷休执拗,当寻欢乐养精神。
梅女低头羞无语,假整玉佩又搔头,半晌才说:你不知,我因身体不适才不能遵旨见公主,花间独坐觉得无聊。
宫娥答:女师错了,即知身有不适应避风,更当上奏娘娘知晓,定须下旨召御医。
梅女连说不必了,我乃小病本无妨碍,若过几天还难安,可再请旨暂回家。断无在此相打扰,让人心中怎能安。
宫娥齐语:女师因何出此等言语,我等禀称娘娘旨,理当随侍,怎能有怨言?
媚仙转身回房中,掩门窗,卸脱晚装更便服,女娥重奉香茶进。媚仙对宫娥说:公主宫中还未散席,诸学士也还不返回。我今夜难守侯,要先眠,应劳你等相侯守,宫门莫闭听传呼。宫娥领命。媚仙宽衣上牙床。双放金钩垂直锦帐,天气寒冷掩衾眠。宫娥相侍都排列,龙烛辉煌耀室明。绣榻娇师难眼,辗转侧身久难安,寂寞倍叹无伴侣,姐妹不知几时回?耳听钟楼敲更响,频将玉指明数更点。眼昏头胀身如火,自知有病难久持,揭帐呼茶,侍儿奉。
忽听环佩微音传,七香车辇近玉阶,请下多娇三国师,绛纱灯烛两两分,领宴归宫更已深,微含有醉意脸飞霞,先行侍儿敲门呼,内中宫人急开门。引入三娇更换衣。请退宫中值夜人。忙问梅女因何而早睡?宫人回禀才安歇,刚进香茶未睡沉。锦春含笑抬身起,近前揭开绣罗帐,轻拍肩头呼妹儿:忍负良霄早早睡?床前月光如流银,妲娥应笑你痴人。
媚仙拥被翻身转:贪杯女师怎舍还。公主可否分题咏,佳句新篇借一观。让人等侯心焦急,反添不快病加重。
锦春:我等朝见,代你在公主面前乞赦书。公主听你身不适,心中惶惶久难安。今夜席上无题咏,月已近西宴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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