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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画未②

    待苏瓷醒来,天已是大亮,温衡已上早朝去了。

    苏瓷吩咐了宫女,出了锦缭宫,赏花。

    果不其然,夏衍夏慕两姐妹恭候多时。

    “妹妹初来乍到,不如让我们两姐妹带你游赏这御花园吧。”夏衍说是请求,实则不容苏瓷回答,便狠狠拽住苏瓷的衣袖。夏慕则心猿意马,想着早晨吃的桂花糕,刚才坐轿一颠,怕是要颠出来了。

    夏衍发狠似的踩了一下夏慕的绣鞋,夏慕才回过神来:“妹妹叫什么名字?是哪位朝臣的千金?可是让我们认识认识。”

    苏瓷不语。

    夏慕沉不住气,扯开嗓子叫嚷起来:“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怎的?”夏衍一边暗自怪夏慕沉不住气,一边作势敲了夏慕一记:“怎的说话的,没教养!有爹娘教么!”语毕,才发觉这话不对,噗的红了脸,可这气势上还是不能输的:“妹妹还没回答姐姐我的问题呢。”

    苏瓷那眉眼依旧波澜不惊:“苏瓷。不过是民间女子罢了。怕污浊了姐姐们的耳朵。”

    “你也知道啊!”夏慕依旧死性不改。

    苏瓷不做声,转身离去。而她身旁的宫女,也知道夏衍夏慕不是省油的灯,也就什么也没说,谁让自家主子好欺负呢。谁不知道这皇上的女眷,早晚都得有失宠的日子,现在苏瓷得宠,还不知哪日就进了那冷宫的高墙大院呢。

    “哎!别走啊!”夏慕瞪圆眼睛的样子活像神奇宝贝里的呆呆兽,倒是滑稽。夏衍还算沉着,把身旁的宫女唤来,宫女呈上一幅画卷。

    “来来来,苏妹妹别走,姐姐这儿有幅画,方才想着送予你,却是忘记了。”

    苏瓷身后跟的宫女接过这幅画。

    苏瓷轻声道谢。心不在焉的打开画卷。

    夏衍媚笑着说:“妹妹是聪明人,想必,是懂的。多言多败,姐姐我们走了。”这话里有话,苏瓷还是懂的。只是依旧处变不惊,向着身边的宫女说:“怕不是多言多败,这画,可是有些过甚其辞。称雨道晴,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宫女神色惶恐不安,却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娘娘,那画……”

    “有虎有鸟,鸟在枝桠,虎在平川。”苏瓷说。

    宫女倒还算聪明:“夏妃娘娘是说娘娘您是鸟,夏妃娘娘是虎?鸟虽居高临下,却仍是敌不过虎?”

    “话懂得了,也不必说出来。”

    “奴婢惶恐。”

    苏瓷说:“也罢,这画,不要也罢。”

    说着,把那缎面丝绸的画投进了一池清水中,水墨瞬间晕染开来。

    树后偷窥的夏妃和夏贵嫔看到此情此景,不约而同跺了跺脚下的绣鞋,那名贵的缎面绣鞋,消失在那灰蒙蒙的尘土间。

    “姐姐,这苏瓷也太目中无人了!”

    “哼,迟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画扔了也罢,不过是不打紧的东西,意思明白了就好。”夏衍虽话是这么说,可牙龈都快咬出血来了。

    苏瓷不是不知道树后有人,只是懒得戳穿。唤了宫女,不紧不慢的回了锦缭宫。

    锦缭宫。

    梳妆台前,苏瓷兀自描这秀眉:“你是个聪明人,为何却做了宫女?”

    那宫女娓娓道来:“家父是江南盐商李员外,家父偏爱我哥哥,于是送我进宫选秀。却没有选上,便做了宫女。”

    苏瓷食指轻点朱红色的胭脂:“你虽不是明艳不可方物,但明目皓齿还是有的,怎的会选不上?”

    那宫女立即俯身跪地:“奴婢惶恐。”

    “有什么好惶恐的?!”苏瓷略略温怒,“皇宫的人都是这样吗?何必如此拘谨,我又不是那吊睛白额大虫,怕我作甚?”

    宫女听了苏瓷的话,有些想发笑。

    苏瓷问:“姓甚名谁?”

    “奴婢名叫杏让。”

    苏瓷轻轻抿一口茶,唇齿留香:“好,打今儿起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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