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一夜未归
新招的文员是我面试，两个一起来的女孩子说是同学，胖乎乎粉嘟嘟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叫陈国梅，稍矮一点看起来纤秀文秀的叫李云，她俩年纪差不多都比我小两岁，没有做文员的经验，我想我当初不也是她们现在这样吗，请示庄经理将两人都留用，试用期后择优录用。按庄经理分工开始教她们俩，陈国梅负责听电话采购，李云做人事后勤。我自己负责做帐单客户跟单，经常跟庄经理张总去客户工厂，在厂大部分时间呆车间。车间油墨天那水昧道很浓，看到张总庄经理都是泡在车间，我不敢抱怨。工资一直没涨，庄经理说工厂没盈利，张总那不好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马道长作法事起了作用，工厂经营慢慢有了起色，张总跟朋友应酬多了起来，经常晚上外出吃饭喝歌，约他的台湾朋友在三楼打麻将，要倒水或叫买烟什么的，我都叫李云上去。
我在这个厂有5个多月了，一直没给庞春华写信，简经理说的那句：“走了就不要回头，不要让我听到你的消息。”好象是话里有话，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逼我走或是送我入虎口？从台大厂出来后一个月我的月经就来了，周期正常得很，是不是水有问题？或是汤？我想起那只烫掉毛的大老鼠，从那只老鼠事件后少有人再喝汤，要真是汤的原因，那只大老鼠变得没那么恶心了，想法真是太怪了，那些都成了遥远的事情，跟我不相干。我现在工作得心应手，犹豫着要不要给庞春华写封信。
星期天的晚上，庄经理叫我跟他外出，厂里只有一部货车，庄经理这次叫的是袁厂长介绍的私家车外出，我经常跟他出去，没在意。意外的是车在台大鞋厂门外停，我一连问了庄经理几次到这干什么？他只说接人，叫我坐到前面副驾驶位不再说话。简经理上车的时候，我诧异不已：“你们认识？”
“你说呢？”简经理笑。
“是你介绍我进厂的？”
“你说呢？”两人异口同声，哈哈笑。
两人不再理我一直用台湾话聊天，我心念急转，梁艳转交给我的纸条是简经理叫她给我的，梁艳一直关心教导我也是简经理交代的吧，他自己不亲自教我，想必是怕我成为别人嫉恨的目标，但是最终我还是走了，我心里叹息。
车去了沃尔玛超市，这是我第一次到这种大卖场，象王姥姥进大观园，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浏览琳琅满目的货架，看上面的价目表，有一双喜欢的皮鞋，标价99元，不由咂舌：我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买3双鞋。他们二人一人推一部购物车，不停在货架上取商品扔到购物车，简经理回头问我：“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我连忙摇头。超市里的人真多，个个象商品不用钱一样，购物车堆得满当当的，这对我刺激太大了，父亲一直教我节俭，不是必需的东西不买，买也要买便宜的，抬眼望着超市熙熙攘攘排队买单的人群，太不同于我的世界。
两人结帐出来把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车上，又回头上楼，上楼是自动扶梯，我第一次乘坐，两手紧紧抓着扶手没出糗，好在他们一直在我前面说说笑笑，没注意我的异样。”他们在四楼进了一家西餐厅，座位是对座，他们一人坐一边，我挨着庄经理坐简经理对面，简经理穿着T恤短裤，显得很随意，两人点了牛排，问我吃什么，我不懂看餐牌，说一样。服务员给我们三人摆了餐具，我汗下来了，我不会用这些刀叉，而且服务生先上我的铁板牛排，服务生拿着酱汁，问我要不要倒上去，我望着不知所措，简经理往外挪，伸手拿起我面前的餐巾，叫我拿住两角挡在面前，示意服务生倒，酱汁倒在铁板上吱吱作响，香气溢出来，等到不溅油星，简经理又说：“收起来，可以吃了。”我坐着不动。简经理只好拉过我的餐盘，用刀叉把牛排切成几块，把刀叉一边一只递还我：“这样吃，再切小一点吃也行，试试！”他看似不经意地做这些动作，很随和，还一边跟庄经理聊天，他们点的牛排也上了，大家吃上了，一时无话。我倒是想切小一点，试了几次，都切不好，简经理不时从对面伸过刀叉，帮我一块块切小。牛排好吃，吃得我一身汗。
服务生收走吃完的餐具，他们俩点了咖啡，帮我点水果茶。简经理对着我说：“梁艳走了。”我吃惊不小！梁艳带的一组，一向是名列第一，简经理很器重她。
“你知道是谁到齐副总那打你小报告的吗？”
“是梁艳？”我不相信的问。
简经理点点头：“不是我要她走的，是她主动辞工自己跟我坦白这件事的。她不说我当不知道，说出来就容不得她，有能力不能心术不正。”
“为什么啊？”
“嫉妒是魔鬼！你不用明白。”简经理笑脸透着落寞。“你不要怪她，是我没教好她，很失败。”
“不怪她，我已经忘了，我现在挺好的。”我坐直身体很用力的笑。
“对，就是这样，人要往前走。人要经历很多挫折才能成长。你们现在走的路就是我们父辈走过的路，二三十年前台湾跟你们这里现在差不多，你以后会比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更好，你记住我的话，再过十年二十年，你请回我吃牛排好不好？”
“好，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的牛排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好昧道？”我的眼里有湿气，装着低下头喝我的水果茶。
庄经理跟简经理又聊起来。
先送简经理回厂，我跟庄经理回来已经快十一多点，我睡不着，一个人在宿舍外的走廊望着天空，天上一颗星都没有，灰茫茫的，此刻我家乡的小山村也进入寂静了吧！
旁边宿舍有人出来到宿舍一头上厕所，我没在意，回来的时候她凑到我跟前：“咦，是黄小姐，我以为是李云？”原来是美工王小青。
“李云没回来？”这么晚了，我有点担心。
她凑得更近一点小小声，口气诡异：“有几个晚上没回宿舍睡！”
我退后一步：“你先睡吧，我找找她。”
王小青嘿嘿笑两声，回了她的房间。
我下楼去保安室，值班的正是我进厂面试那天的保安，我现在知道他姓周。
“周哥，李云出厂了吗？”
周哥仔细查了工厂进出登记表：“没有啊，怎么啦？”
“她没在宿舍。”
“你管她干嘛呀？”
“刚王小青说的，我担心，小女孩家家的。”
“听我的，别过问这事了，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再说你又不是她什么人，管不了她的事。”
“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听我的话别理。”
我满腹狐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下更睡不着了，快天亮才眯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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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马道长作法事起了作用，工厂经营慢慢有了起色，张总跟朋友应酬多了起来，经常晚上外出吃饭喝歌，约他的台湾朋友在三楼打麻将，要倒水或叫买烟什么的，我都叫李云上去。
我在这个厂有5个多月了，一直没给庞春华写信，简经理说的那句：“走了就不要回头，不要让我听到你的消息。”好象是话里有话，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逼我走或是送我入虎口？从台大厂出来后一个月我的月经就来了，周期正常得很，是不是水有问题？或是汤？我想起那只烫掉毛的大老鼠，从那只老鼠事件后少有人再喝汤，要真是汤的原因，那只大老鼠变得没那么恶心了，想法真是太怪了，那些都成了遥远的事情，跟我不相干。我现在工作得心应手，犹豫着要不要给庞春华写封信。
星期天的晚上，庄经理叫我跟他外出，厂里只有一部货车，庄经理这次叫的是袁厂长介绍的私家车外出，我经常跟他出去，没在意。意外的是车在台大鞋厂门外停，我一连问了庄经理几次到这干什么？他只说接人，叫我坐到前面副驾驶位不再说话。简经理上车的时候，我诧异不已：“你们认识？”
“你说呢？”简经理笑。
“是你介绍我进厂的？”
“你说呢？”两人异口同声，哈哈笑。
两人不再理我一直用台湾话聊天，我心念急转，梁艳转交给我的纸条是简经理叫她给我的，梁艳一直关心教导我也是简经理交代的吧，他自己不亲自教我，想必是怕我成为别人嫉恨的目标，但是最终我还是走了，我心里叹息。
车去了沃尔玛超市，这是我第一次到这种大卖场，象王姥姥进大观园，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浏览琳琅满目的货架，看上面的价目表，有一双喜欢的皮鞋，标价99元，不由咂舌：我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买3双鞋。他们二人一人推一部购物车，不停在货架上取商品扔到购物车，简经理回头问我：“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我连忙摇头。超市里的人真多，个个象商品不用钱一样，购物车堆得满当当的，这对我刺激太大了，父亲一直教我节俭，不是必需的东西不买，买也要买便宜的，抬眼望着超市熙熙攘攘排队买单的人群，太不同于我的世界。
两人结帐出来把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车上，又回头上楼，上楼是自动扶梯，我第一次乘坐，两手紧紧抓着扶手没出糗，好在他们一直在我前面说说笑笑，没注意我的异样。”他们在四楼进了一家西餐厅，座位是对座，他们一人坐一边，我挨着庄经理坐简经理对面，简经理穿着T恤短裤，显得很随意，两人点了牛排，问我吃什么，我不懂看餐牌，说一样。服务员给我们三人摆了餐具，我汗下来了，我不会用这些刀叉，而且服务生先上我的铁板牛排，服务生拿着酱汁，问我要不要倒上去，我望着不知所措，简经理往外挪，伸手拿起我面前的餐巾，叫我拿住两角挡在面前，示意服务生倒，酱汁倒在铁板上吱吱作响，香气溢出来，等到不溅油星，简经理又说：“收起来，可以吃了。”我坐着不动。简经理只好拉过我的餐盘，用刀叉把牛排切成几块，把刀叉一边一只递还我：“这样吃，再切小一点吃也行，试试！”他看似不经意地做这些动作，很随和，还一边跟庄经理聊天，他们点的牛排也上了，大家吃上了，一时无话。我倒是想切小一点，试了几次，都切不好，简经理不时从对面伸过刀叉，帮我一块块切小。牛排好吃，吃得我一身汗。
服务生收走吃完的餐具，他们俩点了咖啡，帮我点水果茶。简经理对着我说：“梁艳走了。”我吃惊不小！梁艳带的一组，一向是名列第一，简经理很器重她。
“你知道是谁到齐副总那打你小报告的吗？”
“是梁艳？”我不相信的问。
简经理点点头：“不是我要她走的，是她主动辞工自己跟我坦白这件事的。她不说我当不知道，说出来就容不得她，有能力不能心术不正。”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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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她，我已经忘了，我现在挺好的。”我坐直身体很用力的笑。
“对，就是这样，人要往前走。人要经历很多挫折才能成长。你们现在走的路就是我们父辈走过的路，二三十年前台湾跟你们这里现在差不多，你以后会比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更好，你记住我的话，再过十年二十年，你请回我吃牛排好不好？”
“好，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的牛排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好昧道？”我的眼里有湿气，装着低下头喝我的水果茶。
庄经理跟简经理又聊起来。
先送简经理回厂，我跟庄经理回来已经快十一多点，我睡不着，一个人在宿舍外的走廊望着天空，天上一颗星都没有，灰茫茫的，此刻我家乡的小山村也进入寂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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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没回来？”这么晚了，我有点担心。
她凑得更近一点小小声，口气诡异：“有几个晚上没回宿舍睡！”
我退后一步：“你先睡吧，我找找她。”
王小青嘿嘿笑两声，回了她的房间。
我下楼去保安室，值班的正是我进厂面试那天的保安，我现在知道他姓周。
“周哥，李云出厂了吗？”
周哥仔细查了工厂进出登记表：“没有啊，怎么啦？”
“她没在宿舍。”
“你管她干嘛呀？”
“刚王小青说的，我担心，小女孩家家的。”
“听我的，别过问这事了，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再说你又不是她什么人，管不了她的事。”
“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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