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不能白用关系
如今的大学校园已不再是清净地，照样弥漫起铜臭味，当大学老师，也没了当年皓首穷经做学问的精气神，照样耐不住寂寞奔银子而去。李兰心虽是个授课传经的老师，但在商场上也是个无孔不入，无缝不钻的人精，他最初接到尤言的电话时很惊讶，觉得这个女学生还真不错，念旧情，还会请老师聚一聚。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虽然当年是尤言的班主任，但是，尤言毕竟已经毕业了好几年，又在江南卫视当主持人，自视甚高，如今会突然给他打电话，绝不会无缘无故。
李兰心在心里盘算，凡事无风不起浪，无利不起早，尤言会有什么事求到他呢，前几天，江南卫视在各大媒体大张旗鼓宣传“巨星主播”的评选活动，影视圈里多少人蠢蠢欲动，盯着这块肥肉眼红，尤言莫不是也冲着这个而来？他估摸着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以尤言的聪明劲和当年上大学时对李兰心的了解，李兰心绝非等闲之辈，她自然心里有数，所以对他抱有很大希望。李兰心课余兼职做娱乐经纪，在影视圈侵淫已久，与电视台和影视公司的关系都熟络，人脉很广，尤其他与《幸福密语》节目组制片人乔一鸣是大学同学，一向关系不错，而乔一鸣是江南卫视响当当的大名人，不但与安晨说得上话，连电视台高层也要买他三分面子。尤兰觉得，冲着李兰心和乔一鸣的那份交情，请他帮忙疏通一下乔一鸣，应该管用。
乔一鸣也是个牛人，综艺频道的一员大将，当年他以一部《爱上女博士》的电视连续剧，揭示了作为社会上传说三种性别“男人、女人、女博士”的第三性“女博士”的婚恋生活，轰动一时，创下奇高的收视率记录，至今全台无人可破，从而奠定了他在江南卫视的“一哥”地位，说话底气很足，很有分量。
所以，尤言十分看好乔一鸣的能耐，如果乔一鸣看在李兰心的面子上，愿意在综艺频道提名会议上投她一票，助她一臂之力，弄个“巨星主播”候选人的提名应该问题不大，万事开头难，至于开了头以后，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到达胜利的彼岸。
尤言的做法不足为奇，中国是“人情社会”，办事靠关系的思想根深蒂固。虽然社会上都在批评拉关系走后门，可是一遇到事情，谁都希望自己能有关系走通后门。
以至于有人总结说，关系是生产力，是财富，是往上爬的台阶。
但是不起作用的关系，却什么都不是，找也白找，甚至有时还会弄巧成拙。
李兰心来到酒吧时，尤言已经订好座，看见李兰心进来，急忙站起来朝他扬手。李兰心走到吧台，心定神闲地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坐下来。尤言殷勤地问：“老师，你喝什么酒？”
李兰心用征询的口吻说：“今天开车，不喝酒，要不来客刨冰‘白雪公主’吧。谢了。”
“谢什么呢，老师那么客气，学生无地自容了。”尤言对吧台里的服务员打了一个响指，说：“给这位先生来客‘白雪公主’。”
李兰心一边用小勺子搅着“白雪公主”刨冰上的蓝莓果酱，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一边说：“呵呵，尤言，你今天看上去是格外迷人啊，看来心情不错，怎么想起来给老师打电话了？难得啊。”
女孩子最爱听的恭维话就是说她漂亮迷人，尤言明知道李兰心的这番话在哄她，但心里还是甜丝丝的。不过她也不至于被李兰心的迷魂汤灌晕，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不过，李兰心言语之间，似乎是有点责备之意，但尤言听得出来，李兰心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她有些局促地说：“给老师打电话是应该的，我还是老样子，灰姑娘一个，没什么长进，哪里还敢迷人，让老师见笑了。”
“其实，做灰姑娘也挺好的，只要捡到了水晶鞋，就一步登天了，我们都要望尘莫及喽。”李兰心明白尤言的言下之意，笑嘻嘻地打趣道。
尤言当年在传媒学院读书时，作为社会底层爬出来的人，天生会巴结对自己有用的人，自然和掌握着学生进步的生杀予夺大权的班主任搞好关系，留下了好印象。大学老师的收入悬殊，富老师财源广进，除基本工资外，还有课题提成、社会兼职等等，年收入几十万元者大有人在；而穷老师除了学校发的工资，就没有其他收入了。校园里有人这样调侃：“穷老师，学生请吃饭，过节凑份子送礼物；富老师，请学生吃饭，隔三差五给学生塞红包。”
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老师的红包是不能白拿的，学生得给老师接来的项目打工，按出力大小论功行赏拿红包。
李兰心在传媒学院属于富老师行列，经常请班里的学生吃饭，尤其对他喜欢的女学生出手挺大方。尤言就是那一届他喜欢的女学生之一，他笑称尤言是“出水芙蓉”，经常在课余安排些有收入的兼职给她做。
而尤言为了博取李兰心的好感，也做过不少女学生对男老师曲意逢迎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李兰心在大学四年里关照她，她心中有数，对他心存感激，毕业以后，还有事没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只是时间长了，感情才淡了些，但那份交情始终保留在心里。
尤言心存感激地说：“读书的时候一直得到老师的关心，那么多年过去了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我感激不尽，今天请老师出来聚一聚也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李兰心眯眼打量了一下尤言，满意地点点头，尤言几年不见，当刮目相看，举手投足似乎成熟了不少，所说的话也显然经过了推敲和斟酌，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老师屁股后面转悠的稚嫩女学生了。
李兰心摆摆手，笑着说：“好啦，你就别浪费时间拍马屁了，你的那点感激之情，不说我也心里有数，你如果有别的话，就直说吧。”
尤言说：“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现在正处在人生与事业的十字路口，我渴望有一次华丽转身的机会，电视台正在评选‘巨星主播’，我很希望能上位，但是竞争很激烈，我的对手很强大。老师，你懂的。”
李兰心听完尤言的话，沉吟半晌后说道：“我听明白了，懂你的意思了，这次能不能评上‘巨星主播’，对你来说很重要。”
尤言一脸郑重，说：“是的，重要性不可言喻，在这个圈子里混，谁都想上位，竞争激烈，要么红，要么死，没有第二条路。如果能评上‘巨星主播’，虽然是事业一小步，却是人生一大步，将改变我的命运，真是太重要了。这些天，我想搞定这个事，都快逼疯了。”
李兰心表示理解，说：“我听说过一些圈子里的内幕，深有同感，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据我所知，这次江南卫视评选‘巨星主播’，竞争真的非常激烈，一朝成名红遍天下，数不清的好处就会接踵而至，推都推不开，难怪谁都想上位，而你的自身条件并非特别出色，想上位，恐怕有难度。”
尤言急忙说：“事在人为，我想，只要我付出努力，希望还是有的。我知道老师和乔一鸣是老同学，关系不错，他的一票很重要，所以想请老师帮这个忙。”
“我理解你，艺人想出名是正常的，不想出名是不正常的。”李兰心不动声色，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只是我要说清楚的一点，过去我是你的老师，指导你学习是我的职责，现在你已经毕业，我们之间留存的只是师生之谊，没有义务，我为什么要帮你？”
尤言豁然开朗，明白李兰心要开价了，心里很高兴，觉得有戏了，李兰心肯叫价，说明他愿意帮忙，现在的人无利不起早，圣人门生也不例外，你要用他的人脉资源，当然就要付出成本，这很正常。
尤言说：“老师，你放心，我是知恩图报的人，不会让你白帮，你帮了我，我们可以利益共享。”
李兰心眼睛一亮，跟着尤言的话叮了一句：“怎样共享？”
尤言直接了当地说：“眼前利益太肤浅了，老师未必看得上，我想给老师一个长远利益，如果我在老师的帮助下选上‘巨星主播’， 只要我红了，出名了，我就请老师你做经纪人。”
李兰心也是圈子里混的人，了解行情，当然明白经纪一个明星将会产生的巨大利益，如果尤言一旦评上“巨星主播”，经江南卫视全力包装后红起来，他有恩于她，别人栽树他砍柴，代理她的经纪权名正言顺。这种小动作，虽然听上去很卑鄙，不登大雅之堂，但这么做，就可以事半功倍。
转念到此，李兰心顿时浮起一片要做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但以大器自期，觉得手上的筹码还不够，还不足以在影视圈叱咤风云，如果以尤言为起点，麾下再能够经纪几个明星，何愁事业不成。
李兰心说：“你很聪明，这么一来，我们就成了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一荣俱荣。”
尤言歪着头，眼波流连地瞅着李兰心，调皮地说：“做这个事，当然要和老师结成共同体啦，利益共享嘛。老师，你觉得我开出的这个条件还行吗？我们可以成交吗？”
尤言的媚眼果然有力量，李兰心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起了涟漪，“唔，共同体，这个词用得真好，有点儿意思。”李兰心若有所思，慢悠悠吃了一口刨冰上的蓝莓果酱，心里又盘算了一遍这桩生意的得失，说：“可以成交。”
尤言说：“我们击掌为盟。”
“OK。”李兰心举起手，和尤言的手轻轻碰了一下，算是敲定了这单生意。李兰心思忖片刻，说：“不过，我得把有些话说在前头，我虽然答应帮你，但做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还会受到很多别的因素影响，如果帮不成，你不要埋怨我。”
李兰心是精明人，他知道这个忙牵涉到方方面面，变数很多，不是想帮就能帮的。他煞费苦心，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得为自己留有转圜的余地。
尤言说：“放心，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埋怨老师。如果老师真帮不上忙，不怪老师，那是我的命运不好。不过，老师既然答应帮忙，我希望老师能全力以赴，避免出现任何闪失。”
“这个自然，依你的话说，如今我们是共同体，帮你得偿夙愿，我当然会全力以赴。”李兰心信誓旦旦地说。李兰心为人师表，却没有意识到，世界上有一种不可抑制的东西叫欲望，当你尝试着打开潘多拉盒子，寻找不属于你的东西时，一切已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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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心在心里盘算，凡事无风不起浪，无利不起早，尤言会有什么事求到他呢，前几天，江南卫视在各大媒体大张旗鼓宣传“巨星主播”的评选活动，影视圈里多少人蠢蠢欲动，盯着这块肥肉眼红，尤言莫不是也冲着这个而来？他估摸着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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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尤言十分看好乔一鸣的能耐，如果乔一鸣看在李兰心的面子上，愿意在综艺频道提名会议上投她一票，助她一臂之力，弄个“巨星主播”候选人的提名应该问题不大，万事开头难，至于开了头以后，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到达胜利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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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老师的红包是不能白拿的，学生得给老师接来的项目打工，按出力大小论功行赏拿红包。
李兰心在传媒学院属于富老师行列，经常请班里的学生吃饭，尤其对他喜欢的女学生出手挺大方。尤言就是那一届他喜欢的女学生之一，他笑称尤言是“出水芙蓉”，经常在课余安排些有收入的兼职给她做。
而尤言为了博取李兰心的好感，也做过不少女学生对男老师曲意逢迎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李兰心在大学四年里关照她，她心中有数，对他心存感激，毕业以后，还有事没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只是时间长了，感情才淡了些，但那份交情始终保留在心里。
尤言心存感激地说：“读书的时候一直得到老师的关心，那么多年过去了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我感激不尽，今天请老师出来聚一聚也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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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心表示理解，说：“我听说过一些圈子里的内幕，深有同感，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据我所知，这次江南卫视评选‘巨星主播’，竞争真的非常激烈，一朝成名红遍天下，数不清的好处就会接踵而至，推都推不开，难怪谁都想上位，而你的自身条件并非特别出色，想上位，恐怕有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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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言豁然开朗，明白李兰心要开价了，心里很高兴，觉得有戏了，李兰心肯叫价，说明他愿意帮忙，现在的人无利不起早，圣人门生也不例外，你要用他的人脉资源，当然就要付出成本，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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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言的媚眼果然有力量，李兰心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起了涟漪，“唔，共同体，这个词用得真好，有点儿意思。”李兰心若有所思，慢悠悠吃了一口刨冰上的蓝莓果酱，心里又盘算了一遍这桩生意的得失，说：“可以成交。”
尤言说：“我们击掌为盟。”
“OK。”李兰心举起手，和尤言的手轻轻碰了一下，算是敲定了这单生意。李兰心思忖片刻，说：“不过，我得把有些话说在前头，我虽然答应帮你，但做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还会受到很多别的因素影响，如果帮不成，你不要埋怨我。”
李兰心是精明人，他知道这个忙牵涉到方方面面，变数很多，不是想帮就能帮的。他煞费苦心，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得为自己留有转圜的余地。
尤言说：“放心，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埋怨老师。如果老师真帮不上忙，不怪老师，那是我的命运不好。不过，老师既然答应帮忙，我希望老师能全力以赴，避免出现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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