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经景夜长篇累牍的解释，长念觉着基本意思她已掌握得很好。说是此梦非彼梦，但此梦似彼梦。这就好比最初的破茅草屋被重新修葺成华美大殿，大家虽看不出半点茅草屋的模样，但它确实曾是茅草屋来着。但其实这座茅草屋并不是当年的茅草屋，当年那座早已毁坏，这座茅草屋则是后人照原样修整的。此屋非彼屋，且此屋似彼屋。
被绕晕的景夜表示其实他们的话题跟茅草屋无关，长念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郑重表示作为一个活了上万岁的魔，他竟连举一反三都不会，他的人生委实凄凉地可怕。
风停雨住，景夜抬手撤去幕布，飞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长念伸手接住，独自玩的不亦乐乎。
景夜无语：“所以你究竟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握住再松开，接住再放下，一滴又一滴雨珠落在掌心，将整个手掌沾的湿漉漉，长念捏着水珠轻快道：“明白啊，这个凤凰山不过是渡迁用法力离析出来的，就算中间出了什么偏差，到最后也会重新归到原来的世界，不过是个颇似现实的梦境罢了。”
“是吗？”景夜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里尽是迟疑，连他都差点将这里当作现实。那她呢？曾经真实地活在这里的她真的能将这发生的一切当作梦境？
“其实吧。”长念拍拍手猛然回头，对上景夜诧异的眼，她欣喜道：“我现在是个拖后腿的，你也不大晓得凤凰山的构造，但我们可以求助我师父啊，渡迁是师父带出来的，凤凰山的山魂又在师父身上，师父他出手的话，肯定比我们靠谱。”
景夜重新给自己填满了茶汤，顺手将帕子递与她，“你不肯去见他，若神君问起我们的来处，我又该如何回答？”
长念懊恼地趴在栏杆上，说的也是，她这副模样骗骗师兄们还好，师父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本身。总不能让她跟师父说，弟子没用，被师兄轰回四万年前，师父您老人家可好？
“对了……”长念像是想起什么赶忙说道：“你没事的话也不要一直去找我师父，虽然你是魔君，但差在年龄，师父他老人家修为精湛，你晃悠多了肯定会被砍的。”
景夜挑眉，丝毫不以为意。她大概还不知道凤祁神君已知晓他的身份，说来他也并没抱着多大的侥幸能在上神之君眼皮下混过去，见到神君的第一面索性告知身份，表明神魔两界交好之意。他不晓得凤祁神君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去西天梵境却实实在在是他建议的。
长念见他不可置否的模样，继续劝诫道：“我跟你说真的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师父多大，你肯定砍不过他的。”
“你在关心我？”景夜执杯浅笑。
长念扭过脸不理会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栏杆上画着圆圈，还是被砍死算了，她愤愤想道。
被雨水打湿的凤凰花瓣微微垂着，少了几丝热烈，却平白多了几分轻柔，不似以往的火红妖娆，而是铅华过后的明净，看起来静谧而美好。
粗壮的古树下，凤凰山的几位弟子正盘腿而坐着。
年纪最幼的渊恒不解地说道：“我总觉得住在凤凰山的两个散仙有些诡异，但师父并不准我去动他们。”
大师兄曦则正叼了片花瓣闲散地打着坐，听到小师弟的不解连忙正襟危坐：“师父说他们是旧识，但我看着他们，许是同五师弟一般，师父什么时候有了连我不知道的旧识？”他入门的时间最早，几乎在凤凰山创立之处就随侍在师父左右，可悲可叹，师父竟有个姑娘家旧识是他不知道的，当真可悲可叹。
胧泽接过话茬，口气中兴致颇高：“你们不觉得景落姑娘跟咱不成器的师妹身形颇似？”
曦则震惊地张开嘴，细长花瓣打着转落在尚未全干的地上，渊恒皱了皱眉：“她确实说过从前跟清玥是同一门下。”
曦则瞬间悟了，怪不得师父说起那姑娘时都是会心的微笑，怨不得师父他允许外人住进凤凰山，怪不得那姑娘从不去见师父，怨不得那青年整天去见师父！
渊恒听了大师兄的叙述，只觉得越发迷茫，忍不住开口发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曦则胧泽会心一笑，胧泽热络地揽过小师弟的肩膀：“少年，这些爱恨情仇你是不明白的。”
他拍了拍正欲发作的小师弟，摆出师兄地姿态和善地诱导：“师妹跟师父长得很像，景姑娘跟师妹长得很像，这意味着什么？”
渊恒不解：“长得像很正常，这能意味着什么？”曦则嫌弃地一把拍掉胧泽的爪子，胸有成竹地表示这种风花雪月之事还是由他这个大师兄来做的好。
曦则大概构造出一个父女隐忍不能相认，暗自伤怀之际懂事而有有眼色的女婿自觉承担起中间人这个角色，在关系微妙的父女间游走劝说的隐忍血泪史。渊恒听完不以为意地皱起眉头：“师兄你再看凡间话本师父真的会罚你的。”啧啧，这故事，活脱脱是师兄房里那些乱七八糟话本的翻版，他又不是总角小儿？
曦则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打量他许久，复而认命地松开揽着他的手，心酸而又无奈地抱着胧泽哭诉：“十四他真是太无趣了！”
胧泽反手抱住师兄不住点头：“十四真是太无趣了！”
清秀少年深觉再跟两个师兄闲扯下去局面一定比现在更混乱，渊恒是个性子直的，不能得出结论的事，他比较倾向直接询问。
是已，凤祁神君看着皱着眉头深沉状的弟子，微笑着托腮远望，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飘渺的味道：“确实是女儿一样的旧识。”
于是，正直少年的脸黑了又白了，白了又青了，最后浑浑噩噩地回到住所。
勤于苦修的渊恒第一次早早入睡，入梦前，他如是想道，清玥那个小混蛋暂时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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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雨住，景夜抬手撤去幕布，飞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长念伸手接住，独自玩的不亦乐乎。
景夜无语：“所以你究竟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握住再松开，接住再放下，一滴又一滴雨珠落在掌心，将整个手掌沾的湿漉漉，长念捏着水珠轻快道：“明白啊，这个凤凰山不过是渡迁用法力离析出来的，就算中间出了什么偏差，到最后也会重新归到原来的世界，不过是个颇似现实的梦境罢了。”
“是吗？”景夜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里尽是迟疑，连他都差点将这里当作现实。那她呢？曾经真实地活在这里的她真的能将这发生的一切当作梦境？
“其实吧。”长念拍拍手猛然回头，对上景夜诧异的眼，她欣喜道：“我现在是个拖后腿的，你也不大晓得凤凰山的构造，但我们可以求助我师父啊，渡迁是师父带出来的，凤凰山的山魂又在师父身上，师父他出手的话，肯定比我们靠谱。”
景夜重新给自己填满了茶汤，顺手将帕子递与她，“你不肯去见他，若神君问起我们的来处，我又该如何回答？”
长念懊恼地趴在栏杆上，说的也是，她这副模样骗骗师兄们还好，师父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本身。总不能让她跟师父说，弟子没用，被师兄轰回四万年前，师父您老人家可好？
“对了……”长念像是想起什么赶忙说道：“你没事的话也不要一直去找我师父，虽然你是魔君，但差在年龄，师父他老人家修为精湛，你晃悠多了肯定会被砍的。”
景夜挑眉，丝毫不以为意。她大概还不知道凤祁神君已知晓他的身份，说来他也并没抱着多大的侥幸能在上神之君眼皮下混过去，见到神君的第一面索性告知身份，表明神魔两界交好之意。他不晓得凤祁神君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去西天梵境却实实在在是他建议的。
长念见他不可置否的模样，继续劝诫道：“我跟你说真的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师父多大，你肯定砍不过他的。”
“你在关心我？”景夜执杯浅笑。
长念扭过脸不理会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栏杆上画着圆圈，还是被砍死算了，她愤愤想道。
被雨水打湿的凤凰花瓣微微垂着，少了几丝热烈，却平白多了几分轻柔，不似以往的火红妖娆，而是铅华过后的明净，看起来静谧而美好。
粗壮的古树下，凤凰山的几位弟子正盘腿而坐着。
年纪最幼的渊恒不解地说道：“我总觉得住在凤凰山的两个散仙有些诡异，但师父并不准我去动他们。”
大师兄曦则正叼了片花瓣闲散地打着坐，听到小师弟的不解连忙正襟危坐：“师父说他们是旧识，但我看着他们，许是同五师弟一般，师父什么时候有了连我不知道的旧识？”他入门的时间最早，几乎在凤凰山创立之处就随侍在师父左右，可悲可叹，师父竟有个姑娘家旧识是他不知道的，当真可悲可叹。
胧泽接过话茬，口气中兴致颇高：“你们不觉得景落姑娘跟咱不成器的师妹身形颇似？”
曦则震惊地张开嘴，细长花瓣打着转落在尚未全干的地上，渊恒皱了皱眉：“她确实说过从前跟清玥是同一门下。”
曦则瞬间悟了，怪不得师父说起那姑娘时都是会心的微笑，怨不得师父他允许外人住进凤凰山，怪不得那姑娘从不去见师父，怨不得那青年整天去见师父！
渊恒听了大师兄的叙述，只觉得越发迷茫，忍不住开口发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曦则胧泽会心一笑，胧泽热络地揽过小师弟的肩膀：“少年，这些爱恨情仇你是不明白的。”
他拍了拍正欲发作的小师弟，摆出师兄地姿态和善地诱导：“师妹跟师父长得很像，景姑娘跟师妹长得很像，这意味着什么？”
渊恒不解：“长得像很正常，这能意味着什么？”曦则嫌弃地一把拍掉胧泽的爪子，胸有成竹地表示这种风花雪月之事还是由他这个大师兄来做的好。
曦则大概构造出一个父女隐忍不能相认，暗自伤怀之际懂事而有有眼色的女婿自觉承担起中间人这个角色，在关系微妙的父女间游走劝说的隐忍血泪史。渊恒听完不以为意地皱起眉头：“师兄你再看凡间话本师父真的会罚你的。”啧啧，这故事，活脱脱是师兄房里那些乱七八糟话本的翻版，他又不是总角小儿？
曦则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打量他许久，复而认命地松开揽着他的手，心酸而又无奈地抱着胧泽哭诉：“十四他真是太无趣了！”
胧泽反手抱住师兄不住点头：“十四真是太无趣了！”
清秀少年深觉再跟两个师兄闲扯下去局面一定比现在更混乱，渊恒是个性子直的，不能得出结论的事，他比较倾向直接询问。
是已，凤祁神君看着皱着眉头深沉状的弟子，微笑着托腮远望，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飘渺的味道：“确实是女儿一样的旧识。”
于是，正直少年的脸黑了又白了，白了又青了，最后浑浑噩噩地回到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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