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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地穴上下两重天 往事前后一般情

    天何在,地何在,人何在?

    此时已没有了一切,只有一个东西存在——

    那就是“极”,就如路有东南西北之极,情有悲欢离合之极,而此时他们走在了武学的一极,这“一极”既非武学之始极也非终极,但它是在武学发展进程中的探索之极。

    二人越舞越快,沙飞石走,风声嚯嚯,在这个地穴里顿时显得满穴狂风大作,就在这时,那名万花坳女弟子一路喊着“小姐”来到了现场,见此之状大是一惊,疾呼数声“小姐”也无济于事时,突然地穴上方“喀嚓嚓”一声巨响,地穴上方整个向下塌陷,女弟子大是吃惊,正待前行去阻止江方二人之练阵,哪知头顶上方落下一块巨型土石,阻隔在了她的面前,落在了江方二人所在的地穴中,那土石异常之大厚重,她推得几推毫不奏效,不由悲出声来。

    慌乱中就寻来路而回,待她上得洞口,才见日月山庄人人变色,原来因那突如其来的塌陷,致使十数名日月山庄弟子葬身于地下,那下陷的地缝中尘土四泻,好象那地下有不少人在同时向地缝扇土,现场一片狼籍。

    断裂之地,一高一低的地面上断痕犹在,原被雪花掩盖的山石,断痕处土石新生,似乎还能嗅到土石的芬芳之气。

    云中燕见得她上来,不由颤声道:“小姐呢?”

    “坳主,小姐她……她……”女弟子因一时情急和慌乱,连说两个“她”竟不知如何讲述她所见到的情况。

    “快快讲来。”云中燕厉声喝道。她向来对坳下弟子温言相向,此时因爱女心切,哪还顾得上言语口气的选择。

    这一厉喝,反而对那名弟子起到了清心明智的作用,急忙答道:“小姐已被葬于地下了。”

    “你说什么?”云中燕不禁怒喝,这一声怒喝,实是受到爱女已亡的打击而不敢相信所出之语,并非她没有听清。

    大悲大喜之际,最是需要清醒之时,否则常常将受到乐极生悲、悲上添悲的祸苦!

    韦如烟在侧见状,自知在此等人也是枉然,何况他本来就只是另有所为,而非志在江方或孔少梦抑或是武林四珍,是故见状也未与云中燕打招呼便领着本庄弟子,黯然离去。

    怒喝一毕,云中燕突地悲出声来:“梦儿啦……我的女儿……”悲声传情,天地同音,万花坳众均自失色。

    没想到,云中燕因武林四珍之故,在此遇到了孔少梦,却因多耽搁了片刻来到此洞穴,又突降天灾之祸,几十见方的土石下陷,自是难以存生。

    悲声切切,哀意绵绵!

    那地穴里的江方二人因练阵所致,洞穴上方土石下陷,为此,日月山庄弟子突遭其难,可在地穴里,由于江方与孔少梦练阵之故,气流四溢,就象有铜墙铁壁护在他们身周,那下陷的土石虽是力大无穷,但终不能与他们的阵气相抗,始终没有落下来。

    二人因全身心的练阵之故,根本未能发现异样,一直到他们练完之后,江方睁眼之时,突觉头顶上异声突起,这时眼见孔少梦仍未所觉,惊骇之下,左手抓人,陡地运起本身力量,右手向天一劈,一劈之下,那土石下方蓦地一分为二,成“人”字形落下之时,其边沿恰恰就在二人立身两边,当真是险之又险。

    差得一分一毫,二人就难免受伤,若是被砸个正着,必将尸骨无存。

    孔少梦这才从刚刚练习阵法的喜悦当中缓过神来,大是吃惊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我们不会就这样出不去了吧?”

    “我的梦姐姐呢,我们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刚才塌方如我没有弄错,必然就是我们练阵所致,而非自然现象,若真是如此,不要说单单的出去,就是你现在想要在这里建一个地下宫殿也非天方夜谭啊。”江方大笑道。

    孔少梦道:“我在这里建个地下宫殿干什么?”

    江方道:“住啊,享受啊?”

    “我才不稀罕呢,叫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怕不闷死我才怪。”此话一出,蓦地想起不是有江方,怎么能说是一个人呢,再一想两个人同住一个宫殿的话,说来大是有些不妥,说到这里急忙停住不言,妙目直看向江方。

    江方知其心意,也颇是尴尬,为打破僵持,转念一想道:“如果不想长住此地呀,我们现在就动手吧。”说到此处,“且慢,上面一定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如果突然上去,别人问起我是谁,我该怎么办呢?”

    孔少梦也是一急,暗道:“可不能长期让他一个人呆在这地下,可怎么说呢?”

    二人都是焦虑不已,可一时半会他们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让江方变谁呢?如再变回江钩雪的样子,“江钩雪”的大名天下无人知道,必将更是引人生疑,变回江方本身更是不妥,那该变谁呢?二人一遍遍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就在二人冥思苦想之时,上面却也有了变故,因二人阵气收回,那块巨大的土石向下疾落,原本站着日月山庄弟子的地方,因韦如烟带队离去,万花坳弟子又站在了那里,阵气收回之时,再次塌方,数名女弟子猝不及防,疾速跌落裂缝当中。

    所幸几名弟子反应神速,同时又因那下落之势虽疾但下落距离却并不深,双手抓住土石边沿,大声呼救之时,几名女弟子抢将过来,好不容易将她们拉了上去,其中已有几名弟子因裂缝的挤压而受伤。

    云中燕虽是失了爱女,心中悲切自是难免,此时也恢复了一派之主的神态,叫道:“你们快快让开,别离此地太近。”众弟子闻言让了开去,离得那下陷的土石有好几十丈,可云中燕就站在那洞穴入口处,似仍在等着孔少梦归来,虽经弟子百般劝阻终是无效。

    下面一直想不出办法的孔少梦突地想起一事,问江方道:“你是怎么生还的,害得我找得好苦啊。”

    是的,江方那天被人击落深瀑之下怎么能够生还,并且还毫发无伤?

    江方也不再想那想不出计策的事了,“嘻嘻”一笑,将他当时下去的情景与孔少梦说了,最后道:“那个天狼将我一掌击向深瀑,我急中生智之下……”说到这里,他突地停住不再说了,却看着孔少梦。

    搁置是一种策略,搁置难题能赢得时间,从而达到提高效率的效果,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而搁置争议,是等待时机成熟使争议最终得到有效解决,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事物的本质便有所变化,以不变应其变实也是上上之策。

    这时孔少梦急道:“快说呀?后来怎么了?”

    “别急,我先得问你,就是那天晚上,玉媛与天狼与战东瀛人后,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也没找上?”

    “是啊,我也很奇怪,那时我在四处都找了,却没找到你,可你却突然象从地下站起来似的站在了我的身旁,当时我问你,你却没说是什么原因,只说……”装腔作势学着江方当晚的话道,“信不信由你,但我真的就是在这。不过,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先不告诉你。”

    “对,现在我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其实,那是我突发其想,变成了一块小石头,所以你怎么找也没找着我,这就不足为怪了。”

    “什么?你会变成石头?这太离谱了吧,我的天啦,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是我太感觉离奇了,不知说什么好了。”孔少梦红着脸道。

    “哦,是这样。”江方笑道,“那晚假天狼击我一掌时,我急中生智就变做了一只麻雀落在了那瀑布边上,可笑那个假冒的天狼因他那一掌太过霸道,击在水流之上,产生了巨大的反应而以为得手,就扬长而去而没有发现他身边这只麻雀。”

    “那个假天狼到底是谁?”

    “我实在想不到这世上有这种神功,即使是闻名天下的日月神掌也大有不如。”脸上顿时甚是沉重。

    “那你后来……”孔少梦道,“后来呢……?”

    未等她说话,江方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当时我本想随那假天狼去看个究竟,他必定不会发现我是个人,其中的关键问题必将迎刃而解。可后来,日月山庄弟子下来了,你紧接着又下来了,而那个假天狼早就离开了现场,后来虽经努力也未能找到他的影踪。”

    “……”孔少梦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是故只看着他,眼中满是含情脉脉。

    “本来你下来时我就想变回来,可一想日月山庄中人在上面,如果这样上去必然会令其生疑,只好作罢,便尾随着你一路来到了这沣河边,先前几天里我也很想与你接近,可四处都有无名人紧紧跟随,那时你因要找我之故,根本就没注意到,过得几日,我想长此下去实在非上上之策,只好变做了江钩雪来找你。”

    那段时间,孔少梦几近憔悴,这时江方道来不禁也满眼含泪,道:“谢谢你如此关心我的生死。”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

    孔少梦任他拉着、抚摸着,心情激荡之下,突地再次扑进他的怀里,“你害得我好苦啊!”又一次哭出声来。

    江方深知此时只有任她发泄,发泄完毕后就一切好了。

    果然,孔少梦哭了一阵,便仰起头来道:“那你怎么会变成江钩雪,这世上我想不会有这么个人?”

    “我也是突发奇想,因着曾经得到过两位异人的帮助,他们就提到过江湖上,曾在西域有一个门派名叫雪山派,派中的掌门人就叫‘寒江钓雪翁’雪舟情,一时心之所至决定就扮做他骗骗天下人,可后来一想,如果我真变为雪舟情,害了他一世英名岂不是大不敬,为此,就借用他的名头变成了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寒江钩雪人’江钩雪,哪知却真正遇到了雪舟情,实乃偶遇,不想反而就此害了他的性命。”一说到这,他才想起雪舟情的尸体已埋在了那土石之下,心中大急,“他……已经……已经……”

    “何处黄土不埋人哪,我想这样最好,再没有人打扰他老人家了,就让他在地下长眠安息吧!”孔少梦叹息道。

    “可是……可是……可是雪前辈叫我将他的《换颜易容大法》和《钓雪神功》秘笈交付于你呀。”这乃是雪舟情临死所托,他又如何不急,如果因此而让此绝学长眠于地下,岂不是天下武林中的一大损失?

    “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孔少梦突地少了适才那份温柔、那份羞涩,怒目相向道,“只怕是你想借此将师父雪山派的武学弄到手,我不要学了,你就让师父在九泉之下安息吧,不要再打扰他老人家了,我求求你。”

    武林之中,对于这些大派之武学无人不想得之而后快,但孔少梦自知当时巨大土石落下之时,雪舟情之死状必然是惨不忍睹,若再动他的尸体实是于心不忍。

    看着孔少梦,江方暗自垂泪道:“此乃雪前辈所嘱,决非我之所想,我也不想再动他老人家了,可是……”

    “你也骗得师父好苦。”孔少梦悠悠地道,心头仍自有些抑郁。

    “你师父早就知道我是江方了,只是没说而已,这也是我与他进行心与心的交流时所知,这种能力当真只能是前辈所有。”

    “什么,他早知道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江方不得已而将当时二人的心语跟孔少梦一一道来,直听得孔少梦咋舌不已,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会了这一门技艺?”

    “这个问题待会再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会不会换颜易容大法与钓雪神功,这事关雪前辈的临终所托,我不得不慎,如因此而负于他,我实是愧对他的重托。”

    孔少梦面色一沉道:“你是不相信我了,以为我学不会师父所教吗?哼。”

    “只是时间太短。”

    孔少梦不依不饶道:“那不还是不相信吗?”

    “那你就拿事实来反驳,不然,我只有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为你……”江方还未话毕,孔少梦已一下跳将起来:“你敢?”可她一下跳起之时,因未想到当时周围形势,头一下撞在了上方土石之上,继而娇啼一声“哎呀”,捂着头坐了下来,江方见状忙蹲下身子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江方,我看你还往哪里逃,这次你是无处可逃了。”孔少梦声音陡转低沉,双手向江方胸前探来,人也迅即抬起头来。

    江方听到这个分外奇特的声音,再见到孔少梦抬头,人没后退,却大吃一惊:“你会了,你真的会了?”眼前哪是孔少梦,分明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非但连人都变了,而且就连声音也变得惟妙惟肖。

    孔少梦在捂头之时就变化为了这个老人,这不愧为一个奇迹,与当时雪舟情变做江方时实相差无几。

    孔少梦继续粗声粗气地道:“江方小子,你别目中无人,本派钓雪神功就可要了你的命,信不信?”

    江方几乎从未见过孔少梦如此活泼,不由也粗鲁地道:“哪方妖怪,竟敢在我‘寒江钩雪人’江钩雪面前如此嚣张?”

    瞬即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笑毕,江方对孔少梦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应该想办法上去了,只是你得变回原样,否则又将令天下武林吃惊了。”孔少梦将手在面上一抹,再投目看时又是一个真正的孔少梦,她道:“你有所不方便,我就将刚才我们所研的阵法教给春花她们,如何?”

    “很好,现在我们八人,除却大哥之武功深不可测,你我之武功也有所进步,剩下的就只有春花四人及拂柳了……”说到拂柳时,江方的心莫明其妙的隐隐作痛,但只是停得一停又继续道,“以你的名义教给她们,如果她们都会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增加了一分力量,如此一来,一旦面临强敌,她们便能游刃有余,最好是将两极与四极均教给她们。”江方道,“我的事还是先不告诉大哥他们,我在暗中行事可能更好。”

    殊不知,正是江方研练的四极阵法在终南决战之时大显神威,令诸方人物望风披靡,万花坳也才名声大震。

    江方适才那一停话,孔少梦心中也隐隐发慌,见江方郑重的神态便装作不知道,听他说完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妙目一眨,“不过,你该以什么面目出现在武林同道面前呢?”

    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前面没能想出解决、令人头痛的问题,孔少梦看着江方。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我也不变谁了,就这副模样出去更好,也不换名字就叫江钩雪,原因有三:一是我们来时我就是这样子,再变别人将令人更加生疑;二是仍叫江钩雪,他们虽不知此为何人,生疑自是难免,那就让他们疑惑去吧;三是因我的样子他们不会怀疑,因我的名字他们而怀疑,这两种因素系于我一身,在不知我到底何人之前,等闲人也不敢轻易向我下手,这样就免得我多动手脚,省了不少功夫。你说如何?”

    孔少梦想了一想,道:“确实很好,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为疑阵,想不到你一会研练成了个‘四极阵法’,现在又摆上了个空城计。不过……”话锋一转,“你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刚才二人一直在对话,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江方嘿嘿一笑道:“我的梦姐姐呀,人不可三心二意,但总可以一心二用吧?”

    搁置是一种有效运用时间的策略,而解决才是最终有效的办法,办法总比难题多,这是一个精神境界的提高过程。

    暂时的搁置只是为求尽快解决的权宜之计,而不是永远的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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